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有点不太平稳：“也没那么严重, 你没有，我就知道没有了。”

    欣喜是憋不住的, 即使绷住了嘴角, 也会从眼睛里溢出来。

    祁南看着她的眼睛，终于舒了一口气。

    彼此之间的距离这么近，祁南把视线移开一点，又忍不住看她。不知道是第几次, 觉得只要是看她，怎么样都看不够

    距离下一场比赛还有四天的时间。

    程湛分配了训练任务，让游戏走中下路的两个人和野队员着重练习新战术。“Idxx”唉声叹气，他只能孤独地“单排”，一点也不甜蜜。

    程湛让“Idxx”少胡扯, 便出了训练室接电话。

    他回来时匆匆地和陈伯川请了个假，绕到医务室请江虞帮忙。

    “我爸生病了，我和祁柚可能要回去一趟, 带两个孩儿一起回去不太方便。祁柚爸妈年纪也大了，不好让他们带孩儿, 你能帮忙吗？”

    祁柚也是这个意思。

    江虞刚刚收到了祁柚的消息, 答应帮忙。

    江虞和程湛很快出了门。

    基地离程湛家不太远，开车只要二十来分钟。

    到程湛家时, 祁柚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急忙和江虞交代了两句，祁柚和程湛就出门了。江虞和两个朋友在儿童房里大眼瞪大眼。

    祁晚晚继承了她爸爸的性格，从就很酷, 到哪里都不吵不闹。湛却是个哭包，很黏人，离开祁柚一会儿都不行。

    祁柚走得太快，湛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湛黏人的劲上来了，摇摇晃晃地想往儿童房外面走。

    个子挺的，移动速度倒不慢。

    江虞生怕他磕着碰着了，连忙把人抱住。

    家伙被抱住了仍不老实，使劲挣扎着想要逃开，两只手努力地朝外头伸。

    江虞只好抱着他往外走，在他的指引下，绕着整个房子走了一圈。

    湛终于发现祁柚不在家的事实，努了努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江虞是独生女，在此之前从没有带孩儿的经验，更何况还是一个不满一周岁的宝贝。孩儿的哭声一起，江虞瞬间就慌了，抱着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祁晚晚从儿童房里跑出来，在江虞的面前站定，伸手递出一只熊娃娃。

    女孩的声音软软的，：“他喜欢这个。”

    江虞把熊娃娃放进湛的怀里。

    湛抱着熊娃娃，果然慢慢地停下哭声。

    江虞拿纸巾给他擦了擦脸，他啜泣了几下，侧着脸枕在熊娃娃身上，用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江虞。

    好歹是不哭了，江虞松了一口气。

    在这时候能救她的，都是天使。江虞揉了揉祁晚晚的脑袋，轻轻道：“谢谢”。

    江虞的臂力不足以让她长时间抱着湛。她试探着把湛放在沙发上，他的身体刚接触到沙发垫，又哭了起来。

    毫无防备，哭就哭，江虞吓得慌忙地抱起了湛。

    这回就不是那么好哄了，即使抱着最喜欢的熊娃娃也止不住湛的哭声。

    湛的哭声太大了，哭得江虞耳朵生疼。

    江虞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外边忽地传来门铃声，祁晚晚想跑去开门，被江虞拦下了，朋友一个人去开门太危险了。湛仍在哭，江虞只好抱着他去开门。

    可视门铃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容。一个时前，他们还在基地里见过。

    江虞没想到祁南会过来，她还以为她不在基地里管着他，他会肆无忌惮地游戏。

    她把门开，祁南从外头进来，听见湛夸张的哭声时，没有半点意外。如果带湛这个哭包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关上门换了拖鞋，江虞的手里一轻，祁南已经熟练地把湛接到他的怀里，抱孩的姿势比江虞还要标准。

    湛一只手抱着熊娃娃，另一只手抱着祁南的脖子，脸皱成一团，上边全是眼泪。

    祁南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地哄着他，湛又哭了一会儿，把眼泪和鼻涕一块儿往祁南的衣服上擦。

