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刘西宁全然不知, 在她做下决断之后, 天空之中忽然撕裂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无数蓝色光芒丝从裂口处探出。

    “晋江技术员们用最后的力量为你们开了裂口,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十分微弱，就就像是用完了电池的收音机, “……从裂口走进去，将直接传送到盗文系统程序之中, 将主程序破坏！机会只有一次……等它进行第二次跃迁, 它就能够彻底逃脱……”

    系统的话刘西宁和戚鸠都听见了, 她们对视一眼，握住了彼此的手, 然后毅然决然地跳入了数据裂口。

    盗文系统的跃迁速度十分快, 它体内的程序运行十分迅速，刘西宁只感觉自己和戚鸠被卷入一个黑色漩涡，漩涡之中有无数的闪光星点正高速旋转。

    事实上, 旋转的并不是星点，而是她们。

    刘西宁感觉自己要吐了。

    要不是守护力量一直保护着她们, 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在高速旋转之中被撕裂。

    大约五六秒之后, 刘西宁与戚鸠终于旋转状态, 她们着陆了。

    四周依然是一片漆黑，但是又充斥着无数0与1组成的类似弹幕一样不停滚动的光幕。

    “这里就是盗文系统的程序之中？”刘西宁望着头顶一眼望不到边际的0与1，不由得感慨。

    戚鸠点头：“应该是，计算机内的所有数据都是二进制，就是0和1。”

    “要破坏主程序, 可是主程序在哪里？”

    四周只有0与1，怎么找？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西宁面前忽然出现了一行微弱的字幕。

    那字幕淡绿色，颜色浅淡的可怜，上面写着：你们的意识体已经被数据化，这样才能够进入，盗文系统能够查杀自己体内的病毒，你们在它的体内是入侵者，会被判定成为病毒，由于盗文系统的体内查杀系统是非独立的，所以到时候主程序会出现查杀，你们得趁着这个时候消灭主程序。"

    原来如此……

    换做是以前的刘西宁一定会恨恨地吐槽系统丧病，竟然会想出这么坑的引蛇出洞的计策。

    但是现在刘西宁根本没有吐槽的心情。

    她手中没有武器，戚鸠手中还有一把□□，虽然戚鸠信心满满，但是刘西宁其实对那把网警□□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就在二人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头顶忽然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

    “位置B60D33 检测到入侵者，请尽快扫除！”

    “位置B60D33 检测到入侵者，请尽快扫除！”

    这绝对不是晋江系统发出来的，也就是，晋江系统的没错，她们别检测出来了。

    下一步，就是要找到主程序爆他的狗头。

    刘西宁屏住呼吸，戚鸠也没有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枪。

    “是我的食物来了，”一道温和轻柔的女声响了起来，是之前金发妹子的声音。

    接着刘西宁就看见从光幕之中走出了一个金发女孩。

    自她出现，还未等她走两步的戚鸠就举起□□朝着对方连开了好几枪。

    但盗文系统都一一轻松地避过了。

    “就凭这点程度吗？”系统笑了，“只有这样，是不够的哦。”

    着，她快速移动到戚鸠身旁，一手握住了戚鸠的手，然后抬起，将枪口对准了刘西宁。

    她耸耸肩：“多么渺的人类。”

    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屈从于盗版不好吗？不用花钱你就能看到那么多你喜欢的、游戏、电影……你甚至只需要在网上花几分钟下载。”

    “从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刘西宁摇头，“但是这样只会击原版，被盗文的作者没有经济来源，失去创作热情，那么这个产业就失去了生产者，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产业就会崩塌。”

    盗版系统脸上露出一点儿古怪的表情：“你想的未免太多了，怎么可能呢！”

    “可能的！”戚鸠猛地肘击系统的腹部，系统一个后退，戚鸠对着她又是开了几枪，这一次，她成功击中了她的脚。

    系统惨叫一声，然后刘西宁看见她的脚背的伤口处正不断飘出黑色的0与1的数据。

    她的主程序遭到攻击了！

    “学姐，有用！”刘西宁朝着戚鸠大喊。

    戚鸠重重喘息着，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然而还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她们就看见系统一挥手，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根通体漆黑的长矛。

    “我并不是这么简单就会被干掉的，”系统狞笑一声，脸部也开始扭曲，无数触手从她的后背蔓延生长出来，“觉得这样就完了吗？那可真是太过于天真了哦。”

    卧槽，好端端一个系统怎么会是触手系的啊，这也太鬼畜了啊！！！

    刘西宁忍过了第一波吐槽，但是没忍过这第二波。

    显而易见的是，不管子弹多么奏效，但是枪只有一把，不能够快过这么多触手。

    戚鸠与刘西宁很快就被触手捆绑住，像是抛玩物一般被触手们从高空重重摔到地面。

    那痛觉真真实的，一瞬间刘西宁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好像内脏都碎裂了。

    但是这并不是第一次，接下来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戚鸠的□□已经被甩飞，她被触手牢牢禁锢，试图挣扎，但显然是无效的。

