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2:紧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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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快话!你在做什么?”

    “钱依依?”

    “……”

    席耀司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此刻他的语气竟然带着些焦急。随即,玻璃门被他敲了数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快话!你怎么了?”

    钱依依猛地回过神,灵机一动,恢复了那童稚的声音。扭头对着门的方向喊道,“耀司!依依肚子痛痛!耀司!依依流血了!”

    “流血?”席耀司急了,双手更是用力地敲门,“哪里流血了!快开门!让我看看!”

    该死的!她又怎么了!

    钱依依飞扬起唇角,闷声闷气地道,“不给你看!妈妈那个地方不可以给男生看!耀司!我流血了啦!怎么办!”

    哼哼!看看他能怎么办!他会知道吗?她指得“流血”是指大姨妈来了!

    玻璃门外,席耀司紧皱起眉宇。

    她到底是哪里流血了?那个地方还不可以给男生看?什么地方?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怔忪了思绪。

    要命!她指得流血,该不会是指大姨妈吧?虽然她的心志只有六、七岁,可是她的身体却是发育完全的健康身体!

    之前一直有特护照顾,他不曾处理过这种事情。

    现在该怎么办?

    头都大了啊!

    钱依依的声音,带着些呜咽,又是幽幽响起,“耀司!流血了啦!耀司!怎么办!依依会不会死啊!”

    “呜——”

    “不会!你现在乖乖地呆在这里!我去替你买止血的东西!好不好?”席耀司沉声回道。

    没办法了!他只好去便利店买卫生棉?还是成人尿布?天啊!

    席京财团的总裁出去买这种东西?真是……

    “好!耀司快点去!依依在这里等你!”这一次,钱依依没有再阻拦他的离去,非常乖巧而且非常急切地嚷道。

    席耀司有些不放心,叮咛道,“依依!有人敲门的话,不可以开门哦!要从猫眼里面看看来的人是谁!”

    “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在家里不许出去!”

    “听到了没?”

    “依依听到了啦!耀司像个老婆婆!我流血了,都快要死掉了!”卫生间里,钱依依有些好笑的话继续传来。

    席耀司瞥了眼紧闭的玻璃门,这才不安地扭头离去。

    他要速去速回,买卫生棉,扼……或者是成人尿布?……

    公寓的门“喀嚓——”一声关上了,同时,卫生间的门却被开了一条缝隙。

    钱依依透过这条缝隙,环视着公寓。

    确定无人之后,她才放松了警惕,走出了卫生间。此刻,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绝色”应有的冷然,不再孩子气。

    忽然,公寓的门被人敲响,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钱依依却没有贯彻席耀司的叮咛,既没有从猫眼看来人,更没有问来人是谁。她想也不想,将门开了。

    转过身的瞬间,她沉声道,“有什么事情快点!少废话!”

    “你的病好了!”公寓外,戴着墨镜的肯抬起头,望向身前的瘦弱背影。

    钱依依皱起没有,没有再多些什么,只是有些不耐烦地走向客厅。而她一直背对着他,视线始终不曾与他有过交集。

    门被人轻轻地反后关上了,肯朝前走了几步。

    “你为什么会在英国!殿下知道你私下擅自离开意大利,他不会饶恕的!”钱依依阴狠得道。

    肯忽然笑了,难得露出温柔的笑容,“意大利黑手党皇殿下手下的‘绝色’神偷!对人犀利,嘴下不留情的绝色!”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他的声音,都带着些沙哑。

    如果了解她,就会知道她那份尖锐以及刻薄,只是顽固倔强的假象。骨子里最为心软最为不舍最为念情的人,莫过于她。

    钱依依顿时一怔,却是不动声色,“我不知道你在些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情,现在马上消失!”

    “我已经不再属于组织!和你没有任何瓜葛!”她更为冷凝的声音响起。

    那份笑容迅速褪去,肯恢复了那张冷酷的面容。

    注视着她挺直的脊背,忽然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你在些什么!”钱依依心里一惊,却是咬紧了牙关,死不承认。

    “别再跟我装!我不是那个傻到不行的席耀司!”肯冷静地道。

    原来席京财团总裁席耀司,和她时侯竟然是这样一种关系!若非他查探到内部资料,是决绝不可能知道!

