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小井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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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镖局后门的院,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楚凝再次来到丁婆被迷晕的那间杂物房,终于没有人打扰了,她找了壶水,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往丁婆脸上一泼。

    “哎哟妈呀!”丁婆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刚睁眼,丁婆就看见楚凝站在她面前,正冷冷地看着她,顿时一个激灵,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立刻跪了下来,先认错道:“姐,老奴错了。”

    “你错哪儿了?我看你好的很。”楚凝走到旁边,找了张空椅子坐下。

    “错哪儿?老奴——”丁婆着看了看周围,这才意识到眼下的局面好像是自己犯了错,被楚凝抓了个现行。

    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她无法抵赖,只能低头解释道:“老奴不该擅离职守,偷懒睡觉。老奴刚才坐在后门处的藤椅上嗑瓜子,磕着磕着觉得有点困,就跑到这间屋子里想憩一会儿,没想到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丁婆醒来后果然不记得秋鹮来过的事,酒醉迷香篡改了她的记忆,抹去了她被迷晕的过程。

    “我娘前几日刚发卖了一批玩忽职守的下人,你在这节骨眼上犯错,若是被我娘知道,啧啧!一定很惨。”楚凝故意得很严重,还露出夸张的表情。

    丁婆一向好吃懒做,吓吓她也好,就当是给她个教训。再还不知道她跟那个井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有问题,那就是死有余辜了。

    “还请姐高抬贵,莫要禀告夫人,饶了老奴吧。”丁婆一听,立即磕头求饶。

    其实只要楚凝不,未必有人会发现丁婆的事。后门只在早上开放,平时没什么人会来,丁婆只要在那个时间尽忠职守一下就行了,就算她真的擅离职守,只要离开的时间不长,别人也发现不了。

    丁婆因为身材肥硕,总是喜欢坐在后门的藤椅上晒太阳,而且一坐下就会赖着不肯起来,想拖她走没点力气还不行。若非丁婆自己起来,想让她离开还是挺有难度的,所以她也不太会擅离职守。

    霍琦瑛就是看中丁婆不爱动这一点,才让她看守后门,但也有弊端。

    丁婆除了不爱动,还有个嘴馋贪吃的缺点,这也是导致她体型肥硕的根本原因。秋鹮就是利用了这个缺点,先用吃食引她主动离开,再用酒醉迷香将她迷晕,给楚凝创造了溜出镖局的会。

    “你不是还有个帮吗?你自己偷懒就算了,怎么也不让他帮你看一下后门?如今后门处空无一人,若这时出了什么岔子,我就算想替你遮掩也遮不住啊!”楚凝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自然而然地将话题转到了井身上。

    丁婆一脸茫然地问道:“帮?姐的是谁?“

    “就是昨日你领去我娘那儿一个看起来很瘦弱,但却很漂亮的男孩。”楚凝接着试探道。

    丁婆总算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原来姐的是井啊!”

    “对,就是他。听,你老家的亲戚因病去世,他来投奔于你,我娘就留下他和你一起看守后门,有没有这回事?”

    楚凝将自己从秋鹮那儿听来的消息了出来,但秋鹮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她打算先听听丁婆的法,借此观察一下丁婆的反应,再做判断。

    丁婆点点头道:“姐的没错,是这么回事。夫人仁慈,见井可怜,就答应留下他和我做个伴,让他负责看守并打扫后门这几间杂物房。”

    楚凝杏目圆睁,紧紧盯着丁婆,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看起来的确实是实话。

    丁婆也没必要撒谎,这件事本就骗不了人,只要找霍琦瑛求证一下便知真假,谎对丁婆没有任何好处,卖身契还捏在霍琦瑛上呢。

    楚凝继续问道:“那他人呢?跑哪去了?怎么没看见他人?”

    “哎哟,我的姐,你就别和老婆子开玩笑了。姐消息这么灵通,知道我领了他去夫人那儿,怎么不知道他病了呢?”丁婆似乎有些不满,话中略带讽刺之意。

    “病了?怎么回事?”楚凝并未在意丁婆的态度,她迫切地想弄清楚井的情况。

    丁婆叹了口气,解释道:“井那孩子,因为早产,从身体就不好。这回他本事不,安葬好父母之后,竟然一个人跑来找老奴,路上吃了不少苦,再加上受了父母病逝的打击,昨日老奴刚安顿好他,他就病了。这人呐,原本撑着一口气倒没事,可一旦放松下来,就病如山倒。”

    到井,丁婆显得既无奈又心酸,情真意切,不似作假。

    “这么,今日就你一人值守后门咯?”楚凝并没有完全相信丁婆的话,谁知道她是不是在演戏?

    “是,就老奴一人。井到现在还在老奴房中躺着起不来呢,怎么可能跑后门来给老奴当什么帮?姐不相信的话,可以去老奴房中查看一下井的情况,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病的起不来。若姐觉得老奴擅离职守罪不可恕,就直接禀告夫人吧,不必拿井的事来戏弄老奴。”

    丁婆显得有些郁闷,似乎很在意这个井,又不能对楚凝撒气,索性破罐子破摔。

    楚凝眉头紧蹙,心中猜测着:“照丁婆的法,井因为生病,并未出现在这个院。那刚才见到的井是怎么回事?从哪儿冒出来的?而且丁婆对这个井完全没有印象,这就奇怪了。

    难道是迷香的作用?酒醉迷香居然厉害到这种地步?能把这段时间里所有的记忆都给抹去?不对,秋鹮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制作的迷香究竟有什么作用,她迷香只会抹去被迷晕的过程,不会影响到其他记忆,这点肯定是没错的。

    况且这个井是在秋鹮来之前就已经出现在院了,所以跟迷香没有关系。”

    楚凝开始用指敲击桌面,脑中不断地思考着,每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地做这个举动。

    如果丁婆所言都是真的,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院出现的那个井一定是假的。他趁真的井生病之际,钻了个空子,冒名顶替混入镖局。镖局有阵法保护施展不了“控人心智”类的法术,但不代表没有别的段,比如可以使用像秋鹮的“酒醉迷香”那样的东西,篡改丁婆的记忆,让丁婆事后不记得他曾在院出现过。

    这个假井和紫袍人应该是同伙,他跟踪在先,紫袍人袭击在后。选择冒充井是因为知道自己有时会从后门溜出镖局,他们可以守株待兔,等待会。

    今日,她正巧独自溜了出去,被假井逮到会,假井便假装迷晕,然后暗中跟踪她,并向紫袍人通风报信,所以紫袍人才会出现在巷。而现在紫袍人行动失败,假井也不见踪影,可能是怕身份暴露,所以逃走了。

    至于丁婆,应该是不知情的,只是被他们利用了而已。

    丁婆见楚凝不话,一直用敲着桌面,“笃笃笃”的声音搅得她忐忑不安。

    她抬头又低头,看了楚凝几次,最后终于按奈不住,道:“姐,老奴可以对天发誓,井的事老奴绝对没有欺瞒姐,他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