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晋张口结舌：“…我不傻, 我答应十四叔的。”

    “十五和十四都是你叔叔，你给你十四叔买陀螺，你十五叔想玩玩都不给他玩, 这叫厚此薄彼。”石舜华问, “国子监的夫子有没有讲过一视同仁？”

    弘晋张了张嘴：“夫子讲过亲疏远近。”

    石舜华登时噎住, 随即把怀里的孩放下：“我不帮你哄你十五叔了。”

    “二嫂……”十五皇子可怜巴巴地望着石舜华，泫然欲泣。

    弘晋见状, 就：“不帮我哄不叫你哄。十五叔, 你过来。”拉住十五皇子的胳膊。十五皇子抬手甩开他, 就往石舜华怀里钻。

    石舜华顿时哭笑不得：“十五弟，弘晋要给你陀螺呢。”

    “两个。”孩伸出两根手指，“二嫂抱抱。”

    石舜华眼前发黑, 这是缠上她了？

    “我得帮你坏弘晋啊。”石舜华试图跟他解释, “弘晋坏, 欺负你。”

    十五皇子回头看了看弘晋, 又扭脸看了看石舜华, 琢磨好一会儿，胤祯都等得不耐烦了，孩开口：“二嫂。”

    “噗！”胤祯笑喷，“二嫂, 两个陀螺，你不给十五弟买, 他赶明儿能跑到东宫哭。”

    “东宫？”十五皇子不懂东宫是什么宫。

    九皇子张嘴就：“二嫂住在东宫, 你得去东宫才能找到二嫂, 东宫有很多好玩的。”

    “二嫂，东宫。”孩眼中一亮，“好玩的。”

    石舜华瞪九皇子一眼，就对十五：“今儿天快黑了，明儿再去二嫂那儿拿好玩的好不好？”

    孩摸摸了肚子，有点饿：“好，明天。”

    “别哭了，二嫂喊嬷嬷抱你回去吃饭？”石舜华看到了他的动作。

    孩点了点头，任由嬷嬷抱起他，走得时候还不忘冲石舜华挥挥手。

    弘晋一见他出去，就拉着石舜华的衣袖：“嫡额娘，你怎么可以答应十五叔啊。十五叔是个比二弟和三弟还会哭的鬼见愁。他明天真去毓庆宫，拿不到陀螺会一直哭下去。”

    石舜华；“你把他惹哭，我帮你哄好，你还怪我？依我看不是你十五叔你难缠，是你太笨。他要陀螺给他就是，那么大他又不会玩。他不玩了，你不就可以拿回来了？我来的路上还以为你真把你十五叔了呢。”

    “我想他，可是见他比我，我才没他。”弘晋扁扁嘴，“明天就给他俩陀螺，其他的东西不准给他。”

    石舜华好笑：“这话跟你十四叔和九叔，是他俩提醒你十五叔。”

    “对哦。”弘晋反应过来，“十四叔，陀螺不给你了，你和九叔一人给我两个玩的，明天好给十五叔。否则，我以后再也不帮你们买东西。”

    “二嫂……”哥俩异口同声。

    石舜华不为所动：“托弘晋帮你们买东西这事我不追究，也不告诉你们二哥。”

    “我们这就去拿。”九皇子推胤祯一把，然后就回他的院子找两个很久不玩的玩意给阿笛。

    石舜华走后，太子就在前院等着。晋江的声音挺大的，李佳氏听见了也很担心。一见石舜华牵着弘晋进来就忙问：“伤着没？”

    “弘晋比十五弟大一岁，十五弟伤不了他。”石舜华道，“你别瞎紧张。弘晋，以后不准再帮叔叔们买东西。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就你阿玛的。”

    太子不解：“除了十五弟还有谁？”

    石舜华把事情经过一遍。太子瞪弘晋一眼，弘晋吓得往石舜华和李佳氏身后躲，“出来，跟孤去书房。”

