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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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惊鸿是追着付青山的踪迹回到季家庄的。

    他早上与苹苹分开后先去王城里转了一圈,并没发现异常,所有人都没有时光被回溯过的记忆。

    来,他这个掌序者应当是可以知晓每次任务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大概会遇到什么事故的。只可惜当初为盛苹苹开启任务时,他修为大减,只除了知道苹苹所到的时间外,旁的事情完全不知。

    故而这个时空究竟发生了什么bug,他也全然不知,跟盛苹苹一样是一头雾水!

    王城转遍也没能找到一丝有用的信息,为了帮助苹苹顺利完成任务,沈惊鸿决定再去王宫一趟。

    来也是他运气好,才大摇大摆隐身进王城不久,便听见有宫女们躲在墙角碎嘴。

    一个羊角髻宫女低声道:“听了吗?大王今儿早上忽然叫人去封堵了所有恭房。”

    另一个瞪大眼,“不能吧?大王没事封那个做什么?”

    沈惊鸿想起盛苹苹的死因,是她们嘴里那大王掉进茅房溺毙,被人迁怒而亡。

    那么那大王如今叫人封堵恭房?

    想到这里,沈惊鸿忙朝勤政殿走去。

    远远的便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正在话,“大王您别担心了,所有恭房都已被封堵,你梦境里出现的事情想来是不会出现的。大王您别怕,不过是个梦罢了!”

    是个宫人。

    沈惊鸿下意识看向那宫人,只见他虽低着脑袋,但一双眼睛郎朗有神,态度不卑不亢。

    而那大王在高高的正殿上坐着,一脸阴郁道,“还不够,你快再去传消息,叫他们将今年新麦进献的日子提前一日。”

    “诺,奴立刻去办。”

    “等等……”

    “大王,还有何事吩咐?”

    “……我叫你探的付师傅可有眉目了?”

    宫人低声道:“暂时没寻到。”但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罢了,你去吧。”

    沈惊鸿决定跟上这个宫人,他适才的眼神实在可疑。

    果然,那宫人将所有事情安排下去后便朝外走,出了王宫又走了不久,他闪身进了一间客栈。

    客栈里有个道士扮的魁梧男子等着他,见他来了很是熟络,“我教你的都给他了?他有没有怀疑?”

    正是付青山。

    宫人欠身,“没有怀疑,他相信了只是梦境。”

    “那就好……”付青山耳尖动了动,突然手提桃木剑朝门口刺去,“大胆妖物,青天白日也敢出现在这里!”

    沈惊鸿身子一扬,躲开了付青山这一招直击要害的剑。

    宫人吓得一僵却什么都看不见,巍巍颤颤道,“付师傅,我、我先走了!”

    完拔腿就跑。

    沈惊鸿又避过了付青山几枚镇鬼符,这才冷声朝付青山道:“如果我没猜错,是你让那些死去的人死而复生了?”

    付青山嘴角上勾冷笑道,“是又如何?”

    “生死有命,你如今叫他们死而复生实乃有违天道!”

    付青山不置可否,“你得不错,但凭你一个鬼物有何本事来插手?”完他蓦地挑起桃木剑,“鬼物也敢放肆?看剑!”

    鬼物?

    沈惊鸿微蹙眉心,“我乃兰花修炼而成,何时成了鬼物?看来你这老道也是个没本事的半吊子。”

    付青山听出他嘲讽之意,气得大吼一声将剑刺过来,招式恶毒凌厉,还一边快速念起了咒语,大有要置沈惊鸿魂飞魄散的架势。

    但他显然低估了沈惊鸿的实力,最后不止没有将沈惊鸿伤到,更是一路被追到了季家庄。

    沈惊鸿刚走到院门外,便听见两道瑟瑟发抖的奶音告状,“爸爸,有个牛鼻子老道欺负宝宝。”

    倾哭唧唧接嘴道:“他好凶啊,差点把我们杀了。”

    沈惊鸿以法力搜寻,果然有刚刚那个道士的踪迹。

    竟跑到这里来了!

    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苹苹的关系?

    他自然不怕他,但倾毓修为浅薄,那道士出手足以要了它们的性命。忙停下步子,“你们先去躲起来,没有召唤不要回来。”

    毓点头,“爸爸,那我们先走了。”

    沈惊鸿在原地目送它们离开。

    一道烟雾过后,着白衣飘然似仙的沈惊鸿撑着伞站在了院子里。

    院里众人眼见他忽然出现在那儿,又想起适才那道士这里不干净,有妖气,霎时吓得屁滚尿流,惊叫连连地四散而逃。

    沈惊鸿:“???”我长得这么吓人?

    还有,苹苹呢?

    季天晓和付青山正好从屋里踏出来。

    见他竟敢白日现形,付青山皱眉,“你竟敢出现在这里?”

