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霜流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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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枕霜流很快地就拥有了相对的自由。

    相对自由的来源是因为前面的“甲”、“乙”两组死士都死光了,而“丙”字头从此顶在了前面。

    换而言之,现在最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们来做了。

    这部分最重要的任务里,就包括了某些执行时期格外长,执行人也需要走得格外远的任务。

    枕霜流被分配到了其中之一。

    当然,他已经认识了却沧江,所以自然不会像从前那么老老实实,循规守矩。

    却沧江天生胆大跳脱,少年时分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都敢在玄武眼皮子底下溜进玄武界看个究竟,甚至还敢拐走玄武名下的死士杀,胆色已然可见一斑。

    那么在他和枕霜流离开玄武界后,无拘无束的却沧江自然就放得更开。

    他和枕霜流稍微绕了远路。他们走过繁华的城镇,也走过荒芜的孤村。期间却沧江特意带着枕霜流去隔壁世界看看风景,如果不是枕霜流坚持,他甚至巴不得把人带到任务世界的对角线那边。

    他不想让枕霜流再沾一点玄武界的边儿了。

    但是不行。

    枕霜流挽起袖子,给他看自己的臂。少年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苍白,其上一条殷红如血的颜色仿佛某种不祥的诅咒,令人望之就足够触目惊心。

    他们这些死士自幼饮食都掺杂着某种特殊的毒物,逢双数年份要领一份解药,制作解药的材料上天入地只此一种,那就是灵蛇的某种毒。

    却沧江听过,玄武当年不知为何发疯,竟然把自己相伴万年的灵蛇都抽出来了。从此之后,残缺的玄武居于主位,而灵蛇则成为玄武最锋利的矛。

    他就是因为这条传言,所以对神秘的玄武界格外好奇,这才混进玄武界里瞧瞧的。

    没成想会遇到枕霜流,这就走不了了。

    “那就回去。”却沧江掩下自己目光中的叹息之色,对着枕霜流时依旧言笑如常,“不过,我们的时间还很多,足够走过许多地方。”

    也就是在这一次出行里,枕霜流第一次见到公仪竹。

    却沧江带着枕霜流回自己的老家看了看,囚牛嘲风近几代一直交好,因此两方也相居毗邻。

    却沧江提早继承了属于嘲风的道源,公仪竹虽然尚未接过道源,但也足以称得上是少年人中天资横溢的人物。

    巧得很,枕霜流和他见得第一面,就彼此两看两相厌。

    却沧江与公仪竹互为少年竹马,他们一同长大,却沧江甚至会公仪竹压箱底的音杀。

    两人同是异种,亦同属九族,惺惺相惜,也彼此熟悉,交情甚笃。

    少年公仪竹极擅音律,自然也更早地通了感情。对他来,却沧江代表着一点难言的东墙之思。

    只是不等这情意言诸于口,却沧江就先领回了一个枕霜流。

    公仪竹:“”他看枕霜流不顺眼。

    那时候,他还并不是书院里那个虚怀若谷的公仪先生,只不过是天生带着九族骄傲,性格又很有几分文士清高的少年。

    他对人类没什么意见,但对枕霜流这种气质非常活死人的家伙,他很不喜欢。

    三人同桌时,公仪竹绵里藏针地刺了枕霜流两下。然而对方好像真是块木头,除了抬眼皮看自己一眼外,竟什么都没做。

    公仪竹感到无趣极了,只得悻悻地低头喝茶,耳朵里灌着却沧江不动声色的回护和数落。

    我不折腾了。他气哼哼,酸溜溜地想,打一个没反应的棉花枕头又有什么意思?

    ——然后当天晚上,他就见识了棉花枕头的厉害。

    他们三人原本一同出行,中途寄居客栈,一人一间屋子。当天下午却沧江有事离开,队伍里只留了公仪竹和枕霜流两人,但公仪竹可以对天发誓,他什么都没对枕霜流干。

    然而当晚上他推开自己房门时,竟捕捉到一丝几不可查的微妙杀。

    怎么回事?

    公仪竹提起心防,他反掩上屋门,觉得自己上触感有异,点燃灯火再看时,却发现门扉上涂了一层薄薄的什么东西。

    他第一个反应是嗅了嗅桌上茶水,然后将茶泼在地上,只听嘶啦一声,客栈的木地板被腐蚀出一片冒着青烟的泡沫来。

    公仪竹又惊又怒,第一等的警觉之下,鼻端忽而闻到异香。他前后在屋里转了两圈,才意识到,那香味来源于自己刚刚点着的烛火。

    公仪竹:“”

    这一连串的暗算之下,他竟生生给气笑了!

    下一刻,客栈绣床上的被子突然猛地翻腾而起,枕头在空中炸开,烟雾里带着浓浓的硫磺味儿。

    房间瞬间被呛白的烟气布满,在这样一等一的掩饰之下,有人持双匕,二话不直取公仪竹心口,动作端的是干脆利落。

    年轻气盛之际,公仪竹哪还按捺的住,早被枕霜流这一串动作搓出了火。两人登时打成一团,不分胜负,余力逸散之间,哗啦就拆了半个客栈。

    要不是却沧江办完事情回来,恐怕他们能拆解到日久天长还不停。

    却沧江把两人拉开,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他头痛欲裂地问道:“怎么就这样了,究竟为什么啊?”

    公仪竹面凝如霜,他眼含不善之意,脸上还拖着一条刚绷血痂的新伤:“你问问他,为何好好要杀我?”

    枕霜流舔过自己腕上的血痕,冷冷反问道:“杀就杀了,你不该死?”

    两人视线一触即分,彼此都觉得对方活在世上浪费空气。要不是却沧江快,这两人恐怕又扭在一块儿了。

    “你们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却沧江一巴掌拍上自己额头,万分无奈地下了最后通牒。

    公仪竹才轻轻一笑,刚想“那你先气够再回来找我。”,就见那边的枕霜流虽然依旧眉眼中含着重重煞气,却一言不发地牵住了却沧江的衣角。

    “不要。”他简短地道。

    却沧江立刻绷不起来脸,他噗嗤一笑,忙改口道:“开玩笑的,没有,没有生气。”

    公仪竹:“”谁生气?谁没生气?你们要不要搞搞清楚究竟是谁该生气?!

    还有你刚刚杀我的时候多利落,如今居然装这么乖?!

    公仪竹要上天了。

    后来却沧江问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起了矛盾,两个人都摇头不。

    这事便从此成了一桩无头悬案。

    公仪竹知道,这种感情,自己不比了更好,所以他闭紧嘴巴。

    而枕霜流呢?

    公仪竹的两三句话,本来不至于让人生气的,甚至连让他动动眉头都不该。

    可不知道为什么,枕霜流就是天然不喜欢公仪竹娴熟自然的态度,和他看向却沧江的的眼神。

    他要改变这个,泯灭这个,让这种眼神消失,令这种不舒服粉碎而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除了杀人之外,他不知道第二种做事的段。

    那时他太懵懂,还不知道什么叫占有欲。

    所以,枕霜流就更不明白,他心中一直怀着的念头,是一见钟情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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