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九坐在后座，双握着拳头，害怕极了，咬着唇低着头，怕被老师责骂，也怕被查出来她杀人了。

    “九别怕，组织会给你擦干净痕迹，只是你这一次确实做得没有演练的那样好，惩罚是少不了的。”老师开着车，头也不回，语气依然是不冷不热的着。

    “会有什么样的惩罚？”她又问，做了坏事，不会被警察抓到，可因为做得不够好，同样的要被组织惩罚。

    所以，只要做了坏事，就一定会有惩罚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师不话，而是将车开进一处闹市，将车停进停车场，将一袋东西丢给她。

    “换好这里面的衣服道具，我带你四处走走，散散心。”他着，下了车，每个新人在完成第一个任务后就会被送到另一个地方集中训练，而他也要回归自己的职务去，休息了五年，再不接任务，脚都要生锈了。

    九换好衣服后也跟着下车去，见老师已经在外面等她好一会儿，就连忙走过去“老师，这是要去哪儿？”

    “带你四处逛逛，今天过后，你不再是我的学生，会有更厉害的人来教你，所以最后一晚，我要带你好好逛逛。”

    听了这话，就知道她要换地方了。

    就像从幼儿园换到了这里，又要从这里到别处，以后她不能见的人，除了院长，将会又多一个老师。

    那晚过后，九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进行培训，而在哪里，她遇到很多同她一样年纪的人，只是没有遇到孤儿院的那几位。

    经过了解下来，所有的孩子都是从孤儿院来的，只是所有孩子都不知道自己来的孤儿院在什么地方，也不能回去。

    在一次次任务中，人是会渐渐变得麻木的，杀人已经成了习惯。

    随着自身本事越来越强，能留下的证据越来越少，心态也从最开始的害怕到从容，无所畏惧。

    完成了任务，也有相应酬劳，都能过上不错的生活，觉得做这一行没什么不对的，左右他们不做是死，倒不如让别人死。

    当然了，生活在暗处的人，再怎么光鲜亮丽，都是见不得光的。

    “滴嘟滴嘟”

    看着警车从身前呼啸而过，心里没有不安，而是有些窃喜，即使自己站在街上大摇大摆，警察也什么都发现不了。

    得意的笑容在脸上浮现，这十二年里，她杀了很多人，除了第一次，她从来没被发现过，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大摇大摆的又在街上，走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余光看去，是个同她年龄相仿的男生，高高瘦瘦的，长得还不错。

    他转过脸掩饰自己的，后背挺直，一身正气，是个警察，不会错了。

    竟然有警察敢跟踪她，难道是哪里露出了什么破绽？

    不可能，九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确保万无一失，没遗留什么证据，看来这个人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可疑？

    在一处转角，她终于找到了藏身处，那警察四处寻找，发现无果，只是通过衣服里的对讲着“目标不见了，你们四处寻找，只要发现身形娇的女士都要多加留意，还有不管她在怎么变，走路姿势是不会变的。”

    暗处的九听了，心里一沉，这个警察知道她，而且对她还特别了解，对于走路姿势的问题，她确实从来没在意过，自认为易容已经很厉害了，连身形都不想变化。

    是她自大了。

    警察不知道在低头和同事什么，她已经不想停留，就匆匆离开，却看不到那警察朝着她所在的地方轻笑，意味深长。

    在下一次任务当中，刚刚行凶结束，就被那警察撞上了，还是那个人，还好她这次改变了声型，也改变了声音。

    可还是被追得满街跑，就在这过程中，她遇到了白月一，是白月一突然将车停在她身旁，一把她提上车，才摆脱追击，这绝对是她最狼狈的一次任务了。

    “没想到堂堂千面九，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开车的是位二十四五岁的男士，面上带着轻笑，却没有嘲笑的意思。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九只看一眼，就被他的容貌迷住了，她还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俊秀的五官，浅浅笑容，又帮助了被满街追的她，真是个不错的人，而且帮她的动作都是那么的霸气。

    “我是另外一个部门的，你千面九的名声我自然知道，碰巧看到你，觉得你应该有麻烦。”白月一轻笑道，他想要接近她，自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的。