    沈惊鸿冷冷道,“是我该这话吧?”

    季天晓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结巴道:“我师傅下山来看我自然到我家。倒是你?你是谁?”

    沈惊鸿没想到他们的关系是师徒,只好劝,“季,这人虽是道门修士,但行事不端,做了违背天道之事,你可别跟他太过亲近。”

    “你究竟是谁,还晓得我的名字?”

    沈惊鸿正要回复,蓦地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厨房边上偷溜出来。

    她心翼翼地顺着墙边走,脖子上掉着两个鼓鼓囊囊的纸包,手中还端着两个泥碗。

    是盛苹苹。

    她才刚走出两步,厨房里蓦地发出一个气急败坏的怒斥,“谁这么不要脸,居然偷饭吃?这屋里出贼了可还?”

    那个“不要脸偷饭吃”的女贼——盛苹苹吐了吐舌头,在心里叨叨,天地良心,我只是想救人。

    她心虚地朝身后看有没有人追来,手里却紧紧护着饭碗,以及脖子上的草药,心道,不管了,贼就贼吧,得赶紧走了,那个男人还在洞里等着去救命呢。

    转身之际却见到沈惊鸿站在院子里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半日不见如隔多年!

    她想起季天晓和那个叫什么付青山的大汉,还在屋子里事情没出来,而季天晓母亲则在刚刚郎中来为她看膝盖时就进屋了,这院子现在也没人,正是和沈惊鸿“亲亲”的好时机。

    何况,他们又看不见他。

    她的老沈可是会隐身的呢。

    哼。

    忙手端饭碗,脖挂药包,撒着欢就朝沈惊鸿冲去,一边声道:“老沈,你回来啦?”

    她冲到他身边,又踮起脚要亲亲,沈惊鸿朝她摇头后退,“苹苹,别这样。”

    盛苹苹点头,做出一个噤声的表情,“明白,我先将碗放下,这样亲亲确实不方便。”

    沈惊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端着碗也方便,就是有人看着不方便!

    他一脸黑线朝她身后努嘴,却因她正低头放碗而没能看见。

    将双手的饭碗搁下,盛苹苹比了个“嘘”的动作,声絮絮叨叨道,“老沈你才不知道呢,刚刚这里来了个牛鼻子老道,他居然要杀倾和毓,幸好我冲过去拦住了。出来你都不信,那个臭道士竟然是季的师傅……”

    将嘴巴凑上去,她嘟嘴卖萌,“来,么么哒你的宝贝?”

    沈惊鸿:“……”

    黑线*10!

    盛苹苹见他不动如山,一爪子朝他拍去,不满道:“老沈你怎么回事啊?难道你害羞了?”她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坏笑着将脸蛋凑了上去道,“来呀别怂啊,上!朝这里么一个。”

    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季天晓惊恐的声音,“……苹苹?”

    这个声音犹如一道天雷迎风而生,再劈头盖脑在盛苹苹脑门上,简直比当初被雷劈还要刺激。

    这真的太刺激了!

    她惊呆了。

    缓缓转身,季天晓五连懵逼地站在她面前。他眼神中满是惊恐,惊恐里带着悲痛,悲痛中又蕴含着不敢置信,“苹苹,你刚刚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何认识他?你为什么要他亲你?还有,么么哒是什么意思?”

    “呃……”盛苹苹像个被丈夫抓奸的可怜,伸手抠了抠鼻尖歉意道,“对不起。”

    季天晓比她还像个可怜,“对不起?你跟我对不起?”

    而不远处传来他母亲气急败坏的声音,“原来是你这个偷饭贼?好啊你啊,我儿是没给你吃饱吗?你要偷那么多饭?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

    季天晓嘟着嘴:“娘亲,您关注错了重点啊!”

    老人一愣,这才发现院子里有个撑伞的帅气男子,忙收起刻薄的姿态,一脸笑意道,“哦哦,原来家里又来客人了啊?伙子快请进屋里坐……”

    季天晓宽面条眼泪迎风招展,“娘亲,您还是关注错了重点!”

    老人面无表情:“…………”算了,老娘回屋!

    盛苹苹满身大汉……哦,满身大汗心虚地看了看季天晓一眼,“季,你先别哭,听我给你解释好吗?”

    “我不听!”很难接受自己“被绿了”的季抽抽鼻子,“只要你告诉我你跟他什么事情都没做过,我……我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盛苹苹:“我跟他本来也还没什么啊……”

    毕竟是才相爱的情侣关系而已,要做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啦!

    “真的没什么吗?”季天晓一听她前面半句就出声断,他道:“可我看到你刚刚让他亲你了?”

    站在远处的付青山皮笑肉不笑道,“苹苹应该没骗你,毕竟他只是个鬼物,想来也没本事和人纠缠结合……”

    盛苹苹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