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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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清逼近一步,轻捏她脸,拇指和食指间捏起一块白软的肉,魏沾衣捂着脸,声音也有些变调:“干什么啊。”

    “坏蛋。”真不知道心疼老公。

    郁清无奈放开,揉揉她脸颊:“不想看就回屋等我,我劈完就回来。”

    魏沾衣搂着他腰仰头:“真去劈啊?”

    “当然。”

    “要是辽城的人知道他们大名鼎鼎的郁三爷被我叔安排在这里劈柴,不知会作何感想。”

    郁清笑了下。

    “笑什么?”

    “我笑,从前的我也应该万万想不到,有一天我会为了娶个姑娘,愿意做这种事。”

    魏沾衣顿时倍感骄傲:“既然你都这么不计形象了,那我陪你去劈柴?”

    “好。”他笑。

    被陈嫂领到后院,看着满院子未劈的柴,魏沾衣顿时头大,谁能想得到,如此富甲一方的魏家居然将一堆柴火堆在自家院子里,只为了用来为难上门提亲的姑爷,只有人想不到,没有魏良做不到。

    叔不愧是叔。

    魏沾衣还真有些心疼,拉着郁清:“不劈了,我就不信我叔真会把我嫁给别人。”

    郁清握住她拿下来:“虽然我不会让你嫁给除我之外的任何人,但是长辈提的要求也得做,你家只有你叔一人,他可以代替你父母,听话,去旁边坐着等我。”

    他拿起斧头。

    魏沾衣坐在院子藤架上,郁清脱下外套放在一旁。

    魏沾衣托腮看着他,郁清轻轻松松劈开一块木头,大抵是因为他态度过于从容平静的原因,很容易让人忘记他是在劈柴,还以为他在写诗作画,只看着这张脸就忍不住脸红心跳,魏沾衣的确捧着脸笑出声。

    郁清转头看她,戏谑挑起眉。

    魏沾衣捧着脸的动作僵了下,尴尬的放下,故作娇蛮:“快劈!偷什么懒!”

    他无奈地笑,继续劈柴。

    太过从容,完全没有一点俗气。

    魏沾衣服气感叹,长得帅的人果然做什么都很帅。

    郁清从早劈到晚,魏良吩咐过,没有劈完不给饭吃,魏沾衣对此颇有微词,叔怎么跟个地主老财似的那么刻薄?

    不过家里上下都已经商议好,绝不因为大姐一时的心疼就心软,没人理会她的碎碎念。

    所以魏沾衣也没什么心情吃饭,郁清哄着她去吃了一些,直到晚上八九点,郁清才劈完,魏沾衣早已让人准备好吃的。

    体恤他辛苦一天,魏沾衣今日格外温柔体贴,郁清笑着看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竟然有些感谢魏良,要不是他刻意为难,他还见不到魏沾衣如此着急自己,心疼自己的模样。

    入睡之前,魏沾衣还体贴地替他捏臂,捏得十分的认真,郁清瞧着她纤细嫩白的指在胳膊上揉来揉去,微沉下眸色,拉着她感叹:“我得好好感谢叔。”

    “感谢他做什么,他这么折磨你,你果然是个抖m。”

    她总语出惊人,郁清也忍不住笑:“如果不是他,我还不知道沾沾这么在意我。”

    靠近她耳边轻语:“我真是满足,让我吃再多苦都愿意。”

    魏沾衣娇嗔轻拍他:“果然是抖m,睡觉!”

    郁清将她拢在怀中,魏沾衣看出他意思,“不是吧,你还有精力?”

    郁清挑眉,惩罚似咬她耳垂:“我还得教你一个道理,千万不要质疑一个男人有没有精力。”

    接下来,郁清身体力行的教她学会了这个道理。

    魏沾衣再次后悔白天的心疼,喂狗去吧!以后不管叔要对他做什么,她要是再有半句怨言,她就是狗!

    第二天。

    “不行!”魏沾衣有些生气:“昨天就让他劈柴了,为什么今天要挑水?你当他是什么,叔你醒醒,他是郁清,郁清你知道是谁吗?”

    魏良格外气定神闲:“我知道他是谁,但那又怎样?进了我魏家的门,想做我魏家的女婿,就得放下架子,好好听长辈的话。”

    “我不同意。”魏沾衣坐下,郁清安抚轻摸她头发,微微摇头,不赞同她的生气。

    魏良:“你不同意也无效,这个家还是我了算。”

    魏沾衣噎了半天,找不到反驳的话。

    是她和叔一起商议过要修理郁清的,叔是为她好她知道,可还是忍不住心疼。

    郁清仍旧平静:“叔怎么,我就怎么做。”

    魏良很满意:“那你就去吧,把十多个水缸挑满水,你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魏沾衣睁大眼:“不是吧,明天还有?”

