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约黄昏后(3)
42人约黄昏后(3)
“这是什么要求?”王心若狐疑地望着他,“为何亲你,你便相信这不是梦?”
“因为梦中的你绝不会对我百依百顺。”
“难道现实的我就会对你百依百顺?”
“你方才自己,以后都会像今日这般好,总要拿出行动让我相信。”
王心若叹口气道:“好吧。”
她想,郑含元毕竟为她复活之事奔波五百年,身心俱损,夜夜梦她,醒来却发现是假,这应是让他原本脆弱的心灵更加多疑。她一下子出现,他肯定难以相信,怕又是镜花水月、空梦一场。
思及此,心里有些微甜,更多的却是心疼和怜惜,莫一吻,就是再奇怪的要求,她也能纵容了。于是,她踮起脚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这样可以么?”
郑含元低着头轻咳一声,然后抬头望她,见她眨着眼睛微微歪着头语气认真地问自己,一时耳根有些发烫。
他抑着嘴角的上翘,沉声道:“不够。”
“可你了,只要‘一下’呀,怎么能出尔反尔。”
“是这里的一下。”郑含元指指唇。
王心若唔了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想从中找到些漏洞,却发现对方的确满脸无辜。
她长呼一口气,平复下心情,亲了上去。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刚要离开,却被他用托住头,不放她后退,愈发加深这一吻。
原是朝露落荷叶,又成春雨沥新樱。
再后来,樱桃愈红,便想将之摘下,品一颗清甜果肉。
浓情难禁,流水难收,点点滴滴润心头。
如春水温柔细腻,如烈火炽热缠绵。
王心若被他的温柔热情弄得有些无所适从,只好略有些笨拙地迎合,二人鼻尖相碰,热气相缠,温热的池中更升腾起朦胧水气,晕在眼前面上,欲给春梦披上一层轻纱。
王心若的原还放在他胸前,那渐渐升高的温度和愈来愈重的心跳似也传到她身上,除此外,其他地方都十分安静。
郑含元缓缓睁眼,想看一看她,却发现她也睁着眼,便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问道:“你为何不闭上眼睛?”
王心若唇瓣嫣红,眼神却忽然很清明,反问他道:“我为何要闭眼?”
“”郑含元竟不知该作何解释,“睁着眼,你不害羞么?”
王心若纤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又点上他的唇,抬眸问道:“我为何要害羞?”
郑含元垂眸看她的指尖,忽然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不知不觉转变了。
师姐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好的百依百顺、天真浪漫呢?禁镯都碎了,好的温柔仙女呢?
他感觉有一点不妙。
事实上,因刚才那一吻,王心若原本识海中紊乱的一处忽然清晰。虽只是个片段,却足以让人脸红心跳。
奇怪的记忆增加了!
她为何吻着吻着总觉得如此奇怪,原是因为在记忆中,这吻不该让郑含元如此主动,她才是那个掌握主动的人。
见她有些走神,郑含元喊道:“若若?师姐?”
王心若回神,指轻轻描他的唇形,然后触碰他的鼻梁,抚上他的眉梢,而后,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凑上前去,吻住他的喉结,慢慢倚在他肩上,朝他耳畔低声道:“我不闭眼,是因为看你忘情的样子,很有意思。”
她一边着,一边抚上他的肩,目光有些挑衅地望着他。
还没等郑含元反应过来,她便摁着他的肩,将他推进池中,溅起的水花打湿她的白衣。她浑不在意,翻身而上,潜入水中,在水中吻住他。
郑含元接二连三被她震惊——好好一个貌美温软的少女,生一张青春无害的容貌,满脸正气,双目清明,结果却出他该的话,做出他该做的事。
再回顾从前,他发现王心若无论在天界还是在人间,都是长得柔弱,内里却刚。而且,她似乎很喜欢把他摁在墙上
再这样下去,夫纲不振,他堂堂鬼帝的脸往哪儿搁!
被激起了该死的胜负欲,郑含元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身下,两人又很快主客颠倒。
王心若不像之前那样法力高强,此刻在力气上哪里是他的对,推又推不开,转身又转不了。
郑含元怕她呼吸不畅,便把她抱起来倚在池边,两人只有肩以上露出水面。
他轻轻扯了一下她腰间挂着的玉佩,拨开她滴水的鬓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若若,以后莫只会嘴上逞强,有些事不是就能强的。”
王心若盯着他,“我能”,然后搂上他的脖子紧紧贴上去,给他一个热烈的吻。
她她能,那他更能。好好一场春梦,弄得和斗法一样激烈,谁也不肯让对方瞧自己。
只是到了真正动情时刻,气氛才温柔起来。
他让她喊他的名字,她颤着嗓音轻喊一声含元或是如官。
看着她紧闭的双眸和泛着霞色的双颊,他凑到她耳畔问:“此时为何闭眼,又为何害羞?到底谁强?”
