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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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香冬对郁喜和温淳之之间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末, 郁喜回到C市, 去看郁善。期间, 温淳之来电话, 郁喜了几句,便挂断。

    柳香冬抬眸看她一眼, :“是他来的?”

    郁喜轻轻嗯了声。

    气氛一时有些异样, 郁喜犹豫了片刻, 还是了句:“妈,他其实对我挺好的。”

    柳香冬忧心忡忡:“喜喜,妈也不是不愿意你和他在一起, 只是他这样的人,你觉得你能制的住他吗?”

    郁喜倒是很平静:“妈,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他将来喜新厌旧。可是, 我现在就想跟他在一起, 以后的事儿谁也不准,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

    柳香冬叹了一口气:“你大了, 有自己的主意。妈妈, 只希望你再喜欢这个人, 也不能丢了自己的自尊, 懂吗?”

    郁喜轻轻嗯了声。

    翌日, 温淳之带郁喜去了趟温宅。

    郁喜一开始还不知道,直到车子开入院子,她才后知后觉。姑娘一脸紧张的模样, 不由埋怨起他为什么不早告诉她。

    温淳之开着车,眉眼舒展,笑:“怕什么,林老师你不是都见过。”

    郁喜支支吾吾:“可不是还有你爸爸吗?”

    温淳之伸过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放心,老爷子不敢给你脸色看。”

    郁喜没有把他的话搁心上,下了车,不免几分紧张,高考时查分数都没这般惴惴不安过。

    温询今早就告诉林韵,温淳之会带个人回来一趟。

    实话,林韵对温淳之带回来的人,也有几分顾忌。原本她这身份就尴尬,若温淳之带回来的是不好相与的,那也是糟心。

    林韵思来想去,怎么也没料到温淳之带回来的人会是郁喜。

    郁喜见到林韵,也有几分尴尬,她讪讪道:“林老师。”

    林韵看看温淳之又看看郁喜,心里悬的那块石头,终是落了地。

    林韵拉着郁喜的手,感慨了句:“真没想到,淳之带回来的人是你。”

    郁喜几分抱歉:“林老师,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林韵轻拍了下她的手:“这孩子,哪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一顿饭,郁喜吃得如坐针毡。

    温询对她态度也算客气,和和气气吃完一顿晚饭。郁喜陪着林韵又坐了会儿,两人离开时,温询给郁喜塞了个红包,郁喜原本是没想要的。

    温淳之却接了过来,不由分地塞到她手心。

    上了车,郁喜开红包数数了,:“这有点多了。”

    温淳之不以为意:“改口费,也差不多了。”

    温淳之捏了捏她的手,半真半假道:“要不你也改个口,我给你包个红包。”

    郁喜佯装不懂:“什么改口费 ,温叔叔?”

    温淳之嗤笑了声:“装傻。”

    ......

    四月份初,春风料峭。

    温淳之带郁喜去了一趟南边,去给温夫人拜寿,那天除了温家一大家子人,并无外人。

    温老夫人早就得知温淳之今儿会领个姑娘回来,温淳之向来性子没个定性,这会难得带姑娘回来,温老夫人倒是有点稀罕。

    郁喜也没想到时隔一年,汩汩竟然还记得她。姑娘一见到郁喜,就甜甜的叫:“婶婶。”

    在座的长辈,都不知道汩汩曾见过郁喜一面,只是笑着赞汩汩聪明有眼色劲儿。

    温淳之闻言,眉眼笑开,抬手刮了刮汩汩的鼻梁:“我们汩汩就是嘴甜。”

    汩汩咬着棒棒糖,眉眼弯弯,嘻嘻笑:”那叔叔要给汩汩买巧克力吃哦。”

    温淳之将人抱在怀里:“买,叔叔给你买.。”

    汩汩拍着手掌,软糯的喊着叔叔最好了,倒是让温迟之看得眼红。

    温老夫人对郁喜这姑娘也挺喜欢,姑娘长得清丽,性子也是温和。温老夫人握着她的手,问候了几句她哥的情况,又了几句别的,见温淳之一直坐在旁边,笑:“怎么着,三子,怕我这个老太婆欺负你媳妇儿?”

    温淳之挑唇笑笑,觑了姑娘一眼,东西挺着身板,一副学生挨训的模样。

    温淳之道:“那倒不是,宁则慕在包厢等着,我们还得出去一趟。”

    “行,我这老太婆也不浪费你们时间了。“温老夫人慈爱地拍了拍郁喜的手,,”去吧。”

    温淳之领着郁喜出门,郁喜这才松了一口气。

    温淳之见她那如蒙大赫的模样,忍不住道:“有那么害怕?”

    郁喜摇摇头:“也不是,就是第一次见你家里人,有点紧张。“

    温淳之靠近她,轻深笑了下,:“紧张什么?”

    郁喜:“宁大哥怎么上这儿来了?”

