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浮萍之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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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休假】

    【等级:未开启】

    【目标:未开启】

    【执行人:岑萍水】

    【载入】

    【20%50%%100%】

    【载入成功】

    【任务世界开启】

    【祝执行成功!】

    岑萍水醒来的时候闻见的是一股很浓重的、劣质的香水味, 包裹着自己瘦削的身体。

    脑袋稍微有点沉重, 是宿醉的难受感。她坐起来, 皱着眉用按压太阳穴, 然后顿了一下。

    因为她正□□上身,仅仅靠海藻样的头发散落遮住胸口——身旁躺着一个男人。

    不仅如此,竟然还有一个少女正警惕地蜷缩在角落,阴沉沉的目光在她和那男人之间来回滑动,瞳孔里不知是木然、绝望还是惊惧到了尽头。

    岑萍水:“……”稍等,接收个记忆先。

    ……

    接受完记忆的岑萍水还没来得及发表一点狗屁不通的感叹, 旁边的男人醒了,伸揽住她的腰, 也地蹭坐起来:“这么早, 再睡会?”

    她只好先应付这人,皱眉慢吞吞道:“还要睡?”

    岑萍水的声音听上去稍微有点鼻音和哑意, 且声线比较冷, 像是冰块碰撞的敲击,涩而润同时并存,有一种淡淡的倦怠感, 别样诱人。

    这时候她眼睛微微一眯, 出的话可以在“睡”字上加了重音,微微偏头,发丝落在素白的肩膀,眼神眷懒,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引诱, 竟然一时漂亮极了。

    但旁边的男人却早习惯了她这样子。女人这东西睡久了也就那样,没了新鲜感,什么天仙都照旧——何况句实话,岑萍水在这个行业真不算会来事的人。

    这个行业。没错,芙蓉帐掩娇儿笑,就是直白一点出来会被锁章的职业(气。

    不过她不像是标准意义上的“情人”细腰腿长大胸娇嗔,她甚至胸前没有二两肉。

    岑萍水不算太高但骨架纤细,显得人很挺拔,可瘦而无力,身材是古时“林妹妹”那款美人……但脸不是。

    她的脸第一眼看上去就算不惊艳,也绝对吸睛:

    她有浅咖色的细长眉,下面是幽深半阖的瞳孔,睫毛密而雅长,鼻梁挺拔,嘴唇如朵山茶的花瓣,细腻又苍白,组合成水墨的美人,一段风情,似有似无,却含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怠和浅丧。

    就是这一丝倦和烦意,让她脱颖而出。毕竟现在的人猎奇得很,喜欢各种不一样的美人,要足够漂亮,还得有点怪——总之,一定要有不一样的地方。

    要吸引人就是这种特别的才吸引人,就因为这奇怪的气质让一个呆板的女人高朋不绝。

    ……是的,岑萍水不仅人无,在某些重要时刻还死板,这个缺点靠这张长得不错的脸也掩盖不了。

    “呋,”男人掩饰住了眼里的鄙夷,往那少女那边瞟去,开口:“休息一会吧,你累了。”

    “……哦。”岑萍水挑眉,对那点子看不起丝毫没有意见,只是不知他什么意思,不着痕迹地量他。

    这个男人身上也有很浓的酒气,但长得还可以,剑眉星目,只是眼下青黑,带着一点疲倦的戾气。

    社会上层边缘的人物,表面精英,背地里是找情人发泄“守序善良”下积压不满的人渣。

    岑萍水一边回忆一下她这个恩客,一边刻薄地了分,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禽兽到舔舔嘴唇,对她道:

    “你养那个姑娘……能来陪我聊聊天吗?你就能去厕所里收拾收拾化个妆。”

    岑萍水几乎是瞬间瞳孔一个收缩。

    男人还毫无知觉,很没自觉地竟然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少女看,毫不掩饰贪婪的欲望。

