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严惩不饶!
泗水县以南,有一处风水宝地。
背有靠山,前有活水,聚运揽财,不在话下。
林家原本只是个泗水县不起眼的家族,府邸更是在偏远的山脚下,却能在五年前搬到此处,完全还是因为一人。
林家,林广问!
任大都护府司马!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这职位可以和大都护直接接触,几乎可以是直达天听!
加上泗水县本就是凤远四县中最为偏僻的,消息也并未有凤远府之内那般灵通。
故,无人知晓大都护的权势已不如此前那般如日中天,连带着林广问也已经开始逐渐失权。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当林广问在陈都护府之中接到泗水县家中的电话,还是中气十足。
“佑儿,何事?”
电话那头是林广问的独子。
早年丧子,再要一子时妻子难产而死,林广问对自己的这个独子也如陈冠元对待陈牧之般溺爱无比。
“爸,咱们林家在泗水县何曾受过气?
如今,竟然有一个不开眼的家伙找上门来,要替苏家做主。
真是欺负我林家无人啊!
爸,我下的人还拿不下他,你快回来一趟,亲自将他抓进牢中,让他知道和我们林家作对的下场!”
听闻这番话,林广问不由眉头一皱。
此前有他打过招呼,有泗水县县丞李毅照看,自己儿子林佑在这泗水县中纵然再嚣张跋扈,就是将天捅出个窟窿,也有李毅压着。
如今李毅被斩,新任泗水县县丞乃是从隔壁县调来的,却并不熟。
不过,纵然如此,胆敢有人登门挑衅?
“佑儿,将电话给他。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如此放肆!”
林广问脸色一沉,厉声开口
电话那头,林家厅堂之中。
林佑闻言脸色大喜,再看向面前之人,脸上的忌惮一扫而空,冷笑连连。
往日,不论这泗水县任何人,哪怕是县丞李毅,见到自己父亲也是毕恭毕敬。
司马乃正五品官职,在这泗水县,就是官大于天!
谁人敢惹?!
但面前之人却不怕。
此刻正负而立一道身影,气势如虹。
刚来之际,已经是将几名立功心切的林家家丁打翻在地,其余的几十名家丁一时间竟然也纷纷畏惧不前,不敢再贸然动。
若非如此,又何必打这通电话,麻烦老爹。
只是,也就到此为止了!
“喂,你子这么有胆子,敢不敢接我爸的电话?!”
林佑从椅子上一跃而下,纵然对视上那双冰冷眼神,依旧心中发怵,但却还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立刻有下人也重拾底气,将自林佑中恭敬接过,得意的递了过去。
一直冷眼看着的张贲低头扫了眼电话,伸接过。
放至耳边。
“我是大都护府司马林广问,你是何人?
竟然敢来我林家闹事?”
呵斥之声已从电话中传出。
张贲眉头微挑。
林广问?
他想起了那日替师父清扫师门,斩杀洪坤之际,与之密谋的,不正是一个叫做林广问之人?
立时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这世界真是。
此前放他一马,却不料又撞到了自己的中。
“林广问?
我是何人,你应该清楚的很。”
张贲终于开口了。
纵然语气淡然,但一句话已经是让另一边的林广问怔住了。
这声音?
难道
不、不
握着电话的开始逐渐的颤抖。
额头的冷汗开始不断涌出。
大口喘息,却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压了一颗巨石,喘不过气来!
“张、张公?!”
终于,林广问惊骇欲绝,颤声惊呼。
这几日,他几乎知晓张贲所做的一切惊天之举,如何还能忘记那日张贲之声音!
若非是张家老宅在凤远府内,远隔泗水县百公里,他一定会好好的警告自己的儿子,千万不可太过嚣张跋扈。
毕竟,如今大局尚且不明朗。
若是得罪了张贲,那便是找死啊!
谁知道
“张、张公饶命!
