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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这样啊……”陆行舟干笑两声, 觉得判官身上奇妙的育儿气息让他不知所措, 讪讪道,“那个……你们忙, 我先走了。”
“别急着走啊, ”判官温声道, “陆组长今天的造型简直帅呆,让我一见倾心……”
陆行舟:“我有家室了。”
判官抿唇一笑:“陆组长家里那位管你交朋友吗?我知道这附近有间茶社, 里面的薯饼十分美味, 不如我做东,邀陆组长去共享美味, 是否赏脸?”
想吃薯饼为什么要去茶社?陆行舟一心想走, 昧着良心道:“我家里那位管得严, 不许我跟其他男人相处,请见谅。”
“真是令人羡慕的深情,”判官唏嘘了一声,微微蹙起眉头, 状若苦恼地, “可是, 我冥府特殊监狱里是按性别分牢房的,难道我要把陆组长塞进女监不成?”
陆行舟:“……”
你特么威胁老子!!!
判官笑眯眯,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陆组长,请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陆行舟硬生生吞了一口恶气,挤出笑容:“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茶社生意冷清, 老板正趴在前台昏昏欲睡,听见门上的风铃声,抬起头,有气无力道:“欢迎光临,请问喝点什么?”
“一壶毛峰,一碟薯饼。”
“原来是判官大人,”老板终于起点精神,“请稍等。”
三个人坐在包间,透过窗户可以望见远处的冥河和岸边盛开的彼岸花田,判官捧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悠然道:“我大半年没休假了,今日放下繁杂的卷宗出来逛逛,没想到就遇见了陆组长,真不得不感慨,缘,妙不可言。”
陆行舟敷衍地应付两句,怀疑判官是不是单身太久了,怎么每句话都特么好像在撩自己呢?
于是他认认真真地表示:“起缘分,我有一个兄弟,身份高贵,相貌端正,性格更是没话,千年来一直待字闺中,应该还是处男,判官大人要不要考虑一下?”
判官:“???”
“谁?”阴天子嘴里塞着薯饼,口齿不清地问。
陆行舟:“贵界大统领。”
判官:“……”
“唔。”阴天子吞下薯饼,灌了一口茶水,敲着桌子问:“判官,大统领有没有什么贪墨、谋逆之类的大罪?”
判官:“大统领忠心耿耿、两袖清风。”
“那寡人怎么才能判他死刑呢?”阴天子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陷入沉思。
“……”判官递了个眼神给陆行舟,以示谴责。
陆行舟清清嗓子,将一串烤面筋送给阴天子,温柔地表示:“大人话,孩不要插嘴。”
“!!!”阴天子倒吸一口冷气,控诉:“判官,他大不敬!!!”
“他还有用,不敬就不敬吧,陛下暂时先忍下这口恶气,等榨干他再杀无妨。”判官温言相劝。
只是这话听在陆行舟耳朵十分不是滋味。
判官拎起茶壶给阴天子倒了一杯茶,转脸看向陆行舟:“新任魔主跟你什么关系?”
陆行舟想了想,觉得在判官面前撒谎不是很明智,坦然道:“或许是我的第二人格。”
判官点了点头:“跟我猜的差不多。”
陆行舟:“你这都能猜到?”
判官:“两天前,我们监控到归墟的能量池突然见底,要么新魔主诞生,要么被谁吸走了能量,大统领带回来的贝壳是你卖给他的,本来我也没多想,刚才在烧烤摊前相遇,见到你的蛇尾,我就明白了,想必是体内力量太强,人身已经承载不住,不得不以妖身出现了吧。”
陆行舟无奈:“你刚才要榨干我……”
判官突然起身,理了理衣襟,双手平举到胸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陆行舟连忙起身扶起他:“别弄这些虚的,你想干什么?”
两人重新落座,判官道:“想借陆组长的力量一用。”
陆行舟面无表情:“还吗?”
