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阁主与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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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古穿

    等级:a

    目标:安月行

    执行人:林木一

    载入

    2050100

    载入成功

    任务世界开启

    祝执行成功!

    早上六点,林木一睁开眼睛, 从床上坐起来, 换下睡衣换上校服, 然后开门洗漱, 把头发扎起来, 拿上书包,缓步下楼。

    做完这些,恰好是十分钟,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木一,起床了?”林妈妈拢着一件考究的毛领大衣,温柔地冲着自己的女儿微笑,声音温暖。

    “起床了。妈妈早安。”回答她的是一个平缓地不带一点波动的嗓音, 礼貌周到,林木一把书包放在一边,微微颔首,然后一板一眼地坐下, 拿起牛奶杯, 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开始慢慢地用餐。

    真的是“用餐”。

    她背脊挺直,长马尾顺贴地在背后, 微微低头,细细咀嚼, 纤长的拢在杯上, 灯光下润而干净。

    林父年轻有为, 林母漂亮温柔,自从有了林木一这个女儿,他们是把着精雕玉琢一样的粉娃娃疼到了骨子里。如今粉娃娃变成了精致的女孩儿,可是唯一不变的是她严肃拘谨的性格——要她家庭条件好父母又疼爱,本该是个天真娇娇大姐才对。

    可林木一做什么都进退有度,礼貌谦和,对待学习很认真,成绩很好,对什么人都不逾矩,除了不太爱笑,简直别人家的好孩子。

    两个人对自己懂事能干的女儿很骄傲。但有时候也觉得……她太过懂事了。懂事得不太亲近。

    “木一,来,吃点这个。”林妈妈看她吃着吃着,眼神慢慢无神,低着头好像思索什么,便揉揉她的头:“怎么了?”

    林木一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一下,她知道母亲关心她,心里一尾鱼倏地窜过惊扰涟漪。被人关心真的很好……奇怪,她从在千娇百宠下长大,为什么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情感仍然像个缺爱的人?

    她眼底深处露出一丝柔和,低头道:“抱歉,最近不知怎么……老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

    为什么呢?心神不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究竟忘了什么?

    安月行捏着书包带子走在街上,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一刻不停地思索。

    一周了……奇怪的感觉在心里挥之不去,有个什么思维在提醒她她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可只要她仔细想,那种感觉立刻无影无踪地消失。

    像她这种人,绝不容许自己的记忆有断层,绝不容许身边的事超过掌控而自己抓不住丝毫头绪。

    她正想着,却忽然听见一声:“月行丫头,这么早就上学啊!”

    是楼下的梁二婶。她抬起头来笑:“二婶这么早买菜呀?”

    “可不是,早点去早点回……诶!午去我家吃啊!你要吃啥?我给你买条鱼啊!糖醋鱼我记得你最喜欢啊!”大婶笑着道。

    梁二婶喜欢安月行。应该这方圆几里的叔叔婶婶们,就没有不喜欢安月行的。

    丫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她家里不幸,父母出车祸早亡,法院判给了亲戚亲戚却不愿意管,就这么租个房子放她自生自灭……邻居们就这家一天那家一天带一带,权当积德。

    当然时间久了,白添一口人,不定他们会嫌麻烦生怨气。可安月行不一样,她从长得就干净漂亮,让人看了心眼里舒服。

    她扎着丸子头,眼睛净亮若星辰,鼻子巧,随时笑着,两个浅酒窝,又软又甜,有一种天生亲和与温暖的感觉。

    “我不是喜欢糖醋鱼,我是喜欢肉。谢谢婶子!”安月行嘿嘿一笑,鼻子皱起来像个孩子:“午肯定去的!钱叔叔就爱吃青菜粥,我才不去他那儿。”

    二婶又笑个不停:“白粥那是你生病他想着照顾你!白眼儿狼。”

    她最近感冒,发烧了几天,前两天才重新去上课,现在都还没有好完全。

    “爱吃肉怎么啦。”安月行吐舌头,和二婶道别后,重新拉紧书包带子。

    拐角一过,二婶一边笑一边摇头,嘴里念着“孩子心气”走向另一条路,而安月行直行。

    那俏皮可人的微笑瞬间冻住了。

    她捏紧带子,嘴唇勾起的笑失去灵魂,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而眼睛里是一片凌然的冰冷!

