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杨老的心事
第二日一早, 童刚就把苏晓娘三送到了杨家, 他还要上班,跟杨老问好后就算回野狼团。他事多, 自然也就不能陪着苏晓在杨家。
“兰子,我先去上班, 等晚上我过来接你。”他捏了捏她的脸,又去看了两个家伙, 这才上了车。
苏晓抱着孩子站在门口, 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发了好一阵呆。
“丫头, 进来吧。”杨老在门口看了一眼, 喊她。”人都走远了, 还看呢。”
苏晓脸一红:“师父,你怎么也开起徒弟的玩笑了”
“行了, 我知道你们夫妻感情深, 也就是一天而已, 晚上就能见到了。”杨老笑。
“行了老头子,人家夫妻俩结婚才多久,一直都分居两地,黏糊点也正常。”
“好了,丫头, 抱着两孩子过来我书房。”
杨老喜欢玩笑, 这是因为他喜欢苏晓这个丫头,把她当自己的亲闺女。看着她幸福, 他比谁都高兴。
如今孩子才是大事,所以他才需要好好的检查。
孩子被抱进了书房,两孩子长得一模一样,连衣服都穿得一样,所不同的就是,两人的衣角都会绣有名字,以此来分辨。
当然,作为母亲的苏晓,就算不以这个为证据,她也是能分得清楚两孩子谁是谁。
大米活泼,又好动,胆子也大,当他不话不闹腾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那双眼睛看着你,让你的心能立马就萌化了。
米文静,平时也很少闹腾,胆子也,那个表情文文静静的,同时也能萌化人的心。
这两个孩子,都是苏晓的心肝肉,掌中宝。
孩子被抱进了书房,一大一就躺在书房中那张床榻,这床平时是老爷子休息用的,它是躺椅还差不多。但是两个孩子睡着,刚刚好。
“先把大米抱过来吧。”老爷子。
苏晓点头,抱着大米走了过去,将他的手腕放出来。杨老搭上了脉,在心里慢慢的诊断。
好一会儿,他才放下了手。
“师父”
“再把米也抱过来,等下我再一起跟你。”杨老又。
换了米之后,杨老搭着脉,眉头微微有些皱,让苏晓的心沉了一下。
但是这种眉头的微皱,也就一会,杨老就立马放开了。
“师父,孩子没事吧”
杨老:“没什么大碍,我之所以让你把孩子抱过来就是想把把脉,毕竟这两孩子不足月。当然你平时自己也能检查,但是你毕竟是他们的亲娘,我怕你的心会乱,探不出什么,这才让你过来。”
苏晓点头,她自己也知道,一旦跟孩子扯上关系,她的心会乱。
“两孩子没大事,就是皮有点紧,也就是所谓的体内有湿毒等物。湿毒也不对,这属于孩子的常发症。等我给孩子来几刀和下几针,出了毒血,皮松了就没事了。”
“师父的这个皮紧”她在书上见过类似的情况,但没亲眼见过。
“孩子出生,身上皮一旦紧了,就会不舒服,轻则脾气变得暴躁,性格容易不好,重则会长不大,也会生其他的病症。孩子体内,只要有一点点的内虚,就有可能变成大病。这也是我真正让你抱着孩子过来的原因。”
苏晓:“师父,我懂了。”
“你是医生,儿的情况千变万化,平时你一定要注意,以后每隔一个月,就来一次杨家,这两个徒孙,我得照看着呢。”
苏晓看了一眼大米米,点了点头。
此时,杨老已经去拿了自己的银针和银刀。那都是治病的工具,他曾经把自己最拿手的一套工具送给了苏晓,这一套是他后来配备的。
“把大米先抱过来。我先把丑话在前头,等一下我要下针和下刀,孩子会哭闹,到时候你可不许因为心疼,就不让我动刀动针。”
苏晓迟疑了会:“我不会的。我知道事急从缓的道理,现在孩子的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大米被抱了过来,此时大米正熟睡着。
孩子易困,容易睡觉。
杨老已经拿了酒精棉花,将银针和银刀都消毒了一遍,然后:“我要开始了,你睁大眼睛看着,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你也可以入手。”
他先用的银针,刺进了穴位。
银针入穴,有点儿微微的胀,至少还不疼。大米缓缓醒过来,脸已经皱在了一起,但没有哭。
所有的银针已经被杨老下在了大不一样的穴位上。
大米很坚强,竟然一点也不哭,但是一张皱在一起的脸,还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接着,杨老已经收回了银行,又拿起了银刀,手速很快,刀刀下在穴位上。
银刀的疼,自然刺激了大米,他先是脸越皱越紧,最后终于没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大米这一哭,自然也引起了连锁反应,那边的米也被哭醒了,也跟着一起哭。
苏晓看着,心疼极了,抱着孩子在那哄着。
银刀下去,自然就见了血。一开始的血有点儿凝,还有点儿黑,杨老在那每下一刀就挤一下毒血。
刀下得多了,大米哭得也大声。
苏晓的心疼到了极点,终于没忍住,眼眶也湿了。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看到孩子在那受苦,作为母亲,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但是她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知道什么是对孩子最有用的。
