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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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李梅梅赶到王家, 她奶和王婆子已经被拉开了, 她奶还好,老太太正得意着呢, 腰上还别着纳了一半的鞋底, 手还插在腰上,看那样子,要是王婆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她还能上去拿鞋底抽她。

    而松呢,就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站到她奶后面,手上还受了伤,上头几道骇人的血呲呼啦的指甲道子。

    而王婆子呢,就坐在地上哭骂, “你们一个个的, 是不是看我好欺负, 这个威胁我, 那个也威胁我,横竖我不活了, 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李梅梅就看见她奶从裤带上把鞋底抽了出来, 甩的呼啦做响,吓得王婆子了个嗝。

    她奶嘴上还:“老王家的, 我为啥你你心里头知道,都是一个队上的,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你咋就那么不要脸,那么多人你咋就逮住我们老李家使劲祸害呢,五妮她娘有今天是你撺掇的,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是吧?”

    别人还真以为她是上门来给周桂花讨公道呢。

    周桂花嫁到张家沟里,过的确实不太好,那老光棍人粗野的很,动不动就要婆娘的,尤其是两人都结婚几年了,她也没能给男人生个一儿半女的,的就更狠了。

    “奶,你干嘛呢,我们快带着松一起回家。”李梅梅连忙叫李婆子回家,没理会哭闹不休的王婆子和她那一脸愤恨的儿媳妇。

    都了,骂也骂了,威胁也威胁了,李婆子心里那口气就畅快了,看也不看地上哭哭啼啼的王婆子,转了个身走了,松也紧跟在她身后。

    走出王家大门,李梅梅就她奶,“您好歹几十岁的人了,咋这么不知轻重呢,就这么悄摸的上人家家里人去了,老王家又不是只有王婆子一个人,人家儿子推一下您受的了吗?”

    老太太一天到晚的主意还挺大,还知道带着三婶的儿子给她帮架。

    “你吵吵啥,我这都是为了谁?没良心的,奶吃过的盐比你走的路还多,没摸清楚情况我敢上他们家去人吗,我在墙根下就听见了,她家今天就两个人在哩,再了,就算她那几个怂包儿子在,能咋样?”

    要不是儿子们怂,老王婆子也不用一把年纪了还整天琢磨着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李梅梅瞪了老太太几眼,这老太太咋就搞不清楚自己哪儿错了呢,你她这么一个老人,万一有个磕了碰了的,那可就是大事,老王婆子的那点事儿,你就当她放屁不就成了,反正自己又不会真的嫁给苟得富。

    再了,她爹昨天已经去找了建军叔,她四叔昨天也去大队部给县城那边的革委会电话了,不给姓苟的一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花儿为啥这么红,犯不着自己上门和王婆子这么一个传话筒计较。

    李婆子就摆手,“你孩家家的不懂,一个女人的名声那就是女人的命,我不把她怕,服,像她那种心眼子多的跟蜂窝一样的女人,迟早得从她口中传出去对你不好的话。你别管了,奶心里有数呢,你回头带点鸡蛋糕啥的,再带上松,去牛棚找那个黑五类分子给松弄点药膏,黑心肝的,看给松抓的。对了,避着点人啊,别让人看见了。”

    红旗生产队没有大夫,唯一能看病的就是王婆子,她那个半吊子医术,啥病都是那么几张药方,变也不敢变的,把人治死了都没地方理去。

    所以自从牛棚里关着的那个黑五类分子是个大夫的消息传出去后,谁有个病灾的,都偷摸着上那边去了。

    都医者仁心,队里都是些穷苦人,真找上门来了,阎杜衡也不会坐视不理,一来二去的,大家也有个偷摸看病的地方,他也能过的滋润点儿,也是互相受益的事儿,倪大成也就帮着大家藏着掖着,也不叫外边的人发现。

    李梅梅看了松那只受伤的手,确实伤的不清,“奶,你别老叫阎大夫黑五类分子,人家有姓,还有啊,也不用去麻烦人家了,我家有药膏,一会我把松哥带过去涂一点儿。”

    松闷闷的低头,也不话,没人注意到,他耳尖动了动。

    李婆子不赞同,“不叫他黑五类分子叫啥,可不就是个黑五类吗,我告诉你,他跟咱们可不是一类人,找他看病可以,别的不行,听到了没有?”

