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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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夏夜, 夜风清凉,月光隐入树梢间,花叶静立, 蝉鸣稀稀。

    车内风光旖旎, 暧昧如火烧。

    徐燕时放矮座椅,月光落进,姑娘伏在他身上,表情生涩、求助似的看着他, “没感觉么?”

    徐燕时表情松散,双手交叠压在脑后,一脸惬意地看着她,逗她:“没有。”

    其实原本没算让她弄, 这种事情他不太强求, 总觉得让女生做这个有点太过。向园比他还兴奋, 蠢蠢欲动地拉着他上车, 捋臂将拳地让他解皮带,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自己忍不住上手。

    徐燕时任由她去, 还顺势放低了座椅,心下那瞬在脑海里唾弃自己:装什么, 你也想。

    淡白的月光透过车前挡风玻璃落进来,女人身形单薄如同一片秋叶轻轻压在他身上,领口下的山水风光饱满莹润,含羞带怯地要遮不遮, 要掩不掩……

    徐燕时就着昏弱的月光,毫不客气地量。

    向园抬眼一瞬间,瞧见他暗沉、稍稍带欲的目光,情潮在心中如翻了江的海浪,奔腾不息,仿佛已蹿遍她全身,脸颊酡红,余光里,全是他直白且缱绻勾人的视线。看得她心头一凛,心跳疯狂,也学着他的样子,回视他,力道渐重。

    半天没出来。向园急了,求助地看着他。

    男人不为所动,甚至在她想要抽离的时候,手及时托住她的后脑勺,半眯着眼:“这样我怎么开车?”

    向园酸得不行,憋红着脸骂了句脏话,想我管你怎么开车,老娘不干了。

    看他眼神格外红,到底没舍得。

    ……

    等结束,两人又在车里难舍难分地亲了会儿,蝉鸣微弱,也不敢惊扰,最后,向园醉醺醺地靠在徐燕时怀里,搂他脖子,看他抽了张纸巾,低头擦裤子,面色羞赧不自觉:“我看网上,男人好像都喜欢用嘴,更有征服欲,是吗?”

    他今天看起来确实比之前更兴奋一些。

    徐燕时手一顿,继续擦干,将纸巾塞一旁,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有吗?”

    向园不信,双眸盈盈地看着他,“你不是吗?”

    “是你个头,”徐燕时抽了张纸巾摁在她脸上,“擦嘴。”

    向园听话地接过。

    却听他抱着胳膊,端着眉眼认真地看她,一本正经道:“实话,男人纯看快感,快感差不多,我可能会选择一种让你更舒服的方式。今天是例外。”

    向园觉得不能再讨论下去了,自己已经心猿意马了,纸巾快速擦了下嘴,清咳一声:“我你回研究院的事别忘了,听到没?”

    月华如水,暧昧气氛散去,蝉鸣声忽而又起,萦绕在树梢头。

    徐燕时看着她,久没答话,向园瞧他眼神直勾又透着某种隐忍,心下一紧,轻轻搡了他一下,“听见没?”

    却见他眼神牢牢地盯着她,那双眼睛不知是蕴着嘲讽还是什么,在月光下,眼睛里仿佛有星星,眼窝深邃而凝重,极其郑重其事地跟她了声:“对不起。”

    向园怔怔地看着他,没回过劲来。以为他要反悔了,却见他微微低了下头,自嘲地一笑,:“我代梁老师跟你道歉。他一心扑在学术上,对我是恨铁不成钢。但他是我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只能代他跟你道歉。”

    向园断:“我知道。我没恨梁老师,他也没骂我,他的没错,我不该耽误你,所以你千万不要为了我放弃研究院,东和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实在不行,我跟我爷爷也了,申请破产。”

    到这,她苦涩地笑了下,“就是以后也不能坐头等舱,不能去高档消费场所,更不能住五星级酒店。怎么样,你愿意跟着我吗?”

    “这么惨?”他挑眉,似乎难以理解,“我考虑一下,我现在头等舱坐惯了,经济舱的环境可能不太适应,还有高档消费场所?我现在一周不高尔夫手就痒,酒店不住套房好像睡不着了怎么办?”

    向园急了,捶了他一下:“你什么时候养成这些臭习惯??”

    他笑而不答。

    “逗我的?”

    徐燕时捏她的脸,“傻不傻,你什么时候见我过高尔夫?”

    向园乐了,抱着他脖子:“你等等啊,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就找个机会跟爷爷咱俩的事。”

    “嗯。”

    “不过你前几天在我爷爷病房干什么?”

    “汇报工作。”

    “后面一个月的汇报工作,别找我爷爷了,找我听到没?我才是你的领导。”

    他敷衍:“嗯。”

    “但是一切以研究院那边为主,”想到这,向园作势要掏出手机给赖飞白电话,“人家要让你去上班面试,你得给我听话立马走,别把时间浪费在这,我会马上找人顶替你的位置。”

    这节骨眼上,东和又是风口浪尖上,挖人难,这么一位置要找一知名度高的,更是难上加难。

    徐燕时不想击她的积极性。点下头,“慢慢找,不着急。”

    聊得差不多,向园依依不舍地进去。徐燕时车没走,在楼下停了会儿,抽了支烟,才驱车朝梁秦家去。

    又一周,顾昌盛跟杨平山在高尔夫球场碰了头。

    那阵阴雨连绵,从高尔夫球场往外看,山坡上满眼是苍翠蓊郁的绿茵,雨刚停歇,空气清新湿泞,透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雨后起了太阳,落在山坡上,斜挂着一道彩虹,像是一座风雨桥,即将迎来一个殷实的秋天。

    顾昌盛刚放下球杆,就见杨平山带着一顶白色鸭舌帽,一身白色运动服从远处不紧不慢走过来。两人了个招呼,杨平山摘下帽子,喝了口一旁球僮递过来的水,抿抿唇:“顾总今天这么闲?”

