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一个不留,即刻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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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远城,监牢之中。

    四下阴冷,不时有似人非人的痛苦嘶吼声从中传出。

    苏婉儿身穿红色棉质长袍,遮挡住了曼妙的身姿。

    听见这声音,不由将头上的红色兜帽压低了几分,遮挡住了慌张的俏脸。

    环顾四周,阴暗闭塞,却不由心中有些不自在。

    脚下莲步也加快了几分。

    靠近了张贲身旁,才觉心安几分。

    “张公,怎么带妾来这大牢之中?”

    苏婉儿从长在高阁深闺之中,连猫狗受伤都见不得。

    何曾见过这般阴冷景象。

    张贲神色如常,也知苏婉儿心中不安,但也只是淡然开口。

    “你可还记得昨日在书房与我的话?”

    “妾记得,是关于四县十二乡之话”

    苏婉儿下意识开口。

    张贲突然停下脚步,苏婉儿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后背之上。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

    俏脸霎时涨得通红。

    “到了。”

    就在这时,张贲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几处牢房。

    “正如你此前所,辽中、祁门两府可能夺下四县十二乡。

    的确如你所言,他们当真动了。

    若是当初我没有安排人提前驻守,纵然这一战依旧可胜,但他们若逃至四县之中死守,其中百姓定然死伤惨重。

    但有了你的提醒。

    我命凤远府都尉刘仲带四千余人前去驻守,最终四县十二乡中百姓毫发未损。

    最终我们杀敌万余人,生擒近两万。

    这所关押之人,便是他们带队的十余名校尉。”

    听闻此言,苏婉儿立刻瞪圆了双眸。

    她从不曾想过,自己一句话,竟然在战场上会有如此深远影响。

    下意识看去,她透过铁栅栏的缝隙,看见了在阴暗之中一双双惶恐的眼神。

    心中不由一颤。

    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心生惶恐之意。

    “妾、妾无意害他们至此”

    张贲回头看向神色慌张如同*的苏婉儿,一阵摇头。

    “这是他们自找的,当然不怪你。

    我只是想让你看到,你的建议,助我更为轻易的拿下了他们。

    这其实,免了更多伤亡。

    而凤远城此时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也都多亏了你。”

    苏婉儿瞪圆了双眸。

    眼中的惶恐逐渐退去。

    她在来时,路上也看到了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

    此刻听见张公如此,却不由心中震撼。

    ‘我也帮到了他们?’

    张贲目光如灼,似是能看穿苏婉儿的内心。

    适时开口。

    “你也帮到了这凤远城中百姓。”

    话锋一转。

    “我已经给宁国道吩咐过,若是以后你前去找他,哪怕我不在,也要将你奉若上宾。

    日后,一旦凤远有任何战事,你皆有开口劝谏之能。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张贲着,深深的看了眼依旧还陷入震惊中的苏婉儿。

    目光深邃。

    经过这几日相处,他看得出苏婉儿的聪明才智。

    自己必定在平定锦州之后,重归帝都!

    到那时,在锦州,自己只信得过宁国道和都尉刘仲。

    但这两人,一人只懂得治理,却不懂得军事。

    一人只懂得杀敌破阵,却不懂谋略。

    尚缺一人,出谋划策。

    苏婉儿,便是这最佳人选!

    苏婉儿本就是聪慧至极,虽然刚来到这里心下不安,有些慌乱。

    此刻听闻张贲之话,如何能听不出是何意。

    心中却莫名有几分失落。

    “张公,妾其实想”

    苏婉儿红唇微张,正欲开口。

    却已经有下来报。

    “张公,宁太守那边有收获,想请您过去”

    张贲闻言点头,没再给苏婉儿开口的会,转身离去。

    “送苏姐回老宅。”

    “是!”

    凤远府,监牢深处。

    辽中府刺史李广纵然穿着一身白色囚服,但却面容倨傲。

    哪怕面前坐着掌握着他性命的凤远府太守宁国道,却依旧没有分毫慌张之色。

    反而环顾四周,扫过几名凤远兵士,冷笑一声。

    “宁太守,如今你凤远城已经被攻破了吧?

