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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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苹苹羞愤地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心里瑟瑟发抖,以前怎么不知道我……竟这么“疯狂”?

    这般一想着,她觉得自己真的有毒,再也没脸见人了。

    羞愤许久之后,又忽然觉得自己很亏。听人那啥的感觉实乃欲/仙/欲/死,可惜自己一则不怕痛,不能体会一把痛感;二则每次睡醒都好死不死的失忆,什么都记不起来。

    盛苹苹躲在被子里瘪瘪嘴,心里只飘过三个字:真亏啊!

    就在这时,被子外面传来李瑁的声音,“昨夜你实在太疯狂了,你可得负……”负责帮我上药……

    李瑁话未完——

    “别出来,我负责负责!”盛苹苹已然断,她生怕从李瑁嘴里出那些少儿不宜的话语,整个人躲在被子里将脑袋点成了鸡啄米。

    “如此甚好。”

    盛苹苹偷偷将被子扯开一个缝隙,只见李瑁正对着铜镜看脸上的指甲痕,一边脑袋微偏向床榻,“那来帮我上药吧。”

    盛苹苹忙不迭地应声,跟着检查了衣衫是齐整的,这才从床上跳下来,行至铜镜旁。

    李瑁微微侧身,将脑袋四十五度角扬起,“药粉在柜子里。”

    盛苹苹又转身去柜子里取出药粉。

    李瑁坐在木凳上,微微扬起的脸带着淡淡的笑,他双眼里全是盛苹苹。盛苹苹本是护士,上药的动作又细心又温柔,轻轻将药粉用柔软的纱布扫在他脸上,不经意间手指触碰上他脸上皮肤,李瑁心里随即一动,觉得像被贵重的丝绸划过了脸颊,又软又柔。

    两人都没开口话,除了外间隐隐有鸟鸣传来,四下无声。

    光恰透过雕花格子的窗棂,斑斑驳驳地洒进屋子来,光晕层层叠叠印在盛苹苹的脸上,愈发显得她肌肤胜雪,姿容出尘。

    又是半响,盛苹苹放下手中纱布和药粉,“成啦。”一边围着李瑁转了一圈,“我看看还有没有伤?”

    李瑁顺着她转圈的动作偏头,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后暗哑着嗓子出声,“伤是没有了,就是舍不得你走。”他顿了顿又道:“幸而下月咱们便会成亲了,也等不了多久。”

    到成亲一事,盛苹苹忽然有些不自在,虽她心里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总跟李瑁之间还隔了些什么似得,具体隔了什么,她又不上来。

    忙出声道:“我确实该回了。”

    李瑁又对着镜子抚了抚面颊上的指甲印,这才从木凳上起身,“那走吧。”

    两人整理好衣衫出了房门,那门口正围着四个丫鬟在窃窃私语——

    丫鬟甲:“是啊,你昨儿下午申时便进屋了,这会子还没起身,啧……”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

    丫鬟乙:“你个蹄子,那可是咱们未来的王妃,不过提前行周公之礼罢了,啧什么呀?”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容。

    丫鬟丙:“胡什么呢你们,或许咱们王爷和未来王妃只是在交流旁的事情,一时忘记时日罢了……”脸上带着懵懂的笑意。

    随即便是余下三人的哄堂大笑,笑过之后,丫鬟丁出声了:“你呀也太单纯了,你倒不如更直白点,就他们在屋里什么也没做,你自己可信?”脸上带着看穿一切的神色。

    将一切闲话听进耳中的盛苹苹内心:……为什么我一觉睡醒,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他睡了?

    她有些羞愤,只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算了,我只当自己没听见。一边偷偷地看向前方的李瑁,最先瞥见的便是那个清晰可见的指甲痕,随即脸又红到耳根。

    那就是证据啊!

    李瑁提步下了台阶,声音冷淡向着丫鬟们,“事情都做完了?”

    几个丫鬟吓得浑身一抖,慌忙散开,忙不迭地跪下,“做,做完了。见过殿下!”

    远处跑来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他长了一张笑脸,老远便道:“殿下,您起身了?”

    李瑁冷哼一声道:“贵叔,你身为管家一职,乃王府重任,便是这般教导丫鬟的?连主子的私生活也可谈论了?”

    四个丫鬟先是面面相觑,跟着才知道自己适才的话都被殿下听到了,慌忙在地上磕头,“殿下饶命啊,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贵叔谄媚的抱拳,跟着脚下使力,将其中一个丫鬟踢翻在地,这才又舔着笑脸出声,“殿下,这些下人不守规矩,是的没能教导好,还望殿下勿为了这些没出息的奴才生气,的马上带下去教育。”

    然后那贵叔朝丫鬟们使眼色,“还不谢过殿下饶命之恩。”

    “谢、谢过殿下。”

    “多谢殿下饶命。”

    跟着那三人急急忙忙扶起被踢翻在地的那个,四人扶持着一溜烟地跑了。

    贵叔脸带笑意又出声,“殿下,早膳已备好,现在便传吗?”

