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你买不买
看着明显严重缩水的鸡蛋,林灵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抱怨道:“竟然这么碎,这鸡蛋未免太小了,早知道多煮几个好了……”
看了眼时间,正巧八点半,估摸着南宫千绝应该也快回来了,她便坐在饭桌前开始挑起鸡蛋里的鸡蛋皮,虽说鸡蛋被搅碎的不成样子,不过在她的坚持下,鸡蛋皮倒是也都被顺利挑出。
林灵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看了看桌子上的两只烛台,起身找来火柴点亮了两根蜡烛,转身从酒架上倒了两杯红酒,摆在了两碗方便面旁。
虽说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不过林灵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十分满意的。
收拾好一切,她又站在原地看了看,见着窗帘没拉,当即跑过去把窗帘给拉了下来,顺便将房间里暖橘色的灯打开,然后就坐在桌前开始等起南宫千绝来。
等了十多分钟后,趴在桌子上的林灵听着肚子不断传来抗议声,闻着浓浓的香气,开始有点焦躁。
又过了十分钟,看着有点坨了的面,林灵有点不高兴,起身跑到窗边向下看了看,结果依然没有瞧见南宫千绝的身影,不由得有点焦急。
看看时间,八点四十,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林灵纠结了半天,最后实在是忍不住,拿着筷子去锅里偷吃了两口剩下的方便面,越吃越觉得满足,还不忘拿个勺子站在锅边喝起了汤来。
这边林灵吃的满头大汗,樱唇通红,那边钥匙的开门声就响了起来。
林灵还没反应过来,就瞧见南宫千绝已经站在一旁看着她:“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宫千绝放下手中的公文包,摘下围巾走进厨房,看着系着围裙,小脸通红的林灵心中升起一抹别样的感觉。
南宫千绝走到锅边看了看:“偷吃什么呢?”
林灵舔了舔嘴唇,脸颊又红了几分:“谁让你那么久还不回来,我肚子饿的厉害就先尝尝。”
南宫千绝从身后抱住她,看着锅里的方便面皱了皱眉头:“我留了几张饭店的订餐电话,下次肚子饿就打电话让人送,别总吃这些垃圾食品。”
他才一靠近,林灵便觉得有一股凉气,连带着触碰到他的脸颊都让她忍不住微微躲了躲:“外面很冷吧,你快去吃点东西,好歹是人家亲自下厨做的。”
南宫千绝怕过了寒气给她,便松开了手脱掉外衣,扫了一眼饭桌上的两个菜,当即就忍不住乐了。
林灵脸一红,狠狠剜了他一眼:“你笑什么笑!你要是不吃我就拿去倒了。”
南宫千绝看她作势端起碗,连忙上前抢了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别,难得你刻意准备,本少只好委屈一下了。”
林灵冷哼了一声,见他这么正经,嘴硬的嘟囔道:“才不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本来是打算给叶寒的,谁知道他不吃,就只好留给你了……”
南宫千绝的脸色直接就黑了几分:“别人不吃所以才给我?”
如果叶寒知道此刻两人的对话,估计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他生怕像楚征一样因为和林灵扯上关系被流放国外,所以根本就没敢碰一下这碗‘神圣的方便面’,可没想到,他就是不吃,也依然不可避免的躺枪了……
见他放下了筷子,林灵连忙开口解释道:“主要之前去超市买东西,他帮我拎了回来还都摆放整齐,我也不好意思让他饿着肚子走,便打算给他也带一份,谁知道他说什么也不吃…”
“所以就还是他不吃才留给本少吃?”南宫千绝俨然十分会抓重点,听了一遍林灵的解释依然得出这么个结论。
林灵一时间有些无语,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由得再次开口补充道:“就算是他不吃才给你吃,可好歹这两个菜是人家专门给你做的~”
南宫千绝扫了一眼摆成花的西红柿和拌黄瓜眼角忍不住抽了抽,果然是专门做的!
眼见他依然没有动筷的意思,甚至眼底还带着一抹嫌弃,林灵的语气当即就重了几分:“你到底吃不吃?”
“不吃。”南宫千绝拧着眉头毫不犹豫的回绝。
“南宫千绝--!你到底吃不吃?”林灵有几分动怒,双手掐腰怒视着南宫千绝,语调也高了几分。
南宫千绝同她对视了几分,见她的一张小脸气鼓鼓的跟包子一般,眼角闪过一抹笑意,然后拿起筷子道:“吃。”
林灵一愣,等到回过神来,只见他已经埋头吃了起来。
“你等等我!”林灵当即也坐在了桌前,捧着另一个碗埋头吃了起来。
一时间,两人并排而坐,皆是埋头吃面,寂静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啧啧的声音,伴随着温暖的烛光,格外温馨。
十多分钟后,酒足饭饱,林灵满足的把碗里的汤也一并喝掉,揉了揉有些发圆的小肚子,然后就拄着下巴在一旁开始卖呆。
南宫千绝扫了她一眼面色不变,抬手夹了一块西红柿放进嘴里,薄唇微微张开,泛着水晶一般的光泽,紧接着轻轻咀嚼了片刻,而后顺着喉咙滑入。
林灵莫名的跟着咽了口口水,看着他精致的侧脸,忍不住开始感叹,怎么会有人连吃方便面都能吃的这么优雅好看呢?
当即,林灵低头看了看自己迸溅上不少汤渍的围裙,再看看他雪白如新的衬衫,她忍不住扁扁嘴,真是过分!
一碗下去,林灵还不忘将锅里剩下的一并都给他倒进了碗里,直到看着他将剩的东西彻底包了之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欢快的起身将碗拿到了水池里。
南宫千绝看着她的背影,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胃,自己该不会得肠炎吧?