    她猛地转过身,眯着眼睛望着他,“你调查我!”

    “我只是关心你!”他不否认,另外的意思就是代表了默认。

    钱依依伸手指向大门的方向,冷声道,“你现在就走!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听到没有!我不想再见到你!”

    “钱依依!”肯忽然喊出了她的名字,而不再是那个组织里的代号。

    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若非是那次突然的机会……他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名字……

    钱依依……依依……

    谁是谁的唯一?

    钱依依忽然闷了,料不到他会突然喊出自己的名字。

    回过神,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更是阴霾无比地道,“不管你知道些什么东西!住口!统统都住口!你现在就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的报仇,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情,从来都不会让别人插手干预。

    中国可不像国外黑帮,杀人像是杀鸡。一个法治严谨的国家,她的报仇百分之百会让自己成为国际罪犯,也许要逃亡一辈子。

    更也许……死在警察的枪下……

    如果她能活下来……

    请容许她不顾一切留在他身边……

    所以她不许任何人来帮她!不需要!从来不需要!

    “你不要固执!我可以帮你!”肯望着她倔强的丽容,感到从未有过的挫败。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这么死硬!难道她真得以为自己是神吗?什么事情都要自己扛着?多一个人分担不好吗?

    甚至是那个席京财团总裁席耀司!

    如果他知道她为什么会逃婚,如果他知道她背负着血海深仇,他会置之不理?他会袖手旁观?他会放任她送死一样的报仇行为吗?

    但是她却偏偏什么也不什么都往自己肚子里咽,太过倔强的人,最为受伤!

    外表坚强……

    可是她的心呢……

    是否如同她坚强的外表那样……

    钱依依冷哼,表现出极为不屑地样子,“我不需要你帮我!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想清楚你的身份!作为殿下的杀手,你没有资格帮我!”

    杀手如何能有情?

    他已经破了太多的戒律,不能再继续破下去!

    肯深知她的脾气,明了她的态度全然都是伪装,却是同样铁了心地道,“我要和你一去席家拿另一个七彩琉璃!”

    “事后,我还要与你一起去淮老头子那里!”

    现在他才知道,她这十几年来为了什么而生存下去,再苦再非人的训练她都能咬牙坚持下来。如今,他决绝不会让她独自前去送死。

    一个人,实在太过危险!他不放心!

    “不需要!”她一口否决。

    “如果你不同意,那么我就将你车祸的真相告诉席耀司!你并非是意外事故!而是你故意算准了时间,甚至是一意孤行,自己撞了上去!”肯有些咬牙切齿地要挟。

    她居然会疯狂到这种地步!

    简直无法想像!

    钱依依懊恼地皱起眉头,却是发狠一样得瞪着他。

    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话。公寓里寂静得有些吓人,但是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却是此起彼伏地响起。

    终于,钱依依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些淡淡得愁闷,“肯!太过危险!你能不能别逼我!一起去席家拿七彩琉璃没问题!”

    “至于淮老头那里,我一个人去!”她又是坚决地道。

    肯并不算就这样撤退,他朝前迈了一步。看着她消瘦的容颜,比她更为坚决的声音低吼道,“不行!要去一起去!”

    心里面还没有出口的话却是:耀司,也一起死!

    钱依依心里忽然一阵激荡,她呆呆地望着他,万分无奈,却又无可奈何,“一起去可以!但是!如果发生意外情况,你不要管我!”

    “行!”他违心地回答。

    如何能不管?让他如何能放手!

    在这个世界上面,不仅仅只有一个席耀司爱着她!她是否知道?他也如同席耀司一样爱着她!没有任何埋怨,没有任何迟疑!

    肯有些激动,时间太过紧迫他要离开了。

    在短暂的离开她之前,他想……

    几乎是冲动地奔了上去,紧紧地拥抱住眼前这个瘦倔强任性到让他发恨的女人。身为杀手,让他破了那么多惯例。

    “钱依依!不要独自一人行动!我会随时随刻注意你!”他贴在她的耳旁,有力地道。

    她只是放任他的拥抱,但是没有伸手回抱住他。

    闭上眼睛,轻声地道,“肯!我不爱你!从以前到现在,甚至是未来,我都不会爱你!你这样对我,我也不会爱上你!你明白吗!”

