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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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心情有时候真的是和食欲息息相关的。和闻声通完电话后,闻染觉得自己的胃口忽然又好起来,披萨他不想再吃,打电话给附近的酒店又叫了一份餐。

    对方的速度很快,闻染刚续完咖啡就听见震动声。

    拿的片刻顺便放下杯子:“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快?这才过了十分钟就到了?”

    他满以为是酒店的送餐员,结果却听见一道软媚的女声从电话里传出来,他止不住上一阵颤抖,咖啡洒了一地——

    “哦?染在等人?”

    顾不得去看污渍究竟弄脏了地毯还是鞋袜,闻染听见自己心跳如雷,下意识一把掐断电话。

    可是没多久震动声又响起,还是那个号码,陌生而刺眼,刺得闻染眼睛都有些泛红。

    他盯着屏幕熄了又亮,亮了又灭,却一动也不动。到了最后门铃直接响了起来。

    闻染直觉门外的人并不是送餐员,眼神微动并没有起身。

    果然,很快桌面的跳出一条新消息,还是刚才的号码:“我知道你在家,乖孩子,开门。”

    闻染置于膝上的双不知何时已经捏紧,薄唇紧抿,细看之下还带有些许颤抖。他明显在挣扎。

    片刻时间情绪有如此大的波动,想来也只能是因为刚才的那通电话,很显然,对方此时就在门外。

    “不,休想”不甚清晰的咬字从闻染嘴里发出,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然而不等他坚定决心,有一条消息突然跳入眼帘:“好不容易服年年过来,你既然这么不想见她我们现在就走。”

    一句“年年”便轻而易举打破闻染好不容易筑立起的防线,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甩开沾湿的鞋子飞奔出门,然而门外哪儿还有年年的影子?不大的电梯间空空荡荡。

    及至此时闻染才明白,因为犹豫自己又错失了一次见年年的会。他不禁有些垂头丧气。

    回到屋里靠着门背兀自悔恨,冷不丁被肩上突然覆上的柔软吓了一跳:“没见到年年很失望?”

    就好像触电一般,闻染条件反射抽身躲远,颤抖的嗓音泄露出他的惊惧:“你你怎么进来的?”

    突然出现在屋里的是个女人,妆容精致造型优雅,看模样应该三十许,那双眼睛透露着令人见之迷醉的妩媚和风情。

    “门开了,我就进来了。”女人的声音果然也很娇媚,和之前电话里一句就被挂断的女人极其相似:“你一心想着年年,知不知道我在门外见不到你有多失望?”

    女人着已经极为自然脱下外套,还要来碰闻染的脸,却被闻染一巴掌挡开:“滚。”

    “啧啧,”女人丝毫不觉得冒犯,“一别两年,染的脾气还是一点儿不见软。”

    到这儿,她的眼神忽然露骨起来:“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么硬?”

    “我叫你滚。”闻染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滚?”女人轻笑:“有些人还真是有几幅面孔呢,有求于人的时候叫人家宝贝应晓,利用完了翻脸不认就叫人家滚?这天底下的便宜岂不是让这些人占尽了?”

    她话的这会儿功夫闻染已经冲向门边,可女人看出他的意图,身疾快眨眼将门摁回去。

    闻染不愿意和女人多接触,皱眉抽身,女人却缠着不放:“这么想赶我走,年年的消息不想要了?”

    此话一出,女人顿时察觉男人的动作有一丝停顿,她眼底滑过一丝满意,唇角微勾:“明天是年年的生日会,她一定不介意给她二哥一个面子,共舞一曲。”

    闻染依然还在挣扎,却终究被分了神。

    女人看准会扑进他怀里,死死搂着他的腰不松:“还是老规矩,你负责喂饱我,我自然给你想知道的一切。”

    闻染耗尽极大的勇气才能直视女人的眼睛,他还在挣扎,却不像一开始那样满身抗拒。

    再等下去或许还有其他的变故,女人已经没了耐心,她带着微笑满脸温柔:“乖孩子,洗了澡没有?要不要妈妈再帮你洗一次?”

    *

    晚上九点,会展中心。

    酒会才进行到一半,闻声就抽身离开。他已经计算好了时间,现在出发接到闻染然后开车回半山别墅,正好赶在十二点之前。

    大厅里人声嘈杂,暖气烫得人发热,没想到室外竟然在下着雪。

    陡然下降的温度让闻声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好在很快车子就开出来。助理陈启第一时间招呼他上车:“从这儿回去正好一个时,到家了您记得洗个热水澡,吧台有姜茶粉,刚才看您有些咳嗽”

    闻声打断他的唠叨:“不回公寓,去临江雅苑。”闻染正是住在临江雅苑。

    “好的。”陈启以为他会去公司,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闻声解释:“去接我弟弟。”

    陈启惊讶:“您还有个弟弟?”

    话音刚落便察觉有些不妥,即刻捂住嘴:“我什么也没,您自个儿休息会儿。”

    闻声不话车里很快就恢复宁静,不过此时他并没有睡意。他刚刚来到这个位面,有很多事情还不是很清楚,趁着现在有时间刚好可以梳理梳理。

    闻家的家庭关系还算简单,父亲闻立铭,母亲早逝,弟弟闻染,继母仇应晓是十八年前嫁进来的,一同进门的还有她四岁的女儿佟年。

    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这句话不是白的,尽管仇应晓从不管兄弟俩的事,但这些年闻立铭和两个儿子也都不怎么亲近。三个大男人都不是什么会话的主,一年上头也见不着几面,这样一来在闻立铭膝下长大的佟年倒更像是他的亲生女儿。

    明天就是佟年的生日,闻声原本的行程里是没有回家这一项的,是他今天上午临时通知陈启修改,特意空出来一段时间。

    老板的事情下属不好多问,更何况闻声今天看起来隐约跟平时不一样。若是之前,在车里的时间他也是丝毫不浪费,或者是解决公务或者是抽空吃饭,哪儿像今天这样好的兴致,目不转睛盯着窗外发呆?

    闻声知道陈启对他的反常有疑惑,只是装作不知:“一个人得有多绝望,才会决定死在这样一个寒冷的雪夜?”

    陈启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吓懵了:“啊?您是看了什么电影?”

    “没什么,”闻声又将视线投出去,“有感而发。”

    按照这个位面原本的走向,闻染会在一年后的今天独自在家割腕,或许也是今天这样一个飘着雪花的夜晚,死得无声无息。

    目前为止他没有发现太多可疑的信息,不过他并不着急。所有的崩溃都是有迹可循的,他坚信能找到闻染的痛因,也许今晚就能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