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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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揭盖头, 合卺酒, 吃生饺子, 仪式一项接一项。

    忙完了所有的仪式, 萧淙的本家嫂子萧七太太就撵人了,“新郎官赶紧敬酒去,客人都等着呢。”

    萧淙看了陆离一眼, 瞬间做了个决定, “我才不去敬酒呢, 我要陪我的新娘。”

    萧七太太忙道:“哪有新郎官不敬酒的?要得罪客人的。”

    萧淙道:“我才不管什么得罪不得罪,反正我舍不得离不开我夫人。”

    “要被人笑话的。”萧七太太苦口婆心。

    “我不怕。”萧淙伸了个懒腰,“七嫂,我要歇着了, 七嫂请。”

    换萧淙往外轰萧七太太了。

    萧七太太忙道:“太夫人委了我这个差使, 我若是办不好,让你给轰出去了, 见了太夫人怎么好意思?”

    萧淙已经开始宽大礼服了, “慢走啊, 不送。”

    萧七太太站不住, 只好笑着出了洞房。

    萧七太太去见了太夫人, 把事情简单了,本想着太夫人要管管萧淙的,谁知太夫人微笑道:“一辈子就这么一回,由着他吧。”

    萧七太太不敢多,辞了太夫人出来, 到女客席上见着她嫂子萧大太太,忍不住诉了诉苦,“……这国公爷已经糊涂了,二爷不见人影,再这么惯着三爷,护国公府像什么样子?”

    萧大太太奉命招待女客,萧大爷则是负责招待男客的,“没事,有大爷在,客人们准能招待好。”

    萧七太太一愣,“可是,新郎官都不向客人敬酒,这不合规矩……”

    “春宵一刻值千金,哪个客人那么不解风情,定要跟新郎官为难。”萧大太太不在意,“放心,这里是护国公府,皇后娘娘的娘家,府里没有不长眼的客人。”

    萧七太太:“……大嫂的是。”

    合着之前她全是瞎操心?

    ……

    萧淙不光把萧七太太轰走,喜娘、侍女等人,也全都领了赏,一哄而散。

    洞房只剩下萧淙和陆离两个人。

    陆离有点慌,“你确定不要出去陪客人?”

    萧淙在她身边坐下,“我去陪他们了,你一个人岂不无聊?我还是陪你吧。”

    高大俊美的新郎官就坐在身边,陆离心更慌了。

    下一刻,萧淙拿出一幅牌,兴致勃勃的建议,“穿大礼服怪累的,不如你脱了衣裳,咱们来牌吧。”

    陆离的紧张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好啊。不过这礼服我一个人脱不了,还要把修竹和秀菊喊进来。”

    萧淙自告奋勇出去叫人,稍后修竹和秀菊进来,替陆离宽去大礼服,取了凤冠,轻快不少。

    陆离干脆又到净房洗了个澡,换了轻便衣裳出来。

    把修竹和秀菊重又发出去,新婚夫妻开始坐在床上牌。

    萧淙兴致挺好,“咱们还像上回一样。”

    陆离欣然答应,“好啊。”

    上回的应该是大压,规则简单,好。

    两人着牌,萧淙时不时的偷眼看陆离。

    丫头才认识他那天,爱慕他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就邀他一起牌了。

    那时丫头不好意思表达,今晚已经成亲了,该知道了吧?

    不知丫头算怎么引诱他?

    想想还挺期待的……

    ……

    潭王府今晚也办喜事,虽然是迎侧妃入府,也是张灯结彩,大张声势。

    接到潭王府的请柬,很多官员要巴结奉承六皇子,来赴宴的王公贵族真是不少。

    潭王高祯心里一股邪火发不出来,除了吩咐府中张灯结彩,还吩咐鼓乐师不停的吹吹,一定要热闹、喜庆。

    高祯只顾着潭王府的气氛要足,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的侧妃赵俏没到。已经晚上了,按理迎亲的人早该回来了,但居然还没到。

    如果是娶正王妃,按照礼仪高祯是要亲迎的。但赵俏只是一个侧妃,高祯当然不会亲自出马,派出府里的长史、侍卫等去赵家就可以了。

    来赴宴的客人有些都等急了,“侧妃到了吧?行过礼了吧?是不是可以开席了?”

    肚子都饿了,赶紧开席吧。

    左等右等,侧妃终于来了,鼓乐齐鸣,客人精神大振。

    潭王的侧妃是什么人,客人也是好奇的,都拥出来观看。

    潭王府的正门大开,长史、侍卫等人鱼贯而入。

    有客人就奇怪了,“今天进门的是侧妃吧?侧妃进府,也能从正门进了?”

    “对啊,侧妃进府,应该是偏门啊。侧妃到底不是正室,是偏房。”

    客人们奇怪,越发的往前凑,想看清楚这位赵侧刀是何方神圣。

    到了近处,客人们发现不对,“这些人脸色怎么都这么慌张?不对,不止是慌张,这一个一个的哭丧着脸,哪像是办喜事的?”

