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2

A+A-

    052

    “余情。”

    路振伟点点头,意味深长道,“你看着...有些面熟。”

    “爸,你到底有什么事儿?”路渊见老爷子恢复气定神闲,便知他心中开始算盘不想让人瞧出来,“没什么事儿就快离开,我就不请您进屋了。”

    初次见面,路振伟倒是没有为难余情,离开之前淡淡道,“年轻人一般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别为一个人毁了自己,到头来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路渊一口气憋在胸口,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转身拿过自己的外套,推着父亲往外走,回头对余情,“在屋里等我。”

    ---

    “您刚刚那话什么意思?”路渊送老爷子到停车场,一边走一遍冷言相向,“您想干嘛?”

    冬季入了夜便透着刺骨的冷,路渊的指尖发寒,伸进口袋却怎么都暖不起来,而他心里的那团火则烧得旺盛,时刻准备跟老爷子宣战。

    路振伟侧头看了儿子一眼,“你紧张什么?我就是关心人家孩子。”

    得了吧,当年路渊和叶絮的事情被家里发现,最初路振伟也只是嘴上反对,却没有任何实质动静。也怪路渊自己轻敌,一度以为性//向还有可能被父亲慢慢的接受。

    大意失荆州,谁想在一夕之间变了天色,没等路渊反应便被父亲一连串的手段击垮。

    “关心?您别关心,我和他都不需要。”路渊压着焦虑与烦躁,好声好气对父亲道,“爸,好几年了,我是什么样子您就算不接受,也应该知道改变不了。如果您还是费劲心力想要改变我,那咱俩的矛盾就会一直都在。”

    路振伟不以为然,话语间带上些对年轻人的嘲弄,“多大年纪就自己‘改变不了’,以后的事情,别得这么死。”

    路渊折腾一天实在懒得和老爷子继续费口舌,“我什么样自己还不知道?”

    “我可没管你平时的生活,我是希望你明白自己早晚得结婚生子。”

    路渊一声叹息,压根不通,“行了,您赶紧回去吧。”

    “你孟叔还在医院里,情况也不算很稳定。我今天本来是想提醒你一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别让大家都不高兴。”路振伟话音很重,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没想到你给我整这么一出?我看你了。你还找了个和原来那子有点像的人,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还是给别人找不痛快?”

    “我过自己的日子,用不着管别人的想法,也犯不着为难自己!”

    “这些事你最好自己处理了,以后也收敛一些,想想我的话。”路振伟做事先礼后兵,一字一句对路渊得明明白白,“你这么大年纪了,自己也在国外待了几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子了。凡事心里最好有点谱,想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

    “...”

    “要是你自己不把这些事情处理好,非要让我帮你处理...到时候可别我不尊重你。”

    路渊替父亲拉开车门,话也是寸步不让,“咱们家您什么时候尊重过别人?但有一点您得对,我不是当年的我了,您也别再想破坏一次。”这是路渊坚持自我的态度,更是他不得不捍卫的底线,“不管您想做什么,我也希望您能好好思索一下。”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路渊这一口威胁都是跟老爷子学的,分毫不差还回去。

    路振伟没有接话,看了路渊一眼,上车离开。

    那眼神,仿若不将路渊的话放在心上,好似在他…幼稚。

    11-4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路渊上楼之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该来的总会来,挡不住就只能硬怼上去。

    “情情,”路渊进门挂好衣服,拉着余情坐在沙发上,“你别听我爸得那些,你也别生气。”

    前车之鉴,有了当年的经历,路渊现在心中最怕的就是余情与自己产生隔阂,担心老爷子从余情这里下手。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路渊面对路振伟可以充满气势、分毫不让,可面对余情...若是他不够坚定,那到最后一切都是一场空。

    “你爸也是关心你。”余情莫名被路振伟指责,心里定然不痛快。可那毕竟是路渊的长辈,横竖不好些不恭敬的话,“我...能理解。”

    “但我不能理解。”路渊看着余情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道,“不管他做什么,你都别离开我。”

    “你怎么这么害怕?”