    魏良瞪她,似乎在不满她老是插话,又似乎在威胁她,魏沾衣缩回脑袋,怕叔再给郁清准备各种各样的任务为难他,乖乖坐在一旁不再开口。

    “行了,你挑水去吧。”魏良态度高冷。

    郁清被陈嫂领到放水缸的地方,足足十个大水缸,看来还得耗费一天的时间,魏沾衣揪住郁清衣服,郁清安慰般握住她的轻吻。

    魏沾衣担忧:“郁清,你昨晚还,现在行不行啊?”

    郁清:“”

    轻眯起眼看她。

    看了半响,又无奈的淡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沾沾——”

    魏沾衣没懂他莫测神色中的深意,抬打断:“我懂!”

    她立即找出一个桶。

    郁清看着她:“做什么?”

    “帮你打水啊。”

    所以,她是在体恤他昨晚的辛苦?

    郁清轻拧眉:“放着。”

    “不要。”

    “不用你。”郁清握住她中的桶:“这是男人的活。”

    “我想帮你。”

    “不用。”他缓和嗓音哄:“真的不用,沾沾心疼我,我就已经很满足。”

    “听话,放开。”

    魏沾衣软磨硬泡都没用。

    还是坐在藤架上看郁清挑了一整天水。

    望着天,她由衷感叹:“要娶我,真的好难。”

    甚至即兴做了一首诗。

    郁清把水挑满时,魏沾衣坐在藤架上已经快要睡着,他用丝帕擦干净,走过来把她从藤架上抱起来,轻轻吻她:“辛苦了。”

    魏沾衣双臂攀着他双肩,挂在他身上,迷迷糊糊:“你才辛苦,我可以自己走,你累了,放我下来。”

    着想下来,却又搂得紧巴巴。

    郁清笑:“我抱。”

    抱回屋,陪她吃完饭,魏沾衣困得往被子里钻,郁清今晚倒规矩,什么都没做。

    第三天,当魏沾衣以为魏良会给郁清下达更加艰苦的任务时,魏良反倒卖起了关子,让他俩陪着吃完一顿饭,才开口:“我问你们,领证是不是必须得要户口本?”

    魏沾衣:“当然。”

    魏良噢了声:“那真不巧,我把你户口本弄丢了。”

    魏沾衣:?

    郁清抬眼,轻蹙起眉。

    魏良淡淡:“不过应该是在家里的,郁清,这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了,如果你能找到,就可以顺利的带上沾沾去领证,然后风风光光把她娶走,我绝无任何二话,但如果你找不到,你就娶不到她。”

    郁清放下筷子:“我可以找到。”

    魏良点头:“你有这个信心就好,不拘你多久能找到,只要找到,你们立刻就可以结婚。”

    魏沾衣侧过肩膀,声:“叔,这样就过份了吧。”

    “这怎么能是叔过份呢?叔年纪大了,人老了,丢三落四很正常,你这晚辈不心疼长辈,还来数落长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这么多年白疼你了?”

    魏沾衣就知道魏良要这些,看向郁清,郁清示意她放心,“如果找到,我想尽快办婚礼。”

    “那没问题,只要你找到,马上!立刻办都行!这能不能找到就看你本事了。”

    听魏良这话,看来是已经把东西藏在一个很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了。

    魏沾衣心里直打鼓。

    接下来一整天郁清都在找户口本,平时斯文儒雅的男人此刻翻箱倒柜的找东西,魏沾衣心中轻轻叹气。

    郁清如今的权势地位,想要什么已经易如反掌,却还甘愿放低姿态,谦和的来求娶,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心爱她,也是知道魏良是她在意的唯一亲人,所以哪怕魏良百般为难,他也心无怨言。

    被下马威,劈柴,挑水,若是换一个人,哪怕是一个正常人恐怕都接不了,也忍受不了这样的苛刻对待,他却如此好脾气。

    魏沾衣站在屋外看着屋内的郁清紧锁眉头认真找东西。

    郁清回头看到她,眉心舒展开:“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

    魏沾衣依偎进他怀中:“郁清,娶我好辛苦啊。”

    “不辛苦的。”他柔声肯定道:“不要这种话,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我只是有点着急,想尽快找到户口本,我们挑个好日子领证。”

    “办完婚礼,你就只属于我。”

    郁清看着她脸,俯身,在她耳边:“我会给沾沾一个最完美的婚礼。”

    魏沾衣露出笑容,“好。”

