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给我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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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盼儿没有再话,下意识地咬紧了唇,只是她的手却在这个时候握紧。

    “开口话!你为了这个男人向我求饶?”他的音量提了三分,语气却越来越森然。

    秀田医生跪拜匍匐于地,颤抖了身体。他惶恐不安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走出这间房间。而他的太太和可爱的女儿,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家一起吃晚饭。面对死亡,原来他不可以这么淡定从容。

    即便是医生,即便看多了生死……

    因为有所眷恋,所以才会有害怕。

    黑崎闻奕见她如此倔强,枪口再次对准了男人,板下扳机。

    这次,子弹入男人的右肩。只需要几秒的时间,鲜血又从右肩孜孜流淌而出。秀田医生又是忍着痛楚,闷声不应。左右两个肩膀,鲜血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像是绽放的一朵莲花,猩红得刺目。

    “不开口?那么……”他着,食指又按向了扳机。

    伊盼儿冷着一张清丽容颜,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是!我求你放过他。”

    只是眼底,浮现那张一模一样的容颜,没有丝毫异样的容颜,怎么会让她感觉那么陌生。他和裴焕是如此相像,他们甚至可以是一个人。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却是这样?如果是裴焕,他不会这样的,他不会的。

    “给我滚!”黑崎闻奕吐出了这三个字,手枪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秀田医生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松了口气。他只感觉自己又在鬼门关走了一回,虽然命还是保下来了。由于中枪流血,他的脚步也有些无力。蹒跚地起身,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房间。

    鲜血就在他的步伐之间,一路流淌滴落。

    ※※※

    一室寂静。

    黑崎闻奕豁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他迈开脚步,朝着她笔直地走去。他在她身边停下脚步,微微弯下腰,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听着,你可以和别人话,但是最好不要产生一点点感情。”

    “我要你明白,你是属于我的东西!明白了吗?”他伸出手,搓起她的一缕发丝。

    伊盼儿的心在瞬间跌落深渊,她惶惶地抬头,一开口却发现自己颤抖了声音,“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不是吗?他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

    “你到现在为止,还分不清楚吗。我当然不是他,他这么懦弱,只会逃避,他早就该死了!”黑崎闻奕松了手,声音里浮现起隐隐得厌恶以及不屑。他的双手转而扶住椅臂,也将她整个人圈锁在自己的怀里。

    “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用,他早就该死了。”他锐利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她,反覆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伊盼儿莫得一酸,无力地摇头,“不是的。”

    “懦弱是因为无能为力,逃避是因为害怕受伤。因为知道无能为力,因为害怕受伤。你不是他的双胞胎哥哥吗?难道你都不懂他吗?”她的双眸蒙上一层氤氲水气,闪烁着一丝哀怜,斩钉截铁地道,“你讨厌他!”

    黑崎闻奕顿时一怔,突然感觉有些头疼。他眉宇拢起,阴郁地承认,“是!我讨厌他!我讨厌懦弱逃避的他!所以,他的女人,你,我也很讨厌。”

    “那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来?为什么还要我活着?为什么?”伊盼儿的声音里有了几分愤怒,她猛地伸手,摘去了他脸上的鬼面面具。棱角分明的轮廓,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深邃的眸底。

    黑崎闻奕突然轻笑出声,目光咻得转暗。

    他没有半点迟疑,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舌长驱直入,只为了占有而亲吻,没有半点感情。而她奋力地想要躲开,他的大掌却按住了她的后脑,不让她动弹半分。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身体,防止她乱动,不让她胸前的伤口再次裂开。

    深深地掠夺她的甜蜜,让她沾染他的气息。

    伊盼儿只感觉呼吸困难起来,迷离之间,她被这张俊容所催眠了。可是潜意识里,她意识到这是对裴焕的另一种背叛。呼吸也变得困难,她含糊不清地反抗,“放开我……唔……放开我……”