    温淳之给她拉开副驾驶车门:“明儿,老太太寿辰,他代替他家人来一趟。”

    郁喜点点头。

    关于温淳之这次带姑娘给温老夫人拜寿的事,他们这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也听过。后来有好事者向宁则慕探起消息,宁则慕闲闲道:“就曾经甩了淳之一次的那位。”

    几个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想看一看这姑娘是何方神圣?

    所以当郁喜和温淳之进入包厢时,十几双目光往郁喜身上看来。郁喜被这几十双眼睛量的有点懵,姑娘长得是不错,但长得比姑娘漂亮的人也不在少数。

    几人都看不出来,温淳之究竟看上这姑娘什么了。

    到了快要散场的时候,郁喜今晚被宁则慕哄着喝了几杯酒,这时有点醉意上头。

    她扒拉着沙发不肯走,温淳之蹲在她身前,好声好气的哄:“哪不舒服?”

    郁喜迷迷糊糊抬起眼,使劲盯着温淳之看了好几眼,似乎这才辨认出他来,她磕磕绊绊道:“我头好晕,走不动了,你背我呀?”

    姑娘声音倒不大,只是坐在这边上的几人纷纷同温淳之行来注目礼。

    温淳之倒是坦坦荡荡,他眉头没蹙一下,:“上来。”

    郁喜不由分地趴上的肩头,这一屋子的人倒显得很错愕,面面相觑几眼,这姑娘还真有几分能耐。

    姑娘原本就瘦,背在身上还真没有几分分量,温淳之站起身来,抬脚踹了下边上的人,:“包。”

    那人毕恭毕敬地将郁喜的包双手奉上,狗腿了句:“嫂子的包。”

    .......

    温淳之和郁喜在南边待了一周,才回到C市。

    四月底时,郁喜那天加班,温淳之到她公司楼下去接她。

    将近九点,郁喜才从公司大厅走了出来。

    郁喜眉眼有些疲倦,见车子开了会,不是往住处的方向行驶,不由问:“不回去了吗?”

    温淳之一手撑着方向盘,淡淡:“先去取个东西。”

    郁喜也没太放在心上,她靠着车背,昏昏欲睡。

    等到了地点,温淳之抬手碰了碰她的脸,:“这么困?”

    郁喜了个哈欠,同他一块下车。

    温家老夫人四月份大寿,温淳之那时给老夫人定一块翡翠,然而时间不凑巧,这大寿过了半个多月,这寿礼才完工。

    两人在珠宝店等店员取来东西,温淳之看着柜里搁的一排排戒指,他抬手敲了敲玻璃,云淡风轻道:“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温淳之兀自招来店员,让她取了一枚戒指出来,六角镶嵌式的钻戒,巧精致。

    温淳之手指虚虚拢着她的手腕,:“试一试?”

    他手指捏着她的无名指,把戒指虚虚推入到底,眉目间透着几分郑重。

    郁喜看他一眼,不由提醒了句:“这是婚戒。“

    温淳之点点头,:“我知道。”

    郁喜抬眸:“什么意思?”

    温淳之淡淡一笑,他盯着她,不疾不徐的反问:“喜喜,你我是什么意思?”

    后来郁喜想起这事儿,不由有些后悔,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了他的求婚呢?

    七月时,两家人一道吃了顿晚饭,商量她和温淳之两人的事儿。

    温询待她父母也很客气,处处透露着几分尊重。

    直到用完晚餐,回到家里后,柳香冬才松了口,:“他们父母两人倒是很会做人。”

    郁父也应和了几句。

    温老夫人对郁喜颇为喜欢,三天两头,让郁喜上南边去看她。

    十一月时,郁喜辞了职,算出国留学。

    温淳之对她的决定,倒也不反对,只是这婚结了,再出去。

    他环着她的手腕,气定神闲道:“去读,就是读一辈子书也不是问题。”

    郁喜那时趴在他怀里,甜甜的笑:“那我不就成书呆子了。”

    郁喜在南边待了半个月,每天早上起来翻翻书,或者和温老夫人一块摆弄花花草草,日子倒是过的悠闲自在。

    待了半个月后,温老夫人又带郁喜去寺庙里住几天,顺便让那寺庙里的老先生给她和温淳之挑个吉日。

    她和温老夫在庙里待了一周 ,直到温淳之出差回来,来接她。

    他来接的那天,倒是下了场雪,天地间一片苍茫的白色。

    郁喜裹着红色的羽绒服,两颊被冻得红通通,她眉眼带笑趴在那一面矮墙上,看那人朝自己走来。

    年少无知时,那凉薄一眼,他从此便如长明灯,燃在她心口。

    空中有铜风铃时不时拂动的声音,檀香味漂浮在鼻息间。

    这一刻,众生皈依佛祖,而她皈依他。

    此生,他是她的执迷无悔。

    2018.04.09 1:01

    于深夜,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