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百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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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目前为止,我似乎被确定了与两个人有关系。

    第一个是自然女神。

    第二个就是那个所谓的珩烎大人。

    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 却总是被人身上有他们的气息。

    有气息, 明了我不是他们,却和他们认识——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自然女神太玄幻,撇开她先不谈, 雍城城主会向我们问起珩烎, 就明这个珩烎一定还活着,而林贤要去谢谢他, 那就更加证明这个人还活的好好地。

    还有就是……林贤珩烎是个可怜人。

    这个可怜,到底怎么样才算是可怜?

    从林贤口中出可怜这两个字, 总觉得好似一记重锤,敲在心头, 痛的钝缓却深沉, 控制不住的悲伤。

    折枝认识林贤,认识雨如晦,却肯定不是这辈子认识的, 所以, 他们早在从前就有所纠葛?

    如果将“只有神才能转生”贯彻到底, 那么不得不,我身边的神可真多。

    对于旁人来, 神之所以为神,就是玄妙不可触及。怎么到了我这边儿,一个一个都有可能是神呢?

    大白菜也没这么不值钱吧!

    从前我以为, 扶桑近乎全知的智慧是因为他活的长,现在看来,似乎的确是因为他活得长,却不仅仅止于千年。

    千年对于这一场以天地为博弈的大局而言,实在是太过于短暂。

    这一局棋局,从上古之时,就已经开始。

    至此千万年的时间,不过都是布局、准备、等待的过程罢了。

    待一切棋子到位的现在,或者是不久的将来,才是所有真正开始的时候。

    豪赌,真的是一场豪赌。

    都赌石一刀穷一刀富,去赌石的才是真正的赌徒。按我看,能狠得下心去布这一场局的,才是真的不要命的赌徒。

    简称,疯子。

    被逼疯的疯子。

    人都是贪图安逸的生物,如果能够安宁,谁愿意没事找事?

    从前不曾留意,或者不愿意留意的事情,一旦串联起来,空气中不自觉弥漫着的深沉悲哀,几乎能够压得叫人喘不上气。

    我身边的每一个人,身边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一些哀伤沉重的,过去的故事。

    埋龙骨于四方,是谁埋得龙骨?

    扶桑加固阵法,他为何会知道这个阵法?

    三千年前扶桑突然出现,被请到昆仑,他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无名无姓,凭空冒出来的强者呢?

    将所有的不切实际排除,剩下的那一个答案,哪怕再叫人难以相信,那也是答案。

    扶桑,就是最初布阵的人,所以,也只有他懂得如何加固阵法。

    加固阵法的是何人?

    是扶桑,也是珩烎。

    珩烎,就是扶桑。

    扶桑和归虚能够对曾经发生的事情如此熟知,唯一的答案,应该也只有一个了。

    诸神陨落,而他们,却活到了现在。

    只是,虽然他们现在的力量也很强,但是,如果真的是神,应该远远不止是这样的水平吧?

    他们的力量被削弱了。

    至此为止,能够削弱神的力量的唯一存在,应该就只有规则。

    天道也越不过规则,天道也要被规则束缚。一旦一项规则在天地间成立,那么就再也无法修改。包括设立它的人本身。

    时至此刻,我都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有规则能够约束一切,还是悲哀规则的力量使我们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我究竟,是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的?你知道原因,但是你不告诉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扶桑,道:“事到如今,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跟我的呢?两个人一起承担,总比一个人硬抗要好的多,不是么?”

    扶桑微微合上眼,道:“昀儿……我过的,等到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一切。所有的秘密,都越不过时间。时间到了之后,一定会有答案。至于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因为你本身就属于这个世界。哪怕走错了地方,现在天地间残存的规则之力,也一定会把你拉回来。”扶桑伸出手,捧住我的脸,认真的看着我,:“你的母亲就是你的母亲,你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这是缘。既然是缘,就不要去思考因了。至于我……我一直,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即使是消亡……你也拜托不了我。昀儿,你害怕吗?”