    大概是因为卫衣的布料柔软，湛又蹭了几下。祁南浅灰色的卫衣上，很快就出现了几团深色的区域。

    若是基地里的人这么对祁南，以他的洁癖程度肯定会立马生气。但他面对朋友时，脾气竟意外地好，只是皱了皱眉头，没什么。

    江虞把湛的脸擦干净，顺手替湛擦了擦衣服。

    湛的哭声渐渐地停止了，转过脑袋看祁晚晚。

    祁晚晚也看着他，酷酷地做评价：“爱哭鬼。”

    不知道湛到底听懂了没有，他“哼”了一声，满脸委屈，把脸又转了回去。

    没了哭声绕耳，两人终于可以正常对话了。

    “你不是在训练吗？怎么跑过来了？”

    祁南在沙发上坐下，让湛坐在他的大腿上。家伙窝在祁南的怀里，很黏人，祁南轻轻地捏了捏湛的脸。

    “让你一个人带孩儿，估计够呛。他闹腾一晚上，能让你崩溃了，你信不信？”

    湛的眼睛眨啊眨，目光流转于江虞和祁南之间，看上去一副可爱的模样。如果不是刚才江虞见识过湛的威力，她都要以为湛和祁晚晚是同一个性格。

    还好祁南来了，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刚才她还，救她的都是天使……

    江虞看了祁南一眼，好吧，就算他身高一米八几，表情还很骄傲的样子，也是天使。

    祁南不在基地，训练依然没有落下，看游戏复盘的地点从训练室变成了他姐家的客厅。

    江虞从厨房里拿着奶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祁晚晚挨着祁南坐着，和他一块儿看着平板电脑。

    祁晚晚继承了她爸爸在电子竞技方面的天赋。画面中，“Idxx”操作游戏人物走位失误，导致差点送了一血。祁晚晚指着平板电脑，评论得简洁干脆：“技术好差。”

    祁南大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丢人。”

    一大一看得认真，坐在祁南怀里的湛，对屏幕里的内容不感兴趣，抱着熊娃娃和不知什么时候拿来的兔子娃娃，自娱自乐。

    江虞感叹祁家两个孩儿性格真是全然不同。

    湛忽然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她，发现她手里的奶瓶之后，开心得手舞足蹈。

    湛从江虞手里得到奶瓶之后，嘴里叽里咕噜地着什么，一个劲地傻乐。

    江虞坐在旁边的位子上，湛抱着奶瓶喝了几口奶，朝她扑腾着伸手。

    祁南把湛重新抱起，视线仍落在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上。他摸了摸湛的脑袋：“你老实一点。”

    湛蹬了蹬腿，固执地往江虞那边扑。

    江虞靠近他，问：“你想做什么呀？”

    湛给出的回应是在江虞的脸上亲了一下。

    江虞怔了一下，随即笑起来，眉眼温柔。

    最开始，大家江虞长得好看，祁南当时只觉得还行，毕竟他自己已经超出“好看”这个范围了。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看江虞越看越顺眼，经常是不经意的一眼，就让他觉得惊艳。

    完了，他居然有点羡慕湛了，果然会撒娇的孩儿有糖吃。

    江虞觉得湛是因为她给他泡了牛奶才亲她，这可能是他表达谢意的一种方式。她摸了摸孩儿的脸蛋，夸他可爱。

    结果湛一转头，抱着祁南的脖子爬起来，又亲在了祁南的脸上。

    江虞完全没有想到湛会突然亲祁南。她被湛这一通操作给惊到了，耳郭上都要冒热气了。皮肤有多白皙，就越能衬得她脸上那两抹红晕有多夸张。

    按理，她不应该不好意思的。只不过湛亲过她之后，又去亲了祁南的脸。不管怎么，横竖都是湛亲的，她完全没必要害羞。

    可她就是脸红了，心脏狂跳，完全抑制不住。“间接性接吻”这个词在脑子里挥散不去。

    祁南也并不平静，同样僵在原地发蒙。

    柔软的触感印上脸颊。刹那间，祁南似乎有一种千万朵烟花绽放在脑海里的感觉，这种震撼感远远大于他亲眼见过的每一次烟花会。好一会儿，后劲也没散去，他的脑子还在嗡嗡直响。

