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怪物领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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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我回答,苏铃儿冷不丁转过身,蜡黄的脸上露出一抹愤怒。

    “什么挠?用词儿干嘛那么隐晦?是在故意隐瞒我嘛?”

    “你怎么不我相公掐了你?薅了你?剜了你?”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就是出二人转,我得赶紧平息她们的纠纷。

    我铃儿你别误会,花瑛是普通人,感觉到怪异情况很正常,咱们得帮助她。

    心里悄悄向铃儿补充一句,“她毕竟是外人,咱们怎么能跟她吵架呢?”

    铃儿的情绪转变得飞快,吐了吐舌头,再不多看花瑛一眼,专心致志去探查情况了。

    花瑛挺了挺胸膛,在我平静的脸上扫过,“啊,那就是我误会你了。不过,刚才真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扫过”

    那是一个圆乎乎的东西,似乎带着一些温度。

    从身上擦过时,花瑛就有种触电的感觉,麻麻的、痒痒的,有种不出舒服。

    她一向是神思维、神逻辑,黑暗中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就想到是我干的。

    我咔了咔眼睛,相当的无语。

    随着天气变热,花瑛的打扮越来越时尚性感,两条腿显得越来越长。

    有时我甚至会产生错觉,觉得她脖子以下全是腿。

    对于这样的性感女神,我一向放在心里供着,哪儿会趁着漆黑,就露出咸猪呢?

    再了,我真要有这贼心,干嘛非得当着第三人面儿?

    以前下的会,岂不是更好?

    想了想,我你不要怀疑咱们的团队,你产生的异常感觉,兴许是你的错觉,也有可能是邪祟弄出的幺蛾子。不过你不用担心,既然我敢带你出来,肯定不会让阴魂伤到你。

    我刚刚到这里,花瑛脸色突变,忽然间猛掐了我一把,这是活人在见到恐怖景象时的正常反应。

    “你看,你看那里有个毛毛球!它它会动!”

    在右侧向前第二个工作间外,突兀的多出个毛茸茸的东西来。

    它约莫有篮球大,周围满满包裹着绒线,一上一下的弹跳着,毛茸茸球身和地面震出沙沙声响,就像是夜风通过狭管道,发出的摩擦声音。

    有些奇怪,为什么是这样的声响?球体落地,不应该是“砰砰”的声音么?

    绒球旁边工作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

    门缝幅度反复开合,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着像是有怪物在发出怪笑。

    “嗯?这家伙是什么来路?”苏铃儿明显观察得更仔细,“绒线球里,怎么会有一双闭着的眼睛?”

    这下花瑛有些站不住了,大半个身子都挂在我肩膀上,王霸之气漏了个底儿朝天。

    我左扶着花瑛,右反掏出冥尺,不过没急着追杀它,因为从它身上,我暂时没感受到敌意。

    写字楼的环境有些异常,阴煞气息虽然不算浓郁,但总透着股诡秘的意味。

    邪祟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覆盖着,以铃儿的幽冥眼,都没法看的更加清楚。

    我朝着长眼睛的绒球走了两步,它似乎觉得有些危险,把玻璃门的缝隙撞大了一些,向着里面弹跳进去。

    吱呀——

    我让花瑛靠墙站好,推开那扇门,用电筒在里面晃了晃。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有一抹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思怡姐妹俩的阴魂,肯定藏在这栋写字楼里,绝不会远去。

    苏铃儿已经记下姐妹俩的独有气息,它们的阴魂出现时,铃儿可以在第一时间感应到。

    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这两只阴魂,有可能是它们遇到了一些问题。

    它们是迫于其他阴魂的威胁压力,所以不敢现身嘛?

    还是遇到了镜面镇那样的独特空间,被吸引了进去?

    当我继续查看时,某一个工作间突然出现亮光。

    一张桌面上的台灯突然亮了起来。

    柔和光线照耀下,一双白皙秀美的握着中性笔,正在纸面上一笔一划写着什么。

    真的只有一双!

    这绝不是它身体的其他部位隐匿在黑暗中,我们没有发现。

    我能清晰的看到两只完整的掌,但从腕开始,像是被突然切断,断面光滑平整,中间的骨茬和周围的筋肉,层次极为分明。

    它在写什么呢?

    这双和先前看到的眼睛,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主人?

    我还是没有急于动,从它身上,我同样没有感受到恶意。

    花瑛已经开始放飞自我,身体紧贴在墙壁上,肩膀轻微的抖颤,显示出她内心的惧怕。

    她两呈扇形捂在眼睛上,嘴里喃喃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眼睛却骨碌碌乱转,透过指缝,悄悄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我真搞不清楚她的心里想法,既然害怕,为啥死缠烂打的非要跟着过来?

    她的这幅表现,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

    想了想,我让铃儿守在花瑛身边,慢慢向台灯走去,想要看它写了什么。

    在我靠近时,那双十指并拢,似乎做出个“祈祷”的势,而后唰的一下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丁丁和阴魂老人齐声发出危险警告。

    但很奇怪,危险只存在于两消失的瞬间,现在却不再有危险感觉了。

    刚才的威胁是在针对谁?阴魂还是我?

    那双怎么突兀的消失了?它们会凭空消失吗?

    或者它们移动的速度极快,快到连铃儿的幽冥眼,都无法察觉到它们的踪迹?

    我探头看向桌面上的格子纸,上面有两个秀气的字迹:“院”、“怨”。

    一个是院落的“院”,一个是怨恨的“怨”,同音不同字。

    这是什么意思?它是在故意提醒我某些线索嘛?

