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心意
回过身,月一惊愕的目光接踵而来:“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自创!”
气呼呼的完转眼望向琉书,温言道“他们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琉书唇角一动,别过身子,他沉静的话语,像极了他冷静处事的样子,静如暗夜:“无妨,习惯了。”
这应该是黯然伤神的一句话,最起码,听到旁人那般议论非非,无情的践踏伤口,任谁也无法短时间内平复下心来。
可耳边听到的他的话语声,声中竟隐隐带了些许笑意,是释怀还是其他?
白锦不太确定的望向不远处背对着的琉书,疑惑不定。
也就是骂对了?白锦心底里猜测着。
“你可真行,骂他们可以,在那个将主面前可不要这么骂了,要不然够我们喝一壶的,殿下算如何应对?”月一朝琉书走了几步。
琉书声淡如水,道:“海底的混元是魔族设下的障眼法,如今,龙宫内还未察觉,魔族内虽然已经迈出了一步,但我觉得,他们并没有把握,不然,也不会首先如此瞒天过海的从海底开始,若再进一步,龙王不会察觉不出,我们是身外人,无需主动插手此事,此地是魔界,行事不要莽撞,勿要多言。”
月一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白锦没怎么听懂,混元是什么?正琢磨着想要开口问,殿门被人推开。
“三殿下久等,请随我来。”陵城含笑礼道。
有这么一瞬间,白锦几乎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魔族?陵城那副姿态着实不像魔族人。
琉书缓缓转过身,朝他微微颔首。
几人前后出了殿门,一看到把守的那些人,白锦顿时又心犯恶感,路过时,朝他们翻了个白眼。
辗转走过几个宫殿,来到一处宏伟宽大的宫殿前,单是殿门就比其他宫殿多了好几扇,里面也必定比其他堂皇,可想而知,即将要见的会是谁?
果不其然,一进到里面,便看到大殿正位上坐着一黑衣装扮的人,衣着无华,发中无冠,简简单单一袭黑袍,长丝落下,目散威光。
他定睛望着前来几人,脸上挂着一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
白锦不经意与他目光相触时,浑身一阵莫名而来的寒颤!
殿上,陵城和琉书不约而同停下脚步,白锦和月一随在身后,也接着停下来。
琉书笔直的站在那里,无言。
“今日陵城冒昧请来三殿下,不知三殿下可否心有怨言?”他声音听似缓慢温和,字字在他口中铿锵有力。
以前好像听父亲过,一个修道者,口中所发之音对应他所身怀的内力高深,若真是如此,坐着的那个人内力应该极其深厚。
琉书回道:“不曾,将主陵城有信之人,魔君多虑。”
“那就好,三殿下初次来我魔界,特地备了上好的红苏醉,请入坐。”
“谢魔君。”琉书没有拒绝盛情,同陵城一左一右各坐在了席位,月一扶琉书入座之后,和白锦坐在了琉书下方。
守席的侍女走上来,为几人依次斟满。
“不知魔君邀琉书前来所为何事?”琉书面向他道。
魔君展颜一笑,道:“并无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早就听闻三殿下之名,甚是敬佩,有幸陵城遇见,便趁此机会相邀一谈。”
琉书微微笑了笑,道:“魔君太过抬举,我历来半步不曾踏出东海地界,盲仙一个,与方丈洲为伴,没什么令人敬佩的。”
“三殿下此言差矣。”陵城忽然道。
他顿了顿,待琉书的面孔转向他时,才接着道:“殿下仙骨极佳,悟性颇高是睿智之人,相信如果有一天可以开眼,定是难得的将领。”
闻声,月一脸色微变。
琉书淡然笑了笑,道:“天龙有三,沉沉睡之。”
魔君道:“本尊欣赏的三殿下果真是淡泊之人,如菩提之子,凭借一己之力坐于方丈洲就拥有了水神首领威名,当年在东海,各水神之间,三殿下出手即成名就,可叹,苍穹不公,着实惋惜,来,我敬三殿下以及另两位。”
罢,拂袖举杯。
琉书端起青铜酒盏,忽然若有所思,他侧首望向不远处的白锦。
此时,白锦正也端起酒盏,魔君敬酒岂有不回之礼,那不是明摆着的对抗找死?眼下灵力不在,保命要紧。
“他不易饮酒!”
白锦正想喝下去,突闻琉书温言传来,心道:也是,的确不能喝,上次喝了他的露酒就醉成那样,我果真是滴酒不能沾的。
魔君和陵城只看到琉书的目光朝他们二人而去,心下不约同时思索着是哪一位?见月一朝白锦看过去,才明了,指的是怀抱麒麟的那个人。
“这位仙君甚是有趣,如女儿家姿态似的。”陵城笑道。
白锦朝他笑了笑没有回话。
琉书立即言道:“月一是我的身边人,与我同生共死亲如兄弟,这杯酒我和月一敬魔君吧!不能饮酒之人是我的朋友,滴酒不沾,有次偷喝了我几口酒,在我方丈洲发疯了一天,此来魔界均为客,不便让他饮酒,望魔君和将主谅解。”
“好,就依三殿下所言。”魔君回言饮干。
白锦放下了酒盏。
琉书和月一一饮而尽,酒盏放回桌上,琉书再次面向魔君,道:“我生平不是委婉之人,还望魔君告知,此次邀琉书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魔君笑了笑,道:“是我的性子,实不相瞒,敢问三殿下在殿下的心里,这世道是浅薄虚伪的神位在上?还是公正在上?”
琉书回道:“自然是公正在上。”
“那殿下就甘愿永生如此吗?”魔君问,他的目光落在琉书身上一刻不移。
“虽无世间颜色,不入世便是清静,我自内心不喜繁重,如此甚好,旁人为之惋惜也好,非议也罢,都不重要,心有自知。”
“你父帝封了你的眼睛,你心中从无怨过吗?”
“不详之人,本就不应该入道。”
“那是你父帝的疑心,天象也只是巧合。”
“都不重要了,我已习惯。”
“如果三殿下愿意开眼抗天,我魔界定会助力。”
“谢魔君好意。此事以后再。”
魔君沉默下来,半晌,又沉沉道:“我和你父帝注定是天敌,遥想几万年前六重天一战,我们两人的结局似乎就定下了,我本不为魔,可他偏偏把我逼上绝路,想来也好,如此他便有了个知己知彼得对手,他也不敢轻视,天地大道,何为公何为正?他败于我身下就是正!我若输了便是不公!当初,若不是我及时把他的封天印毁于不知处,想必现在也没有我站在魔族地界,早就尸骨无存,许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