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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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她晕倒在岸边,不知昏昏沉沉了多久,醒来时,眼前站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
那是曾经的自己。
只是她看起来高贵清霜,那是自己从不曾有过的样子。
虽然面容是自己,但她清楚那并不是。
“云心。”白锦颤声叫道,勉强支起身子。
云心没有立即回应,缓缓蹲下身,神色复杂使人难辩,唯独叫了声:“锦”清晰可懂。
“他的眼睛……”纵使许多疑惑,从白锦口中问出的第一句,还是对于他的。
云心道:“你的苦心没有白费,他可以看见了。”
多日以来,白锦第一次脸上有了笑容。“那你可跟他了,我们……”
至此,白锦没有再下去,她知道她懂得,并期待着她的回答,隐隐还有些害怕。
云心几番犹豫,低首道:“原谅我……锦。”
白锦愕然,眼里泪光闪闪,“什么意思?”
云心皱眉摇摇头,道:“我没有,也不想。”
白锦惊容,呆在原地,已过了那么久,是日渐生情也足够了。
许久,她颤抖着含泪道:“可你并不是我,你怎么能……”
云心望着她,望着自己的样子,蹙眉道:“锦,他对你并不是真心的!他只是利用了你们之间的成婚,他知道天界一定会因此召他入天,他只是在利用你,他对你毫无情意可言,这是他醒来后,和舅父的谈话,对你冷淡至极,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心里半分。”
白锦不明,虽然这些话句句如刀,可这与她不想又有什么关系?
“你离开了是好的,总比眼睁睁看着他对你冷淡不靠近你半尺要好。你知道吗?我想过,对他出实情,可后来想了想,即便了又怎样?他根本不在乎,我回白石山,师母和你哥哥们都把我当作了你,我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被人关怀,放在手心里的感觉,我迟疑许久了,也想过,自此不见你,可看到你一直守在东海岸边,我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白锦含泪反问,苦苦一笑,反问:“这就是你的于心不忍?云心,你不能这样,我们可是从一起在白石山长大的。”
云心泣声,“我知道,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做回云心了?”
白锦无力轻叹,做回云心会怎样?不过就是听从白石山人的吩咐,规规矩矩。
难怪她不想出自己是云心了,去白石山有人疼着,在方丈洲有人敬着,不管他冷不冷淡,六界皆知的方丈洲仙夫人已是名副其实,走到哪也会受人尊敬。
而且,自己的性子云心必是模仿的惟妙惟肖。
“那我呢?”白锦泣声问。
“对不起,对不起。”云心连连致歉,抬手抚上她的脸庞,缓缓移动,捂住了她整个嘴。
白锦只觉一颗圆溜溜的丹药进入喉中,接着入腹,那种清凉感瞬间流遍全身,白锦惊慌,用力推开她的手,想问“你给我吃的什么?”
却一个字也不出,张口哑语!
她一把揪着自己胸口,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可是,仍旧不出。
此时,她已明白,她哑了。
不敢置信的望着云心,泪,夺眶而出,满脸泪痕。
云心含泪道:“对不起,就让我代替你吧!下一世,怎么偿还我都无悔!别了。”
完,起身别过身子,消失在灵光中。
身旁的沙子、石子被她一把把抓出痕迹,凌乱不堪,她张着嘴,用尽了浑身力气,想要从喉中听到自己的声音。
土中青草被她指尖抓的碎断,白净的指甲有的被硬生生折断,磨的从指尖渗出血迹。
可终了,仍旧无声。
忽然,她放弃了挣扎,渐渐平静下来。
低着头一动不动,泪圈一滴滴落在土中。
就这么坐了许久许久……直至黄昏,她才有了些动作,在土中写了两行字:
你的世界里是我亦不是我,
而我的世界里你已是过客。
扔掉手里的石头,起身离开了岸边。
初夜,街头红灯初燃,白锦魂不附体的走在街上,即使屡次碰到了路过的人们,也似无察觉那般。
脸上始终挂着泪痕,一行接一行。
一条条街道走着,仿佛永不停歇,路过的行人越来越少,她依然在黯然走着。
脚步沉沉,无声。
街上,没了人影,已近三更。
她走着走着,忽然被人从身后重重一击,瞬间,没了知觉。
浑身一阵凉意,她瞬间醒来,擦了擦眼上的水迹,依稀看清了屋内。
一个艳丽的女妇人,两个男人。
那女人笑道:“醒了?醒了好,模样长的不错,放在楼子里好好□□,将来必是头牌。”
“红姨放心,她若不老实,有我们两个呢?”
那艳丽的妇人朝白锦迈了几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
白锦张了张嘴,才想起自己如今是个哑巴。
那妇人见状得意大笑,道:“原来是个哑巴!可惜了这好容貌了,不过没关系,哑巴更好,呵呵,从今儿起,你就跟着我了。”
白锦:“……”
“你肯定想问我是做什么的吧!呵呵,当然是供男人享乐的,哈哈哈哈,别害怕,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保证不让你吃苦头,怎么样?”
白锦摇摇头。
“不同意?”
白锦双眼含怒,瞪视着她。
妇人冷冷一笑,道:“又是个难□□的,我你们啊,怎么那么不懂事,乖乖的多好,免得受皮肉之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可愿意跟着我?”
白锦仍旧摇头,和哥哥们来凡尘,可没少见了那些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如今,自己倒落得如此了,可恨那使不出的灵力。
妇人立即冷脸,丢下一句:“看你们了,什么时候乖了,什么时候再让她来见我。”
完此话,开门走了。
那两个男人立即走上来,白锦心里顿时涌上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两个人一靠近,就开始拳脚踢,白锦蜷缩着身子,忍着边开始盘算如何逃出去。
任那两人了一顿,只听当中一男人恶狠狠地问道:“老实了吗?”
白锦依旧蜷缩着,忍着身上的疼痛又摇摇头。
那两个人站在那没有动,白锦只听到一声别样的声响,那种声音,像极了清影的“烈阳”!
立时,一阵灼热的痛处鞭在背上,白锦浑身一颤,紧紧抱住双膝,狼狈的在地上躲来躲去,若不躲,鞭子只抽在背上,可那种疼无法忍受。
躲来躲去,躲的脸上也是鞭痕,手上、腿上、背上都是,幸好云衣在身,不然衣服早不知道破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