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是已经联系到了平厉将军?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得到与其会面的消息?”
“这对方似乎早已被人软禁,我们的人,还需要再寻找新的会接近他。”
“废物!”
安路达怎么可能不愤怒?
眼下尉国人监视他们的越来越严,反王前线的消息,却一天一个样,根本不知道该相信哪边的信息。
偏偏这个时候,阿方索还被人捉住了,他倒是可以以苏蛮王子的身份出面把人要出来。不过这么一来,自己势必要先低一头,毕竟完颜阿方索的身份大家心照不宣,如果不掉一块肉,尉国皇帝,恐怕是不会轻易放人。
“加快速度,与我们的盟友取得联系,我们要速战速决,争取早日回草原。”
“那鬼息国的条件”
“答应,全都答应!”安路达道:“反正只要我们拿下高庆关和赟都,哼哼,还会把那一点蝇头利放在眼里?再了,尉国人有一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了那个时候,谁知道是什么情形。”句不好听的,一旦苏蛮取得绝对优势,到时候要不要兑现诺言,还是未知的事。
属下深以为然,应声称诺。
作为尉国都城,汴京自然少不得藏匿着各国细作。其中要最为隐秘且系数庞大的,自然非鬼息国的莫属。
今次成王叛乱,其余各国欢欣鼓舞,无不暗中称庆。自然也少不得动了心思,想趁谋夺好处的。
苏蛮人从来都是最先坐不住的,与尉国又是世代仇敌,会被要求合作,也在各国大人们的意料之中。
所有人都抱着各自的心思,也提前放出了各自的条件,一旦协议达成,合作之事立刻就能启动。
于是很快,行动处处受限制的平厉,居然得到了逃脱慕伊人监视的会,终于找到空隙,私下跟何宁见面。
何宁已经找了他很多次了,但是有慕伊人的阻挠,每次就算见面,身边也有人监视,想什么根本不了。所以这次能摆脱监视的私下见面,何宁是非常激动的。
“我们可以回去了,会有人帮我们。只要你想办法,让他们放了那个侍卫!”何宁知道自己跟平厉都没有多少时间,所以见面之后,也丝毫没有拐弯抹角,直接把那些人的条件了。
平厉当然很想回赟都去,但是比起何宁,他显然有更多的顾虑。能不能顺利逃出慕伊人的掌控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自己一走,那个女人直接对太妃动,又该怎么办。
当然,关于这方面的担忧,他不能告诉何宁。另一个让他比较奇怪的也是——“是苏蛮人让你来找我的?”
何宁没能从男人面上看到一点惊喜的表情,心中不满。见他不仅不高兴,仿佛还有些不满,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我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哼!我可不是什么傻瓜,当然知道不可能跟苏蛮人合作。”
他这么一,男人果然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只一味地追问:“那对方是谁?跟苏蛮人又是什么关系?”
要不是跟苏蛮人有关系,又怎么会要求解救被朝廷捉住的苏蛮侍卫?
再者了,一个侍卫而已,究竟有多重要,居然让他们焦急不已地,直接找到了他的头上。
要知道他镇守高庆关时,可没少跟苏蛮人干仗,换做别人可能会还大一点儿,但在自己这里,不把他们一个一个捏死,就已经是给面子了,居然还想让他帮忙,简直不知所谓
对平厉来,不管是敌人也好,还是合作对象也好,不查个彻底,是不可能有所行动的。更何况,还是在这样敏感以及重要的事情上。
他的疑问理所应当,何宁却深深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他年纪,又一向心高气傲,再加上‘被兄长夺走了属于自己的王府爵位’之后,本就心气不平。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有处处不被人放在眼里,对自幼备受宠爱的他来,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永远不能超出限额的花销,伺候得无耻比粗糙的下人,更加重要的,是所有人对自己的不尊重造成的心灵上的打击。就连外公家,也不像以前那般热络了。
尽管年纪,却硬在短短的时间内,领略了人心冷暖。现在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回到赟都,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然后狠狠报复回去。
至于那个胆大包天的哥哥何芷,当然首当其冲。他的确不会杀了他,他只会用尽一切段折磨他,让他后悔胆敢冒犯自己。
于是没有立刻同意他的要求,并且做出计划的平厉,在他眼里就更为不顺眼。
“照我的做就是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何宁怒斥一声:“你只要记得,我们只要尽快回到赟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公子,你求人的态度,是不是出错了?”平厉反而被气笑了:“究竟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以为,你能够命令我做事?”
“大胆,你敢这样跟本王话?”
“本王?恕我直言,公子还是不要胡言乱语的好,现在的赟都王,可是你的哥哥,而不是你!”