    和湛亲他这件事无关，特别之处就在于湛先亲了江虞又来亲他。

    那是不是等于江虞亲了他的脸？

    祁南这样想着，偷偷地瞄了一眼江虞的嘴唇，红晕就顺着脖颈爬上了脸颊。

    显然，这件事只有两个大人在意，湛仍抱着奶瓶，两条短腿晃来晃去。祁晚晚的注意力还在游戏画面上，一言不发，看得认真。

    江虞和祁南都沉默着，室内只有游戏的音效声，不过再燃的游戏音效，都没能让诡异的气氛消散半分。

    江虞不想让自己显得在意这件事，一岁不到的湛只是无心之举，她这时候有什么反应都会让两人更尴尬。她不如假装不知道，反而更好一些。

    再了，一屋子除了她以外，其他都是孩儿，能有什么呢……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想冷静下来，心跳反而越快。每一下都在提醒她刚才发生过的事情，让她无法忽略。

    她逼着自己看向电视机的屏幕，上边是放给湛看的早教动画片。

    祁南抱湛的姿势都变得僵硬了。

    湛挣扎了一下，从祁南怀里窜出来，挨着祁晚晚坐着，口齿不清地发出几个音节。

    祁南和江虞之间的距离不过一臂之长。祁南之前看得津津有味的游戏复盘，忽然变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他心翼翼地往江虞的方向觑了一眼，确定江虞不会发现后，才放心地量起她来。

    虽然面上一片平和，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但她耳郭上的一抹红晕却出卖了她。

    祁南悄悄地呼了口气，原来她也在害羞啊……

    大部分成年人看早教动画片，都会觉得无聊。

    江虞挨过十来分钟，茶几上的闹钟响起来，那是祁柚给祁晚晚设的闹钟，提醒祁晚晚到睡觉时间了。

    祁晚晚从沙发上跳下来，问江虞可不可以带她去洗漱。

    江虞稳了稳心神，应了一声“好啊”。

    祁晚晚牵着江虞的手去了洗手间。祁晚晚在边上乖巧地站着，任由江虞帮她洗漱，之后还会甜甜地“谢谢”。

    洗漱完之后，从洗手间出来，祁南和湛已经不在客厅了。

    儿童房的门半掩着，路过儿童房时，江虞刻意放慢脚步听里边的动静。

    祁南生了一把好嗓子，压低声音话时，特别温柔。

    这会儿他正语速缓慢地哄着湛睡觉，从门缝里可以看见祁南背对着门，轻轻地推着孩儿的摇摇床。

    那是基地里的少爷很少会有的模样。

    江虞觉得他大概很喜欢孩儿吧。

    祁南可能自带“孩子王”的属性，两个孩儿都格外喜欢他。之前湛哭成那副模样，也是他哄好的。

    祁晚晚睡前有听故事的习惯，江虞耐心地翻着故事书，问祁晚晚想听哪个故事。

    姑娘白嫩的手放在目录上，指了某一页的标题。

    江虞才念了没两行字，祁晚晚突然问道：“阿姨，你会不会变成我的舅妈？”

    江虞摸了摸祁晚晚披散下来的头发，问：“为什么这么问啊？”

    祁晚晚眨了眨眼睛，：“因为阿姨很好看，舅舅也好看，就像故事里的公主和王子，他们会结婚的。”

    “我……我可能不会变成你的舅妈。”江虞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用了一个词——可能。

    祁晚晚有点失望，努了努嘴：“那好吧，舅舅一点也不厉害，都追不到你。”

    她嘴巴噘得老高，都可以挂上一个酱油壶了。

    江虞刮了刮她的鼻子，：“没有的事。”

    房门突然被敲响，祁南推开门进来，：“我听到你我坏话了啊，没良心的。”

    祁晚晚缩进被子里，声音从里头传出来，闷闷的：“那是实话。”

    在睡觉这件事上，程晚晚可比湛麻烦多了。

    湛吃饱喝足，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祁晚晚却要缠着人给她讲故事，不讲两三个故事是绝对睡不着的。更何况今晚祁柚不在家，换了个人陪祁晚晚，她不大习惯。

    等到祁晚晚彻底睡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

    这个时间对祁南来还早，就是把他按在房间里，他也睡不着。

    江虞在房里绕了一圈，最后在书房找到了祁南。他开了程湛的电脑，登上自己的游戏账号，正在排位赛。

    见她走进来，祁南随口问道：“祁晚晚睡着了？”

    她应了一声，看他操纵着游戏里的人物躲开敌方的技能。往后退了几步，这时候技能刷新好了，他又果断地操纵着人物上去甩了一套技能，成功击杀了对方的游戏人物。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操纵着英雄人物回城。祁南半仰着脑袋问她：“你要去睡了吗？”

