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落魄不失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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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二人低估了女孩的功力,痛哭足足持续一盏茶功夫才消停,趴在背刀少年怀里轻轻哽咽,两人好歹劝的嘴皮都快磨破,她这才平复下情绪,江清笑声问道:“妹妹,你家里出什么事了,怎么出来偷东西啊?”

    女孩儿轻轻擦拭泪水,哽咽道:“娘娘亲病了,我们家里没钱,值钱的东西都拿去还债了,娘亲,呜呜娘亲很饿,她,她快要病死了,心萝才出来头东西的。”

    她的断断续续,颇有些不清不楚,好在燕筝儿二人听的清楚,理解了个大概,江清再拍拍她脑袋,笑道:“心萝不哭,带哥哥去你家看看好不好?”

    哭花了脸的心萝点点头,拉着江清的,道:“好,大哥哥跟心萝走。”

    燕筝儿靠近江清,声道:“哎,袁家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过去了?”

    江清摇头,紧握着女孩儿没有几两肉的,道:“她们母女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如今落了难,我怎能置之不理?哎,天大的事情都要搁一搁,我得先过去看看再。”

    燕筝儿扯了扯他的袖子,道:“那袁景秋和杜丽娟的事就是儿戏了?”

    江清叹气道:“哎,都是天大的事,不过事有轻重缓急,你也听她了,她娘卧病在床,命只在须臾之间,我若因一场婚宴耽搁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只怕百死莫恕,不论如何,待我见过她娘亲后再做计较。”

    燕筝儿斟酌许久,下定决心道:“那好吧,哎呀,算了算了,本姐跟你一起去!”

    江清瞪眼瞧她,问道:“你要随我同去?”

    燕筝儿横他一眼,“明知故问!”然后蹲在心萝面前,笑道:“妹妹别怕,姐姐是好人,和你哥哥是朋友,带我们去你家好不好,让我们见见你的娘亲。”

    这燕家七姐啊,蛮横起来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半点儿道理不讲,叫人心惊胆颤,如今装模作样哄起孩子来倒真有一套,看着平易亲人,和谁都好话,也只有江清知道这丫头发起疯来是个什么模样。

    心萝看了看江清,等他点头后才对脸色有些不好看燕筝儿笑道:“好,哥哥姐姐,跟心萝来。”

    江清故意忽视了燕筝儿的目光,跟在女孩身后,朝西街里头走去。

    弯弯绕绕,七拐八拐,钻进阴暗不见火光的巷,忽听“汪汪”两声犬吠,左边巷子拐角拦出两条皮包骨的野狗,心萝吓得浑身一抖,用力捏着江清的掌,急声道:“哥哥姐姐快跑,这两条狗会咬人,跑出去它们就不敢追了!”爱奇文学&lt;ref=&amp;qt;&lt;ref=&quot;<a href="ttp://&amp;qt;&quot;trget=&quot;blnk&quot;&gt;ttp://&amp;qt;trget=&amp;qt;blnk&amp;qt;&gt;&lt;ref=&quot;ttp://&quot;trget=&quot;blnk&quot;&gt;" target="_blank">ttp://&amp;qt;&quot;trget=&quot;blnk&quot;&gt;ttp://&amp;qt;trget=&amp;qt;blnk&amp;qt;&gt;&lt;ref=&quot;ttp://&quot;trget=&quot;blnk&quot;&gt;</a>!更好更新更快

    “别怕。”

    江清轻轻把脸色发白的心萝拉到身边,

    抬起左,袖筒射出两柄飞刀,“铛”的一声刺在两条野狗旁边的巷壁上,在几乎伸不见五指的漆黑暗巷里刮起一片火星,两条野狗受了惊吓,急促的惊叫几声,夹着尾巴拐进左边暗巷。

    江清本想拉着心萝继续走,驻足想了想,左袖筒将刚刚收回的飞刀又射了出去,拐进左暗巷,只听两声惨叫后,飞刀寒锋依旧,收回到左袖筒中。背刀少年拍拍惊魂未定的心萝脑袋,问道:“你认得那两只狗吗?”

    心萝点点头,道:“搬到这里来以后心萝就认识它们了,每次想出去或者要回来,都会遇到它们,拦着不让我走,还朝我叫,不过只要我跑出巷子它们就不敢追了,所以每次我都要绕到后边才能回家。”

    江清叹了口气,和心萝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没有多什么,拉着她继续朝暗巷里面走,想不到风光无限的高昌都城会有这样阴暗狭窄的角落,潮湿,黑暗,不见天日

    心萝带着两人来到一座一层的木屋,没有糊浆,瓦片也残破,孤零零,惨凄凄。

    “嘎吱!”

    这破门板的开门声江清只在自己为奴仆时住的破屋子听到过,屋内昏暗一片,没有燃灯,房间狭窄,空气混浊,只东北一面窗户敞开着,借着月光能勉强分辨屋内的桌椅,以及左卧房的一张床塌。

    心萝松开江清的,声道:“哥哥姐姐你们等等,心萝去点灯。”

    燕筝儿二人默然不语,看着心萝熟练的找到满是划痕的方桌上的红烛,吹燃火折子点亮,昏昏沉沉,忽明忽暗的星星烛火亮起,勉强将从前到后几步就能走完的房屋照亮。

    江清踏进房屋,转眼便看见床榻上躺着的一个人,虽然只有背影,但她的消瘦显而易见,穿着一身薄衣,盖了一层被毯。她听见动静,依旧面向墙面躺着,声若游丝,道:“心萝回来啦?”

