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舍不得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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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瑛,我舍不得你难受。”

    等到众人走后,韩辰拥着风重华,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肩窝中。

    原与风重华好,让她在婚前受些苦,吃些亏。

    可是当他眼看着别人站在风重华面前她的脸时,他心痛的无比复加。

    风重华觑了一眼韩辰,却没有话。

    她这一下子被韩辰架到火上烤了……

    韩辰相貌英俊,仪表不凡,本就是京中许多姑娘心中的梦中情人。

    原本她们就对永安帝将她赐婚给韩辰有所不满,这一下子韩辰再公然表露出对她的喜爱,以后还让她怎么与别的姑娘话?

    只怕那些嫉妒的眼刀,杀也能将她杀死。

    见风重华不话,韩辰哑着声音,缓缓地唤她,“阿瑛。”

    风重华依旧不出声,只是换了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

    韩辰叹了口气,再次用力,将风重华紧紧搂在怀里。半晌,方道:“以前的,全都不作数了吧!自今日起,咱们该见面就见面,我对你该如何就如何,管他什么世人的眼光。我只管自己痛快不痛快,舒坦不舒坦。”

    风重华叹了口气,将搂她甚紧的韩辰推了几推,“你倒痛快了,我呢?以后我还敢出门吗?那些姑娘们还不得将我给吃了?”

    韩辰依旧将头搭在她的肩窝上,轻轻吹了口气,直吹得风重华脖颈处的汗毛根根直立,方才有气无力地道:“那怎么办?反正也在人前亮过眼了,难道我还能把今日来参加宴会的人全给杀了不成?纵是我能杀,难道我还能把雪曼给杀了?若是我把雪曼给杀了,不得明日圣旨就得来了。再了,你我有婚约,纵是亲密些又怕甚?难道,你还嫌弃我对你好不成?”

    风重华咳了两声,“你这人偏生就有好多道理?当初要保护我不显于人前,是你的!现在让我显于人前亦是你的。正反话你都完了,还要我怎么往下接?”

    韩辰僵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风重华,双眸亮晶晶的,盛的全是委屈,“那你是在怪我喽?”语句里撒娇的意味非常明显。

    风重华韩辰这突如其来的撒娇给惊得心头一颤,不在自地抖了抖身子,“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也。”

    “唉……”韩辰深深地叹口气,又将头埋进了风重华的肩窝中,“原来你到底知道了我不是君子,而是你的夫君,我还以为这件事情你要想许久才明白呢。”

    这什么跟什么嘛?风重华身子僵了僵。

    觉得没办法再和韩辰谈事情了。

    不了几句就要胡扯,这样胡扯下去,只怕天都黑了,一件正经事都谈不好。

    “你对我好,我全然知晓。”风重华斟酌了一下语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我身份悬殊的太过厉害。你是堂堂的汉王世子,而我呢……”到这里,她阻止韩辰话,兀自往下,“名面上看,我的父亲现在获罪在天牢。可是实际上,我却是前朝废帝的女儿。不管是明还是暗,我的身份与你都是天差地别。别人只会嫉妒我得了一个好姻缘,而不会对我的身世怜悯半分。你若是再对我好,那些恨我的人岂不是更要多恨我一些。虽然俗话的好,不招人妒乃庸材。可是这姻缘上的事情,我宁愿别人在我们成亲之后妒嫉我,也不愿她们现在对我磨着牙,时时想要咬我一口。”

    风重华身份使然,令她天然在京朝的社交圈上是个弱势群体。那些原本与她不相干的人,因为嫉妒她的好姻缘,也会有意无意地想对她使个绊子。

    这些日子来,她本来就减少了外出。

    她并非是怕,而是不想在婚前惹太多麻烦。

    等到婚后,她是堂堂的世子妃,别人纵是再嫉妒她,也不敢明面上为难她。

    然而现在不同啊!

    她不过是风家的女儿,寄居在舅舅府上的孤女。

    那些人欺负她,还不跟玩似的?

    她倒不怕欺负,大不了反击过去就行。

    可是天天这样,她也累啊!

    韩辰叹了回气,将风重华搂得更紧了些,闷声道:“阿瑛,我爱你!”

    风重华身子僵了一下,方才的那点子怨气,随着这句话早就飘散的不知去向。

    韩辰抬起头看她,一双眸子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我错了。”他口里着错,可是面上的神色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我不应该答应明年成亲的,我该在赐婚之前就告诉皇伯父,早早将你娶进门。”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剑眉紧紧皱成一团,“我年龄大了,若是以这个为借口,想来皇伯父不会拒绝。可是当初也不知怎么想的,我竟都忘了提要求。如今一想到一个月只能与你见一两次面,我这心里就空的厉害。”

    他望着风重华,语气幽幽,“阿瑛,我爱你,我想你,你可想我?哪怕你在我怀里,我也想你想的厉害。”

    风重华似被这几句话给震住了,半天都没有言语。

    韩辰像是也不准备听风重华什么,只是揉身过来,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

    韩辰在惠园的举动如同一阵风似的传遍了京城。

    直传到端坐在龙案之后的永安帝耳中。

    “这么,辰儿竟是稀罕她稀罕的紧?”永安帝皱着眉头,总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事情。

    风重华,是韩辰所求的,亦是汉王用宣府兵换来的。按理,他该对这件事情持无所谓的态度。

    一个风重华,怎么可能会重要过东路军?

