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送苍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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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你不认识那个杀死苍南的凶手么?”

    这同他们之前设想的情况不同啊!

    他以为那个杀死了姚春拿的凶手,是隐藏在火云坊里的。

    阮玉林是火云坊明面上的东家,没有理由不知道那个人。

    他一口一个贵人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姜砚之已经懂了他的话中之话。

    他不知道二皇子党已经谋划了多久了。

    通过石林售出假的奇石,谋取暴利,然后将赚得的钱财,交给阮玉林来洗白,这其中中转运输,负责一些龌龊之事的人,乃是赵离手下的那群武林人士。

    他差点儿忘记了,二皇子同赵离,是有牵扯的。

    阮玉林洗白了钱之后,又拿去做了什么?

    这个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

    那么多行当,他什么做不了,偏生要去做那爆竹的生意?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是做爆竹,实际上是做火器。

    不要忘记了,当初的丢失的火器图纸,可是被赵离同东阳,送给了辽人。

    他们既然能够送给辽人,那么自己手中定然也留有一份。

    赵离虽然死了,但是他并没有交代清楚自己个到底留下了什么样的势力,又同二皇子有什么样的交易。

    赵离整出了那么多案子,不可能只靠他同东阳二人。

    他留下来的东西,最有可能被谁拿走?当然是同他关系密切的二皇子。

    他们手中有火器图纸,又有以前火器营大牛的常随。

    有人,有钱,有图,什么样的火器造不出来?

    阮玉林说,贵人想要打开登天之路。

    什么是登天之路?之前李明白便说了,阮玉林已经暗中买下了整个甜水巷,只差樊楼这一环,便直通皇城了。

    年夜里,皇后请了火云坊进宫表演烟火……这一桩桩,一件件联系在一起,由不得人多想。

    还有赵离,他今生好好的,无论是他还是闵惟秀,可都没有对赵离动手,那么他的最后一条命哪里去了?他为什么就消失不见了呢?拿走他最后一条命的人是谁?

    姜砚之想着,眉头皱得越紧了。

    此番他突然回京,接连砍掉了二皇子的左膀右臂,官家也在他的葬礼之上,说下了那样的话。

    让二皇子的位置,出现了变数,他想要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彻底定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阮玉林摇了摇头,“我并不认识。我只负责贵人明面上的营生,至于其他的事情,乃是那个叫白云的道士负责。我若是知道那人是谁,早就为苍南报仇了。”

    “三大王,你可有办法,让苍南顺利的去投胎?我能够控制她去害别人,但是没有办法让她解脱,都是那个老道士,掌控着她的。求求你,想想办法……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出来。”

    姜砚之抿了抿嘴,以前的时候,他都是直接帮鬼洗刷冤情,然后鬼就自己个去投胎了。

    要不就靠自己的嘴遁之术,把人给说得去见阎王了。

    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既抓不到凶手,又听不懂人话的鬼。

    若是让闵惟秀捏爆鬼,捏是能捏,但是不知道,她捏爆之后,那鬼是魂灰魄散,还是去投胎了啊!

    李明白听得入迷,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听到这里,才想起来今儿个他来高阳正店做啥的了。

    “砚之!对对对,你快把苍南从我背上弄下来!”

    阮玉林一听,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叫道,“苍南。”

    李明白只觉得背上一轻,整个人都松快了一些。

    他在原地跳了跳,“我觉得自己现在轻轻一跳,就能上天,同太阳肩并肩。”

    姜砚之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儿。

    “苍南能听到你说话对不对?”

    阮玉林伤心的摇了摇头,“听得懂简单的指令。”

    姜砚之叹了口气,朝着阮玉林的右边走去,在外人看来,这里空无一人,可是姜砚之却看得到,苍南正站在这里,表情呆滞。

    “人鬼殊途,你若是一直在阮玉林身边,他会死的。”

    苍南的眼睫毛动了动。

    姜砚之心中宽慰了几分,苍南虽然成了鬼,但是她还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

    “我会带他出泥潭的。他日后,不一定大富大贵,但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了。”

    苍南的眼睛动了动,看向了姜砚之。

    “你现在去转世投胎,过个十几载的,指不定你们还能再续前缘……”

    姜砚之的话刚说完,只觉得眼前光亮一散,擦……之前站在面前的女鬼已经彻底变成光点消失不见了……

    怎么办?哥也很佩服自己的嘴遁驱鬼之术啊!

    “呃……你家夫人有些性急……”本大王横行鬼界一两载,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风风火火的女鬼,说走就走了。

    万一阮玉林没有把持住,等不了她十几年咋整啊!

    阮玉林却是看着之前苍南站着的地方,微微的笑了笑,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我就知道,三大王一定可以送你去转生的,谢谢,谢谢。太好了,你解脱了。苍南,我会一直等着你的。等着你长大,我会去找你,等找到你了,我们再成亲。”

    李明白听着,吸了吸鼻子,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阮兄啊,我本来是想来打死你的,可没有打死你,倒是哭死小爷了。你们怎么那么惨呢?我以为我同溪娘,已经够惨了,没有想到……嘤嘤嘤……”

    姜砚之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丢人现眼的家伙,别说是我兄弟。

    这厮说个笑话,溪娘没有笑,他都要觉得太惨了,他的爱情之路太虐了……

    简直就是脑壳有问题!

    李明白扭过头来,对着姜砚之怒目而视,“姜砚之!你还是不是兄弟了!”

    姜砚之无语了,这是什么猪朋狗友,有求于你的时候,就是:“姜哥,砚哥,之哥!”

    现在用不着了,就变成了“姜砚之”了!

    姜砚之想着,眼珠子一转,看向了李明白的脚,“哎呀,你的脚上怎么缠着一条蛇呢?”

    李明白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但看姜砚之认真的眼神,又忍不住心中发毛,“姜,姜,姜哥……你别吓我啊!”

    姜砚之瞧他上当,实在没有憋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李明白一跳三尺高,直接跳到了姜砚之的背上,“你这个死胖子……不,你这个死瘦子,竟然敢下小爷我!看下次你来樊楼,我不给你下巴豆!”

    姜砚之一听,伸手揪住了李明白的耳朵,“你还有脸提这事儿,我第一次去樊楼,你为什么要给我下巴豆!”

    李明白疼得龇牙咧嘴的,“明明就是你先给我下的!你还耍赖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