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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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煜能怎么办, 他可没江晏清那个堪比城墙厚的脸皮, 也没有他白的扭曲成黑的本事,最后被赶鸭子上架,领着仙道盟的人和魔修队伍赶回灵州。

    仙道盟飞舟的夹板上, 三清长老僵硬得几乎同手同脚, 一脸呆泄的微张着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瞭望远方。

    从那日离开泰衡境之后,三清长老维持这个样子已经有三日之久了。

    修奇盘着手绕着三清长老转圈,一边转一边啧啧称奇道:“这是受了多狠的击啊, 魂都没了。”

    虽然修奇当时也没比三清长老好到哪儿去,不过胜在他是魔修。魔修是啥?一群毫无节操的修士,对于他家尊上和仙道盟盟主搞上这件事, 消化了一天以后就接受了。

    毕竟早有苗头在前,单凭此前二人的亲密劲儿,也不难猜出结果来。

    三清长老僵硬得如同傀儡,扭着脖子缓缓看向他, 张口呸了一声, 然后同手同脚的走进了阁楼里的厢房。

    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仿佛要将整栋阁楼都震塌了一样。

    “你就别去惹三清长老了, 心他收拾你。”

    古辰枫攀着船沿板,之前伤到的眼睛还没好全,双眼前还覆着一条黑丝。

    一对上古辰枫,修奇神色就换上了几分心翼翼。他低声道:“是了是了,我下次就不招惹他了。你不在房内修养, 怎么跑出来了?”

    比起会不会被三清长老恨屋及乌,修奇更关心古辰枫的伤势。

    修养了个把月,也手筋脚筋是接上了,但是伤势太重,恢复得格外的缓慢。

    这段时间都由修奇照顾古辰枫,他那心呵护的程度,就差没把古辰枫当成易碎的瓷娃娃,生怕一不心摔碎了一般。

    想到这修奇下意识紧张,他抱怨道:“明知身体不好还跑出来吹着刚烈的罡风,也不怕着了风寒。”

    古辰枫笑着:“我好歹也是元婴修士,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那也不该乱跑出来,等伤势好了再。”修奇显然不赞同他的想法。

    “尊上和盟主在谈事情,我不好留着那里。”

    古辰枫无奈的了实情。他跟司空煜和江晏清的厢房相隔不远,加上他们并未刻意掩饰,修士耳目很好,古辰枫听了两耳朵,那些事情不该他知道,于是才会自觉的跑到夹板上来。

    修奇沉默了,然后再也没催促他回去,而是默默的用魔气支起一个防护罩,将那些罡风都挡在防护罩之外护着古辰枫。

    与此同时,江晏清和司空煜那边却水深火热,差点没抄家伙动手起来。

    “本尊不管你到底有什么心思,这闹剧到此为止,别和本尊什么双修!”

    每一次江晏清都会刷新他对无耻的认知,司空煜杀人的心都有了。

    什么七月初七七夕节正是举行双修大典的好日子,是不是黄道吉日他不知道,不过七夕之后再过几日的七月十五中元节,确实是个烧纸祭拜的好日子!

    “我们都同床共枕过了,而且也是你有情我有意,为什么不可以?”

    江晏清睁着眼睛瞎话,歪曲事实。

    司空煜一拳捶碎了一张千年紫檀茶几,“同床共枕?心魔考验里的能当真吗?都是幻境而已。”

    就算要当真,顶多不过是趴在他身上不到一刻钟,也能叫同床共枕吗?

    “我不管,你了你要娶我的。”

    江晏清耍起了无赖,彻彻底底豁出去了脸皮。

    “况且前几日可是当着那么多修士的面,你也了要商量双修大典的日子,这传出去又不双修了,你是要我俩沦为天元大陆的笑柄不成?”

    铮一声,寒芒闪过,江晏清的鬓发就被剑气齐齐削断。脸颊破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涌出,顺着下颚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成一朵朵血花。

    司空煜握着鬼泣剑的手紧了紧,他抿唇问道:“为什么不躲。”

    若是他手抖一下没控制好,江晏清脑袋就要被削掉了。

    这人当真就对他这么不设防了吗?司空煜内心一片温软,冷硬的态度也随着放软了些许。

    江晏清无所谓的擦掉脸上的血痕,修士的恢复能力很好,但他就是不肯用一点点灵力去修复伤口,就这么顶着破了相的脸卖苦肉计。

    他落寂的笑着:“我心悦你,我知道你不会真的伤害我,那为何还要躲?”

    “放屁!本尊以前可没少把你成重伤。”

    前头那句司空煜骂得狠,到了后头却渐渐消了声。

    “那是以前你不喜欢我的时候,现在你还狠得下心吗?”

    江晏清抓死了他嘴硬心软这一点,赌他不会。

    司空煜也是硬气,鬼泣剑立刻抵在他心窝,眯着双眼道:“你看本尊敢不敢。”

    “好,你来。”

    江晏清握住他的手,将鬼泣剑往自己心窝送了几分。剑刃锋利无比,轻轻一刺就刺穿了法袍,血珠沿着剑身沥沥流出。

    司空煜脸色一僵,用力抽回剑,气急败坏的怒骂:“你还占着本尊的身子,要死别拉着本尊肉身一起!”

    他侧目躲开江晏清灼热的视线,游移不定的目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明明对我也是动了心,为何却总要逃避推拒?”江晏清丝毫不让他逃避,步步紧逼。

    他承认他前几日是有些急进,但他并不后悔。

    司空煜将他视若洪水猛兽,如果他不用些手段,只怕这人会一直龟缩在硬壳中,半点也不肯出来。

    “谁本尊喜欢你,你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司空煜厉声喝道,心底却有种被戳破秘密的心虚。

    他指着厢房门口,冷声道:“滚出去,本尊不想看见你。”

    这次江晏清没有依着他,依旧兀自着:“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司空煜气极反笑,他道:“你连本尊以前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就什么心悦本尊,未免太儿戏了些。”

    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受有个这样的道侣,即使是江晏清,司空煜也不相信他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