    汉王愿交出兵权换一个儿媳妇,对做为皇帝的他来讲是件很划算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他心头却是有点不安呢?

    胡有德与吕芳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揣摩了一下圣意,上前笑着道:“陛下,这年轻人嘛,刚刚才订婚,自然是稀罕的紧。等再过几年,有了孩子,家务事磨身,那时就该趋于平淡了。”

    吕芳见到永安帝眉间的皱纹缓缓舒展开来,连忙上前一步道:“是啊,这就跟奴婢新得了个宝贝差不多。刚得的那阵,爱不释手的,恨不得天天揣怀里捂袖子里,生怕有一刻不见了。可是过上一阵,再看到这个宝贝也提不起往日的爱惜之情了。”

    “哦?”永安帝似笑非笑地瞅了吕芳一眼,笑骂道,“你这老货,是不是最近又得了什么宝贝?”

    “陛下,冤枉啊!”吕芳一听这话,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天抹泪地道,“奴婢是清白的,清白的呀!”

    “行了行了,别在这装疯卖傻了。”永安帝被这两个大太监一插科浑,心情立时变得十分愉快。

    跪在地上的吕芳偷偷地看了胡有德一眼,笑着爬了起来,“陛下,您看了一天的折子,想必也是累了。要不然,去坤宁宫休息休息?”

    去坤宁宫当然不是去找袁皇后的,而是找的袁雪曼。

    袁雪曼现在依旧以袁皇后侄女的身份住在坤宁宫偏殿中。

    只不过,殿中的一切陈设,都是按照四妃的规格。

    一听到坤宁宫三个字,永安帝的眼角涌出一丝笑意,他敲了敲桌上的奏折,“是累了!走,我去看看皇后去。”

    两个大太监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是。

    ……

    消息传到东川候府时,彼时宁朗正在房中替他那刚生产没多久的妻子把平安脉。

    乍听到这个消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皱。

    站在旁边的丑婢弄影脸上披了一层薄纱,薄纱下的双眼却是明亮异常。

    弄影笑盈盈地看了一眼自生产后被宁朗养得极好,神色越发安然恬淡的方婉,道:“候爷,如此来,明德县君竟是入了汉王世子的眼了吗?”

    宁朗浅浅地一笑,将方婉露在外面的手臂轻轻放在锦被里,又探头看了看躺在床内的儿子,“郎情妾意,这是好事。”

    弄影对宁朗的话深以为然,笑着道:“眼见明德县君有了一个好的未来,奴婢真心替她高兴。”

    躺在床上的方婉却对他们主仆二人所的话有些不解。

    这位明德县君的父亲,不正是诬告她的风慎吗?

    怎么宁朗却是一副根本不准备迁怒于明德县君的样子?反而对明德县君有一个好婆家而欣喜不已呢?

    “候爷,这明德县君……”方婉忍不住开口。

    哪里想到刚刚开口却被宁朗笑着断,“父是父,女是女。更何况这位明德县君也是受害者,她如今能过上好日子,也是上天对她的怜悯和补偿。以后你若是见到明德县君,可要与她亲热些……”

    见到妻子好像没有听太明白,宁朗不由莞尔一笑。

    他就爱方婉这种性子。

    这世间的人,爱权势多过爱旁人。为了一丁点的东西就使尽千般手段万般算计,非要置别人于死地不可。

    唯有他的妻子,温柔得如同一张白纸。

    言语间如同三月暖阳,永远不会伤害别人。

    “你身子还未恢复好,再睡一会吧!我叫厨房替你炖碗羹汤。”宁朗抚了抚妻子的鬓发,温柔地在妻子唇边印上一吻。

    站在床边的丑婢弄影,缓缓敛下双目。

    夫人与姑娘都遇到了命中的好人,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担惊受怕的生活。

    只是,那天牢中的风慎不死,到底还是一个憾事。

    宁朗走出门,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相送的弄影,淡淡一笑。

    弄影问他的话,言犹在耳。

    只是,若是风慎现在死了,风重华岂不是得守三年孝?

    只怕那边根本等不及啊!

    所以,他根本没有办法出手。若他为妻子出手杀了风慎,只怕立时就会招到汉王府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