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刚刷过牙, 用青盐凉水淑过口。
吻时有一股清爽的咸味。
舒浅想要伸出手推开人, 可距离太近, 她的手才抬起来就被卡在了两人之间,姿势如同她投怀送抱,压在了萧子鸿的胸口。
两人两辈子加起来这都是第一回。
萧子鸿吻着总觉得不对,最后选择了轻微啃咬, 只因刚才舒浅无意咬到了他的唇, 让他心中悸动。
越是不会,越是不服输,越是想要探究要如何才能做好这事。
两人连这方面的话本都不曾看过,纯靠着本能在摸索。
舒浅看着萧子鸿如此认真的模样,本就没什么力道的反抗都彻底没了, 反而配合着他的动作,啃了起来。
到没有人忘记了呼吸。
萧子鸿微松开人“这回不算太亏。”
舒浅眼内有着一层水色, 唇上微微红肿。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还有微麻的刺痛感。
原本以为萧子鸿是猫, 现在看来还是只狼。
被松开的她伸手带着怀疑摸了摸自己唇“我不会被你咬破了皮?”
萧子鸿面上神情微妙,凑上前又用唇碰了碰“没破。”
舒浅往后退一步,挑眉看向人。
萧子鸿的唇没比她好多少, 一样是由于她啃咬而显得微红肿,仿佛抹了胭脂, 而胭脂晕开了。
乔曼盯着自己的双脚, 在想自己要怎么出现才能显出自己刚到, 真的几乎没看到自家教主和压寨相公大庭广众干出那等事情呢?
她轻咳嗽一声, 脸上还是发烫着“教主,今早煮了点红豆,可要吃?”
手上端都端来,意思意思也必须吃一口。
“红豆?”舒浅看向乔曼手里端着的吃食。
江南这儿有个不着调的习俗,凡是家中有喜庆事时,才会煮红豆饭。这种喜庆事包含的范围颇广,又由于很多时候新年和成亲是最喜庆的事,这红豆饭就有了别的引申意义。
舒浅忽然不是很想吃红豆。
北方并没有这般法,萧子鸿发现乔曼一脸欲不的样子,又察觉到舒浅的抗拒,隐隐意外明白了这红豆的意思。
他觉得有些好笑,也没有朝着乔曼解释,只是伸手接过了乔曼手中的吃食“教中事务繁多,教主由我来伺候就好。”
乔曼迟钝点了点脑袋,迟钝离开。
脑中唯一就记得“伺候”两个字。
舒浅看了看那些个吃食,发现真的有一大份的红豆饭。米饭看着是糯米的,配上煮烂破了壳的红豆,闻起来就很香。若是没有那层含义,舒浅很热衷于大早上尝一点这么香甜的红豆饭。
萧子鸿将所有吃食摆到院子的桌上,坐下。
舒浅跟着一道坐下。
萧子鸿“伺候”就“伺候”,给舒浅布置了碗筷,盛了饭,夹了菜,这才自己吃起来。
他吃着速度有些快,不知道是不是行军仗时间太过仓促养成的习惯。
舒浅看着他一两口就下去了半碗,慢吞吞拿起碗筷吃起自己的那份。
双唇触感怪异,好似现在不是自己的一样。
本是假成亲,结果一个晚上加上半个半天,轻轻松松就将“假戏真做”上演了一半。
想起两人的初衷,舒浅还觉得大半是贫穷惹得事情。
她真一碗才下去了一半,萧子鸿那儿已是吃完了。
糯米吃那么快对肠胃并不好,舒浅皱起眉头“你这样吃伤胃。”
萧子鸿过去也确实比现下对吃食更挑剔一点,不过连夜赶路外加上这几日至今没有好好进食,他确实饿了。摆了摆手,他没有解释什么,任由自己尚年轻的身子去缓和那“突如其来”的饱腹。
他吃完了,自然得了空看舒浅吃。
专心致志,搞得舒浅怀疑自己脸上长了黄金。
她慢吞吞把饭给吃完了,这才想起关于到京城去取宝册的事。
“我这些时日没空去京城。”舒浅想着自己接下去的计划,“江南这儿还不算太平。”
师华那两位兄长还如同星星一样,透出了莹莹弱光,诱丨惑着她前去攻。
萧子鸿回想着这些时日的政事,想着江南还有多少事不算太平。
“通州与瀛洲间有六百顷土地。”萧子鸿想起了梁又锋,“两位知州对着六百顷土地都有所图谋。天赐盐场原先所在地,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地下,由于沙土日渐增多,掩埋得有点深了。”
舒浅刚开始听着还点头,听到后头诧异看向萧子鸿“天赐盐场的钱财?”
“当年官盐的衰败原因又多种,其中最大的因素并不是私盐四起,而是管理官盐的三人贪墨,最终分赃不均。”后来那一大笔钱财被人发现挖了出来,他顺手推舟寻了京官来讨要。
这是官家的钱,是朝廷的钱。
舒浅一听“你很缺钱,这些正好?”