    为什么这阴魂只露出零星的身体部位,却不肯现出整只魂体呢?

    电筒照了一圈,这个工作间再没什么异样,我打算退到走廊里,继续查看其他房间。

    忽然听到铃儿一声清喝,“谁?”

    我赶紧追了出去,“怎么了铃儿?有了新发现?”

    铃儿皱起可爱的眉头,话时没有避讳花瑛,“真是奇怪!我到处都能感应到阴煞气息,但就是看不到阴魂完整的身影。”

    “而且带有阴煞气息的东西,移动速度非常快,快到我只能隐约看到一缕残影。”

    “刚才,我看到一道白影闪过,好像是一件短裙?”

    “它朝着右侧方向飘过去了,最后在走廊尽头处,右侧的那个房间外消失。”

    花瑛肩膀抖得更厉害,两紧紧并拢指缝,再不敢偷看了。

    嗯?我瞬间闪过三个黑人问号。

    我还头一次,听有物品能自行漂移。

    那白短裙里附有阴魂?还是有阴魂躲在暗处,动用了阴煞段?

    本来以为,让姐妹俩魂魄归位,是很轻松的事儿。

    没想到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疑点越来越多。

    “走,去那个房间看一看,不定能有什么重要发现。”

    对方既然始终没有表现出恶意,我琢磨着,白色短裙飘荡的方向,兴许是一种善意的提醒。

    广告传媒公司的工作间里,多数是摄像、试镜的服装等物品。

    也有些工作间摆满了十字隔断,桌面上有文档盒、笔筒、电脑灯,应该是为文职工作人员准备的。

    但最后一个工作间很特殊,里面摆有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杂志、画册、挂历等。

    墙上贴着很多海报,各种模特各种妖,美的不要不要的。

    我的视线落在第三排木架子上。

    在进来的第一时间,铃儿就发现了那里的异常。

    按照铃儿的提示,我在里面找出一本报刊,翻了翻,纸页一动不动,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别闹!”我朝着报刊轻声嘀咕一句,“我是来救你们两个的,你们要是再抗拒,我就用冥尺嗯,给你们捶捶后腰!”

    我用冥尺蹭了蹭封面,报刊发出一阵颤抖,如同活人一样传递出惧怕情绪。

    下一秒,轻轻一抖,那些书页哗啦啦的翻开,发出一股清新的油墨气息。

    我很轻易的从里面找到一张彩页,上面正是思怡、思琪姐妹俩的pe合影。

    照片是平面的,可仔细凝视时,它却能传递出一种立体的感觉。

    好像这张照片里的两道人影,随时能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我和铃儿对视一眼,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带阴魂回到身体附近,念动渡魂诀,让她们本魂归位。

    渡魂即是安魂。

    对于躯壳已死的阴魂,渡魂诀能化解执念,让它们安然去阴冥。

    对于姐妹俩这种特例,渡魂诀能破开阴魂与活体间的屏障,让两者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变成植物人,重点是认知能力丧失,其他体能基本完好无损。

    理论上,只要魂魄归位,她们应该很快就能醒来。

    但我主修不是医学,也不敢打百分之百的保票。

    照原样重新锁好玻璃门时,走廊里同时出现了绒球、秀白的双以及白色短裙。

    绒球上紧闭的双眼,死死盯着我的方向,虽然看不到眼眸,但能感觉到它对我的某种盼望。

    白色短裙轻轻摇摆,如同秀美的女子,在轻轻舞动腰肢,我能从它身上感受到一抹轻松的情绪。

    那双则撑开指,缓慢左右摆动着,像是在跟我“拜拜”。

    救护车护送着思怡姐妹俩,重新回到人民医院。

    付主任看向我时,眼神总有些古怪。

    我怀疑她是不是犯了职业病,很想给我做个阶段性治疗?

    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凌晨5:00,我已经疲倦到极点,好像浑身骨架都要散开。

    两腿和胳膊上的肌肉,传来阵阵酸痛的感觉。

    那种痛,痛得我想剁掉胳膊腿儿;那种酸,能让我想起老坛酸菜

    “相公,你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些早点?”

    我坐在沙发上缓口气儿时,苏铃儿善解人意的问道,她的没闲着,还想帮我捶捶腿。

    我抓住了她的拳头,摇摇头,“我不饿,你要是饿,就去给自己弄吃的吧!”

    马达房间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噜声,这个声音倒是让我很心安,表明他安全回来了。

    我的卧室里,二黑发出轻微的呜咽声,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归来。

    苏铃儿抿了抿嘴儿,一句话没,乖巧安静的坐在我旁边。

    回想起在镜面镇共同战斗的经历,我心里颇有些感动。

    肯把命托付给自己的女孩子,在这世上不多了吧?

    我又想起和铃儿相处的点点滴滴,自打跟着我下山,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替我考虑。

    认真学习阵枢,努力提高厨艺,对付邪祟时,站在我的角度顾全大局

    这妮子,好像从来没有替她自己考虑过。

    刚思索这么一会儿,耳边传来轻微的鼾声,苏铃儿已经倚在沙发靠背上睡着了。

    “丫头,你铁了心跟着我吃苦受罪,这是何苦呢?”

    我心翼翼抱起她,蹑蹑脚把她放在主卧的大床上,拉好窗帘、盖好被子,再从客厅拎起帆布包,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刚刚走了两步,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可为什么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哐哐哐——

    好像是高跟鞋的声音?

    对面的狗笼里,二黑上唇拉开,露出犬齿,耳朵向后斜向伸直,圆睁的眼睛里露出锐利凶光。

    从它喉头发出的阵阵拖长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