    一乘粉色的轿子被抬了进来。

    抬轿的轿夫也垂头丧气的。

    这只迎亲队伍,从头到尾都透着股子丧气,透着股子不对劲。

    看清楚轿子后面是什么,客人们都惊呆了。

    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衣大汉,一群凶神恶煞般的侍卫,这这这,这是什么人?

    黑衣大汉提着两个斧子,大踏步进来,“我一人即可,尔等在外侯着。”

    那群凶神恶煞般的侍卫齐声答应,“是,国公爷!”

    气势雄伟,气吞山河,大气磅礴。

    客人们吓得连连后退。

    不知是谁尖叫,“护国公!是护国公萧澄!”

    客人们更是魂飞魄散。

    护国公萧澄武功盖世,而且早就疯了!一个武功盖世的疯子提着斧子杀上门,这意味一场杀戮,一场无情的杀戮……

    “跑啊,快跑啊。”客人们抱头鼠窜。

    萧澄一斧劈开轿子,从轿子里揪出一个战战兢兢抖似筛糠的女子。

    “饶,饶,饶命……”赵俏快吓傻了。

    萧澄不快,“这般庸脂俗粉,也配穿新娘妆?”

    赵俏已经吓傻了,倒是她一个侍女还算机灵,出声提醒,“她穿的不是新娘妆!她是妾室,所以不能穿新娘妆,这只是像新娘妆罢了。国公爷,她并非有意冒犯,您饶了她吧。”

    “不是新娘妆,不是新娘妆。”赵俏机械的复述。

    萧澄瞪了赵俏一会儿,松开了手。

    赵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到了路边,靠在一棵树上喘粗气。

    侍女蕊奔过来,“侧妃没事吧?”

    赵俏惊魂未定,“我,我还活着……”

    蕊流下泪来,“谢天谢地,侧妃安然无事。侧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婢子也就没命了。”

    赵俏又惊又怒,“这个人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蕊摇头,“这是护国公萧澄。他疯了,因为护国公夫人青年夭折,他就疯了。依婢子的愚见,他不是冲着侧妃,而是冲着王爷……”

    赵俏往后缩了缩,“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嫁了。”

    也犯不着为了当潭王的侧妃,把命送了吧?

    萧澄手提双斧,见人就砍,潭王府里,一片鬼哭狼嚎声。

    客人们拼了命的要逃,府门里差点发生踩踏事故。

    守在外面的护国公府侍卫倒是不拦着,客人要跑,他们按剑挺立,好像没看见一样。

    “谁送的喜贴?谁送的喜贴?”萧澄一边砍人砍东西,一边怒骂。

    潭王府的人心惊胆寒。

    高祯硬着头皮出头,“国公爷,您听我解释……”话音没落,萧澄的斧子已经到了近前,高祯发冠被砍落,和萧澄一样披头散发,野人一般。

    高祯大为狼狈。

    他功夫远不如萧澄,萧澄追着他砍,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保证不被萧澄砍死。

    高祯的侍卫奋力来救,被萧澄大发神威,砍了个落花流水。

    “舅舅饶命。”高祯一边逃,一边叫,“甥儿哪里做错了,还请舅舅明示,甥儿一定改!一定改!”

    “谁送的喜贴?”萧澄怒吼。

    “我,我送的……”高祯鼻子一酸,哭了。

    他给护国公府送喜贴,是想刺激萧淙的,没想到会把萧澄招来……

    “快,快去护国公府求救!”高祯一边逃命,一边大喊,“求武定侯救我!”

    “快去求武定侯。”潭王府的侍卫得令,出门上马,往护国公府冲。

    护国公天生神力,又发了疯,能制住他的恐怕只有武定侯了。

    武定侯,救命啊。

    ……

    洞房里,陆离到高兴处,脸蛋粉扑扑的,豪气甩牌,“四个二!”

    最大的牌了,谁也压不了,哈哈哈。

    陆离神清气爽,甩牌幅度大了些,露出一截莲藕般的玉臂。

    萧淙情意缠绵。

    丫头这么害羞,想了半天,只想了这么一个笨笨的办法来引诱她……

    丫头不知鼓起多大勇气才做到这一步,他可不能让丫头失望,一定不能让丫头失望……

    萧淙扔下牌,闭着眼睛,一把抱住陆离,粗声粗气道:“你放心,我都知道了!”

    你对我的一片痴情,我都知道!我都明白!

    “你,你知道什么呀?”陆离莫名其妙。

    好好的着牌,怎么这样了?

    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侯爷,大事不好,国公爷到潭王府闹事了……”

    萧淙正在畅想接下来的旖旎时光,突然被人断,大为恼怒,“让他闹!区区一个潭王府,闹又如何?”

    外面的人愣了愣,心翼翼的道:“侯爷,国公爷提着斧子砍潭王殿下呢……”

    萧淙更怒,“六子也老大不的人,连萧澄的斧子都躲不过,还有脸活着么?滚,全给老子滚!”

    吼完外面那帮没眼色的,萧淙脸带歉意,“夫人,你方才想做什么来着?不理他,咱们继续。”

    “我,我没想做什么……”陆离被萧淙热情的目光弄得有些乱。

    “你想。”萧淙鼓励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便放心做,咱们已经成亲了。”

    作者有话要:  谢谢大家,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