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小燕河,藏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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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河,藏书院

    不知道特定场景里的规矩,是不是一向如此。

    一路而来见过的这些邪祟,基本都是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包括阳光医院站,刚刚上车的这位乘客,同样如此。

    不过尽管有纱巾蒙住脸庞,只露出半截鼻梁和清亮的眼睛,我仍是能从少量的面部特征、气质以及身形等方面,断定这就是我要寻找的目标。

    我不知道这名女乘客,年龄到底有多大。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闪烁着智慧与狡黠,似乎还有一些顽皮的模样,给我感觉她好像20刚出头。

    她走路动作英姿飒爽,只是几步间,就来到我身后的单人座。

    一头短发带着不出的英姿,一句话没,却仍能让人感受到她强大的气场。

    尽管有宽松衣物包裹在外围,但仍是掩饰不住她身段的玲珑。

    我心里瞬间升起无数的疑问,快速平复情绪后,归结到了个问题上。

    “这到底是不是花瑛的妈妈?她俩长的可真像啊!”

    尽管没能看清她的正脸,但从其他方面的相似度来,这名特殊乘客和花瑛之间,至少有八分相像。

    我回想起以前,花瑛不经意出的那些话。

    她因为一次意外,她妈妈替她爸爸而死,因为这个,花中将到现在还陷入愧疚和自责之中。

    花瑛时候,意外发现爸爸藏着妈妈的尸体,到后来却不知被他转移到了什么地方。

    如果花瑛看到、听到的那些都是真实的,那表明妈妈已经在现实中死掉了。

    我在特定场景里看到的影像,要么是花中将通过特殊段,在这里融入的投影;要么是花妈妈魂魄完整保留下来,魂体以特殊的方式存活着。

    尸体不灭、魂魄不散。

    只要尸身始终能保留完整,魂体就能持续保持强大的战力,而且有无限进化的可能。

    花中将是不是为了他的妻子,而特意打造这个特定的场景?

    其它所有出现在这里的鬼怪,都只是作为他妻子的陪衬?

    我又忽然想起楚门的世界里,被围困在场景中的男主角,在生命中很长的段时间里,他就生活在特定的场景里。

    如果是类似这种情况,其他的鬼怪是不是都已知晓了真相,而只有花妈妈被蒙在鼓里?

    李姨和花瑛让我来调查她的行踪,这会不会打扰到花中将布局?进而对花妈妈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呢?

    直到那名特殊乘客在我身后坐下,我身体还保持着僵硬的挺直状态,满脑袋都是黑人问号。

    “让一让,麻烦把脚往里收一收!”

    在特殊乘客之后,陆续又有几名乘客上了车。

    紧随其后的,是两名医护人员扶着名男病人;再后面,则跟着两名脸上包着白纱布的女病人。

    从他们身上穿着的病号服判断,这几个家伙的确来自于阳光医院,病号服型号统一,和外界没什么不同。

    公交车的前三排都是单人座,所以除了“疑似花妈妈”以外,另有名女病人坐在青身后,其他人则分别到中后段落座。

    我没敢轻易转头,以免引起其他邪祟的注意,心里回想着特殊乘客的相貌特征。

    她除了那几个方面和花瑛很像之外,眉心之间另有颗的红痣,这应该算是她的醒目特征。

    “铃儿——我发现了个特殊的乘客。”

    我第次用通心术和铃儿建立了关联,以进一步确定没有找错目标,“她的眉心间有一颗红痣,你去问问花瑛或者李姨,看有没有什么差错?”

    “相公,相公,相公”

    铃儿刚刚用通心术回话,结果她的心意,却在公交广播里回荡起来。

    刷——

    满车厢的邪祟动作整齐划一,先是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广播音量出口,再看看年轻司和我。

    除了那名半死不拉活的男病人以外,能被人称作相公的,就只有我和年轻司最可疑。

    我赶紧向铃儿传递警惕信号,阻止她继续传递心意,皱着眉头盯向前方。

    “公交车的喇叭是出现故障了嘛?”

    “相公?这是哪个年代的称呼?”

    “我师傅啊,咱们3路公交车上,还会播放故事之类的节目吗?”

    贼喊捉贼的道理我当然懂。

    上学的时候,我就得到过一次深刻教训。

    那时我坐在最后一排,正上数学课时,同桌的个男生,dng的一声来了个爆响。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捏着鼻子,一脸惊恐的盯着我,“卧槽?你杀伤力怎么这么强?拜托——你就不能再憋一会儿嘛?”

    让我同桌这么一提醒,整个后排都捏鼻子瞪着我,最后发展到全班同学都捏鼻子。

    那堂数学课我都没上好,我被数学老师罚站,直接撵到走廊外面去了。

    从那之后我就长了记性,但凡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赶紧一招顺水推舟,把它推到别人身上去。

    眼下,我这一招立即奏了效。

    名戴白口罩的女医生,瞪着年轻司冷冷道,“你们北郊墓地,又在搞什么花样?”

    “最近场景格局出现了大变化,于是你们的尸涎就按耐不住,想要对我们动了嘛?”

    不知道女医生有什么过人的段,年轻司并不敢顶嘴,低声解释着,“广播突然出了问题,兴许是受到了新通道的干扰,这可不关我们北郊墓地什么事儿。”

    司哥这番话就在承认,他和先前那5具干尸,以及被影子赶跑的老家伙,都是一丘之貉。

    不过司哥躯体保持得相对完整,而且进化到了白

    毛尸,好像比那几个家伙更胜一筹。

    只是不知它和女医生所的“尸涎”,到底哪个更厉害些,跟我们不清楚,他这样一具进化的尸体,怎么当上了3路公交车的司?

