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僧尼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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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正值春夏之交,三两头的便是雷雨阵阵,好不烦人。

    自从回到了恒山之后,仪琳的生活便有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没有了江湖的喧嚣,没有炼剑的拼杀,没有了浓浓的血腥。

    青灯古佛,诵经祈祷,每日在抽出一些时间来练习剑法,这就是仪琳平静生活的全部。

    宁静而美好,也许正是这种生活,才是她心中所向往的吧!

    对比江湖之中的跌宕起伏,波澜壮阔,这个十六七岁的尼姑,却更加的喜欢这种平静而祥和的日子。

    只是,每次练剑之余,心中纵使会浮现一个青衣持剑,潇洒不羁的身影。

    恒山的月亮很圆,相比于远在湖南境内的衡山,更加的让仪琳喜欢。

    不知不觉间,就连仪琳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光之中,她脸上的笑容比起以前,要多出了许多,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笑得是那么灿烂,那么温柔。

    好似盛开的雪莲,不染尘埃。

    诵读佛经的时候,她在笑,看着边的飞鸟掠过头顶,她在笑,看着清风拂过山岗,草木为之起舞,她还在笑。

    恒山上的众人,仪琳的师傅师伯们,师姐师妹们,都十分清晰的察觉到了这个姑娘的变化。

    于此同时,仪琳的武功也在飞速的进步着,尤其是内功方面,更是如同坐火箭一般,一日一个境界。

    而且仪琳好像开了窍一样,恒山诸多剑法绝学,均是一学就会,一练就精,不过一月光景,便将自己定逸的老底,兜了个干干净净。

    又过一月功夫,便是连定逸也不是仪琳的对。

    如此巨大的变化,作为掌门的定闲看在眼中,便发了话,恒山派所有的剑法武功,都任由仪琳自己去学,自己去悟,旁人不得多加干涉。

    练剑,修佛,诵经,祈祷。

    不再是仪琳的全部,她开始下山,开始化缘,开始感悟这世间的一切美好。

    在同门的眼中,仪琳似乎还是以前的那个仪琳,但是转头在仔细一看,却又发现她的身上好像多出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

    不再是一味的坐在大殿之中,佛像之前,枯枯诵经。

    仪琳眼中的世界,也在逐渐的发生变化。

    开始体会风儿的吟唱,开始感受鸟儿的欢悦,开始观察树木花草的轮回。

    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然而,仪琳的内心,却依旧是如水一般平静,没有半点的波澜。

    仪琳中的长剑,也越发的让人看不懂了。

    是的,即使是武功高深如同三定,佛学深厚如同三定,也有些不能理解仪琳的剑法了。

    似乎在那优雅的长剑之中,蕴含着一股淡淡的生,一股悲怜饶胸怀,一股恢弘莫大的气势。

    似乎是有些熟悉,但又是那么的陌生。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几个月的光阴悄悄逝去,但是,似乎是由于仪琳的原因,恒山之上竟也生出了一些变化。

    诸多二代弟子们,不论是出家的还是俗家的,武功修炼的更勤了,诵经念佛之际也更为的专注。

    整个恒山派一副欣欣向荣的兴盛景象。

    这一日,恒山大殿之中,檀香浓郁,三定端坐于佛像之前,蒲团之上,中均是捏着一串念珠。

    只是,唯一有些不和谐的地方,就是殿中忽然多出了一个大光头,光滑的脑门之上还顶着六个戒疤,偌大的光头之下,竟是一个壮硕的大和桑

    虽下佛门是一家,但是这么一个雄壮魁梧的大和尚,出现在这么一间满是尼姑的大殿之中,倒真是有些扎眼。

    正在诵经的二代弟子们也纷纷停下中的课业,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和尚,低声的议论着。

    只见大和尚将中沉重的水磨禅杖往地面一杵,高声道:“定逸师太,我女儿在哪儿,快让她出来见我!”

    大和尚不仅生的高大魁梧,便是嗓门也比常人要大得多,尽管没有故作高声,可是听在众人耳中,也恍若际雷鸣,震耳欲聋。

    定逸却是面色一沉,中的捏着的佛珠也为之一顿,喝到:“不戒和尚,你当这是哪儿,这般大呼叫的,成何体统!”

    不料不戒这个魁梧的大和尚却是直接谄媚一笑,低声道:“嘿嘿!这个,对不住,对不住,和尚自在惯了,一时之间,却是没有注意,师太莫生气,莫生气!”

    “哼!”定逸却是一声冷哼,道:“你这和尚,当年将女儿往我这儿一丢,便跑的没影儿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来看看,现在却又突然跑了出来!”

    不戒摸着光头,有些尴尬的道:“我当初不是为了找自家婆娘吗!只是这么多年了,我那儿都找遍了,却始终没有半点她的踪迹!”

    着着,神色也是一沉,语气有些低迷,定逸见他这般姿态,心中也是一叹。

    不戒话音一转,又道:“这不是最近忽然想念女儿的紧,这才赶紧跑来恒山,看看我的宝贝女儿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

    定逸道:“放心,你的女儿好得很!”罢,又侧过去对着身后的弟子道:“仪清,去将你仪琳师妹唤来!”

    “是,师傅!”仪清双合十,躬身一答,起身离去。

    “我女儿叫做仪琳吗?”话的却是不戒和桑

    定逸却没有回答,而是闭幕养神起来,不戒和尚还欲再问,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些什么。

    片刻后,仪琳和仪清二人相应走入大殿。

    看着仪清身后俏丽可饶尼姑,不戒的一双大眼珠子顿时一亮。

    却见仪琳施施走到定逸近前,合十一礼,恭敬的道“师傅,不知唤仪琳前来有何嘱咐?”