    就在她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快要被这个吻所抽离的时候,他却松开了她。

    她一下无力,只好瘫软在椅子上。

    黑崎闻奕望着她那张绯红的脸,手指轻轻地刮着,“我虽然讨厌他,也讨厌你,可是我的身体不讨厌你。如果你不想让别人为了你而死,那就不要和他们太亲近。今天我放过那个男人,不代表就会为你破第二次惯例,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我会杀了你。”伊盼儿闭上了眼睛,微弱地呼吸着。

    黑崎闻奕望着她孱弱的模样,朝后退了一步。伸手将地上的面具拾起戴回了脸上,默然地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她依旧没有睁开眼。

    他的手握住了门把手,有些嘲蔑地道,“看见我这张脸,你还下得了手吗。”

    “卡嚓——”房门关上了。

    伊盼儿双手捂面,突然想让自己瞎掉。

    黑暗中,那张俊容却依旧浮现。是他,还是他,究竟是谁……

    “我虽然讨厌他,也讨厌你,可是我的身体不讨厌你。如果你不想让别人为了你而死,那就不要和他们太亲近。今天我放过那个男人,不代表就会为你破第二次惯例,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看见我这张脸,你还下得了手吗。”

    ……

    伊盼儿彻底得沦落为一只囚鸟,一只折断了翅膀的囚鸟。

    她静静地呆在这间房间内,顺从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原本还会张望窗外的那片蓝天,可是如今却连望天的兴趣都没有了。每天每天只是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沉默的样子,却愈发显得动人。

    偶尔,她会睁开眼睛。

    长长的睫毛卷曲着弧度,那一双大眼无神空洞,却藏着深邃暗涌,像是冰冷的海底,冰封一切。晶莹的瞳孔,不带焦距,漆黑却不见底。只是恍惚的时候,会有一丝隐约的痕迹。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美丽。

    “伊姐,今天的天气很好。”身边响起轻柔的女声,是新来的医生。

    秀田医生自从那天后,就被调离了。

    伊盼儿并没有话。

    女医生走到她身边停步,望了眼窗外明媚的天空,又转而望向静坐的伊盼儿,她轻声问道,“伊姐,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今天可以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伊姐,你想出去走走吗?”

    出去走走……

    伊盼儿确实好久没有出去走动过了,她莫得睁开了眼睛。

    “替伊姐拿件外套来。”女医生瞧见她的反应,心里明白她是想要外出走动的。

    是啊,一个人成天呆在一间房间里,又呆了那么多天,谁能忍受得了呢?

    看护拿了件羊毛质地的柔软外套,替伊盼儿穿上了。

    ※※※

    已经是四月中旬,天气渐渐转为温暖。

    夜御馆内,樱花残留的花瓣碾于土壤里,有些残缺。远处,桥流水,青石板铺成一条条宽阔的大道。朱红色的高墙,阳光洒下的光明都带着几分红润。高墙后,参天大树横生枝头,一个一个斑驳光点从缝隙里散落。

    石板支起的两条路,架于湖泊之上。

    伊盼儿慢慢地朝前走着,而她的身后还跟着随行的医生以及看护。她只感觉到有些可笑,嘴角扯起一抹虚无的弧度。什么时候,她伊盼儿竟然也可以有这样的排场了?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有人陪同。

    又是医生,又是看护,她是病人吗?

    是啊,她病了,心病。

    一路上,巡逻的守卫来回过了两批人马。

    他们的视线没有半分偏倚,只是朝前笔直地走。

    伊盼儿却为此而停下了脚步,她看着那些守卫经过自己身边。抬起头望向那片蓝天,高墙之上,她所能仰望的世界也不过是那的一方。突然,她微微眯起了眼。原来是有几只鸟自由飞过,她忽然心生向往。

    有人却站于高墙这条大道尽头,停下步子回头看着她。

    只见她全身随意地披着一件羊毛外衣,柔软的衣物包裹着她的身体。她的脚上,甚至还穿着一双拖鞋。双手空荡荡地垂着,手指弯曲的姿势有些寂寞。她抬起头,十分认真地仰望天际。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阳光之下,犹如一株独特的植物,散发着气息。