判官:“陆组长不是这么气的人。”
陆行舟:“我是。”
“陆组长若不愿意,那谁也不能勉强,算了,不聊这扫兴的,”判官笑笑,不再劝,将薯饼碟往陆行舟面前推了推,“这家的薯饼当真不错,尝尝。”
陆行舟盯着金黄诱人的薯饼,暗中琢磨判官在里面下毒的可能性有多大,琢磨片刻,更不敢吃了,毕竟判官这货机关算尽,从不惮以最毒的计策达成目的。
“噗……”判官掩嘴一笑,“陆组长这是忌惮我?”
“没有。”
判官摇头:“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我名声不好,自己知道,没有人会与我坦诚相待,都怕我算计他……”
“谁敢诬蔑你?”阴天子冷声道,“我叫人灭他全家。”
陆行舟发现石饮羽的担忧是正确的,冥府的教育确实成问题。
判官苦笑,看着陆行舟,诚恳地:“三界人才济济,然而在我眼中,个中翘楚非陆组长和石魁首莫属,贤伉俪高瞻远瞩、品行高洁,自与那些俗不可耐的庸人不可同日而语,我只想以个人身份结交二位,不是鬼眼判官,而是一个半世飘零一生孤寂的老鬼——崔子珏。”
陆行舟:“……”这货又在算计什么?得这么情真意切,自己要不是对他那尿性了解够多,简直就要信了。
现场有个人已经信了。
——阴天子咬着烤面筋,对陆行舟不悦地:“你干什么惹他不高兴?他那么想跟你做朋友,又不会害你。”
陆行舟刹那间理解了人世间那些公婆对儿媳妇百般刁难的心态,愤怒地想:你子还吃着爸爸的烤面筋呢!判官这个祸水,果然把儿子给教坏了。
还是早日把他嫁给大统领吧。
不行,大统领那么单纯,玩儿不过这个妖孽……
陆行舟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被软禁起来的降魔大臣,心想那个色棍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看到判官这样的绝色怎么就没见色起意?
难道是被他的心机吓到了?
到心机……这个心机boy既然起自己的主意,怎么会轻言放弃?陆行舟瞥了阴天子一眼,思索:或许不想在主子面前暴露自己恶劣的一面?
不,他们又不是真的有情,判官的恶名三界皆知,没有必要在阴天子面前维持一个虚假的美好形象。
难道他有什么确切的把握,知道自己一定会答应……
陆行舟脑中飞速地转动,逐一捋过近期自己所图谋的事情,蓦地一顿——
镇魔钉。
“我是真心结交陆组长,陆组长不肯赏脸也就罢了,”判官温言道,“不论陆组长何时回心转意,请记住,我的橄榄枝一直都在。”
着,他将杯中已经凉透的茶水喝干,起身,作势要离开。
陆行舟坐着没动,漠然道:“这个交易挺不错的。”
“这不是交易,”判官莞尔一笑,重新落座,笑道,“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从贤伉俪上次出手助陛下修成人形,这份恩情,我就一直铭记于心。”
“怎样才能解开镇魔钉?”陆行舟直截了当地问。
判官:“镇魔钉的设计有讲究,为避免被私自解开,每一根钉子都是特制的,并且钉入时由三界名医携手、以本种族独特的手法共同完成,如果私下以蛮力解除,轻则经脉断裂,重则一命呜呼。”
陆行舟:“你的意思是,想解开,必然要得到高层们的同意才行?”
判官:“我会尽力斡旋。”
陆行舟知道人界向来尊重人权,问题应该不大,可是妖界和第六天城是有旧仇的。
当年魔主太华辟出第六天城时,是直接占了妖界的蚩妄山,在山顶建起的奢靡巨城。
魔物们最喜欢劫掠的也是妖界,因为妖界高层腐败、管理松散,经常应对不及时,有时几千名魔物便可轻易攻占一座城池。
在第六天城最强盛的时候,甚至兵临城下,差点让妖王城易帜,这件事也是导致上一任妖王被废黜的直接原因。
陆行舟问:“你准备怎样服妖界?”