    心萝跑到床榻边,轻轻摇了摇娘亲的肩膀,稚嫩的声音无比温柔,“娘亲,大哥哥,大哥哥和大姐姐来看你了。”

    “大哥哥大姐姐?咳咳”

    妇人转过身子,半睁着眼,在昏暗烛光中果然看见一男一女,她忙在心萝的帮助下坐起身子,惨白的嘴唇勾起向上勾起,勉强露出个笑容,问道:“不知二位是谁啊,我我好想没有见过你们啊”

    江清瞧着床榻上瘦的几乎脱相的女子,初见她时,是那般的风光雍容,温和大气,高贵亲人,貌美动人。如今只仅仅两月不见,已物是人非,曾让背刀少年不敢直视其风采的美丽女人,竟窝在这阴暗角落的床榻上,面目全非,

    往日风采荡然无存,简直判若两人,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江清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多谢心萝母亲的三枚金币,救了江清的命,否则只怕我早就饿死街头,曝尸荒野了。”

    “你”

    病瘦女子正思回忆着,心萝拉了拉她的,笑道:“娘亲,你忘记了吗,当时是你问心萝想不想帮助大哥哥,心萝想,娘亲就给了心萝三枚金币,让我放在他里。”

    往日貌美动人的女子总算想起记忆里的确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和自己擦肩而过,当时还给了他三枚金币,果然是世事难料啊,自己怎么会想到那个蓬头垢面的怪人会是这么个英气逼人的俊少年,他恐怕也料不到当初翻便拿出三枚金币的自己这般落魄,真是风云变幻,物是人非啊

    女子如今处境虽然落魄,那份雍容大气却仍挥之不去,话时温和淑婉,抚悦人心,“我记得你。”

    她这么回答,却让江清不知该什么好了。

    女子似看出他为难之处,虚弱道:“你想问我,为何会落得这般田地,是吗?”

    江清急忙点头,既然人家主动开口,索性就问个清楚。

    女子摸摸心萝的脑袋,眼中既没有凄凉,也没有怨恨,心平气和,像是在诉一件坊间流传的故事,“夫君暴病身亡,留下生意,被人暗动脚,负债累累,我争他们不过,被占了生意房屋,好在夫君起家时有岳父大人留下的祖屋落脚,不算太糟。只恨我身子太不争气,像是生下来只能享福,不能受苦,搬来第二日就病倒,起坐不得,值点钱的物件也典当精光,可气这病就是不转好,药石无用,日渐消瘦下来,更是好不了了”

    燕筝儿一瞪眼睛,怒问:“那恶人是谁,竟敢这般陷害你们!”

    女子抬头看她,江清心中明了,介绍道:“她叫燕筝儿,是我的好友。”

    燕筝儿没有反驳,对床榻上的女子点点头,后者微笑回礼,答道:“二位还是莫知莫问,莫管闲事的好,以免牵连你们,我于心不安。”

    江清急道:“夫人的哪里话,你当日的三枚金币于我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便如再生父母,若能尽绵薄之力在下求之不得,还请细细告知,我定还你个公道。”

    心萝轻轻拉着女人的薄衣,声叫道:“娘亲”

    “心萝乖,去给哥哥姐姐倒茶。”

    “是。”

    心萝拉开两张竹编椅子,倒了两杯清茶,甜笑道:“哥哥姐姐,请坐。”

    “谢谢心萝。”

    两人坐下,床榻上

    的女任平淡道:“你当真不惧麻烦缠身,只为了区区三枚金币,冒奇险也要助我?”

    江清正色,有力地一点头,斩钉截铁道:“再造之恩,无以为报,夫人只管出心中冤屈便是,在下定鼎力相助。”

    女人搂过跑到身边的心萝,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当初善意的三枚金币,竟会让你这样死心塌地,不论你是不是能帮助我,这都是我母女二人的福分和造化,青羊宫里的师傅曾过因果,种善因得善果,种恶果得恶果,我听了后颇有感触,便是在那之后遇到了你,当时只是有感触而已,如今却明白的真真切切,这便是我徐丽善恶只在一念之间的造化啊”

    心萝听了后不停点头,稚声道:“嗯,先生过,勿以善而不为,勿以恶而为之!”

    徐丽夸赞道:“心萝聪明。”

    燕筝儿有些急了,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听她这么弯弯绕绕一大堆,就是不背地里捅刀子的人是谁,她把茶杯放在木桌上,问道:“夫人,那人到底是谁啊,你总不愿意,是不是畏惧他势力庞大,怕我们自不量力啊?你不必忧心,只管那人是谁,我们定会还你个法。”

    她的正是江清想的,于是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夫人不必顾忌太多,只消告诉我那人是谁便可。”

    徐丽低垂眼帘,叹了口气,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五个字:“袁家,袁景秋。”

    “袁景秋!”

    坐在木桌旁的两人异口同声的惊呼,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徐丽微微吃了一惊,不知他们为何忽然这般神经,等心萝拉了拉她的才点点头,苦笑道:“是啊,就是那袁景秋。”

    江清和燕筝儿对视一眼,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忽的背刀少年哈哈大笑,笑的床榻上的徐丽一头雾水,床榻下的心萝莫名其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