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苏
“姐姐,你醒了。”
魏显看到慢慢睁开眼睛的靳愁眠,有些激动。
靳愁眠已经昏睡了十日了,这十天,魏显一直守在靳愁眠身边。
靳愁眠想什么,但是喉咙干的很,就想起身。
“姐姐,你别动,是不是要水,我去给你拿。”魏显安顿好靳愁眠,连忙转身去倒水。
“眠儿,你醒了?”
邓希辰端着药进屋来,都有些拿不稳药碗了。
魏显将水递到靳愁眠嘴边,靳愁眠低头喝光了。
“我,睡了多久了。”靳愁眠哑着嗓子问道。
“十天了,你可知道我与魏显有多着急啊。”邓希辰端着药碗,皱眉道。
“醒了就好,姐姐,今天是他给你喂药。邓希辰,你快过来。”魏显道。
“那你倒是起开啊,来,眠儿,心烫。”
邓希辰一勺一勺地喂着,靳愁眠也乖乖地喝药,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药碗很快空了,邓希辰将空碗放到桌子上,与魏显一起坐在床边。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难道我醒来以后不吃药,闹你们才好?”靳愁眠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姐姐吃药自然是好的。我只是担心”魏显有些犹豫。
“担心我会想不开?放心吧你们,刃了费衣,已还了昌黎的恩情,我还不至于惦念着了。”靳愁眠道。
“慕容世家也太过分了,居然将姐姐逐出师门了,他们怎么可以忘恩负义。要不是姐姐赶过去救他们,他们就要被屠光了。”魏显攥着拳头,咬牙道。
“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也本不该遭难。况且,是我自己要断绝关系的。”靳愁眠眼神有些飘离。
“眠儿,你不要乱想,我知道你与昌黎断了关系,是因为不想再连累他们的。你放心,你还有我,还有他。不论你在长乐坊还是太白教,想做什么我们都陪着你。”邓希辰道。
“是啊姐姐,你安心在这里养伤。”魏显道。
“我已经连累了那么多人。再待在你们身边,恐怕你们也跟着遭殃。”
“我才不会怕他们,都是些见识短的凡胎肉体罢了,仗着几本残卷立派,那些个修为,也配来金陵?”魏显不屑地道。
“魏,希辰,你们不是只有你们。你们还有教中弟子啊。昌黎的师兄弟被杀的那样惨,那些记忆我是想忘也忘不掉的。我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了。”靳愁眠道。
“眠儿”
“多无益,我意已决。过几日,我只带走玄元经和顾北齐的尸首。我,想回姑苏了。”靳愁眠道。
“姐姐是想姐夫了吗?姐姐若执意要去,我这就去云火宫那里把留情笛拿回来。”魏显皱着眉头道。
“既已下了禁咒,一个物件空有睹物思人之用罢了,何烦你又给我结梁子?你们放心吧。我回姑苏焚尸庐,不会再去寒山寺的。魏,玄元经我可就带走了,你可舍得?”靳愁眠道。
“姐姐就是要了拂尘莫问,我现在就可以给姐姐认主的,何妨一本经书。”魏显道。
“还是魏待我好。”
“喂,眠儿,这话你就不对了。我对你不好吗?家传抹额都拿给你玩了。魏显他不能出金陵,但我可以,长乐坊离姑苏很近,以后我可要天天去烦你。”邓希辰嘟着嘴道。
“长乐坊坊主居然还孩子心性,随你好了。”靳愁眠笑着道。
“邓希辰,以后姐姐就交给你照顾了。要是有什么事,一定先来通知我,知道不?”魏显道。
“行行行,知道你多二百年修为,你了不起。”邓希辰白了一眼魏显道。
于是,半月后,靳愁眠身子大好,便带着顾北齐和玄元经离开了金陵。
姑苏城郊的集镇上,行人三三两两,行色匆匆,商贩们也只有零星的一些,叫卖声也时有时无。
“看来,这几年,镇上过的并不好啊。”靳愁眠有些慨叹道。
靳愁眠寻着记忆深处,来到了她的老家。集镇的最边处,一个破落的宅院,门扁上的“焚尸庐”已经残缺到看不出来了。门上的锁早就绣坏了,靳愁眠用力一推,门就开了。
好大的灰尘!
靳愁眠捂着口鼻,慢慢向院里走去。
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前院一口井,三根搭衣线,一个磨,一个马厩。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床,桌子上的还有茶具,到处是灰尘和蛛。
房后,是一片很大的开阔地,一间停尸房,一个焚化炉,地上还散落着一些绣掉的锁链。
靳愁眠走进停尸房,一股子尸臭,霉臭味扑面袭来,让靳愁眠一阵作呕。
“我的妈,没有尸体还能臭成这样。我了个乖乖,熏死我了。”
突然,停尸房的门又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鬼。
“何伯!?”靳愁眠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姐,你回来了。”
居然会话!
靳愁眠看了看地上,发现有影子
“何伯,你,你没死?”靳愁眠试探性地问。
“我没死。”
“什么?那,那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的,你的双呢?是谁把你的砍掉了?为什么你会在停尸间?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靳愁眠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道。
“我虽不是鬼,却也不是人了。”
“什么?”
“没错,我是活尸,是被老爷砍掉的,换给了夫人。”
“活尸?那是什么东西?活人怎么可能是尸体!你的,是被爹砍掉的?这怎么可能。”
靳愁眠觉得自己快疯了。
“姐莫慌,我是自愿将臂换给夫人的。活尸一事,也是老爷与我一起决定的。姐不要怪老爷。”
“这,这都什么和什么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姐,请听我慢慢道来。”
靳愁眠稳了稳心神,听何伯起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