“那个野种!根本不配继承王位,他根本就是混乱血统”
“哦”男人淡淡了一声,毫不在意地端起茶杯饮上一口。
何宁这才想起来,面前的男人,正是他口中的那个混乱血脉的野种的生父。他要是真的要扶持一个人继承赟都王之位的话,那个人当然不会是自己,而是他的亲儿子。
这个觉悟让他霎时冒起了冷汗。然后开始后悔,这次的行事,实在是太过鲁莽了。于是开始暗恨,恨母亲不知检点,与人**,生下这个男人的儿子。
也不怪何宁这般思虑不周,他只是因为受母亲的影响太深了。在他的概念当中,这个叫做平厉的男人,只能对他的母亲,对他的父亲一味地臣服。现在父亲去世,身为父王儿子的自己,当然又成了他的下一任服从对象,这让他丝毫没有想起,这个男人也是一个曾经握重权的大将军。
何宁想要回到赟都,去夺回自己的一切,在他心中为能够帮到自己的,就只有跟自己同样命运的平厉而已。此时此刻,突然发现,盟友或许并不是盟友,甚至还有可能是敌人的左膀右臂,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这让他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父王的死,究竟是不是也有面前这个男人的笔。
毕竟当日出事时,父王正是在将军府。虽然表面上,是慕伊人那个女人胆大包天,刺杀父皇,可是谁知道她之所以那般行事,是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意思?目的就是为了出掉自己跟父亲,好帮他的儿子得到王位。
仿佛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少年吓得脸都白了。
为了摆脱下人的监视,他在鬼息国人的帮助下,绕了好几个大圈子,这才有会跟平厉私下见面。所以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对方已经成年,且孔武有力,自己却不过少年,要是此时起了杀心,自己岂不是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儿的?
“你要是敢动我,母亲必不会容你!”最后,少年恶狠狠地威胁道。
果然,男人再没有了笑容。
“赟都诸事已定,不管你怎么想,你兄长已经继承了王位。这是皇上亲自下达的旨意,无论是谁,也改变不了。”平厉道:“更何况,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私通敌国,此乃死罪,要不是看在太妃娘娘的份儿上,今日某必刃了你。”
何宁听他这么,以为男人是被自己吓到了,暗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敢再咄咄逼人,但逃离赟都的想法,依然没有打消。不过换了种形式,从威逼变成了利诱:“呵呵,管你怎么,我要是回不去也就算了,反正京城繁华富贵,这里的日子好过的很。更不用我年纪还这么,想要回家,以后有的是会。倒是你呢?难道就真的打算在那个宅子里终老?”
他回忆着何芷的样子,定定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自己想要的情绪。
不过很显然,他并没能看到。
只是依旧不死心,坚持着把自己的话完:“刚才我忘了,现在你跟我一样,性命都还捏在那个女人里呢!难道堂堂大将军,就真的甘心这样一辈子,看着一个女人的脸色过活?当然了,你要是真的愿意这样,那就当我今天没找过你,当我刚才什么也没有。不过我想,就算你自己愿意像个软蛋一样被软禁一辈子,那个女人恐怕也不会愿意了吧。我听外面怎么的?咱们的将军夫人,不仅出身高贵,容貌更是万里挑一,就算是已经成婚,也追求者不断。不仅与那有着京城第一公子名头的玄氏长子情谊甚笃,就连前来和谈的苏蛮人,也被其美貌迷惑,整日守在平府门外,只为一睹芳容。此举甚至感动了不少女郎,直道这般痴情那儿世间少有呢!”
平厉抿着唇,没有话。
何宁气急,又道:“以前我还在奇怪,我也就罢了,反正她是帮着何芷那混蛋,这才软禁于我。但对大将军你您可是平家家主,是她的丈夫啊,居然也被软禁起来了。现在我才算明白,原来此举不是因为其他,不过是为了限制你的自由,免得打扰了咱们的将军夫人,与其他男人们私会”
“闭嘴!”男人终于听不下去,狠狠地将他连带着面前的桌子一脚踢了出去。
“年纪,满嘴喷粪。王家究这些年究竟教了你些什么东西?”
何宁桀桀冷笑。
平厉也不想再与其多,他站了起来,冷冷地道:“今日到此为止,刚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至于你,我不管你勾结的是苏蛮人还是什么人,都给我打消了心思。要是被我发现,哼!休怪我不软。”完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之后,平厉本以为,何宁不会再来找他,却没想到哪孩居然没打算放弃,不过两天,就又缓过劲儿来了。
“大人,何宁公子又派人送信来了。”松颠儿颠儿地跑了进来,里是一张夹着竹叶的印花请帖。
平厉接过来一看,那东西请自己去茶楼喝茶。
“怎么回事儿?”
他有些莫名其妙,不管是两人的年纪,还是两人的关系,都绝对不是适合对坐饮茶的。还以为自己的话其效果了,原来是唬自己玩儿的?
松见他眉头皱得老高,当即谄媚道:“要不,的帮大人回了?您正忙着抽不出时间?
何宁是赟都王的儿子,因为被兄长忌讳,才送到京中为质。平厉现在的处境虽然比他好一些,但因为种种原因,也不太适合轻举妄动。
前段时间他突然摆脱了监视的人,消失了有大半个时辰,为此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心,更加严密地监视着他,绝对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所以在男人看请帖的时候,下人们也也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只为了确定,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不该有的主意。
现在的平厉,虽然名义上还是将军府的主人,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当家做主的其实是夫人。他们可以惹将军生气,却绝对不敢让夫人不高兴。
于是在监视他的事情上,就更不能轻忽大意了。
换在别人家,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见识自己的下人,以及肆意挑战自己权威的妻子,早就不知道被收拾了几回了,但在平家,一切并不是如此。
心爱的女人还在他们里,只这一点,平厉就不能不投鼠忌器。
但是何宁,到底还是那个人的儿子,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仔细想了想,平厉到底还是点头同意:“不就是喝茶么,既然他请我,自然要去。”着把请帖一扔,扔进了松的怀里。
“那大人您准备什么时候赴约?的这就给您准备笔墨去?”
对方送请柬邀约,不管赴约与否,总要有了回应作为表示。平厉见答应了跟何宁去喝茶,当然得选个合适的日子不是?
“就明天吧,你不是识字吗?直接帮本将军写好不就是了?”男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