前世番外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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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气入骨,终身难孕。

    这是孙碧给出的结论。

    平遥药王城嫡传弟子,这结果,不信也得信了。

    三天来,靳愁眠一句话也没过,直到昌黎来人了。

    “师姐,师姐,师父来看你了。”邰肖甜甜地道。

    靳愁眠终于有了反应

    “眠儿,叔叔来看你了。”慕容夏来到靳愁眠的床边,明明走的时候是那么神采奕奕,如今却是这般模样,如何叫人不心疼。

    “叔叔,你来啦。”靳愁眠想扯出个笑容,不想三天没有话,嗓子倒是哑了。

    “眠儿,身体感觉怎么样?还冷不冷?”

    靳愁眠摇了摇头,她其实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慕容夏握住靳愁眠的,又摸了摸身上。

    “这么凉,还不冷,快,把被盖得严实点。”慕容夏笨笨脚地把眠儿裹紧。

    这动作倒还真把靳愁眠逗乐了。

    “叔叔,没用的,寒气入体,就是比正常人凉一些的。”

    “眠儿,你受苦了。叔叔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靳愁眠摇了摇头。

    “叔叔,你这般去讨,也讨不来的。孔遗文一口咬定我是邪魔外道,他是除魔卫道那边的,玄门百家也肯定会站在他那边的。”

    “可是,他”

    “叔叔,我不想要公道。我只是想问一件事。您觉得我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敛芳兄?”

    “嗯。以前,人人都林月娘应该嫁给慕容夏,而不是靳敛芳。”

    “这都是陈年往事了。”

    “是啊,如今我也快及笄了。”

    “敛芳兄,和你一样。所修非常道,但行正义事。月娘,终是心悦他了。”

    “叔叔,你不认为行鬼道是邪魔外道?”

    “玄门魔道争了这么多年。经文本就无所谓好坏,灵气煞气本也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是修行之道不同罢了。昆仑大战后,玄门魔道便势同水火,敛芳兄觉得,天地万物大同,不应如此非黑即白。”

    “是啊,我爹从就教育我,世间万物皆可修道,本就不应该硬是规定什么是正道,什么是邪道。只要不做坏事,修什么都一样。大家修行都是为了羽化飞升,只是途径不一样罢了,同道殊途而已。”

    “你像极了你爹,所以,吃亏的就是你了。”

    “没关系,只要还有一个人认同我就够了。还是慕容叔叔好。”

    “这点你又像极了你娘,很容易就开心了。”

    “叔叔啊,我不想再待在即墨了。”

    “好,叔叔带你回昌黎。”

    “我也不想回昌黎。”

    “这是为何?不回昌黎,那你想去哪里。”

    “叔叔,我,想回姑苏了”

    临走前的晚上,靳愁眠一个人提着酒坛子来到了屋顶上,那是旱地王,她从昌黎带来的,一直没舍得喝。

    “身体还没好,怎么上来喝酒。不怕风寒吗?”江枫也翻上了屋顶,落座在靳愁眠的背后坐着。他不敢与靳愁眠坐在一起,他不想看到靳愁眠不开心的神情。

    “昌黎名产旱地王,要不要来一口。来即墨这么久,我可是从未舍得喝呢。”

    靳愁眠将酒坛子递给身后的江枫,江枫仰头便灌了一口。

    “咳咳咳,这酒也太烈了些,呛人啊。咳咳咳”

    “看你这窝囊样儿,我可是从喝到大。”

    “你才几岁啊,还是半大的孩子呢。从喝到大,你几岁开始喝酒的啊。”

    “我啊,八岁流浪到了昌黎就喝了。”

    “八岁??你那么就喝这么烈的酒啊。”

    “没办法,冬天太冷了,大人总喝酒暖身。那个时候,我连棉衣都没有,就只能喝酒御寒了。那时候冬天就躲在观音堂村,村口的水井,我经常半夜去偷打水喝。还有村东铁匠铺后院的鸡窝,我还经常去偷鸡蛋吃。”

    “”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啊,要一堆煽情的话来安抚我啊。”

    “倒没有,因为我觉得怎样都不能安抚到你。”

    “我倒觉得自己很自在的。进了慕容山庄后,虽然吃得饱,穿的暖,倒还真的不自在了。”

    “梅姨管得紧了?”

    “梅姨她就从没管过我。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还可以修仙,有好多好玩的法器。”

    “法器居然还能拿来玩,也就是你了。”

    “当时啊,也从来没见过。因为仙门法器和我爹用的不一样啊,我爹是邪魔外道啊。”

    靳愁眠摇了摇头,拿起酒坛子又灌了一口。

    “你少喝,身子还没好呢。”

    “没啥了,以后再也喝不上旱地王了。今天就喝个痛快呗。”

    “为何?”

    “我要回姑苏了,不回昌黎。”

    “呵,那离琴川很近啊。怎么想回姑苏了?”

    “那日闹的那么厉害,回昌黎,慕容叔叔会顶着很大的压力的。我回姑苏,像我爹一样以焚尸为生,倒也没什么不好。”

    二人沉默了一会,江枫忽然开口。

    “是因为无错兄吧。”

    “”

    “你不愿看他另娶他人,想一个人离开。”

    “何必挑开了,今晚喝酒注定要头疼了。”

    “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哪件事。”

    “我娶你那件事。”

    “水臣,别我心不此,这本身就对你不公平,再,我现在的身体你可是涉水居士的独子,你不能荒废了前途。”

    “你在担心我?”

    “我是在担心云梦阁。谁都知道右护法司韶白练就的是纯阳真身,左护法官折别情伤出尘,已是半个出家人了,云梦阁就只有阁主江路一人有一独子可继承云梦阁,那就是你。你娶了我,那不是后继无人了。别我不同意了,涉水居士也不可能同意的。”

    “官叔叔或许会同意的。”

    “”

    “当年他为情所困,为的就是你母亲,林月娘。”

    “这唉,我娘怎么惹回来这么多情债啊。我爹该不会头顶一片绿吧。”

    “噗,哪有人这么自己爹的,怎么可能,你母亲只心属你爹靳敛芳一人,从始至终都是。”

    “江水臣,你怎么对我爹娘的事,这么熟悉。”

    “当然熟悉了,包括我爹在内,琴川三杰都曾心悦你母亲啊。”

    “噗”地一声,靳愁眠喷了一口酒,呛得她眼泪都咳出来了。

    “慢点喝,看你这样子。有必要这么大惊怪吗?”江枫帮忙拍着靳愁眠。

    “放你身上你不惊讶吗?我下巴都要掉了。”

    “眠儿,我是认真的。等你及笄,我便在姑苏寒山寺娶你,跟你在姑苏待一辈子。”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江枫,你真的要娶我?”

    “真的。”江枫收起了玩笑脸,直视着靳愁眠的眼睛看,那认真的模样,倒着实让靳愁眠心里一动。

    “好。我答应你。”

    “真的?眠儿你答应我了?”

    “嗯。”

    “我,我不会在做梦吧。”江枫狠掐了自己一下,疼得他吸了一口气。这才认定自己不是做梦。

    江枫一把拉过靳愁眠在怀里,他激动不已,心跳的很快,仿佛只有紧紧抱着靳愁眠,才能感受到真切。

    “眠儿,我江枫定不负你。”

    房屋下,一袭水蓝色黯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