张公,我儿子年纪还,着实不懂事。
张公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年纪,便可将这远近闻名的大善人苏长生气死而不用追究?
便可以强抢民女而放任不管?”
听闻此言,林广问意识到张贲雷霆段,自己儿子将会有何下场,不由被惊得魂飞魄散。
“张公饶我儿一命!
饶命啊!”
不过,正开口疯狂求饶,电话那头已经是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林家厅堂之内,转眼已涌入上百人。
带头的身着县丞官服,头戴乌黑纱冠,身后还有上百衙役
就在十分钟前,县丞接到电话,自称镇北大将军张贲,让他带人来这泗水县林家一趟。
纵然是刚刚从隔壁县里调来任职泗水县县丞,但只要在这凤远府的官员,谁不知道张公的威名?!
于是,一接到电话,甚至连是真是假都不敢多想,急忙带人匆匆赶来。
此刻,刚进入林家厅堂之中,还未来得及看清四周之人,前方已经有一阵激动之声传来。
“我看你身着之官服,你可是泗水县县丞?
若是如此,我命你立刻将这个家伙给我抓起来!”
林佑纵然不到二十岁年纪,但这番颐指气使的话却还是让县丞一愣。
他认得林佑。
乃是大都护府司马林广问独子。
若是平时,他刚升任县丞,自然要和这泗水县可通天的林家搞好关系。
但如今他可没忘自己来的目的。
视若罔闻,任由林佑如何跳脚怒骂,县丞的目光只是在四周环顾,最终落在了一道宽厚的背影之上。
浑身一震,如有冷水醍醐灌顶。
不敢有任何犹豫,立刻三步并两步冲了上去,一抖官袖,跪伏于地,高呼出声。
“泗水县县丞张合,拜见张公!”
轰!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林家之人,如遭雷击。
大脑嗡鸣一阵!
什么?!
张公?!
难不成?!
“张、张县丞,你什么?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林佑在旁听着,已经开始浑身发颤。
双眼看着张贲,惊骇欲绝。
能称之为公的人,放眼整个大汉十多亿人口,也只有几人而已!
而张公,更是只有一人!
“胡闹!
在镇北大将军,圣皇太保,张公面前,你竟然还敢如此叫嚣?!”
张合见林佑事到如今还如此轻挑,不由大怒,开口呵斥。
此言一出。
林佑面如死灰,浑身颤抖如同鸡仔。
就是他再年轻,再嚣张跋扈,再消息闭塞,也知道这凤远近期来了一名大将军,无人敢惹。
名为,张贲!
完了!
自己完了!
噗通!
双腿一软,林佑几乎立刻跪倒在地,疯狂磕头。
“我、我不知您就是张公。
若是知道,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招惹您啊!”
电话那头,林广问更不敢挂了电话,生怕电话挂断,自己和儿子将天人永隔。
还在同样哀声乞求。
“张公,吾儿年轻,若是得罪了您,我代他赔不是。
求您放过他吧”
只是,张贲却视若未闻,转头扫向身后张合。
“张县丞,你还等什么?”
张合浑身一颤,急忙起身,一挥。
“给我抓起来!
将这林家上下所有人,全都给我带走!”
一时间,惊叫声,乞求声响彻一片。
只比中午之时被闹事砸场子的苏家还要热闹几分。
直到林家上下一共十五口人全部被带走,张合当场立誓。
“下官必定查明一切所犯之罪状,严惩不贷。
该关的关,该斩首的斩首。
绝不姑息!
这泗水县,下官也保证从此以后,再无任何欺压之事!”
待得张合离去。
张贲这才终于再度举起。
那头,林广问已经仿佛老了十岁,浑身发抖。
但电话尚未挂断,他便还有最后一丝会。
终于,咬牙开口。
“张公,我、我虽不知到底如何得罪了您。
但,我愿戴罪立功。
我的老师陈冠元如今正密谋要再对您动。
只要您放过我林家老。
我必定探明一切,汇报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