    城源望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瞧见了几只鸟盘旋而过。

    他又低下头来,眼睛微微眯起,闪烁过一抹精光。

    城源望迈开脚步,慢慢地朝她走去。

    女医生以及看护瞧见来人,急忙低下头喊道,“城源医师。”

    伊盼儿却没有听到这声呼喊那般,仍旧一味地注目于那几只盘旋的鸟。直到身边响起脚步声,赫然伫立一道高大的黑影。空气里蹿过几分异样气息,她猛地回神,徐徐回头,却瞧见了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只是衬衣的领口却松了前边两个纽扣,有些随性。

    恐怕最为注目的是那一双眼睛,温和并且灿烂。

    他是谁?伊盼儿心里有些困惑,眼中迸发出一丝光芒。

    城源望瞧见她毫不避讳地量自己,一双美眸像是鹿般无辜,却又带着狼得锋利。微风吹拂,乌黑的头发夹杂了洗发水的香气。他低头望着她,男声轻而有力,“原来你就是那名杀手姐。”

    伊盼儿漠然地望着他,不声不响。

    “难道……你不会话?”城源望见她沉默,又是好奇地问道,“还是,谁不让你话?”

    听先前照顾她的秀田医生受伤了,天皇阁下似乎是发了很大的火。他可从未见过那个男人对下属动手的呢!

    伊盼儿仍旧不话,眉宇之间不羁地拢起。

    她收了目光,只是转过身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女医生以及看护眼见如此,只好朝着城源望鞠躬,一并跟随着她转身而去。

    “呵呵。”城源望显然是被她无视了,而且是很彻底得无视。他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于转角,却迟迟没有动弹。只是轻轻地笑着,几乎是自言自语,“一个杀手,却没有半点杀手的残忍。”

    这样的杀手,如何能杀人呢……

    如何能……

    常御殿的大殿内,青木正在向自己的主人汇报情报。

    “主人!根据所得消息,司徒皇和他的女人羽影隐匿于伊拉克。他们在巴比伦城偏郊的某个镇,不和别人来往。卡登财团交由其妹司徒天爱,实则是秦氏财团秦晋阳在管理。秦氏在英国很有威势,而且和英国皇室有些渊源。”

    黑崎闻奕默然地望着自己的属下,又是沉声问道,“有没有惊动对方?”

    “暂时没有。不过司徒皇为人缜密,也许会发现异样。”青木低着头回道。

    “我要你们将司徒皇活捉!”黑崎闻奕吐出了这样一句话,眼底闪烁过一丝阴郁。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意大利那边,司徒皇的心腹依旧十分顽固。特别注意那个叫肯的男人,他是司徒皇一手培养的。”

    “现在,马上派一批人马去监视,我只要司徒皇的命。”

    “你下去!”

    黑崎闻奕轻飘地交代,他的手指修长,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鬼面面具遮掩,让人无法瞧清楚他的神色。只是微微扬起的嘴角,却让人感觉冰冷。还有一种似有若无的威慑感,让人会瞬间触到心里。

    “是!主人!”青木领命,又是低头应声。

    他这才从**上起身,朝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出大殿。

    “城源医师!”一回头,青木瞧见了来人,了个招呼。

    城源望还是老样子,一副雍懒的调调。眼睛微微眯起,他笑着问候,“青木总司,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看你的面色,好像有点内火旺盛,记得去去火。不要老是一身杀气,这样很吓人。”

    “多谢城源医师关心!”青木是个极其死板的男人,即便是面对城源望的调侃,他刚毅的面庞没有半点起伏。匆匆过招呼,青木奔出了大殿。高大的身影,曝露于阳光之下,终于远去。

    城源望瞧着他离去,轻轻地笑出了声,“呵呵。真是有趣啊!”