    你现在来此处逼问我?

    是想要让我认罪,好让你给周都尉等人扣上谋反之罪,意欲做最后的反扑?

    可笑至极!

    我们能如此大举进攻凤远,难道还怕你扣下谋逆之罪不成?

    只要拿下凤远,怎么给上面汇报,那还不是我们了算?

    所以,我奉劝你,还是少花心思在我身上。

    倒不如现在就赶紧带着家眷逃了吧。

    兴许还能活命。”

    李广讥讽连连,倨傲到了极点。

    在他看来,虽然宁国道还坐在这里,但凤远城定然早已里应外合被攻破!

    再要不了几个时,周易定然会带人杀到这里!

    故,宁国道根本不敢动自己!

    “李广,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冥顽不明?!

    气煞我也!”

    宁国道闻言气得脸色涨红,双眼紧紧盯着李广。

    早在下长史赵泽远死于李广下阿战中,他就恨上了李广。

    只不过之前一直顾不上,如今有张公神勇无双,只用几个时就大战告捷,自然战事一平便赶来了这里。

    就在刚刚,他已经从被抓的祁门府副都尉楚烈口中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不过,尚且不够。

    还需要李广佐证。

    最好,能查明一切缘由!

    加上张公也来了这监牢之中,此时正是立功的时候。

    恨不得立刻就从李广口中撬出一切消息。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广就已经嚣张到了如此地步,反唇相讥!

    怒火中烧。

    “李广,你当真以为周易能带人攻下凤远?

    你才是可笑至极!

    周易不过是个酒囊饭袋!

    这场战事刚一开始,他就已经被张公一枪戳死!

    当场毙命!

    张公勇猛无双,带五百凤远骑兵,将你辽中、祁门两府士兵追杀至城外。

    你没见,辽中、祁门两府兵将惶惶如丧家之犬!

    他们如何是张公的对?!

    而后,张公联合都尉刘仲,前后包围,已在太阳落山之前便将副都尉楚烈在内的一万八千余名兵将抓获。

    如今战事已平,我才来此。

    你竟然还如此口出狂言?!

    别忘了,谋逆之罪,你是死罪难免!

    但还是奉劝你一句,若是不想生不如死,就给我老实交代!”

    宁国道猛地一拍桌子,暴呵一声。

    谁料,李广依旧不信,讥笑不已。

    “装什么装。

    你宁国道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同为锦州官员,谁还不知道谁?

    你别的本事没有,装模作样倒是有一套!

    还五百凤远骑兵追杀两府士兵至城外?

    你开什么玩笑!

    我两府士兵加起来足足三万多!

    一人一口吐沫都将你五百骑兵订死在地上!

    张贲就算勇猛,你凤远城内又有多少士兵可供调遣?

    想以八千对三万?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李广语气嚣张狂放,着更是一瞪宁国道。

    “这监牢之外怕是已经有我两府大军赶到。

    该我奉劝你一句,现在放了我,我可留你一个全尸!

    但若是一旦等我的人赶到,我定让你将你剁碎了喂”

    谁料,话未完。

    声音戛然而止。

    宁国道本来还气得要命,此刻见到李广盯着自己身后,神色惊恐,不由一怔。

    但随后便反应了过来。

    立刻转身,恭敬下跪。

    “下官拜见张公!”

    四周守卫立刻跪伏一片,同样开口附和。

    “拜见张公!”

    来人,正是张贲!

    在一片高呼声之中,以及李广如同见鬼的惶恐神色面前,张贲迈步走入监牢之中。

    对视上李广那双震惊的双眼,不由淡然开口。

    “李广,你刚刚所之话,我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事到如今,你还寄希望于周易?

    那我只能,你信错了人。

    一个酒囊饭袋,也配与我交?”

    此言一出,李广终于反应过来,满脸惊骇之色,几番变化。

    正欲开口。

    但声音刚欲发出,却瞬间如同被抓住了脖子的鸡!

    戛然而止。

    只有“咕咕”的喉咙之声传来。

    他的双眼圆瞪,盯着张贲背后一道身影,如遭雷击!