过去是的,现在倒是没以前那么缺钱了,但百废俱兴,国库里如今实在空到可以。
萧子鸿话到嘴边变了变,弯了弯眼角“你在江南给我私库加了不少钱财,可天下要花钱的地方太多。教主不如多宠幸宠幸我,多赏赐点东西。”
舒浅“……”
别人家的皇帝都是赏赐给皇后东西的。
自己家怎么就会朝着自己要东西?
舒浅掐指一算,心头一动“这样,不如你把那些钱财所在的地方告诉我,我带人去挖,挖完了你九我一。至于这六百顷土地,随缘。”
“这六百顷土地若彻底随了梁知州,会伤了别的人心。梁知州太过固执,容易惹事。”谈着政事,萧子鸿并没算彻底退让。
他看着舒浅内心拨着算盘的样子“钱财我八你二。崇明县成崇明州,知县调任,梁知州平调为崇明州知州,瀛洲将有一位新的知州上任。”
舒浅皱眉。
梁知州这算是降职了?
“这六百顷土地,现下还是六百顷。等再过一年,是一千四百顷。”萧子鸿太清楚这块地了,他对梁又锋的印象,便是由于这块地。
梁又锋吃下去了,万死不肯吐出来,六百顷的时候不肯吐,一千四百顷更加不乐意了。他在朝中还另寻了京官,想要试图服自己。
可惜刚将天下全当成自己的那会儿,简直如同被触动了逆鳞的狮子。
他那时候,尚且懵懂,只有这个天下。
新帝不高兴,梁又锋当然讨不到好处,还有条命就不错了。
舒浅听到一千四百顷地,倒吸一口凉气“会扩张起来那么快?确定?”
她以为萧子鸿那儿有什么能人,极懂山水地势。
“也就这几年扩得快。河流泥沙带走太多,总是会有问题的。过些年恐怕雨季便要有水灾,还要朝中专门派人想法子规避。”萧子鸿这般着。
舒浅点头。
河道治理极为关键。
对于沿海的地方,一淹没,百姓的田就彻底白种了。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却是连口饭都吃不上,那也太惨了。
想到这里,舒浅禁不住夸赞了一下萧子鸿“治世之能君。天下事如此之多,能完善到这方方面面着实不易。萧郎不愧是萧郎。”
萧子鸿被无数臣子夸赞过,听得麻木。
可被舒浅夸赞是不一样的。
臣子们夸赞半是基于真情,半是基于对帝王的尊重,甚至背后指不定是对他们自己能想出相关的治理良策的自傲。
她是真的觉得他厉害。
就和她会直白夸赞他的貌美一样。
萧子鸿神情柔和,觉得心角里那一丝心动开始张牙舞爪朝着边上扩张起了地盘,有朝一日会霸占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自里到外,有骨及皮。
舒浅还沉浸在那一片土地中“确实刚开始这样调动,初看除了梁知州吃了亏,也堵住了周边那些个知州知县的嘴,到后头即便是梁知州因祸得福,那些人也不出点什么。”
她一拍桌子“再讲了,这地上缴税最多的今后必然就我们崇明教。只要我们发达一日,这崇明州就不可能会亏了。”
萧子鸿点头“是。”
他不经意问了一声“你和梁知州很熟悉了?”
舒浅本没觉得这事有什么,忽的心头一紧,起了一点求生欲,仿佛随口一回“没有,他是姚二当家的先生而已。对了,姚旭新收来一位女子,骑术了得,御敌能手,名叫师华。”
萧子鸿一愣。
“师华?”他充足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吉武关师华?”
舒浅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和萧子鸿过吉武关的事情?
她疑惑看着萧子鸿,不知道他怎么对江南的事情能够清楚到如此。
“吉武关地势极好,是兵家埋伏良地。洪将军在边塞时为我授课曾讲过。前些日子我派了人去……”萧子鸿此刻发现一个谎话要用千万个谎话来圆。
内心叹了口气,他转了个口风起别的事“这姚二当家可喜欢师华?该早日成亲了,省得整日待在你身边,我会吃味。”
他算是极快反应过来,姚旭和师华,正是他未来当朝丞相的生父生母。
这么一,他竟升起了一种“出来混总是要还”,“大仇得报”的快丨感。
前世他总被催着,这回他能从老的催到还没出生的的。
带着一丝欣喜,萧子鸿强调了一下“压寨相公只能有一个。你周边要成亲的等过了大丧赶紧给他们都办了,别让我看得心里头憋屈。”
舒浅一时无言。
萧子鸿越想越高兴,都快笑出声来了“等他们孩子出生了,再认我个干爹。”
舒浅觉得萧子鸿想得还挺远的。
被带动了情绪,惹得她也不自觉笑了起来“再看。回头第一个喜事,该是教中的乔曼和毕山。本来毕山要求亲了,谁料就碰上了举国大丧。”
“百日而已。”萧子鸿决定给自己的下属增加难度,“我留这儿一些时日,见见教中新人。”
见见该见的人,催催该催的婚。
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