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苦行万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以奴反主
众人走着走着,绕过主街道,拐进西街道,还遇到了熟人。居然又是慕容世家那一伙人,兴许他们也是嫌夜里寂寥,早早上榻定会无眠,也和旁人一样出来吹风来了。
燕羽林和燕雄脸上的轻松惬意之色一收,却还是面带笑容,率先行礼招呼:“二哥,三哥,真是巧啊。”
慕容千石和慕容秋自然不会再明面上失了礼数,毕竟街道上人多眼杂,不乏见多识广的江湖客,一眼便认识自己等人的身份,可不能让人家乱嚼舌头。
慕容秋笑道:“哈哈哈,五弟啊,看来咱们兄弟真是心有灵犀啊。想来你也和愚兄一样,是出来闲逛透气的吧。”
燕羽林笑答:“正是,二哥所言甚是。”
慕容秋提议道:“既有缘巧遇,着天色也尚早,咱们不妨搭个伴儿,一起在这夜里的繁华帝都游玩一方,如何?”
“求之不得。”燕羽林自然不会拒绝,因为没有必要,也不会不给慕容世家这个面子。
“好,走。”
慕容世家和燕门世家四个最最有权势的人并排走在一块,气势如虹,久居高位的气势任何一个普通人都看得出来,迫的来往行人不由自主纷纷向两旁避让。一时间人挨人,人挤人,人群之中忽然想起一声高昂的叫骂:“嘿,走路没长眼睛啊!”
江清好奇这个没点眼力见的倒霉蛋是谁,转眼就瞧见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青年,约莫二十一二岁的莫言,生的五官端正,身量颇高,身着白衣,袖袍飘飘,真乃十足十的俊秀青年。他也是持一把折扇,背刀少年眉头一皱,怎么现在的年轻男子都喜欢里捏着一把扇子呢,从见过的人当中,好像没有一个好人,除了燕止以外,他至少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奸恶人。
那青年逮着挤出人群,逮着一个头发灰白相间的老人,扬就打。着青年一看便是附庸风雅,不学无术的纨绔,持折扇,打扮成这幅风度翩翩的模样,无非是做给别人看的,目的就是沾花惹草。他修为浅薄,只有一阶滤体乙等大成实力,看身形体格便能判断不是武修,但下可没有轻重,这一拳拳一脚脚落在老人家身上是毫不留情,完全没有因为人家年迈体衰而有所留情的意思,打的又重又狠!
周围行人纷纷散开,生怕惨遭池鱼。
老人身子骨本就脆弱,老胳膊老腿的,哪里受得了青年这样拳脚相加?早就在青年拖拽他时便脚下不稳摔倒,几下拳脚加身,更是倒地不起,唉声低嚎。
“你他娘啊,敢,敢挤本少爷,活得不耐烦了是吧!”青年一拳重过一拳,一腿快过一腿。
江清再也忍无可忍,就要出制止,燕止却抢先一步,中微扇的折扇“咔”地一声合上。使出燕门世家独有的身法绝技闪身上前,就要一掌击伤施暴青年,眼前却是一花,在便是风响,身后传来燕雄的喝声:“心!”
燕止总算没有白费燕门世家的威名,虽然是事发突然,但还是及时做出反应,改冲为退,转攻为守,收掌左抵,只听一声闷响,两人各退一步。待稳住脚跟,定睛一看,却是个家谱打扮的汉子拦在青年身前,这汉子气息沉稳,肘肩下沉,下盘稳当,虎背熊腰,定是个武修无疑。境界也有二阶聚魂丙等大成,只略低燕止一筹,区别在于一个术修一个武修,一个年长一个年少,两个人此刻对上,胜负难料,但若再过几年,等燕止到了他这个年纪,高低立见。
燕止这么一闹,倒是让青年停止了对老人的殴打,他站在汉子身后大声道:“哪个不开眼的泼皮,敢对爷动,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俞山是毫不客气,张口回骂:“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于闹市之中,天子脚下胆敢行凶,如此明目张胆,目中无人,你是谁家
放出来的没教养的东西。”
“混账,敢辱骂爷,井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青年一声令下,汉子虽看不清俞山的修为,但也未曾放在心上,抬掌便要来,却被燕止拦住了去路,只听他笑道:“恶徒,想跟俞山哥过招,先过了我这一关再!”