    **

    三天过去,郁清还没有找到户口本。

    他变得有些焦急。

    不忍心让魏沾衣难过,总会格外有耐心的安慰她。

    魏沾衣其实并不着急,她知道,着急的是他才对,他每次安慰她,其实是在安慰他自己。

    魏沾衣终究是没忍住,去求助叔魏良。

    彼时魏良正在和自己邀请来的后援团打麻将,正在麻将桌上大杀四方,酣畅淋漓醒不过神,她耐着性子等到晚上。

    魏良打完麻将,陈嫂告诉魏良魏沾衣在正厅等他,他不急着过去。

    陈嫂忍不住问:“先生就别为难他们了,姐真是心疼郁先生。”

    魏良笑了笑:“那丫头从外表看着硬得很,心肠比谁都软,我得帮她杀杀郁清威风,省得他以后把我们沾衣娶回家后不知道珍惜。”

    陈嫂:“我倒是瞧着那郁先生非常珍爱姐,从前第一次来的时候便很疼她,如今更是事事千依百顺,应该不会让姐受委屈。”

    “话虽然是这么,但是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可能不替孩子把把关,这男人啊都是越难得到的越会好好珍惜。”

    陈嫂碎碎念了几句,“那您见不见姐?她等了您很久了,晚饭都没吃呢。”

    “让她等着,没出息的臭丫头,现在不立规矩,以后肯定被郁清吃得死死的。”

    陈嫂偷偷撇嘴,她还是觉得是他们家姐把郁清吃得死死的。

    关于郁清对魏沾衣的态度,陈嫂自始至终在旁边都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前两天,这郁先生劈完柴挑完水还耐心十足哄心肝似的哄着姐,换一个人,哪里来这么多耐心?更别提已经累了一天。

    魏沾衣在正厅左等右等没有等来人,气势冲冲过去找到魏良,掌一拍桌,魏良被她吓一跳:“干什么?”

    “户口本放哪儿了?”

    “臭丫头,胳膊肘往外拐,自己找去。”

    “你告诉我,我去找。”

    魏良装模作样:“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故意想不告诉我。”魏沾衣软下态度,拉着魏良臂:“叔,你就告诉我吧。”

    “你你,你能不能矜持点!你好歹是个大家姐吧!”

    魏沾衣觉得他们叔侄的位置简直颠倒得翻天覆地,就在前段日子,她叔还巴不得她赶紧拿下郁清成婚,她还义正言辞表示得“矜持”,谁知这才没多久,全变了。

    “我想嫁人。”魏沾衣做端正,格外认真道:“叔,我想嫁给他。”

    他们之间经历这么多,分隔这么多年,和郁清在一起是她最幸福的日子,无论如何,她想将这样的幸福永久延续下去。

    魏沾衣握住魏良的:“叔也希望我幸福对吧?”

    眼神真挚。

    魏良叹气。

    拿她没有办法了。

    “回你房里,在你枕头的夹层里。”

    魏沾衣立刻跑回房间,又欢天喜地的跑回来,用力的抱一下魏良:“谢谢叔!”

    魏良笑了笑,看着她跑远,重重叹口气,养这么久的孩子,终于要放她远去,还真是舍不得。

    魏沾衣跑回房,在自己枕头夹层里找到户口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这东西就藏在她身边。

    打开户口本,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

    魏良留下的。

    ——沾衣,以后要幸福啊。

    父母养育她十多年,叔也陪伴她许多年,犹如父亲,魏沾衣眼眶微热,看到最后一句话。

    ——沾衣,户口本给你了,要不要给郁清,你自己看着办。

    这是在给她选择权。

    深夜时,郁清才回来。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他有些担忧魏沾衣会不高兴,仔细打量她神情,可真的没有捕捉到一丝不悦时,他又拧起眉。

    沾沾没有不高兴,没有焦急,是不是意味着,她不想嫁给他?

    魏沾衣被他漆黑眼眸看得不自在。

    “干什么?”

    “沾宝。”

    “嗯?”

    “想不想嫁给我?”

    她点头。

    郁清心中烦郁却没有因为她这个肯定回答得到多少缓解,反倒因为她的肯定更觉愧疚,“对不起,我今天还是没有找到,明天我会努力。”

    魏沾衣托腮看着他:“真这么想娶我?”

    “嗯。”

    看着她脸庞,郁清柔声补充:“很想。”

    光是一个“想”字其实不足以表达。

    这是他十多年的渴望,期盼,是痴心和执念。

    夜深,俩人躺在一张床上。

    魏沾衣忽然将一个本本盖在他额头上,“那我准了。”

    她快速翻过身,紧张的咬指头。

    郁清将本子拿下来,是她的户口本。

    郁清抬眼看她薄瘦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才挨过去,揽她腰身轻声问:“怎么拿到的?”

    “反正不偷不抢,光明正大。”

    他笑了声。

    魏沾衣摸不准他什么意思,翻过身,郁清的吻忽然急切压下来,声音带笑:“给沾宝奖励好不好。”

    一种她挣扎不要,他却非要给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