她脸上羞红更甚,哑着嗓子委屈道:“你强,你快闭眼,别看我了。”
他又低声道:“偏不闭,看你忘情的样子,我也觉得很有意思。”
她不再话,把头埋进他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腰,不让他再看。
重重水幕落,薄雾轻纱心如钩。
静夜中,群星羞,明珠悬,寂月幽。
把玉瓷轻拭,朱樱微咬,清露滴银瓯。
白雪落红梅,清霜溶溶细蕊收。
梦中拈花拂柳,娇儿低声数更漏。
今夜雨急风骤,滚滚江潮肆行舟。
秋目盈,不是泪,翠眉蹙,不为愁。
莲初绽,怎经得,
无限春光,几段风流。
将这如梦景致看遍,
将这温柔岁月轻偷,
一段衷情不能休。
密室外,林果果坐在厅里疑惑道:“怎么仙长还没出来呀。”
白骨安抚她道:“久旱逢甘霖,别胜新婚,更何况五百年。别等了,咱们去干自己的事。”
他二人方要出门,遇见刚回来的任流光,任流光就要往密室里进,被白骨拦住,“老任老任,有人来看陛下了,你先别进去。”
任流光最近一直在鬼域,他天性豁达,和白骨郎君臭味相投,已然称兄道弟。
“谁来看他了?”
“陛下的那个她呀。”
“那个她你是师姐?师姐复活了?那方法真成了?”
林果果点头回应。
任流光激动万分,想进又不能进,十分着急。
“鄙人估计,短时间是出不来了,咱们去酒馆喝上一日,明天在回来看看。”白骨左搂着林果果,右搂着任流光就往外走去,恰好遇见黑龙驮着郑明在天上耍来耍去,便带着他们一起吃酒去。
*
那二人醒来时,亦不知过了多久,已经不在密室里,而在郑含元的卧室中。
郑含元心里虽已知道昨夜非梦,却比梦还更像梦。
他看着怀里的王心若,觉得这五百年的痛苦都值得了。
若是她真得回不来,他一人在这世上该怎么办,或生或死,或如行尸走肉不敢细想。
就这样望她良久,她羽睫微动,幽幽转醒。
“若若,可有不适?”他轻声问。
王心若发现自己依旧躺在他怀里,刚开口,嗓音有些哑,浑身都在疼。
她道:“我好像散架了。”
“是我莽撞,下次一定温柔些。”郑含元赶忙替她捏背揉肩,心呵护。
她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我刚刚不是在比喻,我好像真得散架了,动不了了。”
这躯体刚炼成,融合未完全,按理来是撑不住有些太剧烈的动作。
然而昨夜两人都争强好胜过头了些。
后悔,现在就是十分后悔。
郑含元只好赶忙运灵帮她一点点恢复起来。
幸好不是大事,费些时间便修补好。
王心若叹息,“难道我以后真的只是个凡人么?我如何才能恢复灵力,和和那人一战呢。”
郑含元道:“双修吧。”
她凉凉瞥他一眼,“你乱讲什么。”
他知道现在不好逗她,正色道:“何须事必躬亲,天界那些仙君又非摆设,之前一战,也大概摸清仪光实力,虽他一人在诸人之上,但勤学苦练数载,想来还是能有一战之力。”
王心若言语有些低落,“一战之力哎,我总觉得,最好的结局,便是玉石俱焚。”
杀扶光时,她尚有些自信,可面对昔日师尊,她心里却没底。
他何时来,何时去,这些都非她能掌握,而这样级别的神,也无法让秋行轻易推算相关天数。
好在,仪光知道他们如今掌握弑神的方法,也不会轻易与他们交。
也算勉强有个制约。
“未必就要牺牲谁,那些师弟最听你话,你该让他们这些时日加紧修行。”
“话虽如此,可我觉得奇怪,自醒来后,我见他们,总是想躲,看一眼便觉心里堵得慌。除了十一和玄檀,其余师弟,我一个也不想见。”
郑含元面色微妙,哦了声,问道:“你原先可最是疼他们,如今也不疼了?”
王心若摇摇头,“我自是极感谢他们的,可下意识里却不想接近。”
郑含元道:“这好办,我帮你调教他们。”
“你?”王心若疑道。
他随画了个金符,又在一旁写了几行字,轻轻一弹,字拓印到金符上面,迅速飞了出去。
“我给他们所有人下了战书,约他们轮流来战。他们安逸太久,也的确该督促他们好好修行,尽一尽我师兄的义务。”
王心若若有所思点点头。
见她同意,他的笑容愈发明朗。
早想打人了。
之前有她护着不好打,如今有了名头,自然要好好泄愤。
正当他得意之际,王心若忽然蹭蹭他的脖子,乖巧地问道:“含元,你何时知道不是在做梦呀?”
他随口回道:“你咬我那一口,我感觉到疼了。”
“哦”王心若笑得愈发温柔,眼神也愈发凉起来。
“含元,你可真聪明,我真喜欢你。”
咬牙切齿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 前有老郑公报私仇
后有王秋后算账
横批:夫/妻/情/趣
横批2:都/得/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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