    公交车在站牌等待了一会儿,车门关闭、车子开启,重新驶入黑暗的雨夜。

    那名男病人不停的咳嗽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随时会吐出肺叶。

    两名缠着白纱布的女病人,则不时的打量着青和秦蓉,似乎对她们的容貌和身段很感兴趣。

    我不敢再和铃儿用通心术沟通。

    花中将一定在周围设下特殊禁忌,防止外界讯息传递

    进来,让这里变得相对闭塞。

    心起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我不能再和外界联系,避免再出现“广播音”这样的意外。

    其实,就算不能得到花瑛的确认,我也有9成以上的把握,确定身后乘客就是此次的目标。

    自打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的感觉就对上了。

    有些奇怪的是,我同时升起种直觉:后半段路程突然间变得扑朔迷离,似乎会发生很多不可测的事情。

    好像从花妈妈上车的那一刻起,许多既定的轨迹就被打乱了。

    经过“燕河”车站时,秦蓉在那里下了车,临分开前,她还不忘向我表示感谢。

    她的这番举动,自然又帮我引来一些异样目光。

    “燕河”过后是“藏书院”,我很难想象,在特定场景里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站名。

    除了秦蓉外,车厢里的乘客没谁下车,再加上藏书院一站上来五六名乘客,顿时让车厢显得有些拥挤,同时更加热闹起来,不再像先前那样死气沉沉。

    最新上来的这一批乘客,没有故意遮挡面容,看着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他们身上的服饰却有一些奇怪,长衣长褂,很有复古之风。

    有些在不经意做动作时,我看到他们上拿着一些黑色的纸张,上面刻画着弯弯曲曲的线条,看着和符箓

    很像。

    “他们都是道门子弟吗?死了之后还能刻画符箓?”

    我悄悄打量着这些家伙,“那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道士,竟然也是一只邪祟?”

    “我怎么感觉他从头到脚,仿佛都笼罩着一层正义、圣洁的光辉?”

    “这个世上,还有这么浩然正气的邪祟?”

    这名道士名叫玄真,我听到他的同伴这样称呼过他。

    简单打量一会儿,我的注意力就转移到玄真的同伴身上。

    他们在议论一些古怪的话题,让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新通道出现,真是不容易啊!”

    “但是新通道会藏在哪里呢?都会在蜡像馆,可每次停留那么久,没谁有新发现啊!”

    “兴许是有人故意在放烟雾弹!鬼月照耀的地方,新通道都有可能出现,谁一定会在蜡像馆啊?”

    “照你这么,新通道还有可能在咱们藏书院呢,为什么不去地下通道,步行前往探索?”

    “北郊墓地的势力范围有多大,你又不是不清楚?走进提下通道,万一遇到尸涎,你们还想活命嘛?”

    “”

    从这些道门邪祟的谈话中,我倒是梳理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们即将到达的下一站,应该叫做“蜡像馆”。

    这就更加奇怪了,如果特定场景里有蜡像馆的存在,那会显得不伦不类,就如同“藏书院”一样。

    特定场景到底是参照东方的设计,还是汲取了西方的元素?

    或者在后续改造过程中,进行了中西合璧?

    此外,这些邪祟集中活动的地方,距离公交站点都不算远。

    而且不同站点之间,有地上、地下两条线路关联。

    只是坐3路公交车走地上路线,会相对安全快捷的多。

    而那些相互关联的地下通道,则是危险重重,里面甚至还有北郊墓地的影子。

    已经有了地上交通方式,谁会选择走地下?那不是纯心和自己过目去嘛?

    兴许,这只是当初设计者的个备胎计划,万一场景里出现了某种毁灭性的变故,花妈妈以及那些邪祟,可以待在地下通道暂时避险,或者转移到其他安全的地方。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象不出,地下通道还能有什么别的用途。

    “本次到站——蜡像馆。”

    “下车的乘客朋友请往后门走。”

    “即将停车5分钟,非下车的乘客朋友请在附近逗留,不要走远。”

    “停靠时间结束后,我们将在第一时间启动公交车,请您务必不要错过行程。”

    3路公交车停了下来。

    暗黄的公交车站牌附近空荡荡的,个鬼影都不见。

    前门紧闭,根本没有打开让乘客上车的意思。

    随着后门开启,包括花妈妈在内,所有乘客都下了车。

    乘客们并没有在站牌遮雨棚下避雨,而是纷纷走进站牌后一处晦暗的建筑物,就连那名被医护人员搀扶的男病人,都在不停的咳嗽声中,朝着建筑物方向走去。

    看他摇摇晃晃、不时弯腰剧烈咳嗽的痛苦样儿,我十分的怀疑,它很有可能“死”在半路上。

    站在我的角度,能看到建筑物正门,亮起昏暗的灯光,建筑内部昏暗一片,要么是没亮灯,要么是被什么特殊段掩藏住了光线。

    建筑主体匍匐在雨夜中,不知向后蜿蜒出多远,看着就像只庞大的狰狞怪物,撑开了它的巨口。

    或许一旦这只怪物从半昏睡的状态中醒来,所有它能见到的邪祟,都将成为它的口粮吧!

    “伙子,能问你个问题吗?”

    我正在胡思乱想,犹豫着要不要跟着走进去瞧一瞧,身后忽然传来柔和悦耳的声音。

    回过头,就看到花妈妈正和颜悦色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