    当咽喉被死死扼住，死亡的感觉逐渐被放大，刘西宁哭了。

    她听见一个声音。

    “你是在后悔吗？”

    “不是的！”刘西宁在心里回答那个声音，“我只是觉得很遗憾，我没有做到……晋江的大家好像都对我们寄语了厚望，但是……但是我们没有做到……”

    “你已经用尽全力了哦，”声音继续道，“现在放弃的话，还是能够回去的。”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什么放弃的话啊！”刘西宁害怕自己动摇，将这句话大喊出来。

    “如果可以……”她，“如果可以的话，把学姐带出去吧，学姐比我优秀，将来一定能够做出很多伟大的事情的，如果你可以的话……”

    那个声音似乎轻轻叹息了：“可是她和你的选择是一样的哦。”

    “对于自己所坚持正义这件事情，并没有感到后悔。”

    “所以，最后让我再次确认吧，你们已经走到了这种地步了，却快要失败了，你们觉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吗？”

    “怎么会是无用的？”回答的人是戚鸠，“我们曾经付出的，即便是最后没有成功，但也是有意义的，我们没有成功，但是却足够让一些人清醒、了解所谓正义，这样就足够了。”

    “你们的决心我收到了。”对方道，就此再无声息。

    良久，刘西宁发现自己还与戚鸠待在方才与陌生声音交流过的独立空间里，她声：“她走了。”

    戚鸠笑了：“我并不后悔。”

    她们从独立空间出来了，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刘西宁感觉自己脑袋很痛、身体也很痛……她一开始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但是……但是作为普通人的自己，也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已经超出了“普通”的范畴了吧。

    刘西宁一瞬间觉得心情十分安宁，她闭上眼睛。

    就这样和学姐一直穿梭在各种各样的世界，好像也不错……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一个声音问道。

    “收到来自晋江用户‘隔壁那个吃货’援助提议。”

    “是否接受援助？”

    援助？提议？

    几乎是同时，她与戚鸠在心中喊道：“同意。”

    “用户‘隔壁那个吃货’支援了你。”

    “2017年11月13日，你的故事进入VIP模式，上架后2分钟第一位用户订阅了VIP章节，该用户是第一位订阅你的故事的用户。”

    随着冰冷的机械音完话，刘西宁就感觉身体一股暖流，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力气，她猛地挣脱开了那些触手。

    与此同时，她的手中出现一把长剑，身体似乎也变得更加轻盈。

    “你接受了晋江用户们的援助，在战斗过程之中，晋江用户们会为你承受所受到的伤害。”

    “作为数据对冲的代价，她们的数据也会彻底丢失，所以……请一定要加油。”

    刘西宁紧握长剑，猛地一剑斩断束缚着戚鸠的触手，将掉落的戚鸠抱住，放置在一旁。

    系统发出一阵嘶鸣，触手全部缩了回去，重新变回那个人类女孩的样子。

    她挥着长矛，朝着刘西宁冲了过来。

    刘西宁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她知道这是大家的力量。

    她安心极了。

    但是盗文系统的战斗力显然非常强悍，她挥舞着长矛，一下刺穿刘西宁的肩膀。

    剧痛袭来，但很快就被温柔的光芒所覆盖。

    “用户‘没有ssr我要死了’的数据丢失了。”

    是这个用户为她挡住了伤害吗……

    刘西宁握紧了长剑，她咬紧牙关，更加用力地挥舞过去。

    “用户‘墨玖’的数据丢失了。”

    “用户‘kanbujian’的数据丢失了。”

    “用户‘黃鴨鴨鴨’的数据丢失了。”

    “用户‘金少年的璟瑜’的数据丢失了。”

    “用户‘杀生丸’的数据丢失了。”

    ……

    随着不可计数的用户们的数据丢失，刘西宁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拼命忍住泪水，用力劈砍在系统身上，这并不是为了自己，她承载了太多太多人的希望。

    大量数据的流逝导致盗文系统的力量越来越薄弱，它最终被刘西宁击在地，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刘西宁：“为什么你还有力量？”

    “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这是晋江用户们……支持正版的读者们的力量……”刘西宁摇头，将长剑刺入系统的胸口。

    系统惨叫一声，到最后它似乎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明明盗版成本更低，却还有那么多人支持正版。

    它最终化成一团黑色的0与1组成的雾气，彻底消失在天空之中。

    作者有话要：　　结尾致敬尼尔机械纪元，在这个游戏里，玩家可以贡献自己存档为别的玩家挡下一颗子弹，在本文之中，愿意为了维护正义而贡献自己的数据的晋江用户们，也是值得敬佩的

    感谢所有支持本文的正版读者，不论是否读到最后，不论曾经是否是盗版用户，只要是现如今支持正版的用户，即便是认为自己不过是世界上最平凡的人，却也是像刘西宁一样，是平凡而伟大的，你们坚持了自己的正义，这就是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