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哪句话，当你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了？

    老祖宗告诉我们，弓，不能拉得太满，凡事皆有度。而有的问题，或许也不适合深入。浅尝辄止未尝不是最好，可沈绛年已然问出来了，问出来，她就有些后悔，无论沈青訸的答案是什么，都会对沈青訸造成一种伤害。

    尽管，她也没有多看重初夜，如果沈青訸真的是第一次，她守身近40年，是否真的完全不在乎，她不知道。她问了这样的问题，会不会让沈青訸以为，自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第一次与否，好似能决定她接下来如何对待沈青訸一般，怎么听起来都是种渣的行为……若不是第一次，沈绛年会少些内疚；可若真的是第一次……她真的很想弥补，她不会因为第一次的问题而轻视了沈青訸，只会因为第一次，更加看重沈青訸。

    “是不是重要吗？”沈青訸微微偏着头，躺在那。

    “你不想回答，是吗？”既然问了，沈绛年知道，这次问不出，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你知道后，想做什么？”沈青訸正视着她，眸光凛然，让沈绛年更加羞愧，“我只想对你好。”

    “因为拿走一个人的第一次，所以想要对一个人好？”沈青訸半躺在那，丝毫不输气势，透着严厉。

    她不是因为沈青訸的第一次才对她好的，她不是，“我只是想，不管你是不是第一次，都不会影响我想对你好的心思。”沈绛年有些气呼呼地压低身子，手上动作还温柔，赌气道：“所以，你也不必因为拿走我的第一次而特意做什么。”想起之前，她会失控，也是因为沈青訸要补偿她，谁要你补偿啊？我把自己给你，是为了做买卖吗？

    沈青訸好是好，但气人的时候，也是真气人啊。想到这，沈绛年的动作有点不温柔了，知道伤口在里面，就在门口使坏，故意用指肚贴着湿热的肉壁施力揉弄。沈青訸轻嗯了一声，淡淡道：“你若是真的不看重，也不必问我。”

    沈绛年哼了一声，更加使坏地揉弄没有受伤的位置，柔软湿热的世界，手感真是好。沈青訸缓缓倒吸口气，自言自语似的叹了句：“大抵，也就上这一次药。”沈绛年一听，立刻乖了，指尖温柔不，还凑过去，轻轻吹了两口，闻到了淡淡的药味，本意是讨好，但距离太近，脸通红，口水开始增多，她好想……舔。

    明显的吞咽，被沈青訸看了个正着，想着饶是再莽撞的狮子也不至于……就见着沈绛年脑袋往前凑了一点，鼻尖蹭到了湿滑，沈青訸惊得忙用手挡住她，心底无奈，脸上摆着颜色，“做什么？”惊觉自己的失态，沈绛年揉揉带着湿意的鼻尖，红着脸：“没、没事。”她好想换种方式给沈青訸上药，舌尖要是能进入到里面舔舔就好了。

    这场上药大战，沈绛年累不累且不，沈青訸累。沈绛年总是在无意中做出让她意外的举动，多半还都是撩她的，照这个节奏下去，再上几次药，沈青訸大概又会被她撩得想要I爱了。

    对欲望上瘾，这没什么，人生在世，谁还没个痴缠眷恋，但对某个人，上瘾，那就有点……过度的迷恋，会让人迷失本质，会让人丧失理智，会让人堕落沉沦……而身在其中的人，却甘之如饴。仔细想想，挺可怕的事。

    疼本身就耗费精气神儿，上药时，沈绛年又是一番折腾，也让几近一夜未眠的沈青訸露出倦色。

    “你好好睡会，我就在旁边守着你。”沈绛年乖宝宝一样坐旁边。

    “不用看着我，你该忙就去忙。”沈青訸轻声道：“你把我手机拿过来，充下电。”

    沈绛年此刻才意识到，沈青訸的手机真的好久没响了，她的好歹是静音，沈青訸作为雅奈尔集团的副总裁，电话不成天响，估计也闲不着。沈绛年拿来沈青訸的手机，还在想，从国庆出游那阵，她好像就没见沈青訸的电话响过几次。现在是关机了，那之前呢？再延伸地想，国庆长假过了，沈青訸是不是要走了？沈绛年顿时生出不舍，分分秒秒都不想和沈青訸分开。

    沈青訸不想她留在房内，沈绛年只好先出去。按理来，长假过了，她也该整顿整顿开张干活了，可沈青訸在跟前，她什么心思都没有，沈绛年多少理解了为什么会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诗句。

    在客厅里坐了没几分钟，沈绛年又颠颠进卧室了。人是蹑手蹑脚，但沈青訸已然睁开眼，沈绛年猫步站在那，不太自在，沈青訸看她讪讪地笑了笑，心里不知怎的，疼了疼，：“你要是在这里也能忙工作，你就在这里忙，不过，我确实累了，想歇会。”她睡不着，想休息养精神。