    “没有必要对我那么好!”

    他的身体顿时一僵,只是缓缓摇头,万分叹息,“没有让你爱上我!我也不需要你爱我!听懂了没有!我不需要你爱我!”

    “我也没有爱你!就当是那年你替我挡了一枪,现在我将命还给你!”

    钱依依!不需要有任何负担!不要有任何压力!虽然他爱她,但是他根本就不奢望出现在她未来世界里!

    因为……

    因为杀手是……不能有爱的……

    他与殿下的契约……长达一辈子时间……

    钱依依摇摇头,咬着下唇不发出一点点哽咽的声音。

    太傻了!都是傻子!席耀司是个傻子!现在又来一个傻子!她还不清这些债,还不清!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遇见这样两个人。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楚席家的底细!到时候通知你!不要轻举妄动!”他着,松开了手。

    钱依依沉默地点头,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

    公寓大门关上的瞬间,忽然感觉窒闷。

    席耀司开着轿车从便利店返回,他停了车。有些尴尬地拎着一大袋卫生棉以及成人尿布,不知道该买哪一种,干脆全部买了吧!

    反手关上车门,“嘟嘟——”两声,按下车钥匙。

    两手都是卫生用品,他皱起了眉宇,虽然与他整体有些突兀,却是英俊依旧。低头走向大楼,脚步声“蹬蹬蹬”响起。

    二楼与三楼的拐角处,他抬头,迎面对上同样高大的墨镜男子。

    席耀司没有退让,而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是否有看向他,却也同时没有退让。狭的走道里,两个高大的男人,如何奇异的存在。

    “Bekummert!”男人深沉地开口道,一口流利的德语。

    席耀司不动声色地朝旁让了个位置,而他高大的身躯从自己身旁经过,冷咧的风,风中残留那种血腥味道,有种嗜血的感觉。

    “……”他忍不住回头,望向那个墨镜男人的背影。

    不知道怎么了,此刻他的心里竟然有些抑郁以及不安。

    席耀司慌张地扭过头,迈开脚步,朝着四楼急急地奔去。从未有过的速度,让他都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还在不在?是不是好好的?是不是在等他?

    钱依依?

    不要让他看不到她!不要不要不要!

    终于走到了四楼的公寓门口,他拿出钥匙开门,几乎是慌张得颤抖了手。开门的瞬间,视线瞥向仍旧房门紧闭的卫生间。

    大步地走去,敲响了玻璃门,“钱依依!你在不在!我替你买回来咯!”

    “耀司!我快要坐在马桶上睡着了!”她的声音,透过玻璃门,隐约地响起。

    此刻,却像是最为安稳心神的药剂,入他的心里。忽然,松了口气。他的嘴角,终于扬起弧度,露出了笑容。

    “你现在将门开,我把东西给你!你照着明上使用好不好?”他难得有些尴尬。

    该死的!总不可能让他帮忙吧?

    这种事情,他要怎么帮忙?

    玻璃门开了一条缝隙,钱依依从缝隙里探出脑袋,“耀司!是什么东西?流血了难道都不用吃药片吗?”

    “可是妈妈都,生病的人要吃药!”

    席耀司望着她困惑的脸,有些想笑,却是忍住了,耐心地道,“你没有生病!这是你已经长大的记号!”

    将手中的两个大口袋递向她,“拿进去!我买了好多!你看着明书使用!”

    “如果不会!如果不会我就去拿条neiku做好示范,然后你再学!”他着着,居然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钱依依瘪着嘴“哦”了一声,伸手将口袋拎了进去。

    关上门的刹那,她望着满满两口袋的卫生棉以及成人尿布,无法克制得心颤。去替她买女性用品的耀司……

    唇角扬起,却又苦涩。

    钱依依靠着玻璃门,慢慢地俯下身。她呆坐在冰凉的瓷砖地板,忽然感觉肚子痛。无奈地爬了起来,上厕所,居然发现真得来了大姨妈。

    是不是太过凑巧……

    这一切……巧到让她无法想像啊……无法想像……

    “钱依依!你会用吗?会不会看使用书?”席耀司的声音,透过玻璃门有些深沉的响起。她似乎都可以想像,他涨红的俊脸。

    她扭头,又装出傻傻的声音,“好像有些不会!好像会!耀司!不要催依依!耀司!这个东西,依依好像看过妈妈有用!”