    李瑁点头,“传吧,顺便安排杨姑娘回府一事。”

    贵叔的眼神这才从李瑁身上拉开,看向了跟在李瑁身后的盛苹苹,他干瘦的身板微微佝着,满脸堆笑道:“的见过杨姑娘。”

    盛苹苹点头、微笑,算是与他了招呼,却在收回眼神之际,蓦地从那贵叔的眼神里感到一股寒意。他的眼神就像十二月的冰霜一般,又冷又凛。如果眼神是刀,盛苹苹觉得自己那一下子便该长眠不醒了。

    回过神再看,却发现他又是一脸笑意了,仿佛刚刚的一切全是盛苹苹脑补出来的画面。

    不多时,早膳传来,两人安静地吃完后,李瑁便带着盛苹苹出了王府大门。

    马车已然备好停在大树下,驭者手持马鞭高坐驾台,马车辙辕半抬,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李瑁立在大树下,微风吹来,树上的白花飘飘扬扬落下,掉于他头顶和肩头。他眼底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宠溺出声,“玉环,下一次见面便是咱们成亲之期了。”

    盛苹苹闷闷地点头,心里却在这瞬间下了决定,哎,一直死不成,怎么折腾都死不了,又与他有了“包夜的和谐运动”,便……留下吧。我——盛苹苹,不做“负心汉”,要做个正直的人,不能睡了就跑。

    李瑁见她低头,只当是她不好意思了,脸上的笑意更浓,眼底的宠溺更深。他伸手揉上盛苹苹的脑袋,“不会很久的,下个月十二,很快就到了。”

    盛苹苹又点头,既然已选择留下,便毫无疑问是要跟他一起生活的,即使她和李瑁之间总少了些什么,但想来要在一起好几年,时间或许会将他们之间少的那点感觉补上吧。她忙又抬头,眼神里带着光看李瑁:“李瑁,你会对我很好很好吗?”

    李瑁点头,“那是自然的,妻也,结发为挚爱。”

    “嗯,好。”

    这才不枉我选择留下来,盛苹苹心里闷闷的想着。眼神忽而对着虚空瞭望,沈惊鸿,你这个有毒的破系统,既然将我送到这里,与他相识,想来也于冥冥中是有安排的吧?那我便留下了,可她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将视线从虚空收回,盛苹苹摇了摇脑袋: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脑阔疼。反正就是破系统,还有破……不,不能用破字形容,那就讨厌鬼沈惊鸿!

    盛苹苹被送上马车坐定,李瑁将窗口帘子撩起,看着她的眼睛出声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答应了我,可别忘记了……”

    盛苹苹满头问号,“什么事情?”

    李瑁笑得促狭,“自然是关于沈惊鸿究竟是谁?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新婚之夜,我等着你告诉我答案。”

    盛苹苹:“…………”好吧,我确实忘记这一茬了。

    之前她用这话搪塞,只为了拖延时间,想的是反正等新婚之夜时,她不定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可现在,既然决定要跟他生活,沈惊鸿的身份就不得不想出一个解释来了。

    李瑁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放下帘子,叫驭者起行。

    盛苹苹坐在马车上,伸手便朝脑袋拍去,希望一拍脑袋便能拍出一个解释来,但拍来拍去,差点把自己拍成傻子也想不出,最后只好仰天长叹了一声,“啊!沈惊鸿的身份——”

    真的不好想啊!

    既要合理又不能让李瑁吃醋,伤脑筋啊!

    她苦着一张脸回到杨府,美妇人……也就是她娘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见她下了马车,便笑嘻嘻地迎上来。美妇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在手背上拍了好几下,脸上还带着含糊不明的笑容,将她朝屋里拉,一边出声道:“这两日在王府,殿下待你如何?”

    盛苹苹被她拉着朝屋去,轻飘飘抛出一个字,“嗯。”

    “嗯是什么意思?”美妇人转头一脸不解。

    “嗯就是好。”

    美妇人的表情像是暗喜,“那就好,”她一边跨过大门,一边又接着出声,“你们可……又发生了什么?”

    盛苹苹:“……”我只能:睡了。

    美妇人见她不开口,脸色又隐隐变红,了然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没人权啊!感觉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睡过一样,我不要面子的啊!

    美妇人又开口,“玉环啊,你可得把握好啊。”她忽然变得谨慎起来,左右在院子里张望了好几下,这才附耳到盛苹苹身旁轻声道:“我适才知道了一个关于寿王殿下的消息,你可想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