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没听过道上很流行的那句话吗?
孟钦时赶到现场时,两边人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江慎旁边左边脸明显肿了一大块的闻澈,一时间没忍住笑出声来。
“我靠,你笑个屁啊!”闻澈回过头瞪他。
孟钦时清了清嗓门,拿胳膊肘碰闻澈的胳膊:“出什么事儿了?”
闻澈极为不自然地转过头,含含糊糊的回答道:“没什么。”
孟钦时把目光投向江慎,对方接收到信号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这货抢了人家女朋友,就是你那天看到的那个大波浪卷。”
“什么抢?人家姑娘心甘情愿的!”到了这种情况下,闻澈还不忘给自己辩解几句。
“我呸!!!!”听见这话,对面那长得人高马大的纹身男忍不住了,他顶着金黄金黄的杀马特贵族造型,朝着闻澈怒斥道:“那他妈是我女朋友!你个欠的白脸!”
孟钦时登时了然,那天演出现场那个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的南职女生有男朋友,结果呢背着男朋友跟闻澈这个荤素不忌的花花公子搅到了一块。男朋友发现了奸情忍无可忍,于是把闻澈这王八羔子痛揍一顿。
江慎这人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到底是护短的,这会儿冲着纹身男毫不客气道:“你女朋友?你叫她一声她敢答应吗?她天天到我们学校门口堵闻澈,隔三差五就来看我们彩排演出,谁他妈不知道她对闻澈有意思?哎!不是我,大兄弟,你女朋友追别人追到这个份上,也是蛮拼的啊。”
“你他妈什么!”纹身男旁边的高个子忍不住了,手里拿着棒球棍从一堆木箱子上站起来,目露凶光,看上去还有几分凶狠意味。
南川职高作为收容了全市各种不良少年少女的学校,在同龄人看来基本上是避而远之的地方。当一个人身上着南川职高的标签后,就会附加另外几个标签。
让这个人看上去就写满了不好惹——
孟钦时的目光在对面停留了片刻,认出了手里拿着棒球棍的那一个——如果没记错他叫田什么,上个月刚从少管所放出来,进去的原因是用啤酒瓶把三中一个学生敲进了医院。
闻澈正要开口回击,就被孟钦时拦了一下。
只见孟钦时往正前方一站,冲着对面笑吟吟的开口:“对面的兄弟怎么称呼啊?”
“你管那么多呢?”拿着棒球棍的田涛昌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木箱子上敲击着,目光里充满了挑衅意味。
孟钦时冷笑了一声,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咔咔作响,他抬头迎上了那双充满挑衅的眼,用十分轻佻的口吻道:“不是,我就怕我揍完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挺遗憾的。”
论架,闻澈这种细皮嫩肉只知道吃喝玩乐泡妞的纨绔子弟基本上只能算半个。江慎和庄以铭还算好的,他俩情况好可以一三,另外几个叫来的兄弟只能算充数的。
真正的主力,恐怕只有孟钦时。
孟钦时一改平时在秦锦面前的形象,整个人都像一只充满攻击性的豹子,好几个冲上前的人已经被他退了回去,拳头上还沾着对方的鼻血。
可对面的职高学生也不是吃素的,手里抄着家伙就往人身上招呼,尤其是田涛昌,大有还想少管所几日游的架势,手里的棒球棍毫不客气。
大概是孟钦时的话激怒了他,这会儿他正缠着孟钦时,一副要把这姓孟的王八羔子揍进医院去的凶猛架势。
孟钦时被几个人夹击,双拳难敌四手,刚给了面前人一下。随着江慎的一声惊呼,孟钦时的后脑勺就被田涛昌的棒球棍重重一敲。
嗡——
他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鬓角处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淌下来,他伸手一摸,摸了一满手黏糊糊的血。
“我|操|你大爷!!!!”闻澈一见血,登时红了眼,怒骂了一声朝着田涛昌扑过去,两个人撕成了一团。
娇生惯养的闻家少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揪着足足比他大了一个型号的田涛昌一通乱揍,自己也被人揍得不轻。
江慎见闻澈被了伤上加伤,又看见孟钦时头上的血,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废弃多年的化工厂一时间鸡飞狗跳,乌烟瘴气,那些尘封多年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木箱子都被劈了个细碎。
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响划破天际,看大门的保安老大爷大概终于追完了他的抗日神剧,晃晃悠悠地朝这边一路跑,呵斥声由远及近:“干什么的!你们干什么的!”
这地方虽然被废弃多年,但也不是没人管,如今这群混子跑进来架斗殴损坏了东西,他一个看大门的也担不起责任。
“一帮兔崽子!!!统统给我住手!”老大爷绷着一张脸敲了敲手里的警棍,马不停蹄地拨通了110。
这是孟钦时今年第二次进派出所了,他站在墙角双手习惯性的放在裤兜里,他额头上的血渍已经干了,这会儿甚至还在嚼口香糖。
派出所的民警还是上次那个民警,他老人家眼镜一抽,目光在孟钦时他们几个人身上来来回回量了半天,发出一声惊呼。
“喔唷!又是你们几个啊?”老民警砸了砸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朝着闻澈道:“伙子,我怎么记得你上次是被你爸揪着耳朵回去的?”