    他戴着耳机，讲话的音量控制得不大好，声音低下去，每个字便不那么清晰了。个别词听上去有点模糊，反倒多了一丝温柔的味道。

    她想起不久前祁南哄湛睡觉时，也是同样的语调。

    每一句话的停顿，每一个尾音，都显得温柔。

    江虞点了点头。

    祁南又道：“你去客房睡吧，那个房间，祁柚收拾好了。”

    祁柚家里只有一间客房，主卧又睡不得。祁南怎么也算半个主人，江虞不好意思和他抢房间，站在原地有点犹豫。

    “我可以睡湛房间的床。”

    祁南猜到她的想法，：“你别把房间让给我啊，我不要。”连理由都不找，直接不，还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做出“我好忙”“不想和你扯”的姿态，十分不讲理。

    江虞只好退出了书房，离开前朝着祁南的方向撇了撇嘴，心想：少爷果然什么时候都很别扭，明明是想把房间让给她，还要得这么不讲理。

    江虞洗漱之后，进了客房。大概是因为祁南经常来祁柚这里住，客房里有不少他的东西。

    桌上放着一个拆开的键盘包装盒，江虞刚才还奇怪祁南怎么会用其他人的键盘，原来是这儿有他自己的键盘。

    江虞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盒子的某一侧上印有生产日期，是几年前生产的了，但包装盒却保存得很好。

    盒子内侧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依稀可以看出祁南的风范，却和他现在的字略有偏差。

    “XX年6月，第一个键盘。——祁南”

    原来是他的第一个键盘，他是真的很爱惜，所以一直保存到现在。

    江虞才把键盘盒放下，祁南就在外边敲门了。得到她的回复后，祁南推门走进来，见她站在桌前，问道：“做什么呢？”

    江虞穿着祁柚的睡衣，似乎比祁柚还瘦一些，衣服的袖子往下落了一截。

    江虞摘了隐形眼镜，这会儿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圆边的金丝框很衬脸型，显得她的脸更了，也把她衬得更多了几分书香气质。

    “看这个盒子，你怎么会有键盘在这儿？”

    祁南扫了一眼那个盒子，：“我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在祁柚这里蹭房间住。那时候，我还没开始职业比赛。我和我爸两三句话就得大吵，我很不耐烦，就跑来这里。这是我第一次城市联赛后，用拿到的奖金买的键盘，那是我人生中第一笔通过比赛获得的奖金。”

    江虞听他讲着键盘的由来，有些不解，问：“那你后来怎么不带回家去？”

    “我爸看见这玩意，能马上把它砸了，你信吗？”

    江虞了然地点头，祁柚曾经过当初家里是极力反对祁南成为职业选手的。明明祁父挺喜欢程湛的，怎么会对电子竞技这个行业有这么大的偏见？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祁南把桌子上的东西稍微收了收，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哪里是对电子竞技有偏见，他是对我有意见，觉得我干什么都是不务正业。”

    “你难过吗？”

    “不啊，从到大都这样，早就习惯了。”

    “那你的手为什么攥得这么紧？”

    祁南拎着睡衣的那只手，把布料抓得很紧，因为用力，指节微微泛白。闻言，他下意识地松了手，衣服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睡衣，抖了两下，：“不攥紧，东西就掉了啊。”