此时如果心疼了,那么以后孩子万一有什么,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所以再心疼,她也得忍着。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孩子,就好像这样就能为孩子减轻疼痛一样。
“你看,这血慢慢的也就变红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的黏,现在这才是正常的血。”杨老一边着,一边给她解释着。
这一切,苏晓自然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心疼,也知道这是为孩子好。如今看到孩子出的血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她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现在是不是好了”她忍不住问。
“暂时是好了,以后每个人还得来一次,我才能看出来有没有真正好。孩子里面多少是会胎毒的,这也是排胎毒的一种。别因为心疼,把最大的事情给耽搁。”
苏晓:“我知道的,我也是一个医生,知道什么才是对孩子最好的。心疼是肯定的,因为我是他们的妈妈,我不心疼他们又心疼谁。但是不会因为心疼,就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放心吧,师父。”
“你懂就好。行了,把大米抱过去吧,现在该米来了。”
放了血之后,大米已经止住了哭声,就好像刚才的疼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脸上还挂着泪水,但是确实已经止住了声音。
大米是勇敢的,但是米就不一样了。他本来就比哥哥来得娇贵,被杨老下了针之后,还没有等到下刀呢,马上就哭了。
他哭着,睁着一双眼睛看着苏晓,就好像在跟苏晓:“好疼”,看得苏晓更加的心疼。
“这子,我这还没下刀呢,就哭上了。要是真正下了刀,还不得哭得天翻地覆。”杨老忍不住。
苏晓:“米从来都娇贵,不像他哥哥。我早就猜到他会哭得比大米厉害。”
“所以更要好好地松松他的皮,以后只怕皮会更紧,也会更娇贵。”
下刀如神,很快就开始在米身上下了好几刀,然后开始挤血。
果然如他所,米身上的血更黑,也更凝,挤了好久,才慢慢的挤干净。
那边的大米,早就已经不再哭了,正自己吃着手指头玩呢。
米这边一直都止不住哭,哪怕杨老已经放下了银刀,他还在那里哭着不肯歇。
“这怎么还哭呢”苏晓哄着,却一直哄不下来。
杨老已经收了银针和银刀,听到米还在那哭,就:“所以啊,米更需要多下几刀,让他多吃点苦头,别娇养着。男孩子就得摔,你以后可不能娇惯他。”
苏晓愣了下:“我不娇惯,现在不是还嘛,才一个多月的孩子,我不宠着他们,能怎么办”
米就好像知道他们是在议论他一样,哭得更大声了。
苏晓急忙哄他:“我们不是米,米最乖了,不哭不哭。”
米一直往她怀里拱,哭声了一声。
好不容易才把米哄睡了,苏晓出了一身的汗。
把孩子都抱到了卧室的床上,苏晓松了一口气,这才出了房间。
院子里,杨老正在浇花,很认真地浇着花。
“师父”苏晓喊了一声。
“丫头,你过来,师父有话跟你。”
苏晓走了过去。
“丫头,我知道你疼爱孩子,但是你生的是儿子,不是女儿。儿子一定要摔的道理,你懂吗?”
“师父,我懂。我也没有多宠溺着他们,我也知道以后我也不能娇惯,这些我都明白。”
“你不明白啊,丫头。”杨老放下了花洒,坐到了一旁边的椅子上坐好。”你一直知道我无儿无女,所以觉得我应该是最不懂教育孩子的,对不对”
“师父,我没有这样想过。”
杨老叹道:“其实,我和你师母并不是没有孩子,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苏晓吃惊:“师父”
“这件事情压了我和你师母四十多年了,也该了。”杨老叹息。
苏晓的心里一紧,总觉得后面杨老会出惊天大事,更加不安起来。
杨老顿了顿,这才缓缓道:“当年你师母嫁给我之后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年我二十岁。孩子出生的时候,我正跟着领袖四处仗着,当我知道孩子出生的时候,心里那叫一个高兴。我当时想,我完仗,就回家看儿子去。”
苏晓的心被紧紧地提了起来,她有一种感觉,杨老的儿子肯定要出事了。
他叹道”但是当时,我一直在外面仗,当时被赶得没有时间回家,因为我们长征了。”
“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抗日战争的时候,我的儿子也大了。”
苏晓默默地听着,就听杨老:“我见到我儿子的时候,他已经十几岁,长成了大伙子了。因为从缺少父爱,我娘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从就溺爱。我那儿子天真,最后被人冤枉,成了汉奸。”
“师父”苏晓害怕地喊着。
“当年如果我在他身边,我一定会好好地教育,但是他已经长大了贮了性子。其实我自己的儿子,虽然我常年不在家,他的性子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去做汉奸。但是他天真,从娇惯着长大,缺少这人世间该有的警惕。”
