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鹰爪功锁住它的反一扣，树尸毕竟是尸，丝毫没有疼痛感，伸过头来便用尖牙咬我。

    安子从下面抓住它的脚使劲往后一拽，树尸一头栽在地上，火焰烧着它的身体像是在烧腐朽多年的老木头，不时噼啪在响。

    也不知这树尸哪来这么强的生命力，在地上晃了两下猛地又立起来，我一脚把它踩下去，它又起来我便再踩，这样反反复复，那火焰被折腾得反而了不少。

    树尸的臂往前一抓，像是划船似的猛地钻出去，然后就要起身上树。

    我们眼看着它要溜走，飞身一人拽住它的一条腿。

    树尸紧紧抓着树枝，我们拼命往后拽，树尸就死命往前拉，它身上的火焰烤着树叶开始散出呛人的黑烟。

    “这东西怎么这么顽强！”我使出了吃奶的力，脚仍然不自觉地往前滑。

    忽然赵大宝带着一阵风走了过来，起刀落直接就把树尸仅剩的胳膊砍了去。

    没了臂，树尸被我们拖到地上。

    “你们让开！”

    我跟安子立刻松开后退，只见赵大宝喝了口酒，就在树尸起身之际，猛地喷了出去。

    登时火焰窜天，一下子就把树尸吞噬了。

    “哇——”树尸抓狂地惨叫着，又夺路去逃，赵大宝仍然不追，那树尸没跑两步就倒下了。

    我跟安子走过去，看着地上渐渐烧得只剩个人形，这才松了口气。

    赵大宝翘着脚尖正在够那截残臂，它还紧紧握在树杈上。

    “有件事情，我得问明白。”

    赵大宝将那截臂拽下来，用鼻子嗅了嗅，看得我直恶心，“你想问穿山豹的事？”

    “不是。”我想到猴王的尸体还挂在树上，怕那穿山豹会来浑水摸鱼，便：“回去再吧。”

    篝火上方，猴王的尸体仍然高挂在那里，四下静谧

    如旧，看来那穿山豹真的没来。

    翻了翻木柴，火重新旺了起来。

    赵大宝翻弄着树尸的臂，我疑惑地问道：“留着它干嘛？”

    “这东西，能卖钱。”

    卖钱？还有人要这种玩意。

    “嘿嘿，有的人专门爱收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个能卖不少价呢。”

    我现在也不关心这个，就道：“你之前什么山主，有什么一山之主，还有什么群山之主，还过什么白虎煞地，断头崖是什么煞眼，其实是一个意思吧。”

    赵大宝点点头：“可以这么吧。”

    我眼睛朝上挑了一下，：“关于它的死，我并没有跟你讲清楚，其实它不是死在猎人上，而是死于断头崖的落石。除此以外，还有更古怪的事，就是当我追到断头崖的时候，鬼脸猴王在朝着断头崖磕头。”

    到这里，我观察了一下赵大宝的表情。

    他明显有片刻的沉思，但很快目光就变得清明了，显然已经知晓了这背后的隐喻。

    看到他这个表情，我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能告诉我，鬼脸猴的迁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还有断头崖，又是怎么回事？”

    “嘿嘿，你之前不是不信嘛。”赵大宝打量着我，啧啧道：“别看哓灵跟着我们在十万大山里跑，她都还不知道这些事。好吧，告诉你也无妨。”

    我立马竖起了耳朵，打起二十分精神仔细听着，生怕接下来漏掉一个字。

    “所谓的煞眼，不是非得是死地，也可以是活物。你们这边是白虎煞地，而鬼脸猴们所栖息的地方，正是青龙煞地。”

    我听完这话，在心里咀嚼了一遍，却没有嚼出味来，便皱起眉头道：“你就不能得明白点嘛。”

    “哎呀，凡事不可太尽，看你挺聪明的，应该能揣摩明白。”

    我见他又打起太极，心里又开始不悦起来，提枪起身抱了下拳：“那咱们就此别过，告辞了。”

    完我就跟安子再次起身，留下赵大宝一个人。

    煞地？活物？赵大宝的话仍然在我脑海里萦绕。

    “安子，你能听懂他的话嘛？”我看着安子仍然稚气的脸。

    安子默默摇头，开口道：“他得什么煞地煞眼我不懂，但是爷爷跟我过，十万大山里有管山的，也有管大山的，管山的能变化，管大山的能呼风唤雨。”

    “呼风唤雨？”

    “我爷爷，有一次下大雨他曾经看到云上印出人脸，死死地瞪着他。”

    云印出人脸？我抬头看看天，朵朵流云飘在月下，还要这么邪门的事。

    “你鬼脸猴王给那山崖磕头，它为什么磕头？”

    “为什么磕头？”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难道是想求断头崖放它过去，逃出生天。

    安子自言自语着：“磕头，一般要不是求事，要不是拜师。”

    求事？拜师？

    我停住脚，一拍脑门，顿时豁然开朗，“安子，你简直太聪明了。”

    “怎么了？”

    “那些鬼脸猴大迁徙的真正原因，是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