    李梅梅就敷衍:“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您的对。”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老太太在这些方面还是固执,大环境如此,人人都知道要和黑五类划清界限,这不能怪她。

    先到了老房,门口的汽车不见了,她三叔四叔都出去了,她爷爷也不在家,老头儿闲不住,一年四季只要不是刮风下雨下雪,总得跑到地里看一看,用老头儿的话,这叫踏实。

    所以现在家里只有埋头写作业的五妮和姚茜华。

    她奶把三婶的儿子带出去弄受伤了,这个得先和三婶一声抱歉,抱歉还不能老太太,得她。

    老太太爱面子,不会和儿媳妇什么软话,不过你平白把人家儿子带出去受了伤,得有个表示的态度不是。看现在这样子,老两口还得跟着三叔三婶住一段日子,可不能让三婶心里有了龌龊。

    姚茜华见儿子受伤,心里也有点生气,这老太太把娃带出去干啥了,咋能伤成这样。

    李梅梅就陪着笑,“对不住了,三婶,松哥受伤这事都怪我奶,她那人脾气不好,不知道咋的就和王家奶奶上架了,我松哥心眼实在,还帮着我奶架呢,这不就被王婆子招呼上了嘛!我家有药膏,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效果特别好,连疤都不会留,我这就带他去抹点药。”

    原来是这样,姚茜华心里软和了,跟了李家的姓,就是李家的人,不能看着老太太被人欺负吧,松这事儿做的对。

    于是,姚茜华大度道,“多大点事儿啊,三婶不在意,那你们快去吧。”

    李梅梅就觉得,她这位三婶和三叔之前处的那个女知青胡爱红还真是两样性格的人,这位脾气直,有啥啥,什么都写在脸上,那位性子慢,话细细吞吞的,句话恨不得拐十个八个弯儿。

    还是这样脾气的人,对老两口的胃口。

    “行,那三婶你中午不用准备他俩的饭了,我带着松哥还有我五姐在那边吃吧,正好找我姐也有点事儿。”

    她五姐看书都快看成书呆子了,只要有空就抱着本书啃,现在的学生娃大多爱书,就算这样,那书也被她翻的起了毛边。

    叫着五姐在村里转一转也行啊,不然早晚得把人憋坏。

    着,她就向屋里招呼了一声,“五姐,五姐,跟我去那边吃饭吧,找你有点事儿。”

    五妮本来不想去,又听见妮儿找她有事儿,这才磨磨蹭蹭收了书。

    几个娃一走,家里瞬间安静了,李婆子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对姚茜华道:“都走了,咱俩就凑合吃点,上次建军不是拿来那个叫啥的那个面,咱俩一人一包,省的生火了。”

    “行,娘,人家那个叫方便面,开水一泡就能吃,所以才叫方便面。”姚茜华爽利应了。

    方便面生产出来没几年,城里人正稀罕着呢,乡下见过那东西的人还很少,赵建军那的面也是人家送给他的,就给李婆子拿了十几包尝鲜。

    李梅梅带着五妮和松去了她家,现在家里有人了,赵巧巧去的那会儿,家里就她一个人。

    包子光着脚踩在盆里,脚上都是泥,裤腿上都是水,旁边的洋瓷盆里盛着几条鱼,鱼鳞已经刮干净了。

    “姐,五姐,松哥。”包子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得意的指了指鱼,“我大柱叔叉的鱼,我二姐和四姐都弄干净了,厉害不?”

    李梅梅赞许的点头,竖着大拇指,“厉害,姐一会给你做烤鱼吃。”

    着,就进屋取了药,其实是在系统商城买了药,给松涂上了。

    她家有个铁架子,底下放上炭,上面放块铁皮,简单的铁板烤鱼就能做。

    只要是肉,吃到嘴里就没有不香的,铁板上刷油,鱼烤的焦黄喷香,引的人口水都留下来了。

    李二妮生火蒸了锅二米饭,又切了几片薄薄的腊肉放到饭里,等到赵卫红回来,大家美美的吃了一顿。

    松吃的很香,放下碗的时候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这儿没人嫌弃他吃的多,大伯母还一个劲儿的劝他多吃,孩子多吃饭才能长个子,他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了。

    五妮敏感的感受到了松的情绪,都是缺少疼爱的娃,她对后妈带来的便宜哥也没多大的敌意,就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帕递过去,“擦擦吧!”

    赵卫红看着这两个关系还算和谐,笑意更深了,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的,日子才能过道人前头去。

    且李佐国,大中午的,饭也不吃,这是干嘛去了?

    县里的国营饭店,二层的洋楼,上边办公,底下是吃饭的地儿,靠右有个包间儿,李佐国在里头招待人呢。

    招待的正是县城革委会的二把手葛青,两人有那么点子交情。

    “你这人,在部队的时候脑瓜子就活,还是你看的明白啊,这形式……迟早得控制不住啊……”葛青倒了杯酒,感叹道。

    作者有话要:  啊啊啊啊,食言了,没写到苟得富和王婆子领盒饭的地方啊……

    评论里好多可爱我是个不勤快的作者菌,我深刻的检讨了一下我自己,以后要努力加油多码字~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