    “你的意思是……?”岑萍水顿了一秒之后低着头慢悠悠地批起衣服来,发丝遮住大半张脸,语气仍然倦怠轻哑。

    “能有什么意思?”男人嗤笑一下,根本没有考虑过岑萍水不乐意——他们在一起挺久了,他知道这是个堕落到最下端的女人,这种女人只知道现在而不肖想明天,不在乎自己,更不可能考虑别人……何况那个女孩,不像是她带的孩,像是她样的宠物。

    男人觉得他提议让少女就和他们一起睡在一间房间的地铺,他就表达地够清楚了。

    既然昨天岑萍水这都能不留意地吸口烟答应了,那还不能明她的态度?

    ……

    “这不好吧……”岑萍水勾出冷笑,起身,只是穿着那件对她来过大的烟白色衬衫,一双修长的腿交叠,慢悠悠赤脚下床。

    男人根本没管她的回答。应该他可不在乎这个女人的回答——一个□□而已,哪儿去理也没帮的。岑萍水大概也知道,随口一,也没有下了。

    男人咳嗽一声,目光□□裸地量着角落里的少女。

    十八九岁的女孩本该已然发育,她却比起同龄人显得脸色蜡黄并且干瘦,蜷缩在角落里四肢保护自己,肉都少得让人心惊,太营养不良,乍一看甚至只有十四五。

    但却恰好显得她眼睛雪亮,咯吱颤的牙齿和没有血色的嘴唇让她楚楚可怜——并且这变态男人若是看上了这女孩,自然就是爱她没有发育的稚嫩!

    “你好像是叫……戚?来,,坐过来,”男人干哑着嗓子掀开被子坐起来拍拍他身边的床,一边伺蠢蠢欲动地想要过去把她拉过来。

    从他们醒来戚就是全身僵硬,到男人提起她,她瞬间把牙齿咬进嘴唇里差点痛得叫起来。

    那个男人想对她做什么?!她今年才十岁啊!

    然后岑萍水那一声随口可有可无的“不好吧”叫她肝肠寸断——就算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帮她,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她惊慌异常,却无处躲藏。

    她生活在压抑里,随时都要考虑自己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被拽入泥沼——但当那一天真的来临,她发觉自己那么痛苦。

    她没有动,只是更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蜡黄的脸,一双眼睛看着他,无谓地消极抵抗,男人已经靠近她露出急不可耐,成年男子的双握住她的腕——戚颤抖,恐慌,但更多的是绝望。

    惊惶过后,只余下一股苦涩的无力。

    这都是命吗?谁叫她的监护人,竟然是个女郎校书。

    她从没想过自己能和其他人一样长大,只想早点长大逃离。可现在这个情况她甚至瞬间能想玩自己的一生……从一开始就被上了“污点”的烙印,早早进入社会,浑浑噩噩的半好不坏的工作,男伴……要么再没有,要么“往来不绝”。

    真无力。

    男人的气息太近了,粗糙的胡茬已经刺在她的脸上,戚却连挣扎都没有,只是僵硬着弓成一个虾米,眼睛里面除了难过,是更无神的麻木。

    ……然而她却没能等来酒气的嘴或者衣服的撕裂,禁锢忽然解开,一丝清凉的空气透过,戚愕然。

    惊愕地抬头,那个倦厌的女人,正双握着从厕所里顺出来的扳,对着他的脖子,用尽了全力敲过去!

    懒和厌的眼神,消瘦无力的身体,保持挥臂的姿势,海藻一样的微卷发起落……却头一次加上了一丝狠意。

    狠意?对岑萍水来这是相当违和的东西。这个随波逐流的女人,别人从左边她,她也只是硬生生挨一拳再向着右边走就是了。

    戚瞪大眼睛。

    男人还没来得及句什么,惊愕地都没有摸上脖子,扭头看见那个从不会反抗的女人,已然昏迷过去。

    ————

    “呼……哈啊,哈啊……”岑萍水身体弱到了一种地步,刚刚那一下子已经用尽了力气,现在立刻脱力,扳“卡啦”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但是这个女人……这个本该是懦弱无能的女人,竟然在一扳到了那男人之后一脸无所谓地忽视了受害者,赤脚腿瘦削,香艳地踉跄两下,居高临下,向她伸出来:

