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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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独剩下一匹,在那慢慢悠悠哼着鼻子,嗅嗅这里,嗅嗅那里。

    “当啷”白锦扔下长刀,道:“就你了。”

    罢,大步走向马匹,上马。

    以前和哥哥们游历凡间的时候,没少跟着他们骑马,想想刚开始时,被马儿驮着东倒西歪的样子,后来,还是二哥上马,这才牵制住了马匹,也使白锦渐渐学会了骑马。

    但是,骑马并不好玩,又颠又累,比起仙界的坐骑,可差的远了。

    “驾!”

    出了院子,策马快行,马儿跑的逐渐快起来,前行的路途中,白锦边行边听去往东海的方向,逢人就问,迷路昙花名不虚传,但凡是跑一段路,只要遇到岔路口,白锦都会在那停上一会,犹豫着该走哪一条。

    跑了很久,直到感觉马儿的速度有些缓慢之后,才在遇到一处河流时停了下来。

    牵着马儿,走向清清河水,让马儿喝够了,歇息够了再起身前行。

    马儿低头饮水,白锦抚摸着它身上的毛发,道:“你可比花花好多了,花花懒的很。”

    笑了笑,拍了拍马背,踩着河水边的石子,蹲下身准备洗个脸,舒缓一下疲惫。

    这时,清澈河水中,倒映出了她的样子,不经意一眼,另白锦浑身一震!

    她敛去了唇角那点点笑意,把头更低了些,任真地看向水中,倒影虽是灰色,但还是能看清的,忽然间,飘来一阵水花,她静静的等着,等着水花涟漪泛过,再仔细望着。

    片刻,她惊讶的抬起头,喃喃道:“为什么是云心的样子?”

    望天又问,不敢置信,再次重复:“为什么是云心?”

    脑海中,立即出现掉下崖时曾看到的云心模样,原来……不是错觉!

    “那她去了方丈洲,琉书岂不是会把她当做……”

    想到此,白锦连连摇头,浑身无力,连手指都在不住地颤抖,“不会的,云心不会……我们快走!”

    起身上马,“驾!”

    骑着马匹快奔而行。

    可马终究不是坐骑,最多跑一个时辰便得休息,吃些青草。这一路上,白锦为了顺利又尽快到达东海,一直沿着山边道路走,但凡是遇到的城池、村落,全都绕道而行。

    几日时间过去了,白日赶路,夜里停马随意找处地方休息,山里、庙里、街头,无不有她的身影,歇息够了,上马连夜奔东海。

    饿了就捧些河水,若路经村民的果林,便偷偷摘些果子带上赶路。

    这一日,正走着,忽然间阴云密布,雷声滚滚,电闪雷鸣,每一道雷电劈过之后,当中都会有一道红光!

    路过的人们边跑边喊:“快回家,暴雨要来了!都快回去!”

    白锦仰望雷天,双眉紧锁。

    “是要来“暴风雨”了,除了凡尘,天界也不例外,琉书……”

    没多久,暴雨倾盆而下,如同漏天那般。

    白锦策马暴雨中狂奔,等马累了,才找了处亭子歇息,狂风骤雨不停,淋透的衣裙一层一层,冰冷地挂在身外。

    寒雨冷风,视若无睹,亭子内,一人一马,仰首望天。

    ※※※※

    天界。

    在所有有阶品的列仙注视下,琉书和月一并肩而行,一步步走进“天宫”。

    待停步,两人朝上方圣位的天帝和天后拱手作礼。

    “册封礼,为何不见子妻?”天帝肃容问。

    琉书回道:“谢父帝好意,琉书自幼方丈洲长成,历来与天界之间无关紧要,早已习惯无拘无束,她嫁我,便早已认定了平庸的准备,自由自在就好,琉书此次来,便是要告诉父帝,册封就不必了。”

    历来法旨,均无一人违背,琉书开下先例。

    殿中的所有仙者,纷纷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多言,目光相继都落在天帝和天后身上。

    天帝的脸色已然威怒,“你的意思是……你与本帝无关?”