    顾昌盛一笑,“还行,公司事情不多,出来放松放松。”

    杨平山点头,“听泽阳,他走之后,现在东和一盘散沙,怎么,你们跟那爷俩还没谈好?”

    顾昌盛哼地一笑,“司徒出了名的固执,你又不是不了解。”

    “那丫头也这么固执?”

    顾昌盛:“比她爷爷还固执,一不到三十的毛丫头,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跟我们叫板。这公司都这样了,也不知道还在坚持个什么劲,他向家后继无人,还不能把公司交出来么?愚蠢。”

    杨平山知道顾昌盛什么如意算盘,他在职的时候,东和领导层就已经分崩离析,派系斗争复杂,抛开他不,以顾昌盛为首的那派老古董就天天想着把东和卖了,最后捞一笔干脆养老去。

    他原本还想在东和颐养天年,但司徒明天这几年决策频频失误,他才萌生自立门户的想法,于是非常不厚道地带走了东和核心团队几个人。顾昌盛这波老狐狸趁火劫,估摸是想逼老爷子退位,寻个好时机将东和卖了。

    杨平山不认为自己错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而已。

    他笑着问顾昌盛:“顾总,有没有想过自己自立门户啊?其实,东和再撑下去也就这样了,咱们明人也不暗话,其实东和现在就剩下个框架子,回天乏力,除非司徒一道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支脉给砍了,不然照这么下去,你就是接手过来,也是一团糟,能卖几个钱。还不如趁现在油水捞得差不多了,自己自立门户去。”

    顾昌盛哼一声,“自立门户,得你倒简单,我们都一把年纪了,不敌你杨总,五十出头也是正芳华年纪。别自立门户,梅开二度也不是什么不可能。”

    杨平山笑笑,“顾总要是愿意,我们公司也随时欢迎您。”

    完他也不等他回复,拍拍肩走了。

    顾昌盛站了一会,反应过来,杨平山这是在邀请他入资。

    旋即哼笑一声,这杨平山真不是东西,撬走了东和的核心技术团队,现在连他们几个老头子他也不放过。

    然而顾昌盛没想到,杨平山给他抛出橄榄枝的同时,公司里几个跟他差不多辈分的老头也都接到了这根橄榄枝,老朱已经蠢蠢欲动了,“老杨那边给的条件还真不错,他计划五年内上市,我怎么瞅着都比这边划算。”

    顾昌盛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王老头也犹豫着:“老顾,句老实话,东和目前这情况,就算接过来,咱们也难以起死回生,老杨的没错,这到手可能就是个烂摊子,卖不了多少钱了,你别想着这董事长的头衔了,还不如找家靠谱的公司颐养天年吧,我真的受不住这一天天熬的。你看司徒躺在医院都多久了,指不定就是肺癌了。”

    这里头也就顾昌盛对这东和董事长的位置念念不忘,从司徒上任开始,他日日想,夜夜想,等得就是这么一天,如今眼看就要到手了让他怎么可能放弃,不管其余几个老头怎么劝,怎么舌灿莲花,顾昌盛巍然不动,只沉着脸了句:“要去你们去。”

    这话也是给他们听听,没有他发话,哪敢去。

    却不料,王老头第一个站起来:“好,既然顾总这么,我就去了。”

    顾昌盛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平日里素来没什么主见的老头,此刻竟然如此果决要离开,“杨平山给你灌什么**汤了?”

    王老头道:“老顾,你怕是还不知道,昨天公司账上进了十八个亿。”

    顾昌盛一愣,太阳穴忽然开始剧烈跳动,心头涌下不好的预感:“谁的钱?银行那边不是已经拒绝了?”

    王老头面不改色地:“家冕结婚了,对方是江氏集团的千金,江满。老丈人当天下午就给东和账上了八个亿。”

    顾昌盛面色难看如铁,空气仿佛凝滞,手颤颤巍巍,眼前昏白,浑身力气消散,整个人重重跌回椅子里,所有人都齐刷刷屏息看着王老头,死一般的寂静。

    却听王老头又道:“另外十个亿,是外币。以美元的形式划入公司账上。”

    “美元?”

    “是美国的一家建筑公司milo,著名建筑师伊莎贝尔女士亲自发的邮件,”王老头叹气,“是向园的聘礼。”

    ——

    亲爱的明天司徒先生:

    很抱歉,以这种形式跟您第一次交流,我从在美国生长,不太中文流利,望谅您解。(但我儿子,其实中文的字符乱序并不会影响阅读。)对于贵公司的遭遇我深遗表憾,如果我现在高兴有点,是不是对您不太尊敬?但是确实是我儿子第一次来美国找我。我很高兴他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女孩。但我跟他没什么感情,您不用担心婆媳问题。结婚后我也不会来中国,我在美国给他们买了一套房子,要是愿意,随时可以带着您一起来住。

    非常感谢,以后我儿子就托付给您了。

    十亿够不够?不够我还有。

    司徒明天当天下午回了一封信,只有一句话。

    亲爱的伊莎贝尔女士:

    我叫司徒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