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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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一路狂奔回了王府。

    “快,王爷受伤了。”

    马车还未及停稳当,驾台上的侍卫已然翻身跳下,对着众厮喊道。

    盛苹苹侧着身子坐于窗口,看到那些听了王爷受伤,狂奔而来的乌泱泱一群人大吃一惊,“李瑁,这些都是你家下人?”

    “对。”

    听他答是,财迷盛苹苹忽而便皱眉头掰着手指开始算,啧,这么多人,一天要吃掉多少银子?用掉多少银子?花掉多少银子?

    李瑁现下正将伤处避开半靠在车壁上,抬眼看对面那人脸色一会儿变个模样,忍不住好奇,“你掰着手指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

    盛苹苹将这些人力物力通通换算成人民币,越算越吓人,最后只算出一句话,李瑁真.高富帅.帝国继承人,忍不住瘪嘴嘟囔,“好吓人呐。”

    李瑁随即看那些朝马车靠近的下人,点头附和,“对啊,都是好下人。”

    盛苹苹:“…………”,大兄弟,我们仿佛不是同一个意思?

    李瑁又道:“就是都太吵了点,你马上就知道了。”

    他刚完,帘子被一根粗壮的手臂划拉开了。

    一个纠结中又有些心痛,心痛里又带着一点拙劣表演成分的嚎叫响起,“殿下呀,听您受伤了呀!殿下呀,您伤势如何啊?”

    盛苹苹朝那粗壮手臂的主人看去,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身形矮胖,大约有两个盛苹苹那么壮实。一张大圆胖脸,略浑浊的眼睛里正好挤出几滴眼泪花来,一根粗手臂正在自己的胸膛上捶。话的腔调仿佛唱歌,尾音拖了老长,“伤在您身,痛在我心啊!”

    盛苹苹了然地朝李瑁看去,嗯,不是一般的吵。

    李瑁带出一个淡淡的笑意,“陈妈,你别操心,我伤势不重,无妨。”

    陈妈还在拍自己的胸口,“怎么能不操心?你是陈妈我带大的……”她到这时仿佛才瞄到盛苹苹,疑惑道:“这是?”

    李瑁出声,“她是玉环。”一边朝盛苹苹道:“玉环。她是带我长大的陈妈。”

    陈妈忽然沉默,身子侧开,给上前扶人的丫鬟们让了个空出来。

    两人被丫鬟们扶下马车,跟着,就被抬进了内室。

    马车驾走时,侍卫探出脑袋好奇道,“陈妈,你怎么不进去?”

    陈妈面无表情地站在王府门口,仿佛没听见四周的声响,她像是生生要将自己立成一座雕像,半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她所站立之处,是王府门前的大树下,微风轻抚,将大树上盛放的白花吹落一地,也掉了她满身。

    直到守门厮看情形不对,跑出来拉她手臂,这才将她从沉思里唤醒。她将扬在身上的白花抖落,蓦地抬头看了看天色,出声道:“这是要下雨了吧?”

    守门厮抬头看,明明是万里无云,湛蓝碧空啊?

    “嗯,是要变天了。”

    陈妈又自言自语话,接着转身朝府中走去。

    剩下那厮不解地摸摸脑袋,“这不是大太阳吗,变什么天呀?陈妈今儿怎么神神叨叨的。”

    而被抬着进屋这样的事情,让盛苹苹这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现代人很不能接受。可虽盛苹苹不断告诉她们,她腿伤没事,不痛,可以自己走,但根本架不住众人的“热情”,最后硬是脚没沾地就到了屋子里。

    李瑁和医官进屋时,盛苹苹靠在塌边,将脚丫子悬吊着,还有一股鲜血顺着脚丫子滴在地面,而她本人正捂着嘴一个接一个哈欠,一副就要睡着的模样。

    有伤在身?看她的模样便是记不得的。

    李瑁眉心微皱,“玉环。”心底忍不住摇头,长得这么美,怎么真是个不怕痛的傻子啊!以后定不让她再受伤了。这要是传出去,寿王娶了一个傻子可怎么好?

    盛苹苹捂着嘴又了一个哈欠,思想才神游回来,“李瑁,你来啦?”一边站起身,两步走到李瑁身旁,歪着脑袋看他后背,“伤处没事了?”

    李瑁吓得拽着她按回到榻上,微微不快道:“管好你自己。”一边朝站在门口的医官点头,“快些瞧瞧她伤处。”

    医官一进门便被她伤势吓了一跳,疾步上前,“这……伤的可不轻,”他一边将药箱取下,搁在旁边,又拿出一根木条,在盛苹苹膝盖处敲击,心下百思不得其解,有反应啊?怎么这天仙一般的姑娘还一脸淡定、眉头都不皱一下?

    盛苹苹的目光已锁定在药箱上面,压根没管医官问她问题,咽咽口水道:“大师傅,你药箱里的宝贝可以给我看看吗?”