    他回头,望向端坐在**之上的男人。走到他面前的**,盘腿而坐。黑崎闻奕没有理他,他也自得其乐,迳自伸手提起茶壶,替自己倒了杯茶。他握着茶杯,喝着香茶,扭头望向大殿外。

    天空之中,几只鸟如此凑巧地飞过,划入天际。

    他忽然想起了方才遇见的那个女人,那个孤傲不羁,状似却没有半点残忍可言。他捏着茶杯,幽幽道,“我刚才见到那位杀手姐了,也是个有趣的女人啊。”

    黑崎闻奕沉默不语,只是将手中的茶杯搁在了桌上。

    “看来她把自己当成是鸟了。”

    城源望已经习惯自言自语,余光瞥了眼对面的男人,他又望向那片蓝天,“她是这座夜御馆的囚鸟,甚至连话的权利也没有。所以她看着天上的鸟,看了好久。可是我在她眼里,却没有看见一丝臣服。”

    “闻奕少爷,看来你的驯服能力对她似乎是无用啊。”他这句话明显是取笑。

    黑崎闻奕并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只是吐出了几个字,“不要接近她。”

    “嗯?”城源望听到他这么,心里咯登了一下。

    他是好奇的,是困惑的,更是惊讶的。一向对女人冷淡排斥的天皇阁下,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有了独占欲?男人看男人是最敏锐的,他看得明白。只是对春日姐,也不曾体现过这种态度,为什么对一个暗杀失败的杀手姐如此?

    就在城源望错愕思索的时候,黑崎闻奕扭头望向天空。

    他的声音,极其低沉,却震入人心,“我要磨平她的爪子。”

    “呵呵。原来如此。”城源望摇摇头。

    ※※※

    琉璃殿。

    晚上用餐时间到了,看护将餐点端进了房间内。

    伊盼儿对于食物已经没有感觉了,那些不过是维持自己生命的东西罢了。她坐在餐桌前,看着精致的食物,一点食欲也没有。听到看护的呼喊声,她这才动手端起了碗。只是一碗汤,就喝了好长时间。

    房间的门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看护瞧见来人,急忙低头喊道,“主人!”

    “你下去!”男声温温的。

    伊盼儿手里一抖,却克制着颤动。她慢条斯理地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地喝着汤。直到有人坐在了她身边,空气里蹿入熟悉又陌生的男性气息。她只好漠视,继续喝汤。可是有人的手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更甚至是将她手里的碗一并夺去。

    他强势的突然,令人发指,可这就是他的模式!

    仿佛,没有人能够违背他!这真是有够狂妄!

    “转过身面对我!”他开口命令。

    伊盼儿顺从地转过身,对上了他那张鬼面面具。

    “替我把面具摘了!”他继续命令。

    伊盼儿眼底泛起一丝涟漪,怔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却始终没有动作。这一次,她没有再顺从。他噙着一抹笑,自己动手摘去了面具。那张俊容映入她的眼底,那一双如海水的眼眸对望于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多喝点。”他轻声着,竟然有了一丝温柔。

    伊盼儿惶恐了,睁大了眼睛。鬼使神差般得张开了嘴,他的手朝前一伸,汤匙里的汤入了自己嘴里。她迷离了目光,突然问道,“后背肩胛骨的那道疤痕,怎么来的。”

    “告诉你的话,你会爱上我的。”他轻佻地道。

    她却是悲喜交织,突然流下了眼泪。

    “告诉你的话,你会爱上我的。”当年,他曾这样过。

    黑崎闻奕瞧见她哭了,眼中忽然一紧,闪烁过一丝深邃光芒。他扯起笑容,只是轻飘地道,“看见我的样子,所以你伤心得哭了?呵呵,看来你真得很爱那个没用的男人。他有什么好呢?”

    分不清楚,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可是总是有个感觉很强烈,是他,一定是他。

    伊盼儿突然扑向了他的怀抱,她突然的拥抱险些让他手中的碗摔落至地。幸亏他一个用力抓紧,才没有摔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丝清香,突然让他感觉有些熟悉。他刚想开口些什么,却听见她柔的女声响起。

    “两年前,你记得两年的一切吗?”

    伊盼儿迟迟等不到回应,心里一声叹息,“可是我记得!”