    路振伟话得不好听,但考虑他作为反对儿子性//向的父亲,倒也可以理解。

    余情不明白路渊一再强调这件事的初衷,更不懂他为什么会如此紧张。

    “我...”路渊深吸一口气,斑斑劣迹难以抹去,面对余情想要做到毫无谎言与保留,真难,“你还记不记得我,他要是知道了会为难我们...我曾经被他为难过,感情没了,还一个人去了国外。那是我唯一一段感情,被我们家老爷子弄得特别狼狈。”

    余情一怔,嗯了一声,想了想后又忍不住问,“是不是和叶副总有关系?”

    路渊微微张开嘴,好似惊讶可心底深处却也有种释然感萦绕:他自己都觉得下午情绪反常,余情怎么会看不出来?

    “是。情情你别多想,我...”路渊不知怎么解释,话到嘴边又觉稍有差池就得牵扯出最初的那些不堪,他要怎么对余情来描述两人的‘像’?

    明眼人都能瞧出的相似,余情又怎会不知道?几分相似若是刻意缩便不算数,可若是放大则...

    “那你...”余情想问,那你与我一起是为了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寻觅相似进而通过我看着他吗?可这问题太过赤裸,他甚至难以直接出口,“那你还喜欢他吗?”

    退而求其次,余情选了个体面的问法,好似在给彼此留有一线生机,亦或者是不愿接受心中隐隐觉察到的事情。

    曾几何时,余情看着路渊的眼睛,在两人关系最为不堪的时候‘喜欢’。

    怎么重归于好之后,他却没了这样的勇气?

    余情心中酸楚,可他却不知意为何物。

    是自己变了吗?为爱而改变?

    ---

    “当然不喜欢了!”路渊松一口气,感念余情问了个最容易回答的问题。他伸手捏住余情的后颈,将两人的额头顶在一起,“我不可能喜欢一个为了钱放弃感情的人,他当年收了我爸的钱...在我咬牙为了他坚持的时候,他选择离开了我。”

    “...”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在我心里死了,死得透凉。”路渊的都是‘事实’,可避让了不需要余情知晓的细节。他在那一刻确实为叶絮判了死刑,可还是让对方在自己心里活了好些年,甚至以叶絮的样子寻找床//上的欢//愉,“这几年我没有找过他,他通过别人来找我...我也没有搭理过。”那是路渊偏执的性格所致,若不是遇到了余情,可能叶絮还会一直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但那并不影响路渊对叶絮的抗拒,爱火一旦被深渊拘禁,再无出头之日。

    “...”

    路渊满眼都是愤怒,心中所想皆为叶絮的不堪,“他收了我爸的钱离开我,就是将感情在地上践踏。他践踏我的感情,给我们的关系明码标价,而我却因此觉得他一文不值。”

    这种情感被践踏的感觉余情感同身受,路渊也曾这样对他。可当下的余情无暇顾及心中的情绪,更是算将诸多疑问和顾虑吞进肚里:要是路渊从那一刻便将叶絮判了死刑,那是不是就不存在所谓的‘寻找相似’?

    “情情,你怎么不话?”路渊看他沉默,皱眉又道,“你别不相信我?我得都是真的!”

    千回百转的念想在余情的思绪中盘绕,他看着路渊的眼睛欲言又止。

    “你想什么?”

    余情在心中寻找曾经的自己,于破碎一地的坚持中抓出仅存的勇气,,“兰兰之前跟我开玩笑,我和叶副总有些相似,你觉得…像吗?”

    路渊松了的那口气又到了嗓子口。

    噗通…噗通…心脏在左侧胸口剧烈跳动。

    路渊一时语塞微微张开嘴,来不及仔细思索便开口道,“不像,我从来没觉得你们‘像’。”话出口,路渊心中咯噔一声,此情此景他怎么能‘像’?余情满眼动情之时,他深知只用这一个字就足以摧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