    就在刚刚,张贲不过淡然迈步。

    立刻露出后方一道身影。

    对方穿着和李广同款的白色囚服,披头散发,狼狈不已。

    和张贲呈现鲜明对比。

    不是别人,正是副都尉楚烈!

    霎时间,这场战事,在此刻随着张贲这个统帅完好出现,以及楚烈沦为阶下囚,再无任何幻想的空间。

    终于,在李广惶恐之际,张贲再度开口。

    肃杀之意立刻四溢!

    “战事已平!

    但两府三万余兵将,或被生擒,或沦为亡魂。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意欲谋反所致!

    事到如今,辽中刺史李广,你还不俯首认罪,更待何时?!”

    李广闻言,大脑嗡鸣一声,脸色苍白,如丧考妣。

    完了!

    彻底完了!

    三万余大军进攻凤远,加上早有徐茂才安排的守城军里应外合。

    杀入城中,如探囊取物。

    但谁知道,竟然败了?!

    甚至,张贲身上连任何一点伤势都没有?!

    这场仗。

    败得体无完肤啊!

    心如死灰。

    李广整个人从椅子上瞬间软倒在地。

    再不敢有任何侥幸,匍匐跪地,疯狂磕头求饶。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啊!”

    张贲闻言,眼中冷冽之意闪烁。

    “既已知错,将一切如实招来!

    胆敢有半分隐瞒,叫你生不如死!”

    此言一出,李广浑身颤抖如同筛糠。

    至此,再无任何侥幸心理。

    为求活命,急忙开口。

    “我不过是依令行事。

    这一切并非是我所指使的。

    我、我根本没有这个胆量啊!

    三年前,便有人秘密联系我,想要让我臣服于他们。

    我不从,他们便以我一家老性命威胁。

    不得已,我只好虚与委蛇。

    后来竟然得知,他们乃是大理寺之人!

    更有天大阴谋。

    那时候我虽然心中惶恐,但已经上了这条贼船,却也已经身不由己。

    故,我只能配合他们,将整个辽中府几名要员,掌管政务的辽中太守蒋毅,以及都尉周易全都拉到大理寺下。

    之后,一切相安无事,我还以为此事就此了结。

    谁知,几日前,我得到大理寺的密令,让我全权配合大理寺少卿徐茂才,重夺凤远!

    我、我也无可奈何。

    此后发生的事情,张公也都清楚。

    您发来的命令与暗信,我都收到了,但徐茂才却也传来命令,让我假意前来,实则带兵,力求一举拿下凤远!

    这、这些事情楚都尉也清楚,您可以跟楚都尉求证!

    别的事情,我真的都一概不知啊!”

    李广惶恐如丧家之犬,声音颤抖不已。

    张贲闻言,扫了眼背后同样跪伏在地,万分惶恐的楚烈,最后看向宁国道。

    “张公,刚刚我已提前单独审讯了楚烈。

    回答基本一致。”

    张贲闻言了然。

    至此,对一切局面也终于是有所了解。

    只怕,这大理寺便是谋天大计中与外界联系的中枢。

    只不过,若只是大理寺,当真有如此胆量?

    张贲不信。

    只怕这背后还隐瞒着很多尚未浮出水面的大人物!

    而此谋天大计在锦州至少三年前便开始布局。

    也足见其心思深远!

    心念至此,再看向李广。

    李广感受到张贲冷冽目光,不由惊骇欲绝,拼命磕头。

    “求张公饶命,张公饶命啊!

    下官也是误入泥潭。

    根本不敢有任何谋反之心啊!”

    张贲闻言一阵摇头。

    “在这大汉疆域之内,竟然公然带兵意欲攻陷凤远,还敢没有谋反之心?!

    事到如今,还想让我饶你性命?

    你且问问,这凤远百姓可会答应?

    你再问问,那些本该保家卫国,却最终惨死于此的兵士亡魂可否答应?

    他们本是我大汉兵将。

    却因你勾结大理寺,意欲谋反,而最终丧命于此。

    你,罪不可恕!”

    话毕,张贲一挥,眼中寒芒爆闪。

    “来人!

    将罪犯李广、楚烈,推出去。

    即刻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