    “你喜欢芥末,吃寿司每次都要沾。你喜欢樱花,却只是喜欢看樱花凋零的过程。夏天的时候怕热,但是从来不带纸巾。喜欢天空的蓝色,太阳的金色,却非常讨厌黑色。你黑色太压抑,不舒服。”

    “走路的时候,老是喜欢低头。一停下来就看天,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你睡觉的时候,还喜欢抱东西,如果不抱,就会睡不着。你还喜欢……”伊盼儿着着,忽然泣不成声,“你还喜欢……”

    她清楚他的一点一滴,什么都记得清楚。

    黑崎闻奕怔住了,手中的碗在这个时候摔落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一双好看的眼眸泛起光芒,他不敢置信。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清楚那么多?为什么她知道那么多别人所不知道的东西?就算是春日,也不曾清楚过那么多。

    两年前……两年前的记忆很恍惚……

    伊盼儿见他有些出神,以为他想起了些什么。

    一双手抓住了他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你是裴焕,你是他。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啊?你失去记忆了吗?还是怎么了?你告诉我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黑崎闻奕猛地挥开了她的手,整个人也豁得起身,“双胞胎有些相似也不奇怪,还有,我不是那个没用的男人!”深沉的男声恢复了一惯的不温不火,他望着她满是泪水的脸,突然感觉到有些烦恼。

    “把你的眼泪给我止住!不要在我面前哭!也许他会被你的眼泪动,我不会!”他深锁住她,眼底有了几分决然。话完,他拿起鬼面面具,转身就要离开。

    伊盼儿颤抖地站起身来,望着他的背影喊道,“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心里暗暗呢喃:我一定会让你,再次想起我来。因为,是你,肯定是你。

    尽管她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相信,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哦?”他已经将面具戴回脸上,回头瞥了她一眼,左眼微微眯起,狐疑出声。收回目光,朝着房间的大门走去,“可笑!”

    门被开了,他挺拔的身影豁然消失。

    伊盼儿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裴焕,是你,我已经确定是你。为什么你会讨厌自己?为什么?

    ※※※

    此时夜幕还未降临,一辆奢华房车徐徐驶入藤原别墅。车子停稳之后,有人急忙上前开了车门。黑崎闻奕潇洒地钻出车身,高大的身躯在晚霞的余辉下显得更加挺拔。他迳自走入别墅,气势逼人。

    “少爷!”一路上,管家以及女佣瞧见来人纷纷低头呼喊。

    四楼套房的门突然被人开了,套房内藤原春日正在吃药。她握着水杯刚想喝水,只好停顿了动作,扭头望向来人。视线触及到对方,她眼里满满都是温柔。马上喝了一口水,将药吞了下去。

    她放下水杯,脚步迈得格外轻盈。

    “闻奕,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吃饭了吗?我们一起吃饭?”

    她飞奔至他怀里,仰起脸,轻声道,“我好高兴哦,你难得回来那么早。吃完饭,还可以一起看电影。新出来一部电影,我都没有看过,就想着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一起看呢!”

    “少爷!”女佣喊了一声,低头走出了套房。

    套房的门关上了。

    黑崎闻奕低头,低沉地道,“春日!两年前,我有没有离开过日本呢。”

    “怎么了?闻奕,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了?以前不是回答过你了吗?你从来也没有离开过日本,一天也没有哦!”藤原春日心里顿时一紧,手不自觉地用了力道。她将头深埋在他的胸膛,柔声道,“对不起,闻奕,是我不好。”

    “我的身体太差了,所以你一直都陪着我。”

    她着,哽咽了声音。

    黑崎闻奕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正在弱弱得颤抖,他心底深处的柔软开始凝聚。

    双手终于将她抱紧,温柔的男声沙哑响起,“没事了,我随便问问。”

    总是很模糊,可是依稀闪过一副副画面。

    每次努力得想要去回想,只剩下有人压抑的哭泣声不断盘旋。他一回神,赫然闪现春日的容颜。

    是的,只有春日了,他记得最多得只有春日……