林灵将碗扔在水池里之后没在刷,毕竟酒足饭饱之后她只想安静的养养神,实在不想再动。
于是,不算大的客厅里,电视里放映着时下最流行的偶像剧,下面的壁炉里炉火烧的正旺,微微有些暗的暖橘色壁灯笼罩着这一室的安宁。
南宫千绝坐在沙发一侧,林灵侧着脑袋躺在他的大腿,侧着脸盯着墙壁上的电视,而他的大手则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的发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那个男人是谁?”
“啊?哪个?”林灵看的正欢,只听南宫千绝忽然沉声开口,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
南宫千绝依旧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却并没有再开口重复,而是耐心的等待着。
林灵微微转过头,面对着他轻声道:“你是说陆子琪?”
“嗯。”
林灵犹豫了一下缓缓道:“他曾经也杀手组织里的头号杀手,只是加入比我要早上两年,当年我加入时他的名声就已经很响,后来在一次群斗中原来的头目死了,他成功上位。”
南宫千绝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听着林灵的诉说。
“当年我年少懵懂,一个初入组织的新人自然少不了要被格外‘照顾’,吃过几次亏,他也帮我解过几次围,后来…我便仰仗他的关系逐渐在组织里站稳了脚跟。”
其实当年的事情远非她这般三言两语的简单,当年她年满十八,陆子琪大抵也就二十四岁左右,虽然只比她大了六岁的年龄,却因为平日里沉默寡言,阴狠毒辣,迅速上位成为杀手组织里的一方霸主。
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刚入组织的那段日子,还沉浸在家世骤变带来的痛苦之中的她根本无法适应组织里的生活,可在这种充满血腥和黑暗的地方,她的无害自然也就成为了众人欺凌的对象。
她记得很清楚,刚刚进入组织的三个月,她无数次被人撕扯过头发,扇过巴掌,拳打脚踢,然而她的沉默最终只得到一次次变本加厉的伤害,一直到她入狱的第一百零三天,她险些被人殴打致死,也就是那个时候,陆子琪第一次替她开口说了两句话。
因为这两句话,她活了下来,而陆子琪扔给了她半只她后来才知晓在组织里有多难弄到的东西--杜冷丁。
每次受了伤,她除了躲在角落里硬抗,便只能哀求打手给她弄来一点无关紧要的伤药,而那一次陆子琪给她的杜冷丁,让她挺过剧痛,哪怕浑身是伤,也要疯了一般的护住自己的三餐,她记得清楚,就在那日之后,她再次挨了打。
只不过,却也咬掉了两个女人肩膀上的皮肉。
打那以后,别人对她多了几分忌惮,而她也越发明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她能依仗的只有狱警和组织里的头目,而她能信任和依靠的,则只有自己。
后来几次,她主动同陆子琪示好,只是陆子琪却并未理会她。
不过遇到麻烦时,自己若是实在扛不住就会搬出陆子琪的名号来,起初有人不以为然,可每次只要她搬出陆子琪的名字后,若是还敢有人对她动手,陆子琪便一定会亲自出手立立规矩。
再后来,她遇到麻烦时,试过直接开口喊陆子琪帮忙,而他虽然面无表情,却从未拒绝过她。
而这一晃,就是将近六年的时间,她与陆子琪之间很少有什么交流,不过若是外出放风,她大多会选择待在他的身边,也因此,牢里的人都把她看作是陆子琪的情,妇,连带着打手都对她也客气了几分。
林灵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小心的抬头看了南宫千绝一眼,他只是盯着电视,面无表情,倒是也说不上高不高兴。
她想,南宫千绝大抵是明白她所指的仰仗是什么意思,毕竟杀手组织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又怎么会干净到哪里去。
不过她真的感谢陆子琪,因为这个男人六年来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即便是她一直被冠名是他的情,妇,骈头。
林灵见南宫千绝一直没有开口,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忐忑,从沙发上坐起来后,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南宫千绝……”
“嗯。”
“你怎么不说话?”
南宫千绝伸手将她扯到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沉声道:“没什么好说。”
“那你问我是……”
“只是预感又多了一个情敌。”南宫千绝脸色不悦的开口。
林灵眼眶有些湿润,感谢他没有强行揭开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如果你没有真正的体验过一落千丈过,举步维艰,那么你将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其实也可以变得有多卑微,多无耻,而组织里的那段时光,在林灵看来,就是她一生中最不堪回首的岁月……
就在林灵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南宫千绝忽然拦腰将林灵抱了起来,林灵忍不住惊呼一声:“你干嘛!”
“生猴子去,早点生支足球队,省着总有有人惦记!”南宫千绝的语气重了几分,说的一本正经。
林灵一扫之前的阴霾,忍不住笑出声:“还足球队,你当我是老母猪吗?”
“没有,我当你是荷兰猪。”
“南宫千绝--你混蛋!”林灵轻垂了几下他的胸口,觉得也许只有如她一般经历过起伏,才能真正的明白幸福的意义。
次日林灵如常上班,下班的时候南宫千绝在公司门口接她,又惹的不少人一阵议论。
林灵一路跟着南宫千绝,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因为一天的充实心情不错。
两人一路往回走,南宫千绝带她去精品超市买了点米和菜,临出超市之前林灵瞧见超市旁开着一家周黑鸭,不由得有些流口水。
当即就站在原地不肯走了:“南宫千绝…我想吃周黑鸭?”
南宫千绝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周黑鸭的牌子,依旧拉着林灵往前走:“不行。”
“为什么?”林灵扯着他的胳膊不肯走。
南宫千绝的眉头拧成一团:“食品添加剂和防腐剂太多,对你身体不好。”
林灵一听,有点犹豫,可是架不住诱惑,莫名的想吃:“南宫千绝…就买一点吧?”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