“服?”判官一笑,摇着头,徐徐道,“政体之间的互相影响中,‘’是最无力的一种方法,光靠‘’是不能将人‘’服的,要靠‘做’才行。”
做服?
陆行舟木然地想:这特么不是在开车吧?
判官继续道:“就是直接谈判是没有用的,有些人嘴硬,要先服了,才肯老老实实听话,这一点,妖界格外在行。”
陆行舟:“你要怎么敲妖界?”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判官笑道,“陆组长想想,最近谁在冥界做客来着?”
“降魔大臣?”陆行舟反应过来。
判官点头:“本来我也没想好拿那个蠢货换点什么好处,就下意识觉得不能白白放他回去,现在看来,是鬼神在庇佑贤伉俪,在你们需要的时候,吧唧……把一个蠢货放在了我们面前。”
陆行舟默默为降魔大臣鞠一把泪。
降魔大臣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判官获利的筹码,他惊恐地看着眼前之人,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滚下来,手指颤抖地指向门口,嚷嚷:“你你你……我认识你,你是那个大魔头,石……石什么玩意儿来着?”
“石饮羽。”
“对对对,陆行舟的姘头!”
“这法新鲜,”石饮羽袖着手靠在门框上,脸上没什么表情,闲闲地,“本座更喜欢被称作陆行舟的心上人。”
降魔大臣左右张望两眼:拍着床沿,大叫:“这里的守卫呢?怎么会放你进来?”
“当然因为本座如今有了合法的身份,”石饮羽淡淡地看着那货,“还要多谢你当年仗义相救,为本座减少刑期。”
“哦,这样啊,”降魔大臣见他言语间好像有点感激之情,放下心来,捡起苹果吹了吹,大咧咧道,“你也不用太感激,全赖陆行舟送的钱够多啊,多到我都不好意思了。”
石饮羽:“那本座现在想另外知道些事情,还需要再给钱吗?”
降魔大臣啃着苹果,口齿不清道:“就问个问题,收啥钱?我又不是有奖问答,你想知道什么?”
石饮羽:“妖翳是怎么回事?”
“妖翳?”降魔大臣的苹果又掉了。
被啃得惨不忍睹的苹果叽里咕噜滚到石饮羽脚下,在地毯上留下一道湿痕。
石饮羽手指一弹,一道气浪射出,将苹果直接轰成齑粉,连滴苹果汁都没剩。
降魔大臣重新伸向果盘的手突然顿住,发觉眼前这个魔物好像心情并不是很好,并且对自己也没多少敬意,那点所谓的感激之情,纯属自己自作多情吧?还有,这一道气浪是不是在杀鸡儆猴?
——如果自己不老实回答,将犹如此苹果?
他默默地收回手,瓮声瓮气道:“你怎么想问妖翳?这东西涉及到一个古代邪术,早已经被禁了的,要不是我活得够久,并且博学多才,也不会知道。”
石饮羽:“什么邪术?”
“一种很挑战公序良俗的东西,我给你个比方吧,女人很好玩,男人也很好玩,而我却想同时玩男人和女人,怎么办?”
石饮羽:“3屁。”
“那多没创意。”降魔大臣道,“我只要造出一个新的生命体,既是男人,又是女人,是不是就更好玩了?”
石饮羽皱眉。
降魔大臣扫一眼他冷若冰霜的脸,顿了一下:“这个比方是不是太低俗了?那我重新一个,番茄很好吃,马铃薯也很好吃,而我家只有二亩地,到底种番茄还是种马铃薯?”
石饮羽:“……”
降魔大臣:“我可以种番茄-马铃薯!一种上面结番茄、下面结马铃薯的植物,是不是超棒?”
石饮羽:“你不要胡扯,这跟妖翳有什么关系?”
降魔大臣:“妖翳就是番茄-马铃薯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