闻澈缩了缩脖子,一张脸被揍得五彩斑斓:“警察叔叔,您记性这么好啊?”
老民警嘿了一声:“那可不,你你伙子长得挺端正秀气的,怎么老跟人架呢?看看你这脸给人揍的,我都不忍心让你蹲这儿写检讨。”
“又要写检讨啊?”江慎音调提高了一些,他揉着自己的胳膊肘:“警察叔叔,我手疼——”
老民警冷哼了一声,朝着对面墙角那几个职高的人一指,冲着他们几个道:“那几个,派出所就跟他们家似的!看见那个有纹身的没有,还有他旁边那个,前两天刚从少管所出来,你们几个啊......”
旁边的年轻警察一眼瞄到了孟钦时额头上的血痂:“哟,流血了?要不先给处理一下?”
“不用不用,没事儿。”孟钦时摆了摆手,嬉皮笑脸的朝着年轻警察道。
“还有你!”老民警站在孟钦时面前:“爹妈这次在家吗?能来领人吗?”
孟钦时挠了挠头:“不能。”
“意思是,还得叫你们班主任?”老民警问他。
“不不不不不!”孟钦时拼命的摆手:“我有别的家属!”
再把林冉和方靖文叫过来?他这回估计得扫一学期的操场。
秦锦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跟着平板电脑学习怎么炖汤,顾家那边不再继续给他雇保姆了,张玉兰也就不来跟他做饭了。秦锦一向不爱在外面吃饭,讨厌餐馆里那股子油腻腻的味道,如果条件允许他宁愿自己下厨。
生姜切片丢进了砂罐里,连同着排骨和冬瓜一起拿火炖上,再放点盐。秦锦摸出手机接了个电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他默默地关了火,抓了钥匙和外套出门。
的士车在派出所门口停下,秦锦一路跑着重新踏入了这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进来第二次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拐进了那间印象深刻的办公室。
“我来领人的。”秦锦有气无力地,他的目光在孟钦时的脸上晃了一圈,一眼瞄到了额头上那一抹红——见了血了。
闻澈依旧是被自家老子揪着耳朵拽回去的,江慎他们几个爹妈还没来,这会儿正以看戏的姿态目光在孟钦时和秦锦之间来回切换。
颇有几分老婆来派出所保释犯了错的老公的架势。
老民警跟碰见了老熟人似的,眼神一亮:“哎呀,我就还差谁呢!”
秦锦:“.........”
出了派出所,上了的士车,再到进家门,秦锦周身散发着一股低气压,冷飕飕地,孟钦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好几次企图搭话都被人冷冰冰的眼神震了回去。
房门被关上,秦锦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孟钦时想跟进去,刚到门口就看见了秦锦抱着药箱出来了。
“坐好!”秦锦站在沙发边上冲人道。
孟钦时应了一声,乖乖在沙发上坐下,跟刚刚在化工厂里所向披靡、一个十个的大佬判若两人,他看向秦锦,笑眯眯地开口:“秦锦,你猜猜看,你知道闻澈为什么挨揍吗?”
秦锦从箱子里翻出云南白药和纱布,冷冷的回答:“不想知道。”
“我跟你,他现在那个女朋友在南职也有个男朋友,让他天天招猫逗狗,翻车了吧,他......嘶!”孟钦时叽叽喳喳地着,还没得意三分钟,就被云南白药刺激得倒吸一口冷气。
秦锦手里拿着纱布,一手抱着孟钦时的头,心翼翼地擦拭着他后脑勺的伤口:“别动。”
“疼——”孟钦时一动不动,还趁机把脸埋进秦锦怀里,轻嗅着对方衬衣里散发出的淡淡香气,那是自家沐浴露的味道。
以往自己用不觉得,如今用在秦锦身上竟然格外的好闻。
秦锦拿纱布将涂了药的伤口缠了一圈又一圈,声音冷冷:“现在知道疼了?”
“嗯——知道了,好疼啊。”孟钦时的脸在衬衣柔软的布料上蹭了蹭,语气十分委屈。大概是因为包裹着一层纱布,他的发梢翘起了一个角,看上去就像一搓软萌的呆毛。
“你跟那群葬爱家族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秦锦没好气地问道。
孟钦时嘿嘿一笑,油嘴滑舌道:“谁让他们动我兄弟呢,我得讲义气嘛!”
秦锦毫不客气的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量力而行你懂不懂?”
“哎呀!我错了……”孟钦时迅速认怂,他搂着秦锦的腰,从人怀里抬起脸,十分认真的道:“你难道没听过道上一句很流行的话吗?”
秦锦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什么?”
孟钦时又眼疾手快的攀了上去,用一副十分深沉的语气语重心长道:“谁敢动我兄弟翅膀,我定废他整个天堂!”
秦锦:“............”男朋友是个非主流傻|逼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