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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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

    琉书侧首皱眉,“你怎么这么多话?”

    白锦装作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噘嘴即道:“我就是这么多话,后悔了是吧!后悔认识我了,嫌我烦了。”

    琉书端正身子,入静坐不语。

    “不话就是嫌我烦,哼!多虑了。”白锦低声自言自语,也不管他听没听见。

    反正他听见了,也是装作不知,依旧静心坐。

    心生一法,实在妙哉,白锦偷笑,拿开他放在膝上的手,侧身枕着他的腿,就躺了下去。

    还倦声连连:“好困啊!我要睡着了。”

    琉书惊慌,立即抓住她两个肩膀从腿上提起来,强行让她坐好,皱眉道:“注意仪容!”

    “可我不想读了,你让我歇会,我就考虑仪容。”白锦歪着脑袋道,顿了顿,又娇滴滴的凑近琉书,道:“好不好啊?师哥~水系大宗师~好兄弟~……”

    琉书不为所动。

    白锦恼怒,气道:“喂,我可替你挡过雷的,就这么不近人情啊!我不管我就要睡觉!”

    罢,又强行枕在他腿上,闭目歇息,“我替你挡了雷,你替我挡师父,如此,才算公平。”

    琉书撤后了下身子,这次,没有躲,脑海中,画面一闪,是他在龙谷枕着她的双膝醒来的画面。

    倾斜地身子渐渐坐直,任她枕着。

    木室静了!

    风一吹,窗外,花枝婆娑。

    可眯着眼睛躺了会,总感觉手背上好痒,下意识里去挠,谁知,捏住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白锦睁眼一看,居然是一只肥肥的绿色大虫子!

    “啊!”

    吓地立即扔掉,从琉书腿上一轱辘爬起来,慌着神看看这看看那。

    琉书平静起身,道:“记住之后,再出来找我。”

    风伯的木室怎么会有虫子?

    为什么不爬他身上呢?他也不问问就这么出去了?

    可真是恼人!

    他在时,想想那句“多虑了”便心里不适,可他走了,又觉得空落落的。

    这么一页“御风术”背了大半天才彻底记住,期间没记住,也想出去,可想想,万一出去了又被他赶回来,还是躲不了背。

    便用上了十足的耐心,总算是记住了。

    一抬头,不知何时,室内已燃有烛火,原来不知不觉竟入夜了。

    日日月月,月月年年,日夜交织,须臾一瞬。

    很多事情,再回眸,已是过去。

    坐了太久,腰背有些微酸,白锦揉了揉后颈,缓缓朝另一间木室走去。空无一人,风伯和琉书均不在。

    外面,夜色浓重,寥寥仙烟漂浮在月华之下,竹叶当中。

    “琉书。”白锦站在门口含笑叫道,明眸凝望,木台上盘膝而坐的那个人,白衣如月华,清霜若影。

    琉书回首,轻声道:“记住了?”

    白锦朝他走去,道:“嗯,可算是记住了,风伯也真是的,跟松仙人似的,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做他徒弟了,我真怀疑是不是松仙人把功课给他串通了。”叹了口气,盘膝坐在他旁边,托腮凝望夜空。

    “你身上的伤……”琉书低声道,可话却了半截。

    白锦看向他,笑了笑道:“没事了,不用谢我,滴水之恩而已。”

    琉书一笑,道:“不必涌泉相报是吗?”

    白锦笑道:“对,恭喜你学会了,我有件事情不明白,那日你去终南山也没有机会问你,你父帝怪狠心的呀!不就是偷偷去了龙谷吗?至于挨二十道雷刑?”

    琉书道:“那次瀛洲之事,他已警告过我,不得出方丈洲半步,我违背了他,他定会大怒的。而且,月一那时还在天牢,我必须把他救出来。”

    “月一在天牢?”白锦震惊的问。

    琉书道:“嗯,我们落下崖谷不久,父帝就派人来了,我父帝这个人,疑心很重,所有仙人无有例外,包括我的母妃。”

    “你母妃?”白锦好奇,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有关于他母妃的事情。

    琉书颔首,道:“嗯,虽然我未见过,但听师尊我母妃性子温顺,淡然处事。我之所以落的如此境地,与母妃的淡然和父帝的疑心都脱不了关系。”

    他停顿下来,白锦也没插言,她知道,他还有话。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查有关于母妃的事,她为何在生下我后便死了?好端端的一个人,这在大天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后来,我查到母妃生前曾与一个人走的很近,可那人在母妃死后不久也死了。他和父帝一样,都是龙族,和母妃是至交。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无从所知,或许这就是父帝把我逐出天界的原因吧!”

    “你是不是怀疑……是你父帝……”余下的话,白锦没敢再下去。

    既然他已经查了那么多,那么关于他母妃是如何死的,相信他心里,早已经有了定论,只是他没有而已。

    琉书摇摇头没有对此话回应,“我舅父这些年,恨透了天界,把对母妃的怀念,都寄托在了我身上,若不是我一直压着,相信他早就趁机对父帝下手了,可他一己之力并不是父帝的对手,若战起来……我已经失去了母妃,我不想再失去唯一的亲人舅父,不止舅父,连把我养大的师尊也会受到牵连。”

    白锦的心头忽然涌现出,他在水府不远处对六殿下炎玺,恭恭敬敬的样子,不由得对他身处的处境,感到一种不出道不明的心痛。

    只低低了一句,“我明白。”

    “那你既想的如此周全,瀛洲仙会,太华老儿三请,你为何去了?你应该明明知道你一旦去了,便会有非议。”白锦问道。

    月光抚上他的脸庞,他笑了笑,没有回应。

    “见过躲非议的,没见过往非议上撞的。”白锦无奈道。

    “师父呢?”白锦这才想起。

    琉书道:“不知去哪里了?应该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闻声,白锦眉开眼笑:“这么,我可以自由了?”

    琉书面向她,道:“你本来就是自由的,师尊让我看着你,不过是想自己静悄悄走罢了。”

    林中,一只明晃晃的东西穿梭而来。

    白锦指向那处地方,疑惑的问:“你看那是什么?”完,又后悔自己粗心大意错了话。

    “水鸟。”

    水鸟!白锦歪头凝思。

    那只水鸟已扑棱着翅膀飞来,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水鸟,周身居然是水凝聚而成!

    琉书伸臂,那只水鸟忽然变幻成一张细长如纸,似水流般的长形条状,上面赫然现出金字:东海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