    琉书没有直接回应,反问道:“汝地平静,方得安宁,我能给她的,不过就是一方安平之地而已,为何非要将它破呢?”

    “哼!我看你此番前来,未必是拒绝封礼。”

    “那父帝呢,可又意在封礼?”

    天帝勃然大怒,冷冽着目光,望着列仙中站立的琉书,道:“好一个质问!胆量难得!莫不是真与魔族相交了?”

    琉书微微一笑,回道:“人各有心,心有各法,我心自想旁人自然不会得知,同样,旁人心中所疑,我也无心理会。”

    “旁人?”各仙闻声惊色,胆敢吐出这两个字,如若不是故意来此挑衅有备而来,那便是来寻死了。

    再怎么,圣位上坐的也是他父帝。

    如今,敢用“旁人”二字对言,天帝若不动怒必是意外了。

    可想而知,列仙都对他口中这两个字为之惊愕,更别提坐在他眼前的天帝了,那可是生父,怎能以“旁人”喻言。可回头想想,他们之间却无父子之情可言。

    “你在记恨我?”天帝冷言。

    琉书道:“不敢,只是了事实罢了,我这人,在仙地待久了,从不与各仙有交集,脾性如此,更不知天界规矩,便养成了这想什么就什么的性子,望父帝莫怪。”

    “依我看,就不必再拐弯抹角各相试探了,琉书,你虽入了方丈洲,这些年我和你父帝确实也从未对你尽心,但是,你要理解你父帝苦心,六界仙尊六道众生,不详预兆本就应早日降除,否则,危及天安,念及你身为龙子三殿下,分派方丈洲已是大恩。”天后道。

    琉书:“此大恩,琉书实在不敢担当!”

    天帝:“此话怎讲?”

    琉书微一笑,道:“那敢问父帝,是由何原因断定我就是不详之人,是带来红光天象的人,仅凭我出生就逢红光?瀛洲?”

    “此事百仙见证,已是不辩之实,怎么?一直都安稳居在仙地,今日,借此机会违反天旨,来谴责天道了?我暂且不追究你到底与魔族什么关系,单凭你今日无视天旨,言语不敬二尊,本尊就可以让你永堕苦道!”

    “父帝行事一向如此草率吗?试问,怎担得起六界之首?”

    天帝拍案大怒,大手一挥,撒下一道金光朝琉书袭去。

    琉书一把推开月一,翻身躲过,落地之时,抬手摘下了眼上白绫,双目开眼。

    众仙见此,大为所惊!

    天帝天后二尊满面惊色!

    天后瞬间惊声道:“你居然开了眼!你是如何寻得的方法?莫非天机镜的丢失与你有关?”

    琉书淡然望着尊位二人,这是他第一次所看到眼前“天宫”,回想曾经,从未想过有一日,还能看见心底里所期待的,也从未想到过,开眼后,立即面对的会是此景,“母后笑了,舅父将毕生修为都渡在了我身上,或许原因在此吧!也或许是天意。”

    “不可能,我亲手封眼,你怎么可能会解开?”完此话,天帝气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

    同时,“天宫”外红光乍来,照应满殿,红似血光!

    “红光!”

    列仙失声惊道,不由得纷纷看向琉书。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私自开眼,未免天界迎来血光,留你不得!来人!把他给我带进天牢,设诛仙阵。”

    “且慢。”天帝话音刚落,只听宫殿外传来一人声音,琉书和月一再熟悉不过,不是舅父又是谁?

    他毕生修为已没,实在想不出,他是用何方法入的“天宫”。

    万慈道人缓缓走进,体态已无先前轻盈,仙姿具无。

    “万慈!”天帝惊道。

    自落灵子天妃死后,万慈便再也没有现身,不止天帝和天后,连列仙也为之所惊。

    “多年不见,还是如此暴性之风!封天印丢失几万年了,天帝怎么还为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