    摆脱危险后，换上一身不错的衣服就朝着医院走去，前段时间完成一个任务，在地下赌场出口的垃圾堆旁救了一个女孩，今天自己还要接她出院。

    “你到医院是受伤了么？”白月一询问，他并没有看到她哪里受了伤，就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去接一个孩子。”她道，抬脚进了医院，找到病房，开门进去。

    病房里孤零零的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脸上缠满绷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动静，转过头，看到自己期待的人来了，唯一露出的眼眸中的淡漠瞬间变得光亮起来。

    “姐姐。”她站了起来，四个月前，要不是这个人救了她，她早就死了。

    “夜，今天你可以出院了，我来接你。”看她恢复得差不多了，自己心情也特别好，当时见她浑身是血的样子，看着都揪心，一时心血来潮，就把她救下。

    而且自己之所以救下她，是因为她实在是太彪悍了，地下赌场是个赌命的地方，富人们下注，让两人生死搏斗，图个热闹。

    她亲眼所见这个女孩凭着一把匕首和敏捷的身，杀了二十个对都不喘气，为庄家又赢了一大笔钱。

    这让输钱的的不高兴了，那人不缺钱，他只是不想输，于是画了三个亿赌她的极限是四十个人。

    又偷偷的画了四个亿买人做脚，让她只能杀到三十人就没体力。

    最终她被打得头破血流，失败者，都会被处理掉，而夜，刚好不死心的将处理她的人活活咬死，才逃出来就昏倒了。

    很巧的是被好奇心泛滥的九看到了整个过程，她又恰巧同情心泛滥，并决心救下她。

    “姐姐我可以去你家吗？”夜低声询问，从除了自己的家人，就没人对她好过，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人，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幻觉，她有些害怕。

    “当然可以了，我既然决定救你，就回救到底。”经过四个月的了解下来，她才知道夜是有父母的，在夜四岁那年，妈妈转身买东西的短短时间，就被人抱走了。

    按理这么的事情是不可能记住的，可这件事她这辈子记得非常清楚，时间越久，记得越清楚。

    她被塞在过纸箱里，丢过后备箱，也被关过地下室，最后由于生病，被丢在半路，在快要饿死病死的时候，被人捡了回去，虽然是医治好了。

    可下一个长长的噩梦又开始了。

    从就在地下赌场长大，她的第一次赌局，就是让饿疯的她从恶狗嘴里抢吃的。

    最后为了吃的，不让狗咬她，用自己的体重将凶恶的狗给活活压死，吃饭了第一餐饭，浑身都是伤。

    她看着其他的人被迫着进笼子，被迫是能活一个，要么两个都死，想要逃走，都要付出保重的代价。

    而她付出的代价就是脸被毁了，她对着镜子，看着满脸的伤，再也没有了逃走的欲望，陷入绝望，可任然想活着。

    因为只要进入铁笼里，不管愿不愿意，都只能活一个，自己心软了，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只会是自己，死了被抬走的，也是自己，所以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置对方于死地，越快自己越少受罪。

    当九听了夜的经历，心里就更加同情了，毕竟比起来，自己虽然没有自由，可不至于这么惨。

    要不是人贩子，她本来是可以拥有一个幸福，令人羡慕的人生。

    很快，医生来了，轻轻的帮夜拆除脸上的绷带，一张全新的脸出现在镜子里面，夜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脸，眼眶里热热的，眼泪竟然止不住的流下来。

    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哭过了，即使被打得半死她都没哭过。

    “夜，我拜托医生恢复了你的原本容貌，喜欢吗？”九轻轻的为她擦着泪珠，柔柔的着。

    “谢谢姐姐。”夜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报答她了。

    “脸才刚刚恢复，不能大哭大笑，控制住情绪。”医生严肃的提醒，虽然他知道这女孩原先容貌被会的模样，真的是惨不忍睹。

    看得出来她有个不好的，甚至是特别灰暗的童年，伤疤至少也是在她很的时候留下来的，不过现在能够遇到这样的一位陌生人，能对她这么好，也算是另一种幸福。

    但愿所有像她这样不幸的人都能被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