    李瑁伸手按住她肩头,霸道出声,“玉环乖,先跟医官伤处如何了?别这么淘气!”

    这话……怎么跟哄孩似得?

    盛苹苹只好将目光从药箱上收回,看着医官认真答道:“大师傅,出来你可能不信,但这伤处具体怎么样个痛法,我真不上来。反正我也就受伤玩玩儿,您呢也就看着医吧,随便摆弄我都没意见,一切都听您的啊……”

    只见医官“啪”一声跪下,朝着李瑁磕头惶惶然道:“殿下赎罪,的不敢随意摆弄姑娘……”

    “这……”

    盛苹苹为难的用掌心撑着脸,满脸无奈,我没哄你啊,我是真的没办法给您具体情况呢大师傅!

    李瑁掌心在盛苹苹肩头微微用力了点,看着医官道:“我来问,”话间他挨着盛苹苹坐下,又将她的脸拉朝向他,俊秀的脸带出一个邪魅的微笑,出声唤她:“玉环。”

    他看着是邪魅一笑的霸道总裁,但眼底里倒影着两个的“杨玉环”,眸子深处又带着化不开的宠溺和柔情。

    盛苹苹懵愣的看着他眼里的自己,下意识应声,“嗯。”

    李瑁很满意地捋了捋她的头顶,接着掌心下滑,轻扣盛苹苹的后脑勺,“告诉我,你腿上究竟如何了,”他掌心恰在此时微微用力,“认真点。”

    李瑁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指尖皆带着温热,热度穿过发丝,仿佛一直触碰到了盛苹苹的灵魂深处。

    盛苹苹现在浑身不自在,理智告诉她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双眼却忍不住看向李瑁好看的脸,连着咽了好几口口水,真帅啊!沈惊鸿真帅呀!

    随后,她想起眼前人是李瑁。身板略有些僵直,遂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朝下拉扯,“你先放开我。”

    李瑁看着她眨眨眼,不容置疑出声,“不乖乖回答问题,我不会松开的。”

    盛苹苹:“…………”

    大兄弟,我认输。

    李瑁:“吧。”

    盛苹苹呵呵干笑两声,心里放弃了挣扎,看来今儿不出点什么,他是不会松手了。试着回忆从前摔伤的感觉,“呃……好像……好像是有点痛,啊呀,好痛啊,我一定是伤着骨头了!”她随即呲牙咧嘴,胡乱指着膝盖处出声,“就这里,哎呦哎呦,痛死我了!”

    真.一点也看不出表演痕迹呢。

    李瑁:“……”

    医官:“……”

    盛苹苹见李瑁不话,开始眯着眼睛瞎,可怜兮兮的瘪嘴,“就这里疼。我之前不痛,主要是怕你担心……”

    话时,手很配合的在膝盖处揉捏。

    李瑁突然干咳两声:“咳咳,玉环,你出血的地方在腿啊?”

    “啊?腿……”盛苹苹这才低头看去,膝盖下方三指处有一个很大的血洞,她瞬间有些尴尬地捂住脸,内心为自己拙劣的表演点蜡。

    李瑁见她捂脸,忽而脸色一变,哭、哭了?难不成这是伤着骨头了?忙朝医官出声道:“快来检查一下,可别是伤了骨头。”一边伸手拔盛苹苹的手,“玉环别哭了,我适才确实没想到你膝盖也伤了。”

    哭?盛苹苹一脸懵逼:“……”

    心里无语啊,李瑁你这是在为难我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现在作何反应?顺着你的话哭?可我哭不出啊!不哭?那怎么解释指错伤处的问题?想着伸手掐一下大腿痛哭自己吧,刚准备抬手之际便放弃了。

    开笑话呢,腿上辣么大个血洞也不痛,掐一下大腿能痛?

    她捂着脸,再也不愿看李瑁,心里期望着上天赶紧来个雷吧,再这样下去,她估计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尴尬致死的人了。

    医官跪在地上,仔细查看了膝盖,抬头间面色有些沉重,“殿下,姑娘膝盖处确实伤得更重。”

    盛苹苹终于从尴尬中缓过神来,也?误误撞对了?随即鬼哭狼嚎胡八道,“哎呦哎呦,真的好痛。李瑁啊,我其实真的很痛啊,可我吧……不忍你为我担心。”

    这一次表演得极好,得她自己都差点信了。

    李瑁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看你那时候一脸坚强,原来是不愿我为你担忧。”他将盛苹苹的脑袋抬起,自责出声,“玉环,我不知你伤得这么重,若早知,我定让医官先来为你瞧伤……”

    盛苹苹无法面对李瑁这话里的感情,只好呵呵傻笑两声,余光却瞄到医官正在开药箱,她斜着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医官的动作,装作毫不在意问道:“大师傅,你那箱子里宝贝真多,可以给我瞧瞧吗?”

    医官点头,一边将一个用红色布条塞住口子的瓶子,放到隔层隐秘的盒子里。

    这才道:“姑娘为何对我药箱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