    沈绛年得到了特赦，忙好，可转而想，她要忙什么工作呢？不管了先随便翻本书，假装看几页。等沈青訸睡着了，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偷看沈青訸了。

    可沈绛年左等右等，都等不来沈青訸的睡眠，她的呼吸未变，明根本没入睡。人呢，确实闭着眼睛呢，沈绛年到底是没有耐性，凑到床前，呼呼的气息有点热，让沈青訸没办法忽视，之前听着毛躁的翻书动作，也知道她是在假装看书，只叹，女人，也是个孩子。

    沈青訸一睁眼，沈绛年大眼睛明亮，眨巴眨巴，比之前生病潮湿的眸子耐看多了。眸光对视，沈青訸淡淡眸光深邃，沈绛年眨眨眼，垂下眸子，下巴垫在书上，真有宠物求抚摸的意味。

    沈青訸翻了个身，侧躺着，故意问：“不看书看我做什么？” 沈绛年根本看不进去书，她就想上床，和沈青訸腻在一起，“床下冷，我上床，坐你旁边看书，你睡觉，我保证不会扰到你好不好？”

    “上来吧。”罢了，正好沈青訸一个人躺着，也觉得太空荡荡了。

    沈绛年立马爬上床，倚靠在床头，有模有样拿着书，：“我们靠的近一点，就不冷了。”沈绛年往沈青訸身边蹭蹭，沈青訸侧着身也懒得动，由着她蹭。

    沈青訸眯着眼，呼了一口气，似是挺惬意，沈绛年低头看她，“那里舒服点没？”沈青訸的指尖挠了挠被子里带着温度的肌肤，淡声道：“看你的书。”

    沈绛年心猿意马看了会书，侧耳听沈青訸的呼吸好像匀称了些，唔，她也想躺下，坐着累不，离沈青訸太远了。沈绛年又憋了几分钟，忍不住，轻轻放下书，也躺下了。

    见沈青訸没反应，沈绛年偷偷喘了口气，然后爪子就试探地往人家身上放了放，又是憋着气不敢乱动，等了好一会，沈青訸呼吸无异样，沈绛年这才自己往跟前凑了凑，下巴抵了抵沈青訸的头顶，将人抱得紧了点，心底一阵战栗。

    沈青訸的睫毛颤了颤，温暖，柔软，馨香的世界……罢了，抱着吧，确实暖和。两人一觉睡到了下午，确切地，是沈绛年一觉睡到了下午，毕竟高烧刚退，夜里又被做了好几次，身子有些虚。沈青訸一向睡眠困难，能眯一会她就知足，这次在沈绛年怀里，有半个时的深度睡眠，让她缓解了不少疲乏。不得不，沈绛年的睡眠不错，咂咂嘴儿，呼吸匀称，沈青訸瞧着，竟生出一丝幸福感来。没有的，总是好的，她睡眠不好，羡慕沈绛年。

    这女人，顶可爱。

    傍晚，沈绛年醒了过来，沈青訸还眯着眼，她以为人没醒，就偷偷亲了好几口，怕自己忍不住做坏事她忙爬下床，算做点好吃的给沈青訸。可她的厨艺太烂了，沈绛年不忍毒害沈青訸，点外卖太没心意，所以，还是靠万能搜索引擎吧。

    乌鸡汤不是挺补的么？沈绛年决定买上一只，当然，她不会出门，她可舍不得留沈青訸一个人，让谁帮她买呢？

    黎浅厨艺不错，炖鸡汤也是很好喝，但是，她暂时还没想好如何深入聊“论坛事件”。而且依照黎浅的八卦性子，自己要买乌鸡，她大概会刨根问底。

    所以，秦舒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看似面瘫，但早已看透一切，却又不破。这是可怕的巫医啊，没有让她成为自己同伙前，沈绛年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既然秦舒都知道黎浅发帖子问那档子事了。

    哼，常在河边走，不怕不湿鞋。

    “御医，你忙吗？”沈绛年给了秦舒。

    “有事直。”秦舒了个呵欠。

    “我想买鸡。”

    “……”秦舒愣是不知道要什么好，“我是医生，不是卖鸡的。”

    沈绛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突然觉得，秦舒的冷幽默也挺有意思，“你是御医，懂得多，知道怎么买鸡吗？”

    “……”秦舒沉默一秒，问道：“你到底是要买那个鸡，还是买……鸡……”

    沈绛年听她阴阳怪调的语气，无言道：“我要买乌鸡，炖汤喝。”

    “……”秦舒鼻子哼了一声，“我就么。”

    “你什么？”沈绛年故意气鼓鼓地问。

    “买鸡我不懂，你可以问黎浅，她比较会买。”

    “你怎么知道她会买？”

    “你到底还买不买鸡？”

    “鸡要买，但是我发觉啊，”沈绛年沉了沉调子，心里虽不确定，但语气实实的笃定，“你是不是对黎浅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