    他得理所当然，但有些理由只能骗得了自己。

    他表面上满不在意，实际上却躲在角落里怄气，倔强地不肯低头。

    其实，这样的人心里很柔软，只要对他好一点点，就能够被他记很久。

    江虞看着他的侧颜，忽地觉得外界对他的评价一点都不准确。什么天赋型选手、恃才傲物，全都不能正确地形容他。还有一部分粉丝们对他的诋毁，更是莫名其妙。

    就连她也做不出最正确的评价，因为他是人间宝藏，没有哪个词汇能配得上他。

    江虞原本想安慰他两句，门外突然传来湛的哭声。两人对视一眼就往外冲，先后跑进湛所在的儿童房。

    江虞慢了一步，祁南已经把湛抱了起来。

    孩儿似乎总是有耗不完的精力，重新冲好的奶粉也不喝，又哭又闹，一点消停的趋势都没有。

    祁南这会儿也没有“法力”了，无论他什么做什么，湛一律用哭来应对。

    江虞怕祁南的脾气会突然上来，接着不耐烦地走掉。

    好在他对孩儿的容忍程度出奇地高。湛哭闹时，无意中到祁南的脸，也没见祁南发火。

    祁南只是把湛的手握进他的掌心，再轻轻地放进被子里，继续哄着湛。

    江虞自愧不如，如果是她面对现在的状况，大概会崩溃得和湛一起哭吧。

    估摸着是湛的哭声太大，吵醒了隔壁房间的祁晚晚，她从自己的房里跑过来。柔软得发丝有点乱，她用手揉了揉眼睛。

    祁晚晚跑着进了房间，站在江虞身侧，伸手牵江虞的手。

    祁南大感不妙，和江虞交换了一下眼神。

    江虞了然，蹲下来和她平视，让她接着回去睡，才开口了没几个字，就被湛的声音给压了下来。

    江虞只好凑到祁晚晚的耳边，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祁晚晚却摇摇头，：“他一直在哭，我睡不着了。”

    江虞摸了摸她的脑袋，：“那也得睡觉了，宝贝。”

    祁晚晚不话了，牵着江虞的手依然没撒开，就这样看着祁南怀里的湛。忽然，祁晚晚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她伸手快速地抹了一下眼泪。

    江虞忙把祁晚晚搂进怀里，两个朋友都哭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阿姨，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她的眼眶里蓄着泪，努力忍着不让它落下来。

    再乖巧懂事的孩儿，毕竟还是个孩儿。祁晚晚从极少离开爸妈，本来情绪还不差，可半夜听着湛哭，就也像被感染了一般，眼泪也收不住了。

    江虞捧着祁晚晚的脸，指腹在祁晚晚的眼角上轻轻地蹭了一下，起身领着祁晚晚去客厅。这个情况，让两个孩儿待在一块，只会越哭越凶。

    姑娘的鼻尖都红了，眼眶也是红红的。

    江虞把祁晚晚抱起来放在腿上，温柔地和祁晚晚讲道理：“爷爷生病了，爸爸妈妈要去照顾爷爷。爷爷好了后，爸爸妈妈就回来陪你了呀。”

    江虞给她擤了鼻涕，姑娘还是闷闷不乐的。江虞略微思索，给陈伯川发了一条消息，在得到陈伯川的回信之后，道：“我明天带你去基地里，好不好？”

    江虞记得祁柚过，祁晚晚经常和祁柚想去基地里玩，祁柚怕扰大家训练，很少带两个朋友过去。

    果然，姑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问：“真的吗？”

    江虞把手机递给祁晚晚看，：“当然是真的啦，大川叔叔已经同意了哦。”

    大川知道程湛家里的状况，明天祁南得回基地训练，江虞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两个孩儿，便很快同意了。

    两个孩儿再闹腾，影响队员训练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这几个大老爷们，起游戏来一个比一个疯，不把朋友吓到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被影响？

    孩子的注意力很好转移，这个消息很快改变了祁晚晚的心情，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江虞松了一口气，要带祁晚晚回房间，祁晚晚却从江虞腿上跳下来，：“阿姨，不用啦。我自己去睡，你去哄哭包吧。”

    她又朝江虞挥了挥手，：“阿姨晚安，明天见。”

    明天去基地这件事让祁晚晚太高兴了，以至爸妈不在家的不开心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江虞还是跟着祁晚晚进了房间，替祁晚晚掖好被子，才回到儿童房。

    湛从一开始的大哭，变成了现在断断续续地哭。他的脸蛋枕在祁南的肩膀上，挤压出一团软软的肉，他哭一会儿就换一边脸枕着，休息一会儿继续哭。

    祁南面上呈现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哄人的语气也稍微僵硬了，声音开始有些沙哑，手掌却还是在湛的背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

    江虞朝湛伸手，把他从祁南手里接过来，抱在怀里。她几乎没有抱孩儿的经验，调整了好几次姿势，还是觉得别扭。

    祁南的手搭上她的手腕，移动她手的位置，她抱湛的姿势终于像样一点了。

    祁南看着江虞哄朋友的模样，内心的羡慕和嫉妒又飘了出来。

    他也好想被江虞叫宝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