    “……”玻璃门那头,没有再出声。

    钱依依站在窗户前,沉默地闭上眼睛。

    “你屁股上面被蚊子咬了吗?怎么有一块血!”

    “哪里?耀司!在哪里?”

    “那里!”

    “我要去问妈妈!讨厌!”

    “……”

    “不是蚊子咬的!”

    “那是什么!”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

    回忆变得一发有些不可收拾,泛滥成灾。

    而他们可以拥抱的彼此,却是如此讽刺。究竟要过多久,究竟要过多少时间,她才能正大光明地站在他面前。

    一句——耀司我爱你!

    过了几分钟,席耀司焦急的男声再次响起,“钱依依!你好了吗?使用书看了没?会不会用啊?恩?”

    她回头,望向那扇玻璃门。

    有些厚实的玻璃门,无法看清他的影子,微末只有那么点轮廓。

    钱依依深呼吸一口气,朝玻璃门的方向走去。伸手开门的瞬间,泛去了那份深深得阴霾。只剩下一双眼睛,眨啊眨啊天真无邪。

    “会了?”席耀司呢喃地问道,一双眼不自在地瞥向别处。

    钱依依却是撒娇地扑进了他的怀抱,习惯性地将头磨蹭在他胸膛,“耀司!为什么依依会流血!是不是又生病了!”

    “不是!”他的声音闷闷的。

    她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抱紧了他,感受到他也反抱住自己。她扬起头,灿烂地笑着,“耀司!依依肚子好饿哦!”

    “依依要吃饭!”

    “嗯?你想吃什么?我们叫外卖还是出去吃呢?”

    “都不要!”

    “嗯?”

    “耀司煮东西给依依吃!”

    “……”

    每天晚上睡一张大床上,她蜷缩在他怀里,像个可爱的孩子。而他守护在她身边,如此温暖的真实躯体,让自己感觉到无限满足。

    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这也许是最为痛苦的折磨。

    哪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怀里躺着心爱的女人,却还不能碰!几乎是无法忍受的!

    此刻,席耀司看着她嘟哝的嘴,爱怜地轻轻地亲吻了一下。他怕吓坏她,对于一个孩子来,如果他一时冲动,很有可能给她的心理上造成伤害。

    她是他的宝贝,他又怎么会舍得?

    睡梦中的钱依依好像是感觉有些冷,瞬间蹙起眉头,直觉地朝他怀里蹭去。紧紧地贴着他胸膛,不离开半分,仿佛这个怀抱是她最为安心的归宿。

    “钱依依!”席耀司将她拥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喊着她的名字。

    “你要快点长大!知道吗?因为我已经长大了!等到你长大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我想要一个钱依依!”

    “她要长得跟你一样可爱!”

    他低声呢喃,将头埋在她的颈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亲密的姿势,这样温暖的拥抱,从此以后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只属于她。

    等到耳边响起深沉的呼吸声,钱依依才不动声色地睁开了眼睛。而她的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

    只是沉默地更加抱紧他,抱紧这个大傻瓜!

    耀司……

    她也好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要一个耀司……也很好……

    她想着,却是感觉那一天的到来好像还很遥远。慢慢地闭上眼睛,却是挥之不去的梦境,一个又一个。她活在梦境里,怎么也出不来。

    清,窗帘紧闭的房间内,黑黑得一片。可是窗帘的缝隙里,却透出一丝阳光。可以预见,窗外是如何得灿烂一片。

    席耀司惺忪着眼眸,却没有一下子睁开。

    他伸手慢慢地抚向一旁,习惯性地寻找着那柔软的身躯,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又是翻了个身,还是扑了个空。

    豁得睁开了眼睛,发现大床上除了他,并没有别人。

    席耀司几乎是慌张地跳了起来,朝着客厅奔去,甚至都没有穿拖鞋,就这样光着脚板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而他的声音,竟然带着些紧张,“钱依依?你在卫生间吗?”

