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司长篇:

A+A-

    “唯一势均力敌的人,我不会放手。”

    ————

    司长慢悠悠地走过来,蹲在地上看着双双紧闭双眼的尔睿和清圣,懒洋洋问:“你约我今日三千镜见,就是为了叫我躲开尔睿?”

    她不满道:“你竟然觉得尔睿会杀了我?”

    司长并不是疯了,她不是在和尸体话……因为下一秒,那个本该和尔睿一起失去生息的女人镇静地坐了起来,擦了嘴角的血,看了看她身上正在愈合的伤口。

    清圣随手理了理头发,低头开始轻轻掰开尔睿紧紧拥着她的双臂,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净身咒下又仙风道骨。

    “不啊,既然注定要死,本尊希望她死得瞑目。”她淡淡地笑了笑:“毕竟是我的义妹啊。”

    “一个欺骗义妹去死的人这话,我可一点也不敢信。”

    “在她眼中我与她永远于黑暗里相聚,也是一种意义上的真相啊。”清圣发表着歪理邪,带上一丝冷酷:“骗她到死,就是没骗。”

    司长大笑,仰头看着她半晌:“对对……你可会骗人了……”

    “在你那个徒弟眼里你够清冷,是不善关心但爱她的师长;你朋友的眼里你高傲自负又冷淡;到了尔睿这里,你又不着痕迹地转化成冷酷伪善的美人姐姐……你让她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啊。”

    她伸手为清圣鼓掌,赞叹地看着她:“环环不露声色,骗走了所有人的死心塌地。究竟哪个是你,究竟你喜欢谁?”

    尔睿就从未想过清圣除了来找她竟然之前还去解决完了寻央和夫诸。她们同时发难时间紧迫,四个地点天涯海角,以所有人的世界观来,她们都不会天马行空地想,清圣去了三千镜,立刻到了梦林,在夫诸散灵之后一秒钟出现在大陆另一岸结界丛生的十里莲。

    但只有司长会考虑清圣是不是有这个能耐做到这些匪夷所思,并且用了某些手段看见了她在面对其他两个人时的一举一动。毕竟她和清圣境界相似,眼界更开阔。虽然她做不到,不妨碍可以假设。

    “本尊并未骗任何人啊。于寻央本尊尽师长之节,于夫诸本尊遵友朋之道,于尔睿本尊寻长辈之义。是她们自己胡思乱想,关我何事?”又想了想:“不过,她们会开心,就足够了。”

    完,清圣转身轻笑:“本尊不容易来一趟十里莲,你为我准备了好酒吗?”

    “你以往连茶都少喝……”司长挑眉,狐疑地了一半,清圣转身向她的寝宫走,熟门熟路地摸进了酒窖,进去一会带出一罐,揭了封倒出一杯。

    司长沉默地跟在身后,见她面不改色地把那灵药泡成的烈酒一饮而尽,喉咙痒了一下:“递给我一点?”

    清圣拒绝:“你还有那许多。”

    司长不退:“我就想要喝你的。”

    清圣看了她一眼,忽然舒展眉目一笑,伸手拉着她的衣领向下,渡酒而去。

    “唔?”司长诧异了地缩了瞳孔又瞬间笑意盈盈,咽了酒。良久退开,退开之后又是舔唇又是咂嘴:“这是做什么?”

    清圣调整呼吸、轻舔因为被撕咬和沾染酒精而火辣辣的嘴唇,好整以暇地冷笑:“你不就这么想的吗?”

    司长受了一噎,却脸色不变:“所以……你也要像对付她们几个一样,给我‘我想要的’了吗?”

    “不可能。”清圣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要我。”

    司长有些不习惯清圣如此直白的一面:“你些什么呢……”她摇摇头:“她们也是啊。”

    “不一样,她们是压在我手下想要我,随我给的。”清圣冷冷看了她一眼:“你却难发……你制不了我,可惜同时我也制不了你。”人一生的敌人不会是强过自己太多的,自然不可以是弱于自己太的。像司长清圣这样的旗鼓相当,任何一方落于下势,都是她们的狂欢夜。

    “所以我没那个荣幸吗……”司长听完心里自然愉悦,却仍旧满脸遗憾。

    “知足吧。”清圣浅笑:“否则你也想被认真地‘解决’掉吗?就算开心……一辈子会接触不到真相。”她完,摆手向外走了。

    司长拉长声音:“去哪儿?”

    清圣:“梦林、七绝天收归三千镜,本尊总要安排好朋友和义妹的势力……”

    司长:“你这么乱来,这天下明暗的战争会更乱的。”

    ……清圣转头,了一句话:“本尊期待它乱……想了千年了。”乱中求变,变中求的是鼎力,是绝杀。

    司长眼睛亮了亮,宿敌般的默契:“胃口如此大?”

    藏下了三地,光明之中没了夫诸尔睿,黑暗之中种下了一个全盛的寻央,天平更加陡峭……她又静静蛰伏在“人神”之中,图谋着渔翁得利、黄雀在后、或者取而代之。

    一切为了力量,从来没有变化的,她入道时的野望,就是脚踩诸神。

    然后她偏头问:“入局吗?”

    不同于其他三人,清圣从未对司长表现出缠绵,反而坦坦荡荡地邀请她和自己或为敌或为友……在天道之下逐鹿她们的修道之路。于对手或朋友,她的做法都给了司长极大的满足:“除了我,谁陪你玩呢?”

    “当然。”她自娱自乐问:“所以……你这个骗子,究竟是喜欢谁呢?”根本没有期望清圣回答。

    清圣的背影也果然消失,只是消失前留下一句飘飘的尾音。

    ……

    十秒钟后,司长从定定地远眺中收回视线,以手握拳,试探自己突兀乱掉的心音。

    ……

    清圣:“配得上和我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