“他被人利用,最后丧命。从那之后,你师母伤心过度,我俩再没有孩子。”
苏晓的心被震撼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师父在心里藏了这么大一件事情,怪不得看到米这样娇贵的时候,他会找了自己,跟自己提了教育孩子的事情。
“丫头啊,我是真把你当新闺女一样看待。我没有孩子,徒弟就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和刚子两个生了双胞胎,心里肯定高兴。我只是不想当年这样的事情再重现,溺爱孩子要不得。”
“师父请放心,我不会溺爱的,我也知道孩子需要从磨练。”
杨老又:“你能不溺爱,但是你能保证你的婆婆不溺爱”
苏晓哑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的没有错,她能不溺爱孩子,但是她的婆婆呢
她的婆婆做事情,她真无法保证。现在就那么的爱着孩子,谁知道将来会怎样。
“师父,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会管好孩子。”
杨老:“我也知道,你自有分寸,我只是提个醒而已。等孩子满了周岁后,带到我这吧,我决定让他们练武,磨练摔他们。”
苏晓沉默不语。
“怎么,你不愿意或是心疼”
“没有的,师父。其实你不,我也算在孩子满了三岁之后,就让童刚给他们军训,锻炼他们的意志。”
杨老听了,脸色好了许多,叹了一声:“今天有关我孩子的事,你不要让你师母知道。我怕再勾起她的伤心,毕竟这事是她心里的一道坎,我真怕她再次构想起往事,过不去坎啊。以后多带孩子回来看看,你师母喜欢孩子,让她也高兴高兴。”
苏晓连连点头。
她也知道师母很喜欢孩子。大米米出生的时候,师母高兴的表情做不了假。这次她带着孩子过来的时候,师母的高兴露于表面,当时就抱着孩子去玩了。后来要不是师父要给孩子下针,或许现在还逗着呢。
“师父,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大米米那就是你们的孙子,他们离不开你们。”
杨老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孩子只怕要醒了,我们进去吧。晚上晚些时候回去,让你师母多高兴高兴。”
正着,屋里传出了孩子的哭声。
苏晓他们急忙就过去了。
晚饭后,童刚过来接人,两位老人一脸的不舍。但不管舍与不舍,他们终归是要回去的。
“记得多回来看看。”杨老朝她喊。
“师父师母,我记得呢,我会经常带着孩子过来看你们的。”
在车上,苏晓提起了杨老孩子的事情,童刚:“怪不得,当年老爷子会被下放到乡下,只怕除了他中医的身份突然上,可能也跟他儿子的事情有关。”
是啊,当年运动那么紧张,大革命的事根本不会让人有半点瑕疵,一旦有污渍,就会被审问。
当年老爷子吃了这等苦,何尝没有可能因为他儿子的事情。
“老爷子的对,我们不能溺爱孩子。”
“我当然知道这事的重要性,不过你妈那里,只怕会真的宠爱孩子,到时候我们得要看着点。”
童刚张了张嘴,想到了胡团长的德性,又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因为苏晓的也没有错。
他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两个孩子,“慢慢来吧。”
大米米长得很快,一天比一天变样,一个月又是一个大变样。
每隔一个月,苏晓都会去杨家找杨老,然后给孩子出血,松皮。
这种出血排毒法,效果是明显的。
孩子长得很快,比同龄孩子长得还要快。
只三个月的两孩子,比人家四五个月的孩子看着都壮实。
杨老放下了针刀,对苏晓:“孩子现在身上的湿毒和毒血,也差不多排尽了,再这样下针几次,就可以不用这么密集了。”
对于这种排毒法,苏晓是最受益的一个,她问:“师父,如何能够看得出来,一个新生儿身上有没有这种内毒”
“其实很简单,十个新生儿有九个有这种内毒,这不是足不足月的问题。而且,孩子有内毒,毒少,那么皮紧的程度会少点,孩子难受的程度也会少。如果毒多,那么孩子长不大是一个问题,或是长得缓慢,而且也易躁,也容易哭闹。”
苏晓一一记在心里。
“其实就是成人,也有类似于皮紧有内毒的情况。比如发痧,比如体质差,比如体虚,等等,只是孩子的情况和大人稍微有点点不同而已,而且孩子体弱,更容易因为这些而得其他的病症。这些,靠理论是没有用的,得慢慢的实践。只有实践才能真正的成长。下次,下刀由你亲自来。”
苏晓:“师父,我怕我下不了刀。”
“作为一名医生,怎么能被这种主观因此而影响你的判断和诊治。就从大米米入手。”
苏晓犹豫了好久,才:“好,师父,我都听你的。”
“其实孩子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下刀,你看他们已经不再哭了,而且还很欢喜。那是因为下刀之后,身子就会舒服,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哭了。下次你动手的时候,肯定能过心理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