青年大喊:“先收拾这子!”
“是。”叫井丁的汉子点头答应,双掌握拳,脚尖向外,扎了个半马,聚集浑身气力,如猛虎下山般朝燕止扑杀去。
江清暗暗点头,靠在沈澈耳边道:“这井丁真有两下子,虽然这般岁数只有二阶修为,天赋实属下等,但许多年磨炼的武艺和武修体魄却是不容觑。你看他使力挥拳间,关节和肌肉紧绷,爆发力十足,一拳一脚不止是一拳一脚,还带上了腰腹力量,显然这个人的武艺根子打的极其稳固,了不起啊。”
沈澈听的云里雾里,一面观望不远处激斗的两人,一面道:“你了这么多我也听不懂,你直接明言他们谁会赢吧,或者他们谁胜算更大。”
江清不言不语,细看片刻后声道:“井丁虽然武艺过人,体魄健壮,但修为终究差了一截,所修炼的功法也略微粗浅。反观燕止,虽是在退守,但却防的井井有条,步步为营,表面上被井丁压制在下风,实际是蓄势待发,只等再过一时半会儿,井丁疲累,一口气换不及时,虚晃一招,顷刻便可反败为胜。”
“真的假的,你置身事外,如何就能洞悉胜败结局?”沈澈笑道:“你就吹牛吧,我看那个人井丁拳头那么快,一拳拳打出去都有好大的风声,只怕一头牛挨着了也得口吐白沫,三四个月不能下田犁地。你再看看燕止,都快被打的找不着北了,还气喘吁吁的,一定打不过人家。”
“切,我是习武之人,这双眼睛更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再这场争斗明眼人都能看出高低胜负。”江清笑着摆摆:“行行行,我也不和你争辩,只消再等上一时半会人便见端倪。嘿嘿,不过”
沈澈问:“不过什么?”
江清笑道:“你若没猜中呢,如果是燕止赢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赢了就赢了呗,还能怎么办?”沈澈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好了好了,别打扰我看好戏。”
“切。”江清撇撇嘴,扭头四处一转,却正好对上一双天生自然魅惑的狭长眼眸,正是慕容世家的慕容魅。她一双仿佛能牵引万物的漆黑眼眸正紧盯自己,黑色瞳孔如同一轮漩涡般释放出引力,让人不由自主深陷其中,不堪者更是眼呆口痴,一片失态模样。
“嗯哼。”江清被她看的不自在,假装咳嗽一声,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便转开目光,去看不远处燕止井丁两人的争斗。虽然灵敏的感知让他知道慕容魅还在看着自己,但背刀少年就是保持目不斜视,有道是眼不见为净嘛,极其是个注意力极强的人,此刻一心投入前方的激斗,哪里还去管旁人看不看自己呢。
井丁久攻不下,心知自己修为低于对方,打消耗战对他来绝非上策,时间一久必败无疑。急于求胜,就会心生焦急,心生焦急就会出错,一旦出错,敌人就有可乘。只见井丁右腿后撤,左腿脚尖向内,扎了个蓄势弓马步,右拳直冲而出!
燕止不慌不乱,握了折扇在右,左夹在身后抵于胸前,运转起功法灵力,稳稳接住一拳,同时左掌变拳为掌,朝上一推。井丁的力是朝前使的,燕止这一多少有些借力使力的窍门,把他的拳头往上引去,右中的折扇竖直朝前用力一冲。
井丁胸口一痛,闷哼一声倒退两步,正好撞在身后已经被燕玉珍等人的相貌迷的神魂颠倒的青年处。他怪叫一声差点摔倒,中折扇狠狠拍在井丁的身上,骂道
:“干什么吃的你,连一个子都打不过,给我再上,胜不了就给我滚,爷府里不养闲人!”
