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巨额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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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人穷志短,人穷毛还长呢。

    我坐在马路边儿上,揪着两个来月没修剪的长头发,闹心巴拉的仰望着暗浊的夜空。

    大学刚一毕业,我就明白啥叫社会艰难了。

    找工作,真难啊!

    还讲究专业对口?讲他大爷啊!

    我读的那所大学,是野鸡中的战斗,是就业率百分之九十,可瞅瞅那些毕业生都在干个啥?

    蹬三轮的、大排档烤串的、职业碰瓷儿的都特喵是个体工作者!

    毕业大半年来,我换了十几份工作,每份工作都干不长。

    因为肯招聘我的工作,要求的都是体力工作者。

    我一米七几的个头,体重却只有九十七斤,就我这体格,真心达不到体力工作要求。

    现如今,我又失业了,还是栽在体力不支上。

    “兄得!车到山前没有路,丢了汽车去跑步,怕个卵嘞?相信我,千万别绝望啊!因为更绝望的还在后面呢,现在算个啥?”马达在我肩膀拍了拍道。

    马达是我毕业后新认识的哥们。

    这大半年,要不是他时不时的,用开挖掘的工资救济我,我都得饿死!

    我翻了翻眼根子,有你这么劝人的么?行了,我找你出来就是吐吐苦水儿,你赶紧回去吧!对了,临回去前,别忘了在我身上踹两脚,要不你得走霉运!

    有算卦先生过,我是不祥之人。

    我上初中那年,爹娘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拉神秘失踪了。

    幸好我还有个二叔,他们一家人不嫌弃我,一直把我拉扯到读高三。

    结果那个周末回来时,发现二叔一家三口,稀里糊涂全死在了屋里。

    上大二时,我遇到最最心仪的女孩儿,她对我忠贞不渝、非我不嫁的。

    我以为她就是我这辈子的真爱,可等寒假过后,我发现她肚子大了。

    我跟她顶多就牵牵,又不会“隔山播种”神功,她咋就能怀孕了呢?

    我没想埋怨她,这世上,只要多个人对我好,我就很知足了。

    可不成想,同样是在周末,我去宿舍找她时,她从七楼直挺挺跳了下来,正摔在我眼前。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她半侧脑袋塌了下去,红的白的流的满地都是。

    她被摔出眼眶的眼珠子,还在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里,似乎蕴含着一丝解脱

    算卦的那老瞎子的对,他我“自带索命运,善意莫沾身;阳间走尸肉,老死独一人。”

    我就跟脑袋上扣了个屎盆子似的,这辈子就是倒霉的命儿。

    谁对我好,谁就得跟着一起倒霉。

    再后来,我就不许任何人对我好。

    谁要是给了我吃的喝的,甚至哪怕对我有丁点儿关怀之意,我就让他们赶紧磋磨我、祸祸我。

    我是生怕他们受到我的牵连啊!

    “韩车,瞅你这毛病还时不时的,就得踹你两脚?咋滴?受虐狂啊?”

    我发动你别磨叽,等会儿我一摆,你就赶紧踹我,踹完你就走人,放心,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天大地大的,咋还不能混口饭吃呢?

    里捏了捏那张卡片,我在犹豫着,等马达走后,我要不要拨打上面的电话号码。

    男公关,月薪两万,包吃包住,全程跟踪培训这条件好诱人。

    正琢磨着,我兜里电话响了。

    我:“喂,你好?”

    对方是个年轻的男声。

    “你是韩车么?我是你姥爷啊!”

    我愣了愣:“我是你大爷!”

    对方似乎没想到我话这么冲,微微停顿一下,道:“哦,刚才错了,其实我算是你爷爷!”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的!”

    我朝着电话一声低吼,鸡头白脸就把电话给挂了。

    麻蛋——

    谁这么无聊?冒充完我姥爷,又冒充我爷爷?

    不知道他俩都在坟茔地里躺着呢么?

    兴许听我话语气不对,马达想过来问我两句。

    我:现在我一摆,你就赶紧从后面踹我两下,越狠越好,让我越疼越好,完事儿你好早点儿回去,免得让包工头扣你工钱。

    我站起身,咬咬牙,打算让马达赶紧踹人。

    我一再强调,等我摆过后,再让他开踹,那都是有原因的。

    马达为人仗义,人品肯定没的,就是脑袋秀逗,有点彪滴。

    就拿上次来,我让他赶紧踹我一脚走人。

    结果话刚一完,他一飞脚就踢我屁沟上了,直接把我踹飞3米多远。

    我“砰”的一声磕在马路牙子上,当场把门牙磕丢一颗。

    到现在,我一话还直漏风呢。

    所以在临踹之前,我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不能让马达没头没脑的胡乱踹。

    瞅准了方向,我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摆摆、给马达一个暗号,结果电话又响了。

    一看号码,还是刚才那年轻人。

    我都想捋着无线信号爬过去,啪啪啪,呼他一顿大耳雷子。

    接通了电话,还没等我发飙,对方却噼里啪啦先上了。

    “你叫韩车!你是乙亥年丁丑月癸(gi)酉时生人!你人高体瘦,浑身没有几两肉,瘦的像埃及法老!”

