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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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爆丹田这种事情如非被逼到绝境绝不会有修士会使出来, 因为一旦丹田自爆, 那便是神魂俱灭连转世重修的可能都没有了。

    罗刹宁愿神魂俱灭也要拉上司空煜,他就不怕自己会失败。他向来谨慎,虽然来时信心十足, 但他还是留了后手, 刚刚咬破的牙齿里就藏了他专门为司空煜准备的礼物。

    司空煜一掌穿罗刹的丹田,拔出时手心中捏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灵,那是罗刹的元婴。

    溅起的血液喷洒了司空煜一脸,银白的发丝也染上了点点猩红, 半垂的眼睑没有任何情绪,血液顺着下巴尖滴落在地上。

    他厌恶的蹙眉,掏出一块丝巾擦干净, 腥臭的血液味道还弥漫在鼻间久久不肯散去。

    他心情不太爽利,但没有一怒之下捏碎手里的元婴,而是喊了声飞龙,将元婴丢给了他。飞龙向来喜欢用修士元婴祭练法宝, 交给他处理最好不过。

    丹田破碎, 体内的魔气如同漏斗里的沙子快速的流失,自爆自然也就没有足够的魔气维持而被迫停止。

    元婴被拔除, 罗刹如今不过区区一个凡人,受这么重的伤必死无疑,但司空煜可不会让他死得这么便宜。

    他蹲下身,无视罗刹怨毒的目光,撬开他的嘴, 一颗归元丹下去保住了他的命,在他体内所有魔气流失殆尽后甚至给他将身上的伤口全部治好,只是丹田却没补。

    “他喜欢男宠,那便让他好生体会一下做男宠的滋味。”司空煜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赏给了罗刹,但落在罗刹眼底却不赏心悦目,如同深渊之中降临人世的修罗恶鬼般恐怖。

    “送去魔罗海,派人盯着他,别让他自尽了。”他轻描淡写的就宣布了罗刹的结局。

    魔罗海,那是一个连魔修都不想踏足的地方,但那又是一个蚀骨销魂的极乐窟。

    罗刹睁大双眼,下意识发颤。

    只是被送去魔罗海这个处罚相比以前的叛徒算是轻的,司空煜并不算折磨他,只是要让他活活被玩死罢了。

    飞龙怜悯的看他一眼,唤来几个魔修将他抬走。

    临走时司空煜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叫住飞龙道:“若是不慎死了,把他神魂拘起来,由你处置。”他可不想让罗刹有机会练成鬼修卷土重来。

    “属下明白了。”飞龙玩味的笑了笑,他最是会折磨人,交给他准不会错。

    最大的刺头拔除,剩下的喽啰都不足为惧。

    司空煜捏捏眉心,只觉得身体疲累不已。

    青司细心,似乎看出他的不对劲,便上前问道:“尊上您没事吧?”

    “无碍。”司空煜摇摇头表示没事,但却越发头重脚轻。他蹙起眉,直觉不对劲。

    他转头对青司:“这里留给你们处理。”

    罢独自一人回了客栈,青司瞧着也看出了不妥,脚步下意识想向司空煜走去,但立马想到司空煜发怒的后果便停了动作。

    他看着司空煜略显摇晃的背影,挑眉捏着下巴。也许……这种时候适合找魔尊夫人处理。

    回到客栈的司空煜不知道自己属下将他的情况卖得一干二净,他此时整个人都不对劲,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推开房门的时候差点摔了进去。

    他坐到床榻上,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迅速坐冥想,神识一寸寸查看自己的体内,发现不知何时丹田里多了一股至阳至刚的灵液。

    他的天阴体至阴至寒,与纯阳之物都是相冲的。那股纯阳灵液霸道的占据在灵根上,根本就无法强行拔除。

    最坏的是,体内潜伏数百年的蛇毒也是阴寒之物,无端端多了一股纯阳灵液占据了地盘,顿时如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纯阴和纯阳互不相融,为了占据地盘大出手,这就苦了司空煜。一阴一阳肆意的在他经脉之中缠斗,所过之处都带来灭顶的破坏。

    司空煜尝试逼出纯阳灵液,然而如同他当年逼出蛇毒一样失败了。

    因为体内的魔气此前变异过,动用了魔气的同时,那股蛰伏的灵力也被调动了。蛇毒和纯阳灵液被刺激到了,顿时更为疯狂活跃。

    “噗!”

    司空煜吐出一口血,浑身无处不疼,他想起当年蛇窟里的日子。这痛楚,怕是也与当初没什么区别了。

    意识在极度疼痛下浑浑噩噩,在他几乎撑不住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一声轻笑,他还来不及看清是谁就晕了过去。

    假扮过天道的祁止坐在窗台边,嘴边挂着看戏的恶劣笑意,特意等着司空煜彻底昏迷以后才跳了进去。他三两步走到床榻前,抱着手挑眉啧声道:“那炮灰可真够敬业,不过太过自作聪明了一些。”

    本来该完成的进度,却因为罗刹一个动作害得横生枝节,搅得他必须加班加点的修补进度。

    祁止手中多了一把铜镜,往司空煜丢去,床上的人就被收进了铜镜之中。手指一勾,铜镜又回到手中,他将铜镜随意一收,在床帘上开始写字。

    “你上次不是过不会再对他们出手吗?”苏哲的声音透着气急败坏和无耐。

    祁止收起笔,满意自己写的字好看,满不在乎的回答苏哲道:“我确实没对他们出手啊。”

    苏哲质问道:“那你现在在干嘛?”

    祁止耸耸肩,“当然是救他。”他忽然笑了,戏谑道:“还是你想他死?那我就算任务失败也听你的,不过嘛……”

    苏哲已经对他恶劣的性格深有体会,立刻断他的话,“赶紧给我救人!别磨叽!”

    “好。”白兔不上圈套,祁止摇摇头,心底苏哲越来越聪明了,而且还胆大包天敢命令他了。

    苏哲是第一个敢指使他的人,而他却感觉还不错。祁止眼神暗了暗,心里有了算。

    被封印在铜镜里一无所知的苏哲恶寒得狠狠个冷颤,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