“呃是。”井丁忍着痛答应一声,左从胸前放下,紧握成拳。他抬头紧盯四步之外的燕止,深深叹了口气,拉开架势大喝一声,一冲而上!
如今燕止更是从容不迫,井丁已经受了轻伤,方才输了一招更是乱了方寸,再加上自家少爷的责骂和威胁,以及输了之后的后果。这般此消彼长之下,哪里还有斗志,如何能有胜算呐?
江清笑道:“你看吧,井丁已经落了下风,这一回合拳脚明显不如方才那般虎虎生风,气势也萎靡许多,你看他脸上神情,并无丝毫斗志,反倒是有些逼不得已的模样。”他喝下一口酒,继续道:“再有,你看他”
沈澈脸色本就不怎么好,偏偏江清这个没眼力的家伙又在一旁风凉话,煽风点火,更是惹恼了她,以为江清是心怀骄傲,趁显耀他对争斗结果的准确猜测。这么一来二去自然没有好脸色了,摆摆没好气道:“哎呀好了好了好了,都听你一个人了,胜负尚且不定,此时断定言之尚早!”
“你这”江清哑口无言,正想要在几句,脑中忽然想起俞山那时告诫自己的话,不论对错,不可和女人就事论事,若想要息事宁人,闭口不言便是,日后有的是会弥补。心念至此,江清闭口不言的同时也松下一口气,暗暗庆幸自己敏的大脑及时给了自己最最正确的答案,不至于再竖一敌。至于另一个嘛自然便是声称和江清没完没了的燕家七姐——燕筝儿了。
场中局势激烈,虽战局都是瞬息万变,但此战胜败已定,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井丁下扫腿被燕止躲开,及时借力回身后踢,却被燕止掌上大力震退,踉跄几步被倒在地上的老人绊倒,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极了。
“混账!”青年一把揪住趴在地上,井丁的后衣领,毫不留情的大声辱骂:“你个没用的东西,吃干饭的废物,连一个子都奈何不得,我高家白养你了!”
原本倒在地上,想着就这样躺着算了个井丁,撑着身子站起来,灰头土脸。其实他没受什么伤,就是全力施展拳脚累着了。
青年得理不饶人,指点着井丁的鼻子,口中的侮辱更是难听至极:“不中用的东西,靠着前世修来的福分才能跟着爷,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我告诉你,想在我高家混饭吃,就得听话,像狗一样听话!”
井丁在地上趴着久了,猛地一下起身有些头晕耳鸣,眼前少爷指着自己鼻子辱骂的丑恶嘴脸也模糊不清,分作三四五六道残影。从口中吐出的污言秽语也似近似远,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更像是四堵高墙围着,走不脱,逃不掉。
“更你话呢,听到没有,你个狗奴才!”青年见他左摇右晃,眼睛虚浮无神,一巴掌就甩在他脸上,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盖过了街道上纷纷扰扰的吵闹,和人们之间喋喋不休的议论。
井丁被这一巴掌打醒了,疼痛使人清醒,这一耳光不仅让脑袋清醒,这心也清醒了。忽然间只感觉一股无名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青年与俊秀样貌相反的丑恶嘴脸看着是那般令人厌恶,言语从他口中出简直令人火冒三丈。
井丁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左曲掌成爪,右便掌为拳,使尽全力一拳砸在脸色狰狞的青年鼻子上。只听“咔”的一声,青年的鼻梁都被打断,殷红鲜血从鼻孔中喷流而下。
井丁却仍不罢,坐如鹰爪般扣住青年肩膀,右拉住他的腕,一推一拉,卸掉他的肩膀。左脚一勾,青年弯了膝盖跪在地上,想要出声却又被一拳砸在嘴巴上,首当其冲的十几颗牙齿掉的满地都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