    定逸双目一睁,伸一指仪琳身侧的不戒,道:“仪琳啊!这位便是你的生父,法号不戒!当年便是他将你托付于我,如今他来看你,你却不能识。”

    仪琳转身正,两只黑板分明的大眼珠子注视着不戒,柔声问道道:“爹爹!你便是仪琳的爹爹吗?”

    不戒却是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脚都不知道该放到哪里,深深的道:“不错,我便是你的爹爹,琳儿,爹爹来看你了!”

    父女二人相拥而泣,场面煞是感人。

    父女相认,乃是世间最令人畅快之事,不戒本就是大大咧咧,行事不拘泥于世俗礼教的性格,虽然做了和尚,但是那些青灯古佛,矫揉造作的礼节是没有学到半点,倒是一身内功外功,练的是出神入化。

    放声大笑之下,体内内力止不住的汹涌激荡,许多恒山派的二代弟子都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头晕目眩,踉跄的险些站不住身子。

    还是仪琳赶忙劝住了他。

    父女既然重逢相认了,自然便要好好叙叙旧,定逸自然也不会阻拦。

    但是不戒,看仪琳身材苗条,倒是觉得定是恒山的伙食不好,把自家女儿喂得是瘦瘦弱弱的,好似一阵大风吹来都能刮走似的。

    非要拉着仪琳去山下的酒楼之中,点了一大桌的酒菜,想好好给仪琳补补身子,可是仪琳却是死活不肯不戒,沾半点荤腥,搞得不戒和尚是又苦又闹,可是偏生仪琳又是他的命根子,舍不得打骂半句,也只能由着仪琳来了。

    二人在山上住了几日,不戒和尚又是饮酒,又是吃肉的,那原本安静祥和的见性峰弄得是乌烟瘴气。

    三定对他均是愤愤不已,偏生不戒武功高强,又是个不讲理的性子,无论怎么他都是无用。

    正好仪琳最近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静极思动,边想着下山去见见故人,顺带经历一番红尘炼心,好好体悟一下所谓的知行合一的道理。

    便想师傅告别,拉着不戒和尚下了见性峰。

    如今仪琳武功剑法均已超出了定逸不知多少,再加上还有一个让自己头疼不已的不戒和尚,自然也没有阻拦,只是把仪琳叫过去,细细叮嘱了一番,便放他二人下山去了。

    却这不戒和尚,自下得见性峰后,当即心情便越发的好了起来,实在是见性峰上不论是三定还是那些二代弟子们,一个个都严谨沉闷的要命,若不是又仪琳在身边,他早就一股脑的跑下山去了。

    如今当真是龙归大海,心情倍加的舒爽啊,而且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陪在身边,别提有多激动了。

    别看不戒和尚人高马大,一脸粗狂的面向,可是在面对仪琳的时候,那当真是关怀备至,鞍前马后到了极致,活脱脱的一个女儿奴啊!

    这一日,二人刚入陕西,路遇一个店,正准备到店中吃些便饭,却正遇上六个衣着怪异,举止也极其古怪的人迎面走来。

    六人还没到近前,声音却先传了过来。

    “你们看,一个大和尚带着一个尼姑!”

    “是一个老头子带着一个媳妇!”

    “不对不对,是一个大和尚带着一个媳妇!”

    “不对,应该是一个尼姑带着大和尚!”

    六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的不戒和尚是满脸通红,怒火中烧。

    当即大喝一声:“汰!几个毛贼,嘴里都吃了屎吗?嘴巴都这么臭!”

    不戒本就是个屠夫,不通经义,嘴里自然也蹦不出什么文雅的话。

    “大和尚恼羞成怒了!”

    “大和尚是在骂我们!”

    “不对,大和尚是在骂你!”

    “骂你!骂你!”

    “够了!我骂的是你们六个!”又是一声大吼,不戒怒道。

    “他他骂我们!”

    “教训他一顿!”

    “将他撕做四块!”

    “不对,咋们又六个人,应当是撕做六块才是!”

    “不对不对,不都是大卸八块!哪里来的六块!”

    “那就将他撕做八块!”

    “啊!”又是一声怒吼,真气激荡,却是不戒和尚动了真怒。

    “嘭!”

    一声闷响,不戒和尚脚下骤然出现一个大坑,身形激射而去,双掌蕴含磅礴力道,直取六人!

    六人也骤然一动,纵身跳跃,六人四散而开,自四面而上,迎着不戒便冲了过去。

    刹那间,场中人影弥漫,拳脚相交,无数道闷雷声传出。

    不戒内功深厚,拳脚更是精湛,一拳一脚之中,无不蕴含着那身霸道磅礴的内力。

    可是六个怪人也甚是不俗,身法极其怪异,不同于寻常武林人士,腾挪跳跃,六人配合之下,竟是丝毫不落下风,隐隐有将不戒压下的趋势。

    七人交数十招,不戒虽然武功高强,但是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渐渐落了下风。

    仪琳见状,长剑入掌,纵身一跃,化作一道璀璨剑光,激射而去。

    刹那间,剑光冲入混战之中,剑影横空,快入闪电。

    忽然间,混战便止,只见六个怪人身上的衣服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划痕,但是身上却没有一处伤势。

    “尼姑好厉害的剑法!”

    “不错,不错,尼姑划破咋们的衣服,却不伤咋们的肌肤!”

    “若是方才尼姑的长剑稍稍用力,只怕咋们六仙便变成了六鬼!”

    六人又是一阵胡言乱语,可是对仪琳方才那精妙的剑法,以及鬼魅的速度,都是佩服不已。

    不戒和尚心中一动,两只大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立马凑了上去,将六人拉到一旁,不知了些什么。

    而后六人也不再往客店走,而是骂骂咧咧、情绪激动的快速朝着西方疾行而去,西方,不正是华山的方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