    “去什么书房？”石舜华道，“有事明天再。弘晋，快去吃饭。”

    弘晋看太子一眼，见他阿玛瞪他嫡额娘，个千就跑。

    太子气得哼一声，转身去东暖阁，石舜华冲李佳氏抬抬手，示意她该干么干么去，跟上太子。到屋里见他手里拿着奏折，石舜华伸手抽走。

    “离孤远一点。”

    “多大点事儿。”石舜华想笑，“妾身听奴才，因为早几天下一场大雪，宫里的河水结的冰一直没化，十四弟才叫弘晋给他买个大陀螺，他在冰上陀螺。”

    “他昨儿下午和十三弟在冰上玩半个时辰蹴鞠，还没玩够？”太子皱眉，“下次汗阿玛再出去，孤一定请汗阿玛把他带走。”

    “十四弟堪堪八岁，汗阿玛带他出去干么啊？”石舜华问，“去跟大姐的儿子摔跤么？”

    大公主是康熙养女，生父是恭亲王常宁。康熙二十九年出嫁，康熙北巡时若是不急着赶路，都会令大公主纯禧迎接圣驾。

    太子爷顿时好气又好笑：“孤随口一，你也能把大姐扯出来。得嘞，孤不过你。但弘晋你得上点心，太傻了，一点也不像孤的儿子。”

    “妾身倒是觉得挺像的。”石舜华不等他开口，就：“一样的体虚。”

    太子倏然闭嘴，指着门外：“出去。”

    石舜华走到门口，太子心中一慌，就听到石舜华：“霍林，吩咐膳房摆饭。”

    太子坐好，装作很生气的模样。而听到他心里话的石舜华摇头失笑，也懒得揭穿心口不一的太子。不过，晚饭过后，石舜华没有回后院，而是去东院看弘晋。

    石舜华见弘晋坐在炕上练字，很是满意。但她担心去年还爱生病弘晋太用功，把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累坏了，就问：“程嬷嬷，弘晋晚上几点歇息？”

    “禀报福晋，最迟是十点。”程嬷嬷答道。

    石舜华：“弘晋如今还，九点前必须上床歇息，过了五点再喊他起来。”

    “嫡额娘，我不困。”弘晋看到石舜华身后多宝阁上的自鸣钟，再过两刻钟就是九点，“我十点再睡。”

    石舜华：“不行，你正长身体，睡太晚长不高，我可不喜欢矮冬瓜。”随即就问，“夫子教的能听懂么？”

    “有的听不懂，有的能听懂。”弘晋放下毛病，“听不懂的我记下来，去南三所问十一叔，十一叔我长大了就懂了。”

    “我听你同窗年龄最的也比你大两岁。”石舜华道，“听不懂也不着急，等你六周岁就能听懂了。”

    “可是阿玛如果我不好好的学，就叫我去上书房。”弘晋嘟着嘴，“我不懂，阿玛会不会认为我偷懒啊。”

    石舜华听到他心里很担心，揉揉孩的脑袋瓜：“不会的。我知道咱们弘晋很用功。以后叔叔们再叫你买什么，一定先告诉我啊。”

    “我知道了。”弘晋抿抿嘴，偷偷瞄石舜华一眼，见她不像生气，试问：“阿玛还生我的气么？”

    石舜华：“不气了。因为我跟他，你给叔叔们买东西，叔叔们给你讲书上的东西，你也没吃亏。”

    “谢谢嫡额娘。”孩顿时放心了，突然又想到，“嫡额娘，我明天可不可以请一天假？”

    石舜华不解，一听他心里的话，哑然失笑：“怕你十五叔来啊？你九叔和十四叔来，你都不怕，怎么害怕他？”

    “十五叔很会哭，两刻钟一点都不停。”弘晋伸出两根指头，“十五叔哭的时候还有眼泪，我明明没欺负他，看到他满脸泪水就觉得欺负他了。”