    “你父亲叫韩望山,收藏有一把发丝面扇,上书:‘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2个隶书大字。他左肋骨有一朵梅花胎记,是辛亥年甲子月丙戌时生人!”

    “你母亲叫楚青霞,庚戌年丁卯月庚未时生人,她的脚丫格外大,穿鞋要穿45码。”

    “你爷爷叫韩战,长相特点是腰粗腿短、大屁股圆脸,他是丁亥年乙未月癸申时生人。”

    我思绪顿时在风中凌乱了。

    我勒个去!打电话这家伙,对我家里状况,掌握的门儿清啊!

    他是什么人?

    为啥对我家人的生辰八字以及那些隐秘,了解的那么清楚呢?

    心里这么想,我赶紧就问了出来。

    “我常年和你爷爷形影不离,你家的这些隐秘事,自然瞒不过我。”

    “跟你件正经事儿!你爷爷前几天过世了,留下一笔庞大财产,指定你来继承。这笔财产,你要还是不要?”对方问道。

    我爷爷?前两天刚过世?

    开玩笑呢吧!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十岁那年,我爷爷就过世了,当时我还趴在棺木旁,瞅着他尸体哇哇哭呢。

    这是从哪儿又冒出个爷爷来?

    “当年你爷爷那是诈死!具体情况,等见面再吧!”

    三两句过后,对方又追问我,想不想继承这笔庞大的遗产?

    如果想继承,那现在就赶紧打车过去,对方在城乡结合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等着我。

    要是不想继承,对方会把遗产赠送给有缘人,往后再不会打电话骚扰我。

    讲真,那会儿我心情可激动了,心脏“噗通噗通”蹦跶的可欢实了。

    我要要要,想想想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产,我哪儿能不去继承呢?对了,你能不能透露一下,这笔遗产有多庞大?有没有一千万?

    对方轻笑一声,“你爷爷你家子气,格局不够,现在一看,果真如此啊!”

    我一个激动,差点儿把扔出去。

    艾玛——我猜遗产有一千万,结果对方还我家子气,那明遗产数额,不得老大了?

    我接着试探问道:“难道有一个亿?”

    问出这句话时,我喉咙发干、掌心冒冷汗,脑袋嗡嗡的,浑身都在哆嗦着。

    我心脏蹦跶的,那都不叫玩意儿了,砰砰砰的,速度相当的快。

    我家隔壁得了脑血栓的邓老二,要是踩着我心脏的节奏,他都能跑丢。

    对方短暂沉默后,语调微微上扬,显得孤独而又骄傲。

    “你爷爷留下的财产,能是以千万、亿这样的世俗单位来统计的嘛?算啦,韩车,我不想跟你多啦!从现在起,半个时辰内要是见不到你,我就视你为自动放弃!”

    嘟嘟嘟

    不知道对方发了什么神经,我还没聊明白咋回事儿呢,对方冷不丁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而后挂掉电话。

    再回拨过去,语音提示对方已关。

    我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不管真假,我都得过去瞧瞧。

    根据对方的语气判断,他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一个生活在底层的野鸡大学生,还有被欺骗的价值么?

    更何况,对方的那地方,距离我这儿并不远,打个车0块钱都能到,就算被骗了,我也没多大损失。

    抬起头,就看到左侧正好开过来一辆空着的出租车。

    我赶紧摆摆,“出租车——”

    最后一个字儿刚吐出口,忽然间,一股大力从我后屁股袭来。

    我就跟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朝着那辆出租车,就飞扑过去。

    在半空飞翔时,我就明白过来是咋回事儿了。

    马达你个傻孩子啊!

    我那真是在招打车,不是在给你暗号他这虎劲儿一上来,咋就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呢?

    耳朵里听到轮胎与地面刺耳的摩擦声,身后传来马达瓮声瓮气的声音,“车啊,别绝望,往后日子该咋过、还得咋过啊!”

    听着动静,马达跟我交代两声后,就打算离开,结果让出租车司嚎唠一嗓子,给吼住了。

    “还让我别绝望?还安慰我以后好好过日子?你们你们这帮职业碰瓷儿的,太特么缺德了!”

    我忍着身上的剧痛,撅头瓦腚、从挡风玻璃上爬下来,跟司好一顿赔礼道歉,最后拉着马达坐上了车。

    我师傅你别生气,等会儿到了地方,我去见一个熟人,不出意外的话,等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千块打车费!

    在司半信半疑的目光中,我们飞速驶离市区,一刻钟后,来到那年轻男子所的地点。

    下了车,在周围扫了一圈,我心里就有些突突了。

    怎么选择在这地方见面?

    此情此景我瞅着有些瘆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