    等不到她的回应,他又是着急地喊道,“在不在?”

    就在这个时候,钱依依穿着粉色的花睡衣,端着一个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而她的嘴里,还叼着一个汤匙。

    “耀司!依依会煮荷包蛋哦!”她的嘴里还含着那一口尚未咽下去的食物,含糊不清地道。

    席耀司松了口气,迈开脚步,朝她走去,“一大早不睡觉,原来是肚子饿了啊?”

    “耀司!”她皱起眉头叫了一声。

    他停了脚步,困惑地望着她,呢喃地问道,“怎么了?”

    钱依依拿着嘴里的汤匙,指着他的脚,一副“被我抓到把柄”的表情。扯开一抹笑颜,奸奸地“嘿嘿”笑了几声。

    “耀司也不听话!没有穿拖鞋就出来了!罚耀司回去穿拖鞋!然后还要刷牙洗脸!”她着,另一只手叉在了腰上。

    席耀司愣了下,回想起她时候同样爱啰嗦的毛病。这一次,破天荒地没有觉得她烦。

    她的声音,在这一刻是如此动听。

    为什么会这样让他感觉愉悦以及幸福呢?

    唇角微微扬起,他妥协地道,“好!我现在回去穿拖鞋!然后刷牙洗脸!那么可爱的钱依依朋友,是不是也可以给我做一份荷包蛋呢?”

    好怀念啊!

    她做得黑忽忽的荷包蛋,那种奇怪的味道,曾经他还取笑了她半天。

    而她却是满脸委屈,嘴巴一撇,闹着哭鼻子了呢!

    钱依依瘪了瘪嘴,似乎对于那份回忆记忆深刻,嘟哝地道,“不好!耀司嫌弃依依的荷包蛋是黑碳!讨厌你!”

    “不嫌弃!我一定把它吃光光!恩?也替我做一份吧!”他急忙道。

    她狐疑地问道,“是吗?”

    “嗯!”他不敢有二心,连连点头。

    钱依依这才扬起笑脸,却是有些凶神恶煞,手里的叉子又朝他鼻子指去,“耀司!等一下耀司不把荷包蛋吃光光,我就把你当荷包蛋煮!”

    “……”他错愕地望着她,看着厨房的门关上了。

    这才无奈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却是如此幸福啊……

    厨房里,钱依依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此番的目的。在这个时刻,她的心里只想着煮一份荷包蛋给她最爱的人。

    可惜的是,连续试验了好几回,居然都是宣告失败。

    她已经习惯吃黑黑的荷包蛋,可是她却想给他做一份完美的早餐。

    “怎么会这么难?”再一次看着手中的烤到发焦的蛋白,她无语得抽搐着嘴角。

    钱依依愤愤地将荷包蛋扔进了垃圾桶,决定毁尸灭迹,然后再来一遍。几分钟过后,低头望着仍旧黑忽忽的食物,她无可奈何地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比偷东西还难!”她声地嘀咕着。

    一个荷包蛋怎么会这么难啊啊啊啊——

    没过多久,席耀司已经洗梳完毕,换上了干净简洁的衬衣以及西裤。此刻,他那张冷酷的俊容,卸下了一贯的冷漠神色,难得轻松以及惬意。

    他拉开了玻璃门,走向仍旧房门紧闭的厨房。

    厨房里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电磁锅发出的“兹兹——”声响,忽然感觉有种家的味道。

    席耀司没有敲响房门,更没有发出声音。他安静地倚靠在门旁,闭上眼睛的时候,闻到有些烤焦的味道,无法抑制地浅笑出声。

    “钱依依!你把厨房弄烧掉了吗?”他终于伸手敲了敲紧闭的滑动木门,轻声问道。

    哎!时候她就喜欢自己煮东西,可是偏偏就是不会煮!