    “动我宝贝女儿……活该。”

    那呢喃的字句涩而轻,带着不知觉的轻佻。但是……

    宝贝女儿?!戚惊恐地看着她。

    岑萍水没耐心等太久,直接伸把她拉起来,又在柜上拿了钱包,开门:“走吧。”

    ……

    等出了酒店走在了路上,戚才慢慢地回过神来,黎明之前的街道寒冷又寂静,她和那长发凌乱的女人一前一后走着,一齐抱着臂膀。

    戚干涩地道:“那个男的……”昏倒了。

    被□□未遂,戚却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恐惧而是她们解决问题后的后果。

    确实,虽然感情并不好,戚也和岑萍水一起生活了快十年……而人们一个家里有一个不靠谱就总要有一个被生计所迫。

    而显然,岑萍水不可能靠谱。岑萍水这个成年人,连交水电费都不知道流程。

    岁大概就是戚的地狱,那一年她被带到了这个名叫岑萍水的女人身边,一直跟着她生活和挣扎——被校书养大的孩,并且她们还无亲无故,戚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简直可想而知。

    岑萍水绝不是个合格的家长,她不关心戚,对她的存在从来采取漠视态度,仿佛那是她家里的一根草。

    她连吃饭不会都想着戚,要吃东西自己找食材自己做饭,冰箱里有就有,没有就饿着。她不会给戚半毛钱,自然也不要想什么衣服。

    戚自十岁以后穿的就是岑萍水的衣服,就算用衣带扎地紧紧的,也还是又大又露,很被学校的同学私下编排。

    她有什么办法——她只想活下去。

    “怕什么,醒了他又能怎么样?”岑萍水随揉揉自己的头发,讽刺:“告诉警察自己在酒店里嫖想染指未成年,然后被情人敲倒了?”

    戚这下子倒是不话了……岑萍水确实如此,像是长在悬崖上的玫瑰,无用且带刺,大事上明明软弱,这种逞嘴巴强的时候,她能毒成蛇。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岑萍水倒是停下来,想了想:“明天你是不是还有课?”

    可不是吗?戚上高二,而今天是周。但这个人竟然会关心这个?她不是从来当自己是透明?她想了好一会,只能归结于岑萍水性格如此,想一出是一出。

    她:“嗯。”

    岑萍水皱着眉想了一会,就要黎明了,戚今晚一定是没睡过觉的,现在天气又冷,放她读书绝不好,便:“今天不去了。”

    戚应了一声。

    虽然她其实很重视学习……她把那看做是自己的出路。

    可待在岑萍水身边,她要操心的事太多,甚至还要经历今天的情况,她本就营养不良身体不好,精力一分散,卯足了劲也只是科科卡进及格罢了。

    若是考个专科学费会很高,零工支付不起,那就没有意义了。

    可岑萍水是不知道她的便宜侄女想这么多的。

    她看看这少女穿着校服短袖,在夜风里瑟瑟发抖,看看时间现在凌四点,怎样也应该先找个地方让她睡一觉……不然指定感冒。

    她就:“我们先回去……”

    话还没完,她想起自己早被出租屋赶出来,否则不会今天……上班也带着无处可去的戚。

    她在戚疑惑的目光下停嘴,掏出,在通讯录最前面找到一个备注为“生命之火”的号码,慢吞吞改回“高珏”,然后通。

    戚还不不知道她干嘛,直到听见对话,还是觉得臊得脸红。

    ……

    岑萍水还能给谁?她的关系网只有她的情人!

    她理所当然地在凌通了那个叫做“生命之火”地电话,抱着胳膊,懒散着眼睛,张嘴地第一句话是:“我没地方去了,接我去你家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