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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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少卿一怔,抬起醉意朦胧的眼睛看她。

    慕相宜若无其事地收回,淡定又冷静:“再喝就醉了,我可不负责送你回家。”

    权少卿嘴角一勾,脑袋顺势一偏,稳稳当当地靠在了她肩膀上,话的热气喷洒在她耳畔,宛如香醇的佳酿,有些醉人。

    他:“醉了,乱性吗?”

    慕相宜心头一跳,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权少卿没骨头似的,就那么跌在沙发上斜躺着,浅色的瞳孔里映着浅浅的笑意。

    原来,她这么禁不起撩啊,真的有点可爱了。

    慕相宜瞧着他的眼神,莫名觉得被轻视。

    不服输的劲头上来,她微微一挑眉,云淡风轻地道:“太快了,不乱。”

    权少卿脸色微变,想起令人浮想联翩的那次相遇,却是忽然笑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着,他伸出舌尖抵了抵唇角,那双潋滟的眸子里,仿佛有一双钩子,勾住视线的同时蛊惑人心。

    都建国这么久了,他这种妖孽为什么还能存活于世?

    慕相宜心中暗忖,别开视线,却不想看到了正从门口进来的凌右骞。

    和他认识七年之久了,慕相宜的记忆里,他永远都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温润如玉,体贴入微。

    他的五官不像权少卿那样俊得令人沉沦,而是仿佛每一个器官都刻着温柔,让人安心。

    该死,她居然拿学长和权少卿比?

    慕相宜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赶紧停止脑海里的思绪,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权少卿。

    他还是软骨人似的姿势,周身却不见方才的轻佻与暧昧,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清的压迫,强势又危险。

    变色龙吗?

    慕相宜如此想着,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相宜,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学长。”慕相宜转头和凌右骞打招呼,没有面对权少卿时的满身刺,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你来谈事情吗?”

    权少卿瞧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嗯,约了客户。”凌右骞淡淡一笑,扭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眼底莫名,“你们一起的?”

    慕相宜正欲开口,却被权少卿抢了先:“这种场合,情侣不在一起,那不是给居心不良的人可乘之吗?”

    “情侣?”凌右骞拧了拧眉,疑惑地看向慕相宜。

    他怎么不知道她交了男朋友?

    慕相宜尴尬地笑了一下:“来话长,有会再跟你解释。”

    凌右骞眸光晦涩地看了一眼权少卿,问慕相宜:“一会儿的客户你也认识,不如一起?我们也挺久没见了。”

    “我女朋友,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权少卿反问,眼底光影交错,越发深邃,“凌少,我还没死呢。”

    凌右骞脸上划过一抹不快,声音冷了几分:“权少,相宜都没话,演独角戏有意思吗?”

    权少卿哼笑一声,开启嘲讽模式。

    “年纪轻轻就聋了?相宜‘来话长’,意思就是我们的故事缠绵悱恻得很,上赶着找虐呢你?什么毛病?”

    慕相宜:“”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个意思。

    凌右骞一直温润如玉,可碰上权少卿,身上好似有什么东西被解开了封印。

    他眼神一暗,气势也逼人起来。

    两人没话,互相对视着,空气安静得诡异,弥漫着看不见的战火,熊熊燃烧。

    慕相宜左右瞅瞅,果断选择暂时避开:“我上个洗间,你们继续。”

    她认识的凌右骞,一般不会吃亏,她不担心他被欺负。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两人之间明显有不得了的故事,她不想知道,更不想掺和,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她一走,这一方天地瞬间就像是被寒冬笼罩,气温嗖嗖地往下降,眨眼就到了冰点。

    凌右骞眉目阴沉,语气不自觉加重:“相宜不是你过往的那些女人,你最好离他远点。”

    来也怪,权少卿这个人,不熟悉他的人都道他禁欲冷酷,对女人不假辞色。

    但认识他的都知道,这哥们可不是对女人避之不及的那种,遇上顺眼的跟他卖弄风情,他还会看心情撩两句。

    久而久之,他的朋友或者对们都以为他换女人如换衣服,过尽千帆。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嘴上撩闲是一回事,除了七年前的迫不得已,他从未真刀真枪地实战过。

    因此,凌右骞的警告听在他耳朵里,不仅刺耳,还十分可笑。

    权少卿隐在半光半影的角落,半真半假地道:“我本来没打算做什么,你这么一,我倒是有几分兴趣了。”

    凌右骞眼底聚积起阴霾,捏了捏拳头:“权少卿,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无辜的人。”

    “我和你没恩怨。”权少卿对答如流,语气轻飘飘的,辨不出真假,“单纯看你不顺眼而已。”

    凌右骞恶狠狠地瞪着他。

    权少卿满不在乎地扯扯唇角:“而且,她是你喜欢的人,怎么能算无辜呢?”

    同为男人,他能感受到凌右骞对慕相宜的情感,这样的认识让他无端恼火,好像自己的宝贝被觊觎了一样。

    凌右骞正欲话,响了一下,是慕相宜发来的短信。

    ——学长,我先回家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凌右骞收起,深深地看了一眼权少卿,转身去包厢了。

    令人心烦的人走了,权少卿便又颓废地躺回了沙发里。

    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的心情十分糟糕,在南讯门口看到蒋箭飞纠缠慕相宜时愈发烦躁。

    现在又被凌右骞搅和,他简直郁闷得想杀人。

    都是慕相宜那个女人害的。

    权少卿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酒,心里琢磨着等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她。

    然而,二十分钟过去了,别回来,慕相宜连个影子都没有。

    这女人,该不会跑了吧?

    权少卿倏地一下反应过来,掏出就要打电话,翻了半天通讯录才发现他没有慕相宜的电话,连微信都没有。

    权少卿:“”

    竟然走就走,不对,都没就走了。

    放他鸽子,这个女人,胆大包天了啊。

    权少卿终于忍不住低咒一句,干脆利落地干掉剩下的半瓶酒,神清气爽地酒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