    石舜华笑道：“明儿十五过来，我把弘晏和弘曜抱过来，叫他俩缠着你十五叔，你十五叔下次就不来了。”

    十个月大的双胞胎会走路，但不太稳当，必须有人扶着，否则三步必摔倒。自弘晏和弘曜能站稳，俩人醒来就不愿意躺在床上，哥俩有一群嬷嬷，两班倒照看他俩，也能把一群嬷嬷累得直不起腰。

    太子以前喊两个嫡子鬼见愁，石舜华总觉得太子夸张。自从两个儿子央求她牵着走两刻钟，石舜华弯的腰痛，算歇一会儿，双胞胎就大哭不止，嬷嬷要扶着他俩走也不行，一定得亲娘一手牵一个，石舜华不得不承认太子的辞，弘晏和弘曜就是鬼见愁。

    翌日，上午十点一刻，弘晋在国子监上课的时候，十五皇子坐在嬷嬷怀里到毓庆宫正殿，看到石舜华，高兴道：“二嫂！”

    “怎么才来啊。”石舜华很意外，过了一夜他还记得，“阿笙，把我给十五弟准备的礼物拿来。”

    阿笙拿着四个玩意和一个陀螺，走到十五皇子身边，蹲下去：“十五爷，福晋给您准备的。”

    “谢谢二嫂。”孩奶声奶气。

    石舜华看到胖乎乎的孩拱手，不禁笑了：“不客气。下次再来玩。”

    “好的。”孩答应的干脆，但不要走。就站在石舜华身边，掰扯刚到手由铜钱穿成的狮子。

    石舜华好奇：“十五弟，你不回南三所么？”

    “喜欢二嫂。”所以不回南三所，就在东宫陪他二嫂。

    石舜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眉头一挑，弯腰抱起孩，叫他坐在方几上，就问：“十五弟是不是觉得二嫂人好，所以不想回去？”

    孩儿点了点头：“二嫂好。”举着桃木剑。

    “是不是你十四哥跟你的？”石舜华又问。

    岂料孩抬手一指：“嬷嬷二嫂最好。”

    十五皇子的奶嬷嬷心中一凛，不禁祈太子妃没看到的。可惜石舜华不瞎，扭头就看到奶嬷嬷一脸尴尬：“除了二嫂好，还二嫂什么？”

    “还……”十五皇子三周岁，生母虽然是庶妃，但康熙很看重他生母，奴才们不敢作践他，聪明却不如弘晋敏感，“还二嫂厉害，怕怕。”

    奶嬷嬷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石舜华若有所思地瞥她一眼，转向十五皇子，温柔道：“十五弟怕二嫂么？”

    “不怕。”孩晃着脚丫子，“二嫂香香的，和额娘一样，喜欢。”

    石舜华笑道：“二嫂也喜欢十五弟。十五弟，你还没见过二嫂的儿子吧？二嫂叫他俩出来见见你。”

    “啊？我见过，弘晋，坏蛋。”十五皇子道，“不跟我玩。”

    石舜华心想，希望你待会儿还能这样：“二嫂有好几个儿子，还有俩呢。大的叫弘晏，的叫弘曜。”不等十五皇子开口，就吩咐阿笛把双胞胎抱来。

    阿笛进来，阿笙把罗汉床上的方几拿掉，脱掉十五皇子的鞋。转瞬间，罗汉床上多出三个孩。

    石舜华把双胞胎抱到十五皇子两侧，就：“跟叔叔玩。”递给十五皇子一个成年男子手掌大的布老虎。

    弘晏和弘曜想也没想，朝着布老虎扑过去。

    十五皇子下意识往后躲，却不及爬惯了的双胞胎动作快，没容是十五皇子躲开，双胞胎就扑到他怀里。吓得十五皇子连忙伸出短粗的胳膊搂着他俩。

    石舜华抿嘴偷笑：“十五弟，二嫂还有点事，你帮二嫂照看弘晏和弘曜好不好？他俩是你侄子，和弘晋一样得喊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