    我与他对视,良久,缓缓摇头。

    怎么会害怕呢。对于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我恨不得他粘着我。

    我喜欢的人扶桑,他是这个天底下最好的人。

    对我最好的人。

    我何德何能,能得他的青眼。我只害怕他不要我,却绝对不会害怕他缠着我。

    曾经不敢接受这样的深情,是因为害怕辜负他,也害怕被辜负,所以才可以若即若离,哪怕面对面,也总是保持着无端的距离。可一旦坦然面对了内心的感情,便真的只想同他亲近,寸步不离的跟着,然后对着全世界宣布,这个人是我的。

    不管有多少人喜欢他,不管他多么的优秀,不管别人觉得我们般不般配,应不应当,这个人都是我的,别人抢不走。

    如果他有一天不在了,我天上地下翻一遍,也要找他,等他。如果等到地老天荒,也没有等到,那我就同他一起走。

    人的深情不是无端就有的,我从前总是怀疑他把我看做了谁,可是后来想一想,我就是我,若我真有前生,那也是我。自己吃自己的醋,实在是有些诡异。

    可却又无法不醋。

    一个疑问在心里,如果得不到答案,那就会永远积着,积成毒。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思量许久,还是想要问这个问题。

    “你的所有。只要是你。一颦一笑,嬉笑怒骂,每一种模样,我都很喜欢。”

    真是情话十级的回答,却还是叫人心里堵着一口气。

    “那么我如果换了一个芯子,别人长着我一样的脸,你还是喜欢吗?”

    扶桑缓缓摇了摇头。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认错。皮囊不过表象,你的性格,你的脾气,你的魂魄,我比你更了解,更熟悉。”

    ——————————--这大概是切换内心独白的分界线---------------------

    曾经有一个傻傻的丫头,将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他,这份深情,甜蜜仿佛剧毒,罗织出情障,将天子束缚,一旦沉沦,便再也没有了爱多爱少,只想要去好好地爱那个人。

    爱到连名字都成了她。

    并非害怕忘记,有一些东西,是刻入骨髓,永远无法忘却的。

    他只是想要在别人喊着自己名字的时候,能够记住她。

    他是谁不重要,但他想要让扶桑之名,能够永存于世间。

    哪怕曾经的经历都成了神话,成了传,最终连寥寥数笔的记载也不存,世人也必须记住,扶桑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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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凡人的眼里,神大多是冷酷无情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类似牛郎织女,天仙配之类的传了。

    这其实真的很冤枉。

    我私以为,神的情,比人要真挚纯粹的多。

    爱了就是爱了,恨了就是恨了。

    认定了,就不会回头。

    过程是一回事,结果是过程之后才需要考虑的东西。

    没有努力过的人,没有唏嘘结果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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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

    一曲终了,琴弦微微颤动。

    我不甚理解的看向林贤,道:“你这么喜欢这首歌吗?”

    “众生如蜉蝣,旦夕朝暮。”

    “所以。”

    林贤微微一笑:“珍惜活着的每一天。”

    我托着下巴道:“可以理解成,或者就要好好享受,能享受一天是一天吗?”

    林贤道:“这样理解也好。”

    我微微叹了口气,道:“若是真的有人这样做了,便要被人以为‘狂’。却不知人家只是看的透彻而已。像我们,都是嘴上功夫,的好听,真要做,却又不行了。所以呀……真是劳碌命。不过——”

    我抬眼看他一眼,道:“之前我看见过一句话,大意是,被一个优秀的人喜欢,那是幸,被两个喜欢,那就是孽了。你到底有没有什么决断,拖着总不是个办法,拖来拖去拖成愁。”

    林贤平静的看着我,丝毫不像是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他道:“你要我决断,你要我如何决断?”

    当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时候,根本就不存在“决”,更遑论“断”?

    的确是孽,一世一世的孽,纠葛万千,缠成了一团乱麻,永生永世也分明不清了。

    我其实一直很惊奇。这样的关系,他们三个人见面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尴尬吗?

    又或者,的确是尴尬的,但却不得不尴尬下去。

    “总会有个结果的。”

    总会有个结果的,可是什么是结果?

    三个人在一起吗?

    那岂不还是很尴尬?

    “来……今天怎么不见斐鉴?”

    林贤随意的在琴弦上“叮叮咚咚”的拨着琴音,道:“他去见孟寒凌了。”

    作者有话要:  喝喜酒喝的我少女心爆棚~~

    有个喜欢的人多美好啊~

    甜的要冒泡泡~

    可惜我没有(哇的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