    现在恢复到朋友的身份,可是潜意识里那点能力应该没有完全退化吧?还有所保留吧?她会煮出什么样的荷包蛋?

    突然,厨房的门被人开了。

    钱依依瘪着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的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份煎得黑黑的荷包蛋。但是还好,还能让人分辨得出来这是一个荷包蛋,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为了装扮得完美一点,还特意在荷包蛋上面挤了两条番茄酱。

    鲜艳的红,泛黄又泛黑的荷包蛋,却是惨不忍睹起来。

    钱依依将手中盛有荷包蛋的盘子递到了他面前,撇了撇嘴,却是固执地道,“耀司!依依煮的荷包蛋!快把它吃掉!”

    “……”席耀司瞥见这黑忽忽又红红的一团东西,顿时瞪大了眼睛。

    但是碍于某人的注目,他只好伸手将盘子接过。

    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肩膀,朝着客厅的餐桌走去。边走边赞叹,“哎!依依!为什么你的荷包蛋煮来煮去,还是这个样子呢!”

    “耀司!难道你反悔决定不吃了吗!”钱依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忿忿不平地望着他。

    哼!她就知道!他还是跟时候一样!

    看见她煮的东西就没辙!还什么要煮东西给她吃!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席耀司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在她的瞪目中,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叉子。二话不,三两口将那份荷包蛋解决干净。

    “耀司!不要吃那么快啦!这么难吃,耀司可以不吃得!快把它吐出来!”钱依依慌张地望着他。

    自己煮的东西,自己心里知道它是什么味道。

    席耀司却将含在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了下去,还装出好吃的样子,微笑着道,“嗯!依依煎的荷包蛋好好吃!以后……”

    “嗯?”她望着他,等待着下文。

    “以后每天都煮给我吃吧!每天都煮!”席耀司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抚摸。

    钱依依望着他,忽然没了反应。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放在卧室里的手机,发出响亮的音乐声。

    因为突然的铃音,钱依依猛地回了神,扭头望向卧室,瘪着嘴道,“耀司!电话响了!耀司去接电话!”

    “嗯!”席耀司笑着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来走向卧室。

    钱依依抬头,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心里面温暖到不行。她也站起身来,拿着盘子,准备去厨房洗碗。

    水流声哗啦哗啦,认真地盯着盘子,她慢慢地刷着碗。

    耀司啊耀司……

    “喂——”

    “我在德国!恩!”

    “……”

    公寓里,席耀司深沉的男声从卧室里幽幽响起。伴随着水池的流水声,此刻却像是她听过最为动听的音乐。

    钱依依忽然心情大好,她甚至都忘记了要报仇。

    此刻,沉淀于这轻松幸福的世界里,她自私地不想让自己清醒。

    如果可以……真得好想啊……

    让她真得变成心志只有六、七岁的钱依依吧……

    忘记一切的烦恼……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卧室里,席耀司握着手机,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男声。

    来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去了日本的裴焕。而他来这通的电话,却让席耀司如临大敌,心里面像是被人扔了千斤巨石。

    “耀司!你现在听我!一定要冷静而且镇静!”

    “这是我从一个女人那里得到的确切消息!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她是谁!我向她承诺过!不过你听好了!这绝对是真的消息!”

    “钱依依之前是意大利黑手党组织里一名神偷,代号绝色!”

    “而她接近你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拿到你爷爷手上的宝石七彩琉璃,她在组织里的任务就是听命盗取所有的宝物!”

    “我不知道钱依依是真得变成朋友了,还是她在假装!”

    “但是,耀司,请你一定要注意她!”

    “虽然你爱她,可是我不希望看见你被她欺骗!”

    “耀司?”

    “耀司你听见了吗?”

    席耀司只是闷闷地“恩”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挂断了电话。他握住手机的手忽然用力,指关节都开始泛青。

    转身,走出了卧室。

    抬头望向厨房里正在刷碗的钱依依,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那瘦弱的背影竟然让自己感到一丝阴郁以及胸闷。

    在这之前,她已经拿走了其中一个七彩琉璃。

    难道之前在台北,她突然的车祸,也是她安排好得吗?

    是这样的吗?为了拿到另一个七彩琉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