    她可并不是什么天生的太阳……她是带着微笑面具的吸血鬼。

    有的人天生就是骗子,天生就明白该怎么获得“情感”。

    安月行的笑容是有魔力的。既然温暖进不去她的心里……那就全堆在脸上好了。她的笑容是由温暖的阳光堆砌起来的,天生可以走近任何一个人的心里,在她刻意亲近谁的时候想要讨厌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她很烦,几乎维持不住那甜软软的笑意……困扰她的思绪一天不理清散去,她便一天不得安宁。

    她太在意这件事,心神不宁以至于到了学校走廊上,竟然被几个女生擦着肩膀,撞倒在地。

    脚腕和磕在地上的肘关节传来疼痛,膝盖上被不平整的瓷砖划出几道细的血痕。

    痛。

    虽然不是剧烈不可忍受那种,人们在忽然到来的痛觉下会下意识表现在脸上——可安月行没有。

    痛觉蔓延,她脸上的肌肉丝毫没有一点颤抖,虽然笑得仍旧是漫不经心没有情感,却没有变化。变故的处变不惊,就好像这是多年的习惯……可她怎么会有经常受伤而养成的习惯?

    血丝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刺眼,但安月行只觉得熟悉和安心。

    乱和血带来的熟悉和安心。

    “哟,这儿还有人呢?我都没注意。”一个女生一撇嘴,伸出看自己的指甲,虽是这么着,可她停在安月行面前的动作表明,她是来找茬的:“哎呀,看看你脏兮兮的衣服把我的肩膀都弄脏了!穷鬼丫头!”

    安月行是两天前从科转班的,新的班级她不太熟悉,心里有事,还没来得及搞定新同学成一片。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她有心,一周后班上的每个人都能亲亲热热地叫她一声“月行”,但做这种事也没必要,顺其自然就好……

    不过这两天她心情抑郁,在班上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惹人寒战,又兼班草顾御对她似乎多有青眼……惹姑娘们讨厌了。

    安月行厌烦更深,嘴角却更加向上勾起,没来得及撑起身来,却是向上看一眼,两个酒窝浅浅出现。

    本来挺正常漂亮的脸,稀松平常的卖萌一样的微笑……那女生却一瞬间从微笑唇齿之间感受到一触即离的一丝诡异的阴寒和战栗!

    寒冷!

    “你笑什么!神经兮兮的!”她最终没有抵挡住心里的不安,狠狠瞪了她一眼,带着自己的几个朋友快步离开了。

    安月行注视着她们离开,转过头,自己的面前竟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一只来。

    白皙的保养得当的,带着不菲的精致表,顺着上边看去,的主人是一个高挑的女生。

    穿着一丝不苟,每一粒扣子,每一根拉链,规规矩矩,虽然是校服,仍然可以从她低调却不难辨认的书包和鞋子上看出她的家境殷实。

    安月行知道这个女生,班上受欢迎的姑娘,名字叫林木一,家境很好,为人却谦虚有理,虽然受追捧……却少见她和谁很要好。

    她长得漂亮,气质倒和自己有些相仿,不是刺眼和艳丽的,而是温润干净,柔和的,相比自己的甜软,她要更加“正”一些,如仙露明珠,秀逸而不逾矩。

    她开口话了,声音是很和谐的清润和低调,却带着一丝自然而然的担心:“你没事吧?”

    安月行几乎没有多想,把伸出来整个人借力站起来,直句:“没事。”

    这是大反常态的。她应该是借力但不完全依赖,然后冲她笑甜一点,道声谢,或者几句俏皮话——不是随口的一声“没事”。

    她是个没钱的孤儿穷丫头,那个是班上有名的漂亮优秀大姐……为什么自己对她那么随意?

    安月行看了她几眼。

    林木一也微皱眉,量了她一下。

    最后她轻轻道:“没事就好,伤口需要清洗一下,顺便去校医室拿点药膏吧。”

    她身后追来的女孩们都惊呆了。

    林木一看见什么以后专门跑过来竟然是为了特地扶这个女生,然后竟然了这么多个字!整整十几个!比她昨天和同学的话加起来都还要多!

    安月行没时间感叹,只道一声“没关系,事”,便又转向教室去了。

    林木一一直看着她,张张嘴,却不出来话。

    “至少清洗一下。”

    可她根本没有道理和这个转班两天的同学这些啊……她不该是这种管闲事的人才对啊……

    她一边想,一边也到教室里去。

    她摆放整齐了书本和,认认真真开始听课,几个课间,时不时往安月行座位旁瞟去——安月行不是发呆就是睡觉。

    她成绩是很好的,相较于林木一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安月行更像个满级的天才,课本翻一翻,大多数东西都记住了。

    她不喜欢上课……考好大学,选好专业,找个好工作出人头地……好像差了点什么。不对,这不是她的人生——她却这么久都想不清楚人活一世,她自己要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是不是想起来那件事……她就能有点眉目?

    课间,安月行摇摇脑袋,摸了摸额头,低烧。

    低烧的话……坚持一下好了。

    她站起来走向厕所,想要用冷水洗洗脸。

    林木一刚要收回目光,却看见早上撞到安月行的几个人凑在一起,看着她的背影嘀嘀咕咕着什么。

    她稍微